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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萋
这一路上,穹天一点不闲着,都在向淮止问这问那,淮止也都尽数解答,不仅仅关于娘亲,他也说了许多关于东岳的事,东岳地界分十八个宗派把守。
眼见好吃的果子吃不成,穹天有些郁闷:“哪个不称职的。”
就在这时,突然耳边传来一阵龙鸣声,二人定睛一眼,原来是北海中冲出两道龙影,落到他们不远处,化为一紫一白两个人。
穹天认出了那个紫色华服的男人,就是羲龙,羲龙也很快看了他一眼,眼神稍微有点惊讶,“敢骂我的人,小子,你还是第一个。”
“又是你,这次可偷不成我的果子了。”一个清亮的女声传来,羲龙旁边的女孩身着白裙,指责淮止。
淮止捂着穹天耳朵,尴尬笑道:“龙七公主别动怒,贫道路过借两个来解渴。”
龙七公主的注意力全在穹天身边,她缓缓走到他们面前,对着穹天道:“我叫羲萋,你唤我萋萋就好。”
穹天用鼻子在身上嗅,羲龙一把拉过萋萋,“小子,你找死。”
眼看两人气焰嚣张,两边赶快劝架,淮止:“龙宗主,此子尚幼不懂事,应该是七公主长得像他要找的人。”
“靠气味找人?”羲龙盯着穹天道,“我看他不像是个小孩,能打赢十八宗派可不容小觑啊。”
“哥哥,你要向他们道歉。”萋萋拉住羲龙。
羲龙:“萋萋这又是何意。”
萋萋:“他们来到北海地界,却遇到了百年难遇的大旱,河水干涸了这么久,将百姓置于水火,这本来就是你的失职。”
“萋萋,你这是有了心仪之人就忘了哥哥了?”转而羲龙朝他们道,“道尊,这事确实是在下的失误,要不是今日同萋萋出北海摘果子,我尚不知北海已干旱许久。”
淮止:“那就请龙宗主尽快恢复北海原貌吧。”
“稍等。”说着,羲龙化为龙影攛入云中,不一会,乌云密布,天地间忽然暗淡;
有几滴冰冷的东西落到穹天的脸上,穹天愣地用手接住雨。
这时,有一把大伞遮住他们头顶,对面的萋萋微笑着。
穹天:“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萋萋道:“我见过你,那时我站在天上,看见你维护那女人,心中十分欢喜,所以我想与你再次见面。”
萋萋长相乖巧好看,年龄应该与那个孩子差不多,不过气息却完全不同,他不确定那孩子是不是如师傅所说,有特别的易容术,所以一时间有些纠结。
雨水滋润大地,万物苏醒,四周已经郁郁葱葱,果树长出果子,反应过来的穹天,看着眼前涨水的北海。
淮止祭起黄符,手中出现一把伞遮住穹天,“龙七公主,我们该走了。”
“那我们就相约下个月,蓬山远见。”萋萋着急道,说着她掌中一捧,出现一捧果子,递到他们面前。
穹天看向淮止,淮止道:“你要是想…就收着吧,龙七公主是很好的姑娘。”
师傅说过,他们这里讲究礼尚往来,于是穹天从胸口衣袋里,拿出一只灵蝶;
“这是给我的?”萋萋看着那黑蝶,煽动的翅膀上有血光纹路,如同金光闪烁,在暗淡天地间无比动人。
可当时的他并不能听出其中的深意,如果能重来,穹天就不会嘴馋接收那捧果子,在那时就断了萋萋的念想,也许她会无忧无虑在北海,在羲龙的庇护下,不会有那么多不幸。
辞别了他们,穹天与师傅继续前行,他们上了船连夜渡过北海,又过一座落仙城。
淮止真人扣个摇摇欲坠的竹编笠帽,一手领着小穹天。小鬼王形如枯槁,还是个儿童的形貌,这个走江湖老道到领着他拐来的小跟班。
小穹天:“刚才我的力量为何使不出来了!”
淮止:“人间不比鬼蜮,有很多禁忌,许是你的力量与天地灵力相克,因此才无法使出了。”
这个白发道人一条胳膊将他揽在胸前,腾出一只手,始终护着小鬼王的头顶,这老男人身上清晰分明的骨骼硌得他生疼,然而怀抱与保护却又是货真价实的。
不知为什么,尽管这碧眼的半瞎方才还大言不惭地忽悠了他一通,但小穹天对他仿佛有种天然的亲近。
穹天披着淮止的外套,默默地从袖口的缝隙中窥视着雨幕中的黑暗,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人间的下雨,此时湿透的‘师父’身上却很温暖,他往身边再凑近了点,享受着有生以来与鲜活的人温度。
“真神奇……要是鬼蜮也能下雨就好了”,穹天痴迷看着手中的雨水,似乎想从里面找出那个模糊的女人身影;
“小天以后都能看到更多神奇的东西,跟着师傅吃香的喝辣的。”淮止拍着穹天的肩膀,说道。
但是小鬼王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跟着他的‘师父,风餐露宿不说,出手杀几个妖,还要被那老道灌一耳朵胡说八道的歪理邪说,实在连“流窜”一说也配不上。
“很多年前大家也就开荒种地,到了当今雄霸一方的悦王即位,他寻求不死之法,召集十八宗派,想要叩问仙门的人,一度多如过江之鲫。”淮止道。
说起东岳国这位修仙的悦皇,小穹天也有所耳闻,悦王的姐姐是羲龙的舅母,因此十八宗派有羲龙坐镇,便牵制了其余十七宗派。
小穹天:“去个什么求仙问道,学一些旁门左道的把式,除此之外,也没见谁真求出个什么仙人来。”
随便拿着一本半新不旧的狗屁心法,就敢打着修仙的旗号招人、炼丹、诵经,这些人倒是真的都能飞上天了,连着家中的鸡犬也跟着成了半人不鬼的怪物。
“到了今上悦王回过神来,感觉百姓们照这样修下去,非得将国化为妖国,于是一道谕旨下来,要这这些个横行乡里的大小‘神仙’统统抓起来,不管真妖还是假神,一律发配去充军。”
“将所有的妖都抓起来?这皇帝本事倒不小。”小穹天不屑道。
淮止:“但这道谕旨没来得及出宫门,周邻大小国妖怪就都听到了风声,一干人等吓得魂飞魄散,连夜袭击了诸多的人,一夜之间死伤无数,于是东岳国所有子民,跑到皇城外排好队——要求悦王处决巫族。”
穹天:“妖干的事,为什么要处决巫族。”
“因为不死之术在巫族中盛行,大多也是在巫人身上施行,术法失误才造成诸多妖族。”淮止回答,“巫人一听当然逆反,悦王预备以战死帖,唯恐巫人得罪神明断送国家。”
“那这世间真的有神明吗?”小穹天问道。
“当然有,泱泱九州,东西千里,恶妖纵横,没有神明管辖基本是不可能的。”淮止回道。
“那悦王要灭巫族,巫族为什么会得罪神明呢。”小穹天又问。
淮止道:“万物有灵,善恶有道,一切皆有各自的命数,而悦王介入他人命数又夺走了他的性命,巫族扰乱天地秩序,蛊惑他人修炼导致修炼成妖。”
“经此一遭,悦王被逼无奈,只好又收回成命,隔日,他令钦天监左右司弄出了一个“十八派”,规定往后修者都得经他们核实,只有他们才能招弟子,禁止民间私立门派。”
小穹天在力量消失前,在一个人眼中看过一次,因此在他眼里,与他们那场大动干戈纯粹是无聊好玩...也根本不把这些门派放在眼里,该干什么干什么,实在没什么值得特别顾忌的。
穹天:“那我入了门派,也算是十八宗派吗?”
淮止:“不是,蓬山远不在十八派之列。”
那按照师傅的说话,我们算是—深山野鸡派,这样忽然就想通了。
末了,淮止看着穹天道,“蓬山远是正规道派,你既已入我派,为师便要为你取一道名。”
他一边摸着他那颤颤巍巍白胡子一样的棒槌,听白发道长扯淡道:“师傅为你今日赐名血灵子,小天,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在北阴有种叫血灵子的堕胎婴灵,非鬼、怨力极大,婴灵不离母体,唯一依赖生存的粮食,就是亲生母亲的元气,导致母体元神虚弱,日日受咬噬之苦,待到母体身上不能得到足够的能量时,就会四处寻找对象;
这个时候它们会取代母体,四处游荡狩猎,若是其他山神鬼煞,沾染恶气,就会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
穹天对着这些阴间的东西,自然是不肯提的,对这种怪物深恶痛绝,因此对这么个名字满心怨念,偏还要勉强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他看着白发道长认真念道:“血灵子本是万劫之劫。”
小穹天打断他:“谁会给徒弟取这么个道名。”
淮止:“我派名为蓬山远,其意近隐,也为不可限量,避开尘世烽火,道明跟随人一生,会影响人的一生,你可别小看了这名字,血灵子,是巫祖的法宝。”
小穹天“巫祖是什么东西?”
淮止:“巫祖……是天地间第一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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