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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天大瓜
得到娄和羡的承诺后,白知砚又关心起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喝着鱼汤的章行瑜。
“七哥,你与雪里呢?”
章行瑜对白知砚突如其来的问候,没有防备,差点将汤喷出来。
“相敬如宾。”章行瑜只能这样形容他与陈雪里的婚姻。
‘相敬如宾’在章行瑜看来是一个褒义词,但在陈雪里那里,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贬义词。
回想上次与陈雪里见面,她满脸愁绪的模样。
没结婚的时候,幻想着结婚。
那时说,只要结婚就好了,爱情是不可强求的。
结婚过后,又不满足于此。
“雪里为人豪爽,你但凡用心了解她,都会喜欢她的。”白知砚还是希望陈雪里能如愿,也盼望着章行瑜能幸福。
章行瑜摇着头:“你与她才认识多久?你还不了解她。”
“那你心中的陈雪里是什么样的呢?”白知砚反问。
章行瑜饮下满满一杯酒,轻笑道:“她是个俗不可耐之人,就如同她的名字。”
名字是父母对子女的期盼,是倾注了爱意的决定。
没有人可以随意评判父母用尽心思所取的名字。
白知砚正欲反驳,却又听见章行瑜开了口。
又是满杯葡萄酒下肚,章行瑜的语气执拗:“你们都要求我对她好,我就偏不!”
这一句话,断了白知砚想帮陈雪里的心。
但她始终以为章行瑜会后悔,因为陈雪里真的是一个值得爱的女子。
“你一天天的关心这些干什么?别人的姻缘自有别人来争取。”娄和羡将一碗鲜美的鲥鱼汤推到白知砚面前。
白知砚乖乖闭嘴,缓慢喝起了鱼汤。
“好鲜美!”她不由得感叹。
娄和羡低声道:“能堵住你的嘴,就好。”
白知砚放下勺子,眉尾扬起:“好,我闭嘴。”
“知砚,这个也好吃。”章行瑜用公筷将一块水晶虾饺放在白知砚的碟子里,用行动附和着娄和羡。
白知砚一口吃下虾饺,“好吃。”
酒过三巡,白知砚有些微醺。
娄和羡安排白知砚救的少女,坐上了白知砚的马车。
马车渐渐远离汇通楼。
“白小姐,娄大人给我换了个名字,轻语。”少女羞涩的低垂着头,声音有些颤抖:“娄大人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师傅了。可是,都还没问过你,你愿意教我跳舞吗?”
白知砚含笑握住轻语的手:“当然愿意啦!”
轻语此时才抬起头,看着白知砚:“多谢白小姐,你已经救我三次了。轻语无以为报!”
话音刚落,轻语就在狭窄的马上上,准备给白知砚跪下。
白知砚着实吓了一跳,连忙扶着轻语的膝盖,不让她跪下去。
这个姿势不仅别扭奇怪,还很耗费体力。
“不用如此,你的心意我明白的。”白知砚连忙道。
轻语也意识到姿势奇怪,便就此作罢。“我会报答你的。师傅。”
白知砚却是面色认真起来:“学舞绝非一蹴而就,需要长期的积累与练习,很辛苦。”
“我不怕!”轻语坚定的看着白知砚。
“既然下定决心了,那么今晚就开始?”白知砚问道。
轻语重重点头:“全听师傅的!”
一路上,白知砚与轻语讲了许多舞蹈的基本知识,以及自己小时候学舞蹈的趣事。
路途虽远,时间飞快。
一行人打开康宁苑的大门,有说有笑的往房间走去。
苏婉儿准备将自己旁边的耳房收拾出来,瑶栎亦准备给轻语铺上自己新做的棉被。
轻语初来乍到,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一时双眼模糊,泪水似要决堤。
假山不知怎的,突然蹦下来一个人影,吓得轻语瘫软在地。
莫不是衡王的人,找到这里了?
却听那人影对轻语身旁的白知砚说道:“她是谁?”
白知砚扶起轻语,走到轻语前面,对章行云说道:“她叫轻语,是我方才收的徒弟,我要教她跳舞。”
章行云走到白知砚面前,二人的衣裙已经挨在一起。
他微弯着腰,鼻子靠近白知砚的脸,用力的闻了闻:“你又喝酒了?”
白知砚含笑道:“哎呀,小酌一杯而已。”
章行云支起了身子,显然不相信白知砚的话,但是没醉就好,他不会与她计较这些。
随后他看了一眼轻语,眼神又回到白知砚身上:“你时间很多?算学馆还不够你忙的?”
白知砚也不恼,拍了拍章行云的肩膀:“你知道的,我是舞蹈生,特长就是特别能吃苦。”
轻语站在原地,眼见关系匪浅的白知砚与章行云,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也无妨,几个月的时间,足以使花朵枯萎,树叶飘零。
她有的时间搞清楚。
章行云牵着白知砚的手,就上了假山,全然不去理会站在原地的轻语。
白知砚倒是转身给轻语递了一个眼神,让轻语跟着瑶栎二人去安置。
“原本还等你共进晚餐,没曾想你却去别的地方吃晚饭了。”章行云故意说道。
“你不是在甯府吃了吗?”白知砚记得今天甯潇让章行云留在甯府吃晚饭来着。
“你听见我同意了吗?”
白知砚回想那时的情况,她处于被动的状态,思绪烦乱,可能没有听到二人后面的谈话。
“你不是说她在娄和羡的外院安置好了吗?”章行云见白知砚不回答,步子就愈发快了。
“汇通楼需要一位舞姬,她正巧喜爱舞蹈,我正巧擅长。”白知砚解释道。
“真巧啊。”章行云停下了脚步,转身望着身后的白知砚,语气淡淡地继续说道:“我不信她。”
白知砚有些诧异:“你信不信她,完全不会有什么影响。这世间,我们能信的只有彼此。”
章行云听到了想听的话,转身继续往前走。
“这是自然。”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坐在了章行云的书房里。
郑敬言为白知砚准备了醒酒茶,还有养胃的八珍糕。
白知砚一坐下就连吃了两个,很是美味。
章行云撕开了信封,低声念道:“知砚吾妹?”
随后将信递给白知砚:“这张是写给你的。”
然后拿起另一张看了起来。
上书:敬言,见信安。
于是,他又递给郑敬言。“敬言,给你。”
最后剩下的一张,才是写给他的。
三人围坐在桌旁,无声的看着江南的来信。
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浅浅的笑意,眼神也柔软下来。
风穿过窗棂,带来片刻清凉。
白知砚率先看完了杜百沐写的信。
她移动板凳,往章行云身边靠了靠:“平江陂怎么样了?”
章行云眉尾轻扬,眼中的笑意明显:“长江的洪峰,顺利渡过,平江陂经受住了考验。但后续还要看遇到飓风,能否也平安渡过。”
“一定可以的!”白知砚笃定道。
“百沐兄与李小姐呢?”章行云问的是杜百沐是否追回了离开的李小舟。
白知砚摇了摇头:“没有。但百沐表哥不会放弃的。”
女子受过伤的心,哪能愈合的如此快?
杜百沐还需努力。
知晓对方想要的答案后,白知砚与章行云皆看着郑敬言。
“敬言,曹县令可有带话给我?”章行云问道。
郑敬言尴尬的摸了摸头:“就是催着我结亲。还说程堂尊像是变了个人似得,甚至还在平江陂旁边修建了房子,日日住在里面。可怜丁经承也跟着住了进去,在曹县令面前时常抱怨,有家不能回。”
章行云听到此处,只觉得好似又回到了以前在长滩县的日子。
单调却有趣。
章行云拉着郑敬言又聊了许久关于长滩县的趣事,回忆过往,似乎少了一个人。
信中怎么没有提到李二狗呢?
章行云走到书案前,白知砚已经快将给杜百沐的回信写完了。
“砚砚,百沐兄可有提到李二狗?”
白知砚正沉浸在写信,无暇回答,只连连摇头。
章行云亦跟着摇头,看来等会儿的回信里,要特意提一句,回信时要将李二狗的情况一并写上去。
————
在娄和羡启程去四川的前三天,白知砚去到了安园。
她原本要带轻语一同前去,轻语却是个专注刻苦的性子。
这些时日,不练到全身大汗,绝不会休息。
白知砚每天从国子监回来,轻语不是在练习旋身,就是在练习下腰。
是以,白知砚想让轻语适当放松片刻,去她以往生活过的安园,透透气。
轻语并未停下自己练习的动作,只摇了摇头:“师傅去就好,我不敢懈怠。”
“那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用力过猛可能会适得其反。”
轻语回以笑容:“我惜命的很,师傅放心。”
眼见劝不动,白知砚只得带着苏婉儿去安园。
白知砚跟着门房走在回廊,旁边的竹子似乎长高了许多。
“知砚,快来。”王翩然站在忘情池旁边,大声唤着白知砚。
白知砚快步走去。
二人坐在忘情池旁边的雅致小筑,侍从已经摆好餐食。
“蜀地湿冷,我准备了些御寒之物。”白知砚对王翩然说道。
王翩然的侍女从苏婉儿手中接过白知砚准备的礼物。
“我就不与你客气了。”王翩然笑道。
“你我之间自然不用客气。”白知砚附和道。
“那狐媚子果真去了康宁苑?”王翩然眉毛轻挑,眼神里带着不屑。
狐媚子?白知砚问道:“你口中的狐媚子是?”
王翩然翻了一记白眼:“轻语!”
“怎的了?”白知砚放低了声音。
王翩然却拔高了音调:“当初是我看她可怜才让和羡放到安园来,怎知她却是个没良心的狐媚子,使下作的手段勾引和羡!”
白知砚哪里知道这些,一时愣在一旁。
“和羡为人善良,竟真的给她谋出路,让你教她跳舞。”王翩然继续大声说道,“你是我姐妹,可不能教她真本事!”
“啊?”
“你答应我!”王翩然又拿出了江南时的做派。
见白知砚还在消化,王翩然便拉着白知砚的袖子,撒娇道:“答应我。”
白知砚反应过来,至少今日在此处,她必须答应王翩然。她需得给王翩然底气,让那些还在想入非非之人,断了念想。
“翩然,我答应你。”
“就说咱们是最好的了!”王翩然语调不再似方才那般强硬。
随后,王翩然屏退了所有侍从。
白知砚亦让苏婉儿去外间休息片刻。
小筑如今空空荡荡,只有一桌饭菜,以及两位准备密语的女子。
“怎么了?”白知砚小声问道。
王翩然卸下了刚刚的伪装,言语却还是带着恨意:“就如我方才所言,她勾引和羡,和羡就给她谋了出路。”
“娄和羡那么容易被勾引?”白知砚不解。
王翩然轻吐一口气:“我又不是和羡,我怎知。”
“或许有什么隐情,你问过娄和羡没有?”白知砚说道。
“我怎么好意思开口?”王翩然一把将白知砚拉近身,用极小的声音在白知砚耳朵旁说道:“和羡他,不行。”
“什么?”白知砚眉毛拧成一团。
愣了半晌,白知砚才继续开口:“可是,他不是有孩子吗?”
“或许是对我,不行。”王翩然委屈道。
“这么久了,你们一次房也没同过?”
“我与他倒是一张床上睡,但真的,不行。”
白知砚长大了嘴巴,这是什么惊天大瓜?
不知为何,她脑海中浮现出解语堂内室,她偶然瞥见的粉色的床帘与床品。
他,不会?
我当他是兄长,他当我是姐妹?
“翩然,反正过两天你与他一起去四川,有的是时间攻陷他。”白知砚宽慰道。
王翩然亦是认同,眼中又带着希冀:“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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