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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姐妹-5
“婆娘,今晚咱们就洞房吧!”毛蛋说着,过来拉丁秋月的手。她闪身躲得快,毛蛋锲而不舍地追上来,伸长了手想捉住丁秋月。他龇裂着满口的黄牙,满嘴的臭气靠近。
毛蛋那猥琐的表情,下.流的姿势让丁秋月作呕害怕,她退着跑开,左躲右闪,只觉得自己一刻钟也待不下去了,攥紧了手,等毛蛋靠近,狠命地退了他一下。
毛蛋始料不及,被推到在地,也不气恼,挤眉弄眼地说道:“婆娘,你要推倒我,可不能是在这院子了。走,到我房里去,你毛蛋哥随便你怎么推,也不会反抗的。”
说着,就起身拉丁秋月,吓得丁秋月往院门口奔走。
毛蛋今年十九岁,父子俩不务正业,在村里成天偷鸡摸狗,没有人愿意将女儿嫁给他。所以一直没有娶亲。这次也就是因为大家没有吃的,他才找到机会妄图用红薯换媳妇。
可这样又有什么办法呢?家中的长辈同意,丁秋月得嫁啊!
丁秋月觉得自己快要绝望了,不由的想到二妹的提议。
或者,自己什么也不管了,立刻马上跑到山上去?
楚茨背着背篓从厨房走出来,对着在一旁闲闲地看热闹的人说道:“狗剩叔,我看家里没有柴火了,我和姐姐一起去捡点柴回来。”
毛蛋停下追逐的脚步,回头不满意的叫嚷:“秋雨,一个人去就是了,叫上你姐做甚?你姐没空,她还要和你姐夫洞房!”
楚茨没理她,对着丁狗剩佯装不满道:“狗剩叔,我姐正式嫁过来,也不能这么草率吧?虽说现在不同以往,不能请全村人吃饭。但我奶那边的人总是要请的吧?我姐可是我爹最喜爱的女儿,他虽然没有在家,但是若是哪天回来听到……”
丁狗剩心内一抖,丁秋月他爹啊?差点忘了这号人。丁介可是村里的能人,是唯一在县城里找到一份体面活计的人。丁介临走是让自己好好照顾妻女,如果知道自己是这样照顾的,丁介会怎么样?丁狗剩不敢深想。
可奇怪的是丁介不知道自己在村里的名声么?怎么让自己去照顾一窝子的女人?
难道是……
不管怎么样,面子总是要做足的,丁狗剩腰背一直,正色说道:“去吧,去吧,多捡些菜回来。”
楚茨拉着丁秋月道:“狗剩叔,你家的弯刀呢?我带到山上去防身。”
丁狗剩道:“我去给你拿。”
丁秋月默默地跟着妹妹上山,捡柴,直到装满一背篼,往下山的道路走去。
楚茨拦住她,逼问她:“大姐,你真想嫁给毛蛋?”
当然不想,一千一万个不想!
丁秋月摇摇头。
“大姐,不嫁给毛蛋你,我们在这林子里住下来!”
丁秋月举目望去,林中一片青翠,丝毫看不见干旱的影子。
想到先前毛蛋看她的眼神,她猛烈地点头。
楚茨见到大姐终于同意了。拔出弯刀,先前一指,“小兔子乖乖们,我来了——”
兔子跑得太快,依照楚茨现在的体力,自然是追不上的,楚茨改道偷袭了蜂巢。野蜂凶猛,她即便用背篼反扣住了自己,还是被一只野蜂偷袭了,胳膊上肿了一大块。
丁秋月很是心疼,看着木盆里的蜂蜜,但还是犹豫地对妹妹说:“二妹,要不,我们把蜂蜜拿下山去,兴许看在蜂蜜的面上,狗剩叔会退了毛蛋的婚事。”
楚茨一屁股坐在干枯的树叶上,挑了一些蜂蜜涂抹在手臂上,瞅一眼仍然天真的大姐,认真地说道:“先不说丁狗剩已经将你看成是他家的人了,你拿出来的蜂蜜,他自然会认为是应当给的。而且——关键不在食物。是祖母想让娘嫁给丁狗剩,娘不愿意,她将你推出去了。只要祖母一直容不下娘,想要将她嫁出去,娘就不得不从。同样的道理,你在家里,娘要将你嫁给谁,就不不得不同意!”
孝道!
约束住了叶氏,同样也束缚住了作为女儿的丁秋月。
丁秋月失神地看着山下的村庄,她早就知道,早就知道了的,为什么还不死心?还去渴望叶氏那根本不存在的母爱。
丁秋月低落的情绪在进到妹妹的“私人山洞”转成兴奋。
“二妹,竟然有这么一个好地方。有柴火,有锅有灶,还有睡的地方,竟然还有水——”
“我可以喝吗?”
“当然可以,不过要煮开了才可以。”说着,楚茨就动手,将柴火放进简易的灶里,用在丁狗剩家取来的火镰打火。这里的火镰快用完了,今日她不但顺了火镰,还有装蜂蜜的木盆。
就只这两样,真是便宜丁狗剩了。
煮了小半锅开水,楚茨用葫芦瓢舀了装在木筒里,递给丁秋月。丁秋月却是有些迫不及待,小小地喝了一口,被烫到了也不想吐出来。
干旱的这些年,何时能畅快地喝水啊?她不舍得浪费,忍着烫,包在嘴里。
火焰驱散了山洞中的潮湿,楚茨准备出去:“大姐,你现在这里休息,我出去一趟就回来。”
她得出去练习功夫,毕竟空有蛮力是不行的。
练习了一个时辰,有些无味。
缺少了练习对象的游戏是无味的,楚茨又去抢猴子的芭蕉了。猴王这次似乎怒了,嘶叫着派了三分之一的猴子追上来。
楚茨跑到飞快,左闪右躲险险避开猴子扔来是石头土块。
晚餐是芭蕉和蜂蜜水,两姐妹都很满足,吃完便美美地睡了。
白天捡柴,小心地避开野猪,狼,反正暂时也没有看到其他野兽。丁秋月回山洞休息烧水的时候,楚茨就练习功夫,随后开始每日一次的逗猴子游戏。
如此经过了十日,甚至猴王亲自出动,也不能奈何楚茨了。
“你脸上好像长了些肉。”丁秋月看着妹妹,伸手比了比,开心道:“个子好像还长高了一些。”
“嗯。”楚茨也开心,“大姐也长了些肉了。”
丁秋月有些忧愁:“也不知道三妹怎么样了?”
“我今晚回去看看。”
“好,我待会去看看还有没有板栗,捡一些烤好给三妹你给她带回去。”丁秋月知道妹妹跑得快,力气大,没有强求自己要去。
楚茨也出去,准备给乖巧的三妹摘几个苹果,这是她新发现的。
晚上天色漆黑时,在大姐的叮嘱中,楚茨出发了。
楚茨推了推自家的堂屋,没推动。悄悄地走到原来的屋子前,手指轻轻叩在墙上,小声地唤着:“三妹,三妹。”
不一会儿,中间的堂屋有了动静,门吱呀一声响了。三妹小小的脑袋探了出来,楚茨上前抱住了她,轻轻地关上门。关好门,她仔细听了叶氏房间,没动静,她抱着三妹回了屋子。
没有灯,自然也不能点灯。
楚茨将带来的苹果,板栗和芭蕉放在床边。
无法,房间中没有桌子可放。
“三妹,最近你吃的是什么?”楚茨刚才抱着三妹,分明轻了许多。
丁秋叶一边吃着剥好的板栗,一边虚弱地说道:“吃过一个生红薯。”
“十天就只有一个生红薯吗?娘再没有给你吃的吗?”楚茨认为,三姐妹中,三妹是得叶氏疼爱的。
“给了,给了一个生红薯。”
楚茨抱抱她,可怜的三妹。
“姐姐带你到山里去,你愿意吗?”
丁秋叶摇摇头,又想到黑夜中二姐可能看不清楚:“娘也能去吗?”
叶氏?楚茨想到她做的事,果断地说,“不能。”
“我要陪着娘。”
丁秋叶又吃了四五个板栗,吃了两个芭蕉。楚茨带来的东西,还剩了了一大半。
“我不饿了,明日再吃。”
楚茨问:“丁狗剩来找过娘的麻烦吗?”
丁秋叶不知道是不是麻烦?狗剩说来了,说给娘吃的,然后娘就跟着他走了。
娘没有哭。
“没有。”
楚茨随身还带了一个竹筒,里面放着蜂蜜水,取下来,抽出木塞,递给丁秋叶:“三妹,快喝完,我看着你喝。”
待秋叶喝了水,楚茨嘱咐她不要说自己来过的事情,悄悄地去看了叶氏的房间,里面没人。
她知道去丁狗剩家的小路,趁着夜色,楚茨摸到了门后,终身一跃跳上了墙头,偷摸着到丁狗剩的窗户下。
房间里,有丁狗剩的声音:“明个儿,我就拿着五斤红薯和你婆婆提亲,免得你白天还不能过来。”
“可别!就这样挺好,我嫁过来了,家里三个孩子怎么办?孩子是丁介的,我怎么能让你养着呢?”
“你不嫁过来?那不如让你大女秋月嫁给毛蛋?说起来,你也算是毛蛋的娘了,他的亲事你也该上些心。”男人的声音。
“我这不是就是让秋月嫁吗?不过这孩子心长野了,躲在山里不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野兽吃掉了。”叶氏的声音,“对了,狗剩,这家里还有多少红薯?怎么会有这么多红薯?”
“嘿,那还不是灾荒前买得多,凑巧了呗。”
叶氏道:“你哪里来的银子买红薯?”
“我是没有银子,这不运气好,捡了些就拿去买红薯了呗。”
“哪里捡的?”
“欸,婆娘,你是不想睡了哇?”
房间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接下来便是不可描绘的情形,楚茨也无心听了,悄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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