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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后大典,最后的温柔
封后大典如期举行,苏椋握紧了手中的毒,片刻后,松开,放进抽屉里。
大典进行的异常顺利,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阿椋今日心不在焉,可是在等什么?”
“没有”
他凑到她耳边,“慕南冲已经被杀了,没有人会来”
她心中一惊,他什么都知道。
慕北玦将凤印交到她手中
“阿椋,朕今日便以这千里江山为聘,万言锦书为媒,迎你为朕的皇后,不管朕是烬王,武威大将军,还是皇帝,朕的妻子只你一人。”
苏椋倒了两杯酒,
“恭喜陛下剿除叛逆,我,敬你!”
苏椋回到宫中,却见慕南冲正翘着二郎腿,坐在自己的桌案边,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她脊背一凉,转身就往外跑,可还没到门口,门突然自己关上了,哦,原来不是自己关的,他还有帮手。
“臣弟恭迎皇后娘娘回宫!”
慕南冲站起身,朝她走过来,却一点儿没有恭敬的意思。
“慕南冲!你不是死了吗?”
“慕北玦告诉你的吗?可惜啊,令你们失望了。”
说完,他眸光一闪,变为狠厉,“你面上应允同我联手,却转头就告诉了慕北玦,这么护着你的仇人吗,嗯?”
他一把抓住苏椋的手腕,近身逼迫,狠厉的目光从眉骨斜切过来,泛着冷冽的寒光,居高临下碾压着苏椋的呼吸,
腕子被他捏的青白生痛,苏椋却直接直视他的眼睛,
“我何时告诉他了,你自己蠢笨无能,行动被人发现,倒来怪别人”
慕南冲好像被蠢笨无能几个字激怒了,他反手就打了苏椋一记耳光,慕北玦宫变后,母后的人将他送到楚州军,统领曾受外公恩惠,母后希望能助他击败慕北玦。他知道慕北玦是苏椋的仇人,有她相助,里应外合,胜算很大。可他带程默言夫妇时被慕北玦的人发现,而裴旭竟然如此的胆小怕事,转头就倒向慕北玦,死士拼命保护下他才能捡回一命。若不是苏椋泄密,他现在已经成功了,他不可能承认自己蠢笨无能,他只能把怒气发泄在苏椋身上。
苏椋摔倒在地,整片脸颊到耳后瞬间燃起一阵火辣辣的痛,又被慕南冲捏住下巴被逼面向他,
“是吗!我倒要看看,这次,慕北玦怎么救你!”
而此时,慕北玦火急火燎将门踹开。入眼的苏椋左脸红肿一片,他感觉仿佛有人将自己的心揉碎了,心疼极了。
“慕南冲!没想到你命倒是不小!”
见慕北玦来,慕南冲粗鲁地将苏椋提起,反扣住她双手,捏住她的脖子,挟持在身前,
“你怎么进来的?”
“这得感谢你啊,昭颜宫的密道,本王用着很方便!”慕南冲得意洋洋地笑了。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你别忘了,当初慕西纶把持着朝政,若不是我母后护着纪芸,你以为瞒得过人?”
“可惜啊,你这个扶不起的阿斗,根本追不上你母后的脚步。”
“慕北玦,你别得意太早”!他讨厌别人说他无能,根本不是这样,是那裴旭胆小如鼠,背叛他,他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不过没关系,对付慕北玦足够了。
“你不想要你的小美人了吗”?他笑着用手抚过苏椋的脸颊。
“放开你的爪子!”
“哦?这就怒了?居然将本王这么修长秀美的手称呼为爪子,简直粗鲁!要我放下,可以!叫你的人退下,你把武器扔出去,让人把玉玺拿来!”
慕北玦把佩剑解下交给严伶:
“退下!给他拿来!”
见慕北玦照做了,严伶带众人退守门外,慕南冲非常高兴,忘乎所以。
“慕北玦,你给我跪下!”
“别...”苏椋小声的在喉中流出一个字,仿佛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见慕北玦站在原地没动,他踢向苏椋的腿窝处,苏椋吃痛,膝盖着了地。
“没听见吗? ”他提高了音量冲慕北玦吼道。
他慕北玦顶天立地,除父皇外,从未给任何人下跪,他攥紧的双拳指节泛白,目眦欲裂,额上的青筋都昭示着他内心的抗拒,可苏椋痛苦的表情仿佛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不住地颤抖着。
“你别动她,朕....跪!”
“扑通”一声,单膝砸在石板面上,他昂首挺胸,目光温婉地看向苏椋,好像在一片虔诚地跪拜他的神女。
“还有一条腿呢!”
慕北玦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苏椋,将另一条膝盖慢慢在地面展平。
见此,慕南冲露出了狂妄的笑,
“慕北玦,任你嚣张跋扈,还不是折在我手里。去,把退位诏书给我写了!”
原来慕南冲的人还自备好了纸笔,给他送上。
“就写你慕北玦自知罪孽深重,愿让位给景王慕南冲!写完把那颗药丸吃下,我就放了你的心上人!”
慕北玦没动笔,只是把玩着手中的药丸。
“墨迹什么,快写!”慕南冲不知从哪儿拿了把刀,刀刃触及苏椋的脸颊,
“你敢碰她一下,朕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好啊,只要你死了,她对我一点儿用都没有,我才懒得理她!”
说完,他将苏椋提起来,只是拿刀劫持住。
慕北玦与苏椋对望了一眼,那目光中没有了恨意,有的只是心疼和不忍,他忽然觉得很满足,哪怕现在真的死了,他也可以瞑目了。
苏椋看懂了慕北玦的眼神,即使彼此之间相隔了深深的鸿沟,即使经过了这么多天的对立,那嵌入灵魂深处的心有灵犀依然让她瞬间明白。
慕北玦提笔,开始在纸上写东西,慕南冲身体前倾,想看清他写了什么,慕南冲分身之际,苏椋用力用胳膊肘狠狠撞了他的肋下,慕北玦眸光一闪,迅速将手中的笔掷出,打落慕南冲手中的刀,继而一个转身,将苏椋拉入怀抱。
严伶带人闯入,很快将慕南冲控制。
慕北玦将苏椋护在自己胸膛,一手拔出严伶的刀,寒光中,手起刀落,他侧了侧身,让飞溅的血珠尽数洒落自己后背。
衣袍翻飞,一张单薄的纸如失了仙力的精灵,缓缓滑落,所书“愿掷半世温存,绝笔辞卿”,被血浸透,宛如盛开在素笺上的折枝梅。
慕南冲望着自己空荡荡的右臂,眼中的怒火像血一样喷薄而出。
“慕北玦!”
“朕说过不让你碰她,你偏不听!”
慕北玦担心苏椋受惊,让人将殿中快速收拾干净。
“阿椋,对不起,让你受惊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慕北玦紧紧拥抱了苏椋。
温柔的声音却仿佛藏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她宛如暴雨夜被磁石牵引的司南,明知道偏离了方向,却甘愿溺毙在无序的震颤里。她告诉自己,就这一会儿,一会儿,一会儿便好。
“慕北玦!不管怎样,你向我下跪!终究还是我赢了!哈哈哈”。
慕南冲被带走,还发出了狂妄的笑,他不无能,他最终还是赢了慕北玦,心脏停止的那一刻,他仿佛看到母后来接他,告诉他,他是母后的骄傲。
慕南冲的死昭示着天下安定,再也不会有人为争抢皇位而威胁慕北玦了,慕北玦没多打扰苏椋,离开了栖椋殿,来见了谢长戈。
“长戈,还记得上次我请你喝酒吗?”
“记得,那时候陛下喝的是喜酒,这次是闷酒”
慕北玦轻笑,事实证明,得意忘形是要付出代价的。他罐了好几口酒,任酒液顺着嘴角流进脖颈,流进衣裳,那浸湿的凉意却不如心中的寒。
“今天不说这些不开心的,还记得我们在战场上第一次合作吗?”
“记得,怎么会忘呢!”
“那是我第一次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别人,我没信错你。”
“你小子,可拉倒吧,你连真名都不告诉我,还说自己叫严伶,哼!”
慕北玦笑笑,最开始他的确伪造了身份,他眼中的星河倒影着往日的点点滴滴...
有一次他在一个人喝闷酒,谢长戈来找他,他说他有仇,恨不能报。谢长戈也有感而发,说他是被卖到军营的奴隶兵。他问谢长戈,“你的能力不像单纯的奴隶兵!”
谢长戈笑嘻嘻地告诉他,“我啊,祖上可是大官,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被抄家灭门了。害,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好日子一天没享受,抄家后的苦日子可被我赶上了!我随我娘被流放了,灾荒时逃到了昭国。那时候我才8岁,后来云里雾里的就被卖到军营了。刚开始让我打杂,直到两年前才上战场。不过爷爷的兵书倒是一直带着看。”
“你不想报仇吗?”
他笑了笑,“报什么仇,那时候我都还没出生呢,什么原因我更不知道,我才懒得追究,总之跟我没什么关系。”
“若什么想法都没有,不会学这些兵法的,对吧。”
谢长戈嗤笑一声,“有没有想法我也不知道,可能只是不想普普通通的混完一辈子吧。你呢,你说要报仇,或许你是干大事的,或许跟着你,我能找到我想干什么也说不准。”
他玩笑似的说:“若我说我想谋反,你敢不敢跟我干”
“有什么不敢的,我这辈子就像捡的一样,怎么活都是活,你倒是说说为何想谋反?”
他哈哈大笑,“开玩笑的,试试你的胆量”
谢长戈却意味深长地一笑。
他说出了自己的身世,“我娘是我爹的妾室。却被我爹跟正妻谋害了,他们都是我的仇人。我以后一定会找他们报仇。”
谢长戈笑笑,也没问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我帮你!”
...
“我说的没错吧,你就故作神秘,还说自己要报什么仇”。
“这种事儿,若是单一顿酒就能告诉别人,我可不知死多少回了,不过我说的也没一句谎话”
“对,也没错,只是后来才知道你是个皇子。”
“我是没想到你这个人胆子是真不小,还记得你怎么说的吗?”
“怎么说的,我忘了”
“你说人要有点冒险精神,不然活着干啥?”
“哈哈哈,就是说,谁能有我豁达你说”
“你总是废话这么多”
“你以为我想?那不是因为你话太少,我不多说点,那不得冷死了….”
慕北玦没回他,而是自顾自饮了两杯酒入腹。
“我现在觉得这宫墙令人闷的慌,还是凛州好!”
“这可不行啊,你现在是陛下了,要不,你考虑考虑,生个儿子,趁早退位?”
慕北玦看了他一眼,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一直眼热的那副伽蓝护甲,送你了!”
“哟,这么大方,不会有事儿求我吧?太难了,我可不干!”
“没什么”,慕北玦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替朕守好凛州,守好大昭!”
“那必须的,还用你说!”
“那铁大小姐,你好好对人家!”
“什么呀,你可别乱点鸳鸯谱”
慕北玦笑笑,
谢长戈将坛中酒饮尽,却没注意到他逐渐黯淡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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