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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
在钟离聿衍脱口而出的同时,他感到手臂一软,三根细长的银针正好落在他的左臂处,而方才的他竟是半分都未察觉。他警惕地往四周查看,也不见人的踪影,倒是宋律反应极快,追了出去。钟离聿衍想着,反正那个怪物已经没多重要了,留她在世上,不过是个念想罢了,那要解药又有何用呢?于是,他伸出未中针的左手,想要一掌用尽所有内力杀了迟渊。
就在这时,晚舟出鞘,挡在这一招,剑身与钟离聿衍的内力相撞,擦出刺眼的火花,随即哐当一声落到不远处的地上。此时看见,那个不知有多熟悉的身影落到他的身前,护着他。
容浔没有时间去拾起晚舟就与钟离聿衍打了起来,但是那家伙招招朝着迟渊,根本不顾容浔。如此下来,容浔吃了许多招,但是,同时,不太冷静的钟离聿衍硬闯容浔的身防,也受了不少伤。四目相对,容浔找准机会往他胸口就是一脚,这一下,将他踢到了对面墙上,灰尘落了他满面,那清秀的面庞也在这时露出点样子来,他脸上的面具裂开了。容浔趁此拿起晚舟,想要一剑刺去。他实在是有些生气,再看见迟渊现在的模样,他的理智j就已经所剩无几了,他本就不是心慈手软的主,为何要在乎这些?
剑落之际,钟离聿衍在地上打了个滚,惊险地躲开那一剑,又与钟离聿衍打成团,拳脚交加,他断然是知道他不是容浔的对手的,于是拿出北陆白箫,准备用这神器对付容浔。白箫并不认主,只是依靠使用者内力的强弱来控制自我。在要碰到北陆白箫的时候,钟离聿衍在衣袖上擦拭了好几下,好像是嫌弃迟渊似的。容浔看见这一幕,眼神更是冷了下来,就连以迟渊现在的状态都感觉的到。
刚递到嘴边,不出所料,使用者就被剑刃弹出去,这次,硬生生地将墙砸出个大窟窿,那白箫一把被容浔接住,顺势放到腰间,唇齿相碰,“脏。”
钟离聿衍听这话,脸都黑了,但又大笑起来。容浔还真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他现在内力有限,使出这一剑便是差些耗尽他所有的内力,自身还会受到一定的反噬,这不是自讨苦吃吗?这下他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两人都除了,省得夜长梦多。
而这边,宋律去追使暗器者,追出很远才发现不对劲,这人根本不和他正面交锋,要么就是实力不足,要么就是……遭了,他们怕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钟离聿衍虽然武功尚且还好,但也敌不过容浔的。于是,他赶忙往回走,果不其然,沿途的手下全都倒下了。可是,这地他们是怎么找到的?
这边,钟离聿衍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嘴里不停地来血,显然是被伤及内脏,可是他不以为然,跌撞着站起来,看向对面两人。此时的容浔和迟渊都喘着粗气,他们相视一笑,迟渊模糊的视线里,容浔就像炽焰一般,烧灼他的内心,他的太阳还是偏向他一人了。
“好玩吗?”容浔问道。
迟渊不做回答,就那样默默地看着他。钟离聿衍拿起靠在墙角的剑,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来。容浔知道自我的极限,于是站稳了自己,迎接着致命的一击。
剑刺穿胸膛,血溅得容浔满脸都是,可是,不是他的。关键时刻那妇人站了出来,挨了这一剑,慢慢跪下去,躺在容浔身前。钟离聿衍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不敢相信此刻站在他眼前的是谁,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去见她了。时间就像静止了一般,所有人都看着那妇人,没有出声。
钟离聿衍突然一动,伸出颤颤巍巍的左手,从怀中掏出个小木盒,里面装的正是最后一颗月结。他爬到妇人的跟前,一把推开在一旁的容浔,容浔为了不碰到迟渊,强行运力,自己急转个位置,撞到墙上。迟渊吓得差点站起来,无力地看着一旁的容浔,见他无事,才回过神来。
他将月结喂到妇人的口中,妇人反抗了一时,还是吞下那丹药,眼泪顺着那无血色的脸颊流了下去。钟离聿衍赶紧用自己的衣袖为她拭干,抱她在怀里,语无伦次地说着什么。
“母亲,我错了……我错了,你快些好起来好吗?”
“我不该……不该嫌弃你现在的模样,我不该……”
“母亲,母亲,你听到了吗?”钟离聿衍整个人都在颤抖。
妇人的口中涌出鲜血,染红了破旧的衣料,她缓缓伸出手,抚摸钟离聿衍的脸颊,嘴里说着:“我们衍儿……长……长大了啊。”
“衍儿……容……容公子他们没错,你……你放过他们吧,也算是……放过你自己……是你……你……错……”
那妇人哽咽了一下,看向钟离聿衍,好像嘴里说不出话来了。
“母亲……”
“哎……”那妇人应着,手又缓缓垂下,没了生气。钟离聿衍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出不来,人就是这样,在时不好好珍惜,直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林间起风了,吹起落叶,沙沙作响,抚慰安息的灵魂,并将她带向远方。
容浔实在是觉得钟离聿衍过于疯狂了,打着要为母亲报仇的旗号,背地里又是嫌弃被自己复活的母亲,到头来还要怪罪在制丹药者的身上。况且,容浔相信,迟渊的父亲断然不会做如此之事,当年的事蹊跷万分,未查明缘由就想杀了迟渊,钟离聿衍他不行不许不配。
最后,钟离聿衍无心顾及他们,那二人也被赶来的兰陵阁人救走了,虽说人少,但都是归附迟渊的人了。不过,他还是不太愿意搭理迟渊,不知为何。
我看不透现在到底是危机四伏还是满山花开,但是深处泥泞,也可看看满山花开。山野浓雾有月光点缀,风雨漂泊有归舟,无论如何,迟渊是有容浔的,不可置否。
等宋律回到那,只见钟离聿衍抱着一具尸体,哭得几乎无声。
他走上前去,轻轻拍拍他的肩膀,“你让他们逃了?”
“不,我放他们走了。”
宋律的怒火刚窜上心头,那一掌还没落到钟离聿衍的后背,他压抑下来,离开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愿下次见面他们不会刀剑相向吧。时间,还长呢,再耗费一些有何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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