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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夙兴夜寐与欺骗~
边涉第一次感受到被分食的恐惧。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触手、爪子以至于凭空出现的锯齿一下接一下地撕裂她的身躯。
挣扎着,【从零开始】发动。
丢失的躯体在翻涌中恢复,然后再次被分食,像一头永远也吃不完的肥猪。
“陆明瑶!你特么脑子抽了,快醒过来啊!”边涉扯着嗓子嘶吼,却像是在哼唧哼唧的叫。
人,你会为食物而动容吗?
不会的。
将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的家伙,都是死有余辜。
不值得同情,但她好吵。陆明瑶不耐烦地想到。
微微皱眉,聪慧的仆人缓缓退下,它们锁住了猎物的喉咙,让她噤声。
它们的屠刀轻巧地剜下黑色的心脏,精细摆盘。
手、脚、躯干、头颅,被来自四面八方的爪牙围剿,直至经脉寸断,承载战利品的白色托盘被黑色浸染。
边涉已经不知道自己的意识是躲在躯体的哪一块旮旯角上了。
下手干脆利落,她毫无反抗之力,雾气蒙蒙又将所有退路封死。
紧接着,异能过度使用的副作用也冲了上来。
她看不见了。
名为理智的弦吧嗒一声,崩断。
霎时间,陆明瑶右眼皮一跳。
不等她多想,原本是由【崩坏】注入的黑线骤然朝两个端点延伸。
几乎是瞬间,陆明瑶的身体气化成雾。
黑线将白雾切割成数区碎片。
陆明瑶想凝聚,才刚刚凝出一根小拇指却被不知道从哪延伸出来的黑线吞没物质。
“【崩坏】”陆明瑶冷声道。
形体不管不顾地化成人形,原本还凶猛无比的黑线顿时成了小绵羊,线与线不可避免地相交,却不想为崩坏的破坏构建出最完美不过的链接。
以线为主体构建的封锁被打破,白雾再次汇聚,却不想已然没了边涉那滩黑泥。
食物,不见了。
耻辱……妈妈……
陆辞。
名字输入,指令正确,陆明瑶猛地甩头,眼神一合一睁,回神。
“我刚才是被影响了”陆明瑶紧皱着眉,但一时之间她管不了那么多,果断撕开一道口子,整个人弯着腰蹿了进去。
它多半是已经进去了。
嘶,头好痛。
陆明瑶不知怎么的,疲惫似潮水般涌上来,就近找了处巷道躲进去。
脚一软,头砸到地上,嗡嗡作响,朦胧中,一个杏黄襦裙少女走到它身边。
然后,啪嗒一声。
鲜血溅了陆明瑶一脸。
不知道为什么,一具女尸掉在和她头只隔了五厘米的地方,哦不,是一个十五六岁大的女孩子掉了下来,成了一具女尸。
被这一出吓的肾上腺素狂飙,接着接上组织的力气,陆明瑶将女尸看的清晰。
她双手交合于胸前,白蓝条纹的衬衫像是从医院里跑出来的,后脑炸开的血液将整张脸都染成了一张大花脸,可她的神情却是格外的肃穆。
眼尾微微翘起的痕迹却又带了几分矜持的满足。
像是在……回家。
而襦裙少女像是没看见陆明瑶这么个大个子的“垃圾”。
她踩过陆明瑶身上,然后将已死少女的骨殖收敛。
脸上溅到的血更多了,浓郁的腥气充斥着陆明瑶的鼻腔,反倒是刺激到了大脑,成为理智仅存的拐杖。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襦裙少女总算是把骨殖收敛了个七七八八,然后无声无息地离开。
就好像陆明瑶只是一块凸起的地板,无关紧要。
自杀少女,收敛骨殖的少女。
名为巫冢的区域比陆明瑶想象中的还要古怪。
毕竟,她看的很清楚,襦裙少女的眼睛虽然麻木但是也是有神的。
这恰恰说明了她亦是去异能化中的一员。
陆明瑶坐起身来,伸出手摸了把脸,忽然凝神一看,血渍不见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暖流。
它稳定而温暖,像是要把人溺死的岁月静好。
猛然意识到什么,陆明瑶连忙撑着水泥墙站起身来。
“真是稀奇,居然不是个杂种”出声的女人靠在巷口,贝雷帽虚掩了大半张脸,可眸子却亮的惊人。
眨眼间,她凑到陆明瑶身边,鼻尖呼出气流,温热且泛痒。
“哦,原来还是一个杂种”她得出结论,顿时和陆明瑶岔开两米宽的距离,配上她冷漠的脸,明晃晃的厌恶。
因为她是杂种,是混血。
而她检测的手段是血液,是气味。
所以最开始的时候,因为沾上了白蓝衬衫少女的血而错判,进而检查时,才发现她是混血的事实。
陆明瑶的混血和一般的混血不太一样,她的混血来源于薇薇恩,因为吃掉了,所以不可避免地融合进了薇薇恩的血液,几经变化,搅乱了原有的印记。
这种方式……极其适合分辨镜人。
“既然是逃难过来的人就别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到处乱窜,外人就是外人,要有分寸感一点”她冷嘲热讽。
“你是谁?”陆明瑶反问。
“管你们这群难民的人”她转身就走,出乎意料,她什么强制的手段都没使用,虽然脾气大了点,但是精神状态好的不行。
没有异化。
但那种速度是一般人能有的吗?还是其实是空间系?
走出巷子,一个粉红襦裙的少女冲了过来,唤出身旁少女的名字:“白夙!”
白夙?姓白?
和白染鸢一个姓!
那她可能会是源手下的干将之一。
“别管这群外乡人了,那位回来了……”粉裙少女贴耳的贴的极近,声量又刻意压低,陆明瑶实在是难以听清。
但是光瞧着白夙越发冷淡的表情,一下子便表明这带来的恐怕不是个好消息。
“按照顺位,那便先去联系女娘”
还未说完又被粉裙少女打断:“她?天高皇帝远的,她哪里靠得住,白夙,你可想清楚,你确定要把巫冢的命交给一个杂种”
“她是第一顺位”白夙如是说。
“你这个死脑筋,她是杂种!杂种!”少女气的跳脚。
“够了,听我的,联系女娘去”白夙的声音很冷,像一把尖刀戳进少女沸腾的大脑。
少女嗫嚅:“是”
少女随声离开。
“那个忘记告诉你了,我姓陆,名辞”陆明瑶立刻借用了妈妈的名字,想借此打开到口子。
白夙白了陆明瑶一眼,没好气道:“死人复活了,你们可真是好本事”
“我闻的到,你们身上有和那位同出一源的气息”
“那你还骂我杂种?”既然知道,嘴上还不把门,陆明瑶顿时来了趣。
“你是,她也是,都是杂种”白夙毫不掩饰,她昂起头,头却被天空压下,“巫冢的女孩不曾拥有天空,喂,杂种,你好好珍惜吧”
一口一个杂种,难听的很,但在这句话里,白夙却是羡慕的。
“你可真是怪”陆明瑶摇摇头。
白夙低声嗤笑:“不然呢?要不然真变成怪物,那时候你们又不乐意”
陆明瑶被堵了嗓子。
后又觉被她绕了进去,陆明瑶倒不觉得恼,反倒是好奇。
白夙这人身上隐秘甚多,而且她们口中的女娘究竟是谁?
况且,只听她们口中的只言片语,白夙的存在绝对是源的有所安排。
但是,她既然能找到自己,那么也一定看到了少女坠楼以及杏黄襦裙少女的行为。
为什么不管?
是上面下达的命令,还是习以为常?
襄先前提起过——巫冢的人十分重视血脉。
或许她该从那个小姑娘那里找到切入口,而不是和一个鬼精鬼精的女娘在这互相试探。
算是想通了,陆明瑶也便把话说开来:“我是陆明瑶,陆辞的女儿,我来这里是为了追一个人”
身份、目的,简单粗暴地摆出来。
“我知道”白夙一点都不意外,甚至她连一丁点的距离都没有拉进。
按照常理来说,陆辞的净血计划推翻了压在巫冢上的雄性大山,对她们来说,就算不是统一战线,也该是略有好感。
但现在,她们和陌生人并无区别。
通俗一点,她们好像并不领情。
“我妈是陆辞,我母是罗苡之,都是从巫冢出来的女娘,怎么还说我是个杂种?”陆明瑶继续试图套话。
白夙哼哼唧唧地笑了出来,深深地看了陆明瑶一眼,似是而非道:“那就得看你都吃了点什么了”
吃……
这个字对陆明瑶来说简直就是在敏感点上蹦迪。
为了能够承载力量,她最开始的时候甚至以镜人为食,先模仿,再吞食,最后消化、化为己用。
陆明瑶面色不改,但她压低了点声音:“白夙小姐,你知道白染鸢吗?”
“这些年没有染字辈”白夙这句话也就是意味着白染鸢是个例外。
但为什么要用白这个姓?
“那白染和白鸢呢?”陆明瑶继续试探。
白夙垂眸思索良久,却道:“杂种”
又是杂种这个词。
杂种,杂种,是指不同基因型的个体杂交后产生的后代。
陆明瑶来不及继续联想思考,白夙便打断思路道:“陆辞没教过你吗?好歹也是写在族谱上的名字,居然遗漏了这个”
写在族谱上?那可太有名气了。
可为什么会是这个状态,漫不经心。
“从巫冢中走出去的女娘也就那么几个,也真的就是忘了老家了”白夙冷讽道。
突然想到什么,白夙看向陆明瑶,她笑了笑,说:“把你的小表情收收,刽子手的女儿”
无形的恶意仿佛要浸润她的每一个毛孔。
陆明瑶却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随后话锋一转,她同样冷声道:“你撒谎了”
作为回答,掌声有序响起。
“好女娘,真的很聪明”
她说。
她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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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白染鸢:我是主角还是她是主角!
灶娘:是你啊!
白染鸢:下章我要出场!
灶娘:ok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