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要平安

　　“我会舍不得你啊。”

　　语气轻挑，旖旎氛氲，时安躲在黑暗的眼神依旧像盯着猎物般盯着江岁，话语简单直白但柔情似水，他看不清江岁的神情，但是通过他还在举着拍立得的僵硬动作，也清楚的知道，他哥好像又被吓到了。

　　最近有点心急了，只顾着考虑自己了。

　　“哎呀，动作都没摆好，要不要再来一张？” 伸手将拍立得拿过，语气一转，又变得轻快单纯，问道，“哥哥你刚刚没有手抖吧？”

　　江岁伸手将那张相纸拿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忽略刚刚的意外，低头问他，“你不相信我？”

　　时安站在台阶上，将拍立得举高，伸手在脸颊旁比了个耶，“岁岁看镜头。”

　　江岁在他的后面也做了个同款姿势，歪歪头，伸手比了个耶。

　　拍好之后，时安甩了甩相纸，“你要哪张照片？”

　　“两张都要。”

　　“真贪心呀。”时安的目的只是亲他一下，对于照片什么的无所谓，反正这个时刻已经被记录下来了。笑着将还没有显像的相纸和拍立得递给江岁，“拿着，别又弄坏了。”

　　“我什么时候会弄坏你送的东西？”江岁甩了甩相纸，人影渐渐清晰，“当然，你送的那些花，自然枯萎可算不得我弄坏的。”

　　时安跳下台阶，想着江岁从小弄坏的都是他自己买的，反倒是他送的，还真是一件都没有弄坏过，“给你买块地，种片花海怎么样？”

　　“行啊，你觉得种什么颜色的花好一点？”

　　“你不应该问我为什么要给你种花海或者要种什么花吗？”时安笑着凑到江岁旁边，低头看着那张照片，自己露齿笑，江岁抿着嘴唇嘴角上扬，两人都是骨相系加浓颜系的长相，很上镜，自然就不会担心会把自己拍丑，“你比较喜欢粉色和蓝色，那就多种点这两种颜色的花好了。”

　　“我现在喜欢白色洋牡丹。”

　　“种。”

　　“香槟玫瑰？”

　　“种。”

　　“星辰花呢？”

　　“种，蓝色和紫色的都给你种。”

　　“杜鹃？”

　　“种。”

　　接下来江岁说什么花，时安就一个动作，那就是点头说种，都给他种上，全部种，种成一片灿烂无比的花海，专属于他哥的。

　　就这样呆在楼梯间聊了半个小时，最后时安站的脚疼了，互道了句晚安。

　　江岁就站在楼梯间门口看着时安走进320宿舍，伸手将口袋里的那张照片拿出来，他因为时安的动作而闭上了眼睛，而时安侧着身子微微仰头，嘴唇亲在了他的左脸上，眼眸半垂，睫毛翘长，江岁看到这张照片依旧还会心动。

　　他看不见时安的眼神，自然也就看不见时安的眼神对他有多痴迷，小声地说了句，“小骗子。”

　　每次净会拿好赖话哄他，可他依旧还是会当真，他简直是贱得慌。

　　回到宿舍之后，江岁把两张照片夹到了自己的相册里，两张照片叠在一起，比耶的照片把亲脸的照片遮得严严实实，时安现在要是才四岁，他就算跟他亲嘴他都会直接摆在桌面上显摆，但时安十四岁了。

　　Noah：第一张照片拍给我看看。
　　Noah：我刚刚还没看呢。

　　江岁看着时安发来的消息，抬手打字，点击发送。

　　Yves：拍糊了。
　　Yves：我刚刚撕了扔垃圾桶里了。

　　Noah：还说你没有手抖！

　　Yves：你又赖我！明明是你自己凑上来糊了的！
　　Yves：我拍照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手抖过！

　　Noah：那怪我咯？

　　Yves：……
　　Yves：怪我，我应该等你不动了再拍的。

　　Noah：下次！请注意！
　　Yves：倒车~倒车~

　　Noah:好啦，不怪你。

　　时安笑得不行，又回了句要洗澡了就放下手机拿衣服。

　　看见江岁也回了个洗澡的表情包就摁灭了手机。

　　连续上了三天课之后，社团自己弄的辩赛就在周三晚上开始了。

　　辩论赛地点依旧是在社团办公室，两张桌子，一张充当辩台，一张当作观看的位置。

　　八人站在辩台上四对四面对面打辩论，一个当主持人，另外七人充当观众和评委，负责计分。

　　林梧，钟黎，时安，江岁，从左往右依次坐着，这次是属于自己的辩论赛，不太正式，所以对着装方面也没什么要求。

　　“大家好，我是今天的主持人，第一场的辩题是付出了是否要求有收获，正方观点是付出了要要求有收获，反方观点是付出了不要求有收获，接下来请正反方各自用二十秒的时间进行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是正方一辩，林梧。”

　　“我是正方二辩，钟黎。”

　　“我是正方三辩，时安。”

　　“我是正方四辩，江岁，在此携我方队友向各位问好。”

　　江岁说完之后，四人就鞠了个躬，接下来反方队员也是一样的流程，说完之后，中间的主持人继续主持，“好了，现在辩论正式开始！正方一辩请用三分钟开始你的发言。”

　　林梧呼了一口气，虽然这场辩论赛不正式，但毕竟才大一，说不紧张是假的。

　　“我方的观点是付出了要要求有收获，如果没有收获的话为什么还要付出呢？有收获的话……”

　　因为语速有点快，所以不到三分钟林梧就立场表明清楚了，中心必然是付出了就要要求有收获。

　　“请反方一辩开始你的陈词立场。”

　　黄烁站起来，没有拿稿子，站起来侃侃而谈，相对于林梧的紧张，他就显得淡定了许多。

　　“我方的观点是付出了不要求有收获，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一件想做的事情……”

　　黄烁说完之后，充当主持人的男生拿着手机举在自己的嘴边，“攻辩环节，由正方二辩开始。”

　　钟黎到底还是大四的学生，从高中开始就各种打辩论赛，这种小场面已经见得多了，“您方刚刚所说的，付出了不要求有收获，请问您花了钱但是没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此时钱没了，东西也没有，这样子您也觉得付出了不要求有收获么？值得么？是散财童子还是冤大头？”

　　反方二辩是孟萌，等钟黎坐下来之后站起来回答，“付出了不要求有收获是让自己内心不要时刻关注收获了多少，以及就算没有收获也没有关系，毕竟自己付出了，问心无愧。
　　请问你付出了就一定必须得要求有收获么？这是一个精神层面的问题，多少人因为付出了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开始焦虑，引发了一系列的心理问题，从而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他们是不想要有收获吗？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才调整自己的内心，改变了自己的看法！

　　请问您方是怎么理解有人想让公鸡下蛋的事情？不论是打针还是喂食，它依旧不会下蛋，你还会继续要求它给你下蛋吗？”

　　孟萌说完之后轮到时安站起来开始回答问题，他不像孟萌一样严肃，嘴角总是含着笑，语气轻柔，不像小孩。

　　“所以对方二辩还是没有回答我方的问题，付出了没有收获，您也会觉得不值得，如果是我想要公鸡下蛋，我自然会研究公鸡变母鸡的方法，您刚刚所说的公鸡没有下蛋是因为研究人员他们付出的努力不够多，现在时代依旧在进步，现在公鸡不会下蛋，但不代表它以后不会下蛋，您难道没有查一下现在还有多少人继续研究公鸡下蛋吗？

　　如果不是因为付出了要求有收获，他们为什么还要继续做这种事情呢？您方刚刚也说了这是一个精神层面的问题，也有人因为没有得到想要的收获所以得了心理疾病，他们得不到不代表他们不想得到，请问他们的内心是不是也依旧是想要收获的呢？不是因为得不到才调整方向，而是不够喜欢或者能力不够，这并不是借口。”

　　孟萌站起来，反驳道，“所以等有一天你明确知道公鸡不会下蛋的时候，也依旧会继续研究吗？他们最初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不知道是否有收获，继续付出，但是等他们明确知道了付出之后没有收获，难道还要继续死扛着吗？难道不是在告诉自己的内心，不知道结果的事情就不要要求有收获吗？”

　　时安依旧很淡定，“您方只是在找借口，就是因为公鸡不会下蛋所以我们才会研究它能不能下蛋，我研究公鸡下蛋自然是因为我相信公鸡会下蛋。
　　您方所说的明确知道不会下蛋这件事情不成立，因为我不相信，不死扛怎么会知道没有收获？要是您付出了一半的努力没有看见您想要的收获，您也会告诉自己的内心，说，没有结果，放弃吧。

　　请问您方认为自己足够努力了吗？请问您方认为古代皇帝打战时失败了也是因为不要求有收获么？打战是他们用来玩的游戏吗？未必吧。他失败的那一刻是真的不在乎自己是否有收获还是因为没有足够的能力收复自己的领土而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你对一件明知道没有收获、没有结果的事情，也依旧会继续做下去吗？继续付出吗？”

　　时安性子本身就是认定了就不会改变主意的人，依旧笑着，“我不会做一件明知道没有结果的事情，您所说的不成立。”

　　“当你遍体鳞伤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你是否有某一刻，也会告诉自己付出了没有得不到也没有关系？付出了不要求有收获是不是会让你的内心舒服一点？”

　　“不会，我想要的东西不管付出多少，不论过程如何，我都得得到。”

　　“你能确定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收获么？”

　　“能。”

　　时安这个能字一出来，对面的辩手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评委们也知道时安虽然看起来小只且乖，但是说出的话自信又笃定，他坚信付出了要求有收获。

　　“这仅代表你自己，不代表其他人。”

　　“您刚刚也只拿了我做例子，您大可以上网搜一下数据，有多少人是付出了要求有收获的，没有收获的事情自然是不会有付出，前提是因为付出了所以要求有收获，而不是因为付出了没有收获从而放弃，进而变成付出了不要求有收获。
　　对于不知道结果的事情，付出了也只是因为不确定，但只要他做了这件事情，他就一定是要有收获的，也没有人做一件事是不想要有收获的，那不合理。”

　　“要是因为付出了没有收获，但是又一定要求自己得到，从而受到伤害呢？你还是觉得是要求付出了要有收获么？”

　　“受到伤害只能说自己的内心在那一刻不够强大，得不到就告诉自己的内心，放弃吧，这是在保护自己，也是在逃避。等到某一天非常想要得到这个东西的时候，他依旧会重新开始，他开始想要了，所以开始付出了，前提是因为付出了所以我要求有收获，就算他受到伤害他依旧还是如此，您方所说的不要求有收获只是给他们放弃时找的一个借口。”

　　接下来的辩论赛精彩极了，反方二三辩最后只提问时安，打车轮战，钟黎全程只说了第一个问题，最后是主持人说不能只盯着一个人薅，所以等到最后一个问题是她来回答，但是因为时安在之前已经将对方打趴下了，所以她回答的时候很轻松。

　　孟萌本来认同的观点就是付出了要求有收获，但是她抽到了反方，时安又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她自然是论不过，但因为时安的笃定以及辩论时的态度，让她觉得他是一个很可怕的人，这不是一个十四岁年龄该有的心态，也不是其他人认为的初生牛犊不怕虎。

　　等到江岁说完最后的总结陈词之后，主持人刚想说第二场的时候，就看见了孟萌举了下手，“学姐，怎么了？”

　　孟萌放下手，笑了一下，“就是还想问一下正方一个问题，不知道对方还能不能回答。”

　　众人不知道孟萌想问什么，正方也没有问题，最后主持人示意她可以问了。

　　“正方三辩，请问你对待一段感情的时候也是这么有把握吗？你喜欢上了一个完全不可能在一起的人，你被他拒绝了很多次，你明明知道没有结果，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你还是会继续追求他吗？会义无反顾吗？请你回答。”

　　钟黎看了孟萌，又看了下江岁，这不是妥妥的不可能吗？

　　时安自然是知道孟萌说的是他喜欢江岁这件事，笑着点头，“当然会继续追。”

　　“哪怕你明知道不可能？”

　　“把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那要是追不到呢？”

　　“不会追不到。”

　　孟萌不死心，时安的态度真是太自信也太笃定了，“江岁是你亲哥哥，但江岁不是同性恋，你喜欢上了江岁，这个时候你也是要继续追吗？”

　　她这话一出，众人唏嘘，江岁抬头，看了眼孟萌，冷声说道，“这个假设不成立。”

　　孟萌没管江岁有多生气，“正方三辩请回答我的问题。”

　　时安挑眉，难不成前些天的那些话还真给她造成了困扰？所以她会放弃江岁吗？他伸手摸了摸江岁的头发，看着孟萌，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欠揍，“只要我喜欢江岁，不管他是弯的直的，不管是不是有血缘关系，我也一定要追到手。”

　　江岁将时安的手拿下，看着孟萌，“问完了吗？这跟今天的辩题有关系么？还想问什么？我给你答。”

　　不得不说，江岁冷着脸的时候是真的吓人，谁都知道孟萌是在借着辩题闹事，谁也没把她的话当真，只当是论述时的假设，也只有时安知道孟萌在想什么。

　　孟萌看着江岁的脸，已经不敢继续问，摇了摇头，江岁起身收拾东西走人。

　　几人看着江岁出了办公室，钟黎小声问道，“没事吧？”

　　时安摇了摇头，就是气上头了，但也气不了多久，“哄哄就行。”

　　接下来的辩论赛自然是没有刚刚的精彩，江岁时安还有孟萌走掉了，最后留下当评委的五个人，其中一个还充当主持人。

　　时安没去追江岁，反倒是慢悠悠的走，孟萌就在他旁边。

　　“你追他一年多了吧，怎么就没想着放弃？”

　　孟萌看时安的眼神变得不可置信，她之前还找借口，以为时安辩论的时候只是在假设，“我追他可比你追容易多了不是吗？”

　　“不一定哟。”时安摇了摇头，俨然是胜利者的姿态，“江岁特别好骗，只要我稍微忽悠一下，我想要什么他都能给我。”

　　“包括变成同性恋跟你在一起？”

　　“不然呢？”

　　孟萌皱着眉头，“同性恋多恶心你不知道吗？他还是你哥哥，你为什么要把江岁变得跟你一样恶心？”

　　时安扭头，笑得更欢了，“你原来讨厌同性恋啊，所以对于你来说，喜欢上一个同性恋是不是感觉到特别恶心？你为什么要喜欢我哥？”

　　“江岁不是同性恋！”

　　“所以我才要把他掰弯，说得让你更恶心一点，那就是我以后会跟他在一张床上做·爱，你懂么？”

　　孟萌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时安了，像个披着天使脸庞的恶魔，是个表面乖巧单纯内心龌龊肮脏的变态。

　　“你真恶心，你真不像一个小孩。”

　　“所以我这张脸还有这个年龄，给了我很大的便利呀。”时安依旧乖巧，警告了一句，“离江岁远点吧，他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所以你就有信心是吗？他是男的！他是你亲哥啊！”

　　“所以我们的关系会比普通情侣亲密，因为我们有血缘关系。”

　　时安看了下孟萌眼角的眼泪，所以，因为知道喜欢的人的弟弟是个同性恋，并且对他亲哥图谋不轨，是会哭吗？是在伤心吗？

　　如果是他的话，他可哭不出来，不想办法继续追，哭有什么用？这样子江岁就会喜欢上她吗？她哭得那么难过，是因为想要的东西得不到吗？

　　“别哭了，换个人喜欢吧。”

　　时安说完之后就走了，留下孟萌在校道上面部扭曲哭得不行，不知道是不是真难过了，还是在想着什么事情。他也就不知道，他对她说的这些话，会给他和江岁，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打完辩论赛也就八点多，江岁回到宿舍楼下，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天气越发冷了，下次打辩论赛的时候应该是元旦过后了，再接着就是期末考试。

　　上了大学的时安，他越发是读不懂他的心思了，他隐隐约约感觉有什么事情冲破了牢笼，直直朝向他的方向，他看不清楚，也想不明白。

　　时安敢当着那群人的面，说他喜欢他，没有前缀，没有假设，没有如果，而是，不加修饰，简单直白，说，我喜欢江岁。

　　“只要我喜欢江岁，不管他是弯的直的，不管是不是有血缘关系，我也一定要追到手。”

　　他听到这话的时候确实动心了，想着要不让时安也喜欢自己好了，但是他可不敢，时安说的这话太天真了，场合也太模糊了，他能假装时安给自己告白，但是他不可能自欺欺人，认定时安就是在喜欢他，这实在是不科学。

　　毕竟这只是在辩论时论述的话语，孟萌要是问他同样的问题，他都不敢说这样的话，要是时安是直的，他都不敢把时安掰弯。

　　江岁闭着眼睛靠在石凳椅上，眉骨，鼻梁，嘴唇，下巴，脖子上的两个喉结，月光温柔得洒在他脸上，似乎在轻轻抚平他眉间那淡淡的褶皱。

　　他简直怂得要命，也难过得不行。

　　时安给江岁发了消息，江岁没回，最后只能去他宿舍找。

　　李良看着这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男生，修身喇叭裤，还有白色板鞋，从以前的满分漂亮精致变成了七分漂亮精致和三分帅气，“江岁没回啊，不是打辩论赛去了吗？”

　　时安听到后，说了句知道了就走了，江岁没回宿舍，他没带书，自然是不可能去图书馆的，去哪了呢？

　　搭电梯的思绪越发混乱，总不能因为刚刚在办公室跟孟萌的辩论，影响了江岁吧？难不成这是在开始躲着自己了？

　　早知道就不跟孟萌宣示主权了，江岁不比她重要？

　　打算出了宿舍后看他的定位，只是刚出了宿舍楼，还没等拿出手机，看见坐在不远处，只露出一个头的身影，他抬脚走了过去。

　　走到江岁面前，伸手刮了刮他的喉结，“干嘛呢？”

　　江岁睁眼，抵开时安还在作乱的手，随后又闭上眼睛，“怎么又摸我喉结？”

　　时安嘿嘿一笑，坐在他的旁边，“我不仅想摸，还想咬呢。”

　　他这话说的跟以往一样直白，江岁就算知道时安说的是真话，但还是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气氛正好，适合告白，时安没有迟疑，“江岁。”

　　江岁心里乱糟糟的，“干嘛？”

　　“我喜欢你呀。”

　　江岁睁开眼看着时安，轻声问道，“以后有喜欢的人也会每天跟她告白么？”

　　“会。”

　　“时安。”

　　“嗯？”

　　他闭上眼睛，把刚刚表白的时安印在脑海里，他做不到时安的坦然，“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长大到可以让他以为的懂事，而不是十四岁的年龄让他有种大人的撕裂感，他一边觉得时安长大了，可是时安的年纪明明白白的摆在他面前，他没法不把他当成小孩儿来看待。

　　时安将一条腿搭在江岁的腿上，抱着手，假装思考了一下，“你很想我长大么？”

　　江岁点头，轻声说，“想，很想。”

　　时安不明白，“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这话听起来有点不知所措，也有点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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