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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听说你喜欢喝清汤的,我特意叫人安排了。”
裴砚舟回头,就发现曲元楹站在自己来的路方向。
她罩着一件正红织金斗篷,领口和袖口滚着圈雪白狐毛,风一吹便轻轻晃荡,衬得露在外面的手腕愈发纤细。斗篷下是件鹅黄绣腊梅的夹袄,衣襟处用银线缀了细碎花纹,走动时随着动作闪着微光。下身配着同色棉裙,裙摆缝着圈浅灰兔毛边,踩在积雪里,只露出半截绣着缠枝莲的朱红绣鞋。
曲元楹挑眉,头上的蝴蝶簪子随之摆动,月光照下了影子,映脚边的雪地里,“你是脑子冻傻了?一直看着我穿了什么做什么?”她被盯着莫名其妙,却看见裴砚舟单薄的身子,撇撇嘴把自己的斗篷摘下来,直接“裹”住了裴砚舟的身子。
裴砚舟看着蝴蝶簪子的影子发愣,直到被曲元楹推了一下,才彻底反应过来。照着他原本的性子定然会拒绝,可今日却格外的反常。
想必是真的把脑子冻傻了,曲元楹这样想到。
因着斗篷像裹被子一样裹住了裴砚舟,曲元楹也没办法拉他,只能在身后推着他向前走。
一□□吹下了树梢上的雪花,落到了裴砚舟的脖颈间,他身子一震,就发现身后推着手落下了。
曲元楹被风吹的浑身颤抖。天气一冷她就犯懒,今日躲在暖阁,躺在美人榻上看了一整日的书,此刻还是她第一次出门。
裴砚舟连忙把斗篷撑开,又重新给曲元楹穿好,随手将落在发梢上的飞雪擦去,说道:“我这几日习武,早就习惯了受冻,你还是好好给自己裹着吧。”
两人躲在树下,来往的侍女发现不了他们二人。
曲元楹拉住裴砚舟的手,兴致勃勃地说道:“我刚刚吩咐人给你做好了汤,后厨里还有其他的菜,我们一起去吃。”
说完不等裴砚舟回应,就直接拉着她向后院走,可身后的人死死站在原地,根本不动一步。
曲元楹回头,“你怎么不走?”
裴砚舟摇摇头,本想挣脱开曲元楹牵着自己的手,可她的实在是冷的不行。万一自己撒开手,她的手冻掉了怎么办?还是牵着比较好。
曲元楹见他没反应,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两人牵着的手,倒是没有送开,反倒是晃悠了几下,着急道:“你说说话行不行?我说了一堆,你就给我摇头?”
“我来王府之前说好不受任何优待,不能坏了规矩。”裴砚舟连忙说道。
“王府的规矩?那改了不就行了?”曲元楹挑眉。
她抬手阻止了裴砚舟说话:“你少说话,我要说什么去都知道。”
曲元楹抬着下巴,活脱脱是一直高傲的孔雀,“不就是有规矩外男不能进内院吗?那我出来找你就好,我叫他们把饭端到前面去。”
她作势转身,一副要吩咐的模样。
裴砚舟连忙拉住她,才说:“不用——真的不用。”
曲元楹颇为嫌弃,但平日里的相处也让她对裴砚舟的性子有了些了解,退了一步说:“那不喝汤了,我现在怪冷的,我们去厨房烤烤火。”
屋子都是炭盆,偏偏要去厨房烤火。裴砚舟心知肚明,但没有开口拒绝。
大雪纷飞,兴许是曲元楹真的很冷,脚步都快了很多,到了最后甚至是一路小跑到了厨房。
外院的厨房都是给前院的师爷近卫所用,今日大学,都躲在屋中喝酒划拳,厨房也只有一个人在。
曲元楹像是有备而来,顺势摘下了头上的蝴蝶发簪,递给厨娘,说道:“我们在屋子找些吃的说会话,行个方便可好?”
厨娘从未见过如此精美的首饰,在手中爱不释手,却还是说道:“姑娘是主子,有事吩咐就好,哪用得上给这些。”说完她就把簪子推了回来。
曲元楹只记得裴砚舟幸苦了一日,连饭都为用上,摆摆手道:“都是小事,就当是我对您的奖赏,嬷嬷收下就好。”
她的眼神一直在屋子里打转,像是很着急的模样。
厨娘看的明白,就没有继续推辞,退下了。
裴砚舟的目光一直落在蝴蝶簪子上,顺着厨娘一直到了屋外。
曲元楹翻开了灶上的锅,才发现里面正煮着许多红豆绿豆,她不知道这汤叫什么名字。
“应该是杂豆汤,给晚上值夜的近卫准备的。”裴砚舟解释道。
曲元楹眼睛一亮,刚想着盛一碗给裴砚舟,就被裴砚舟的手给按住了。
“这汤虽不值什么钱,但难煮,约摸着还要煮几个时辰才能用。”
曲元楹倒没有气馁,喝不着汤总能吃些别的。她拿起放在门口的冷馒头,放在锅的旁边烤着,说:“只有硬馒头了,你凑合吃吧。”
曲元楹怕一直放着烤焦了,就只能来回翻着面,挨着火的那面发烫,她的指尖有些受不了,埋怨道:“我一早就说了跟我去后院的厨房,若是去了,怎么可能只吃冷馒头。”
裴砚舟摇头:“不是冷馒头,你不是给我烤着呢吗。”他顺手拿过曲元楹手中的馒头,自己烤起来。
曲元楹抱着胳膊靠在桌边,撅着嘴说道:“你这人就是喜欢吃苦,我要是你就回家求饶了。”
裴砚舟轻笑道:“来王府可是我好不容易求来的,可不能半途而废。”
这几日辛苦,他身上名贵的衣料也经不起折腾,他也一连好几日没有回家,袖子都给磨破了。
曲元楹看着他的袖子,说道:“小侯爷第一次这么狼狈吧。”
裴砚舟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袖子本不该这么快就磨破,是他这几日自己洗衣服太用力了。他抿着唇,就连耳朵都红了。
耳边传来曲元楹的轻笑,“还是要我比较靠谱,要不然你今日就饿着吧。”
不就是在火边烤个冷馒头,他自己可能做。但裴砚舟还是没有说出来,笑着把馒头摆成了开了分给了曲元楹。
曲元楹半推半就地收了,眼神还颇为嫌弃,“你能不能去学学怎么做饭,这样我们就不用吃硬馒头了。”
—
裴砚舟把宽袖的外裳挂到架子上,只着窄袖的里衣,他看着面前的菜品,说:“当年不是你叫我学做饭的吗?”
曲元楹愣神了片刻,才想明白裴砚舟说的是何事。
“什么时候学的?”
“在军营里学的,几年前的南境可同今日不同,我那时职位也低,不是什么要职,有几日甚至还被当作了伙夫兵使唤。日子一久就会了。”裴砚舟语言间没有抱怨,只专注着眼前的面团。
“怎么?夫君要给我做碗面?”
曲元楹找着菜叶子,她觉得面中放些绿叶总是好的。
可裴砚舟下一刻就把面团放回了原位,周围全是面粉,这么一震面粉都飞了起来。
曲元楹不解,歪着头看向裴砚舟。
裴砚舟颇为无奈,笑道:“忘了带围裙,你给我带上。”
曲元楹顺着他的目光,拿过了角落里的围裙,顺手地给裴砚舟戴上。
裴砚舟本以为会是个亲密的姿势,曲元楹在前面抱着他的腰,躲在他的怀中,羞红着脸把手绕道身后给他系好。
但是曲元楹让他失望了。她颇为豪放的把围裙扑在裴砚舟的胸前,再绕到后面给他系好。
裴砚舟连曲元楹的一根头发丝都没碰到,勉勉强强闻到一股香气,但不像是曲元楹身上的,一股带着清隽和冷冽的气味。但是他越闻越熟悉,鼻子都快要靠到曲元楹的身上了。
曲元楹自问从无越矩的意思,但是却架不住面前的人如此“直白”。她被人整的有些害羞,身子不由的向后倾斜。
“别闻了。”曲元楹对此莫名其妙,“都是你身上的熏香味,你老是闻我做什么?”
怪不得他闻的眼熟。
看着曲元楹向后靠着的身子都要摔在地上,他抬手扶着曲元楹的腰把人扶回原位,因着两人离得太近,曲元楹头上的钗环碰撞的声音被他听得清楚。
裴砚舟微微皱眉,看着曲元楹头上的首饰,更不满了。
曲元楹拍了一把他的胳膊,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裴砚舟认真道:“漱院里,我书房中的妆匣你可有动过?”
“书房里为什么要放妆匣?”裴砚舟久在军营,想要近女色也没有机会,她眼睛一转,指着裴砚舟审问道:“老是交待,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些混账事。”
裴砚舟笑着握过曲元楹的手,说道:“漱园里我又没有藏人,你还不知?”
曲元楹起了兴致,“成婚后我在那园子里也没待几日,你若是真的藏了人,我又从何得知?”她突然恍然大悟道:“我父亲向父亲提亲那日,可是发毒誓,说此生不纳妾蓄婢,就算公主郡主看上了他,他也不改这日的诺言。你可从未对我说我这样的话。”
裴砚舟也乐意配合着,故作无辜道:“我听闻姑娘全家武将,姑娘定然也是将门虎女。但我这人什么都爱。”他故作心虚样,凑到曲元楹耳边说道:“漱园如此雅致,我定然是藏了为与之相配的大才女在家,这才不枉费了漱园美景。”
曲元楹故作伤心道:“大才女?可是将军所制灯笼上的那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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