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丞阅

　　警报嘶鸣，红光闪烁，将整个地下车间映照得如同炼狱。数十只形态扭曲、散发着“圣尘”污秽气息的怪物，如同挣脱牢笼的恶鬼，发出混杂着痛苦与暴戾的咆哮，从四面八方朝着许庄舟扑来！它们有的四肢着地，速度快如猎豹；有的手臂异化成巨大的骨刃，挥舞着撕裂空气；有的甚至能喷吐出带着腐蚀性的金黑色粘液！
　　“清场程序”？许庄舟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想把他当成需要清理的垃圾？那就看看谁清理谁！
　　他没有丝毫犹豫，体内暗影之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涌！经过源池洗礼和叶苍纪核心的持续温养，这股力量早已今非昔比。他双掌猛地向前一推，一股凝练的、如同黑色潮汐般的暗影冲击波轰然爆发，呈扇形向前席卷！
　　“轰——！”
　　首当其冲的七八只怪物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身体瞬间扭曲、变形，表面的“圣尘”污秽能量在精纯的暗影之力冲刷下发出“滋滋”的消融声，哀嚎着倒飞出去，撞在后面的维生舱上，碎裂的玻璃和淡绿色液体四溅！
　　然而，这些怪物数量太多，而且似乎没有痛觉，不知恐惧。第一波被击退，更多的怪物悍不畏死地涌上！它们利用数量优势，试图从各个角度发动攻击。
　　许庄舟身形如电，在怪物群中穿梭。他没有选择硬碰硬，而是将吸血鬼的速度和敏捷发挥到极致，配合着暗影之力的诡异与侵蚀性，进行着高效的杀戮。
　　他侧身避开一只骨刃怪物的劈砍，右手并指如刀，覆盖着凝实的暗影之力，如同热刀切黄油般，轻易地刺穿了它的头颅，暗影能量瞬间将其内部的污秽核心湮灭！同时左腿如同鞭子般抽出，将另一只试图从背后偷袭的怪物狠狠踢飞，撞在墙壁上，筋骨断裂！
　　他时而化身为一道模糊的黑影，在怪物攻击的间隙中穿梭，所过之处，只留下崩溃消散的残躯；时而凝聚暗影之力形成短暂的护盾，挡住喷吐而来的腐蚀粘液，护盾与粘液接触发出剧烈的腐蚀声响，黑烟弥漫。
　　战斗节奏快得令人窒息。许庄舟的大脑高速运转，计算着每一个闪避的角度，预判着每一次攻击的轨迹。叶苍纪的意念虽然无法直接参与战斗，却如同一个最顶级的辅助处理器，不断将感知到的能量弱点、攻击盲区传递给他，让他总能以最小的代价，造成最大的杀伤。
　　“……左后方三只……能量核心在胸腔……右前方那只……会喷吐……小心地面……粘液有持续腐蚀……”
　　在叶苍纪的精准指引下，许庄舟的战斗效率极高。暗影之力在他手中变幻莫测，时而凝聚成锋锐的刀刃，时而化为吞噬能量的黑洞，时而又形成束缚行动的阴影锁链。
　　短短几分钟，冲上来的二三十只怪物已经倒下了大半，残肢断臂和消散的污秽能量遍布地面。许庄舟站在一片狼藉中，微微喘息，身上也添了几道新的伤口，主要是被腐蚀粘液溅到，或是被临死反扑的怪物划伤，暗影护盾并不能完全抵挡所有攻击。伤口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和一丝冰冷的侵蚀感，那是“圣尘”污秽能量的残留。
　　但他眼神依旧冰冷锐利，死死盯着车间深处那个戴着金属面具的研究员头目。
　　面具研究员似乎对怪物的大量损失毫不在意，他透过目镜观察着许庄舟的战斗数据，手中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快速记录着，偶尔还点点头，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的实验。
　　“不错的样本数据……对暗影之力的适应性远超预期，战斗本能优秀，与‘圣尘’污染的抗性也值得研究……”他沙哑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学术腔调，“看来，需要更高级的‘作品’来测试你的极限了。”
　　他按下了平板电脑上的某个按钮。
　　车间两侧墙壁再次打开两个更大的闸门。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两个庞然大物从闸门后走了出来。
　　这是两只体型远超之前怪物的存在！左边一只，身高接近三米，浑身覆盖着厚重的、如同岩石般的角质层，双臂末端是两柄巨大的、闪烁着金属寒光的骨锤，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动。右边一只，体型相对纤细，但速度极快，四肢着地，形态似狼，却长着一条布满倒刺的蝎尾，口中滴落着具有强烈腐蚀性的唾液，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锁定许庄舟。
　　它们散发出的能量波动，远超之前的杂兵，几乎达到了之前在源池边缘遇到的那些强大阴影生物的水平，而且更加暴戾，充满了“终焉”的毁灭意志！
　　“坦克型‘毁灭者’，和敏捷型‘毒蝎’……”面具研究员介绍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让我看看，你能在它们手下坚持多久。”
　　话音未落，那只被称为“毒蝎”的狼形怪物率先发动攻击！它化作一道残影，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从侧面迂回，布满倒刺的蝎尾如同毒鞭，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刺许庄舟的太阳穴！
　　与此同时，那只“毁灭者”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迈开沉重的步伐，如同战车般正面冲撞而来，巨大的骨锤高高举起，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轰然砸下！
　　前后夹击！速度与力量的完美配合！
　　许庄舟瞳孔骤缩！这两只怪物的配合极其默契，封锁了他大部分闪避空间！
　　不能硬接！
　　危急关头，许庄舟将暗影之力疯狂注入双脚，身体如同没有重量般向后急退，同时双手在胸前快速划动，凝聚出一面更加厚实的、旋转的暗影盾牌！
　　“砰！！！”
　　蝎尾狠狠刺在暗影盾牌上，发出金铁交鸣般的巨响！盾牌剧烈震荡，表面出现细密裂纹，巨大的冲击力让许庄舟手臂发麻，后退的速度更快了几分！
　　而就在他后退的路径上，“毁灭者”的巨锤已然携着万钧之力砸落！
　　千钧一发之际，许庄舟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再后退，反而借着“毒蝎”攻击的推力，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强行扭转，如同游鱼般，险之又险地贴着巨锤的边缘滑了过去！
　　“轰隆！！！”
　　巨锤砸空，重重落在地面上，坚固的水泥地面被砸出一个深坑，碎石飞溅！狂暴的气浪将附近的几个空维生舱都掀飞出去！
　　好险！许庄舟额头渗出冷汗，刚才只要慢上零点一秒，他就会被砸成肉泥！
　　然而，攻击并未结束！“毒蝎”一击不中，立刻变招，狼吻张开，一道浓郁的、散发着恶臭的金黑色腐蚀液如同水箭般喷射而来！覆盖范围极大，几乎封锁了他所有闪避角度！
　　而“毁灭者”也抬起巨锤，再次锁定了他！
　　避无可避！
　　许庄舟眼神一厉，不再保留！他猛地将手按在胸前的晶体盒上！
　　“叶苍纪！借力！”
　　晶体盒瞬间变得滚烫！一股远比许庄舟自身更加精纯、更加浩瀚的暗影本源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流，涌入他的体内！这是叶苍纪修复后的核心，暂时借予他的力量！
　　在这股力量的加持下，许庄舟的气息陡然攀升！他周身的暗影之力几乎凝成实质，如同黑色的火焰在燃烧！
　　他不再闪避，面对喷射而来的腐蚀液，他张开嘴，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一道凝练的、由高度压缩的暗影能量构成的冲击波，如同黑色的龙卷，正面撞上了腐蚀液！
　　“嗤——！！！”
　　没有爆炸，只有剧烈的能量消融声！暗影龙卷以摧枯拉朽之势，将腐蚀液连同其中蕴含的污秽能量彻底湮灭、吞噬！去势不减，直接轰向了紧随其后扑来的“毒蝎”！
　　“毒蝎”猩红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惊恐，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
　　“噗！”
　　暗影龙卷精准地命中了它的头颅！没有鲜血，它的头颅连同小半个身体，在精纯的暗影本源力量下，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瞬间消失不见！剩下的残躯摇晃了一下，重重倒地，抽搐两下便不再动弹。
　　一击秒杀！
　　面具研究员记录的动作猛地一顿，目镜后的眼神充满了震惊：“怎么可能？！这种能量层级……”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许庄舟已经将目光投向了那只“毁灭者”。吸收了叶苍纪的本源力量后，他感觉自身对暗影的掌控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他伸出手指，对着冲来的“毁灭者”轻轻一点。
　　“影缚·千丝！”
　　无数比发丝还要纤细的阴影能量丝线，凭空出现，如同拥有生命的黑色藤蔓，瞬间缠绕上“毁灭者”庞大的身躯！这些丝线看似脆弱，却蕴含着强大的束缚和侵蚀之力，深深勒入它厚重的角质层中！
　　“毁灭者”冲锋的势头猛地一滞，发出愤怒而痛苦的咆哮，疯狂挣扎，骨锤胡乱挥舞，却无法挣脱那越来越多、越来越紧的阴影丝线！丝线如同附骨之疽，不断侵蚀着它的力量和身体结构！
　　许庄舟没有给它挣脱的机会。他身影一闪，出现在“毁灭者”的头顶上空，右手高高举起，所有的暗影之力在他掌心凝聚成一柄长达数米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黑暗巨剑！
　　“斩！”
　　伴随着一声冰冷的低喝，黑暗巨剑如同九天落下的裁决之刃，带着撕裂一切的意志，朝着“毁灭者”的头颅狠狠斩下！
　　“不——！”面具研究员发出一声惊怒的嘶吼。
　　“咔嚓——轰！！”
　　黑暗巨剑毫无阻碍地劈开了“毁灭者”厚重的头颅，将其庞大的身躯从中一分为二！被劈开的躯体没有流血，而是在精纯的暗影能量侵蚀下，迅速崩溃、瓦解，化为飞灰！
　　尘埃落定。
　　许庄舟缓缓落地，周身沸腾的暗影之力逐渐平息，脸色因为瞬间的巨大消耗而显得有些苍白。胸前的晶体盒光芒也黯淡了些许，叶苍纪的意念传来带着疲惫的关切：“……没事吧？”
　　“没事。”许庄舟深吸一口气，目光冰冷地看向那个已经彻底呆滞的面具研究员。
　　整个培育车间，除了那些还在维生舱里无知无觉的“容器”，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许庄舟一步步朝着面具研究员走去，脚步声在寂静的车间里回荡，如同死神的丧钟。
　　“现在，轮到你了。”
　　许庄舟的脚步在布满粘液和怪物残骸的地面上发出轻微声响，每一步都带着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般压迫向那个戴着金属面具的研究员。车间内刺耳的警报不知何时已经停歇，只剩下应急灯惨绿的光线和维生舱运行的低沉嗡鸣，衬得这片空间愈发死寂。
　　面具研究员似乎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丢开手中的平板电脑，身体微微后退，但并没有显得十分慌乱，反而发出一阵低沉而扭曲的笑声。
　　“呵呵……哈哈哈……精彩！真是太精彩了！”他拍着手，声音透过面具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不愧是阿尔伯特大人重点关注的目标，许家的纯血，影兽核心的契约者……你的表现，远超我的预期！”
　　许庄舟在他面前五步远处停下，猩红的瞳孔如同最寒冷的冰晶，锁定着对方：“阿尔伯特在哪里？‘净化日’到底是什么？”
　　“阿尔伯特大人？”研究员摊了摊手，语气带着一丝戏谑，“他无处不在，又无处可寻。至于‘净化日’……那将是新纪元的开端，是扫除一切腐朽与杂质的伟大洗礼！而你，我亲爱的实验品，你将是见证者，不，你将是参与其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他的话音未落，异变再生！
　　只见他猛地撕开自己身上的白色研究员袍，露出了袍子下的景象——那并非人类的身体！他的躯干和四肢覆盖着一种暗银色的、仿佛液态金属般的物质，表面流淌着与“圣尘”同源的金黑色能量纹路，胸口处镶嵌着一颗拳头大小、不断搏动着的、散发着浓郁污秽能量的黑色核心！
　　这家伙根本不是人类！他是一个高度改造的、融合了“终焉”力量的怪物！难怪他如此有恃无恐！
　　“为了伟大的进化，舍弃这具孱弱的人类皮囊，又算得了什么！”面具研究员，或者说改造怪物，发出狂热的咆哮，他胸口的黑色核心爆发出强烈的能量波动，那暗银色的液态金属躯体开始迅速膨胀、变形！
　　他的双臂延伸出如同螳螂般的巨大镰刀状骨刃，闪烁着幽冷的金属光泽和污秽能量；背部隆起，刺出数根尖锐的、如同节肢动物般的金属附肢；双腿变得更加粗壮，脚掌化为利爪，深深抠入地面。整个形态变得狰狞而充满压迫感，散发出的能量层级，甚至比刚才那两只“毁灭者”和“毒蝎”加起来还要恐怖！
　　“现在，让我们开始第二阶段的测试吧！”改造怪物发出一声非人的嘶吼，巨大的镰刀骨刃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交叉斩向许庄舟！
　　速度更快！力量更强！
　　许庄舟不敢怠慢，刚刚平息下去的暗影之力再次沸腾！他身形急退，同时双手在身前虚划，一道道凝实的暗影壁垒瞬间形成！
　　“锵！锵！锵！”
　　镰刀骨刃斩在暗影壁垒上，发出刺耳的交击声！壁垒剧烈震荡，仅仅支撑了不到两秒便轰然破碎！但这点时间足够许庄舟拉开距离。
　　改造怪物得势不饶人，背后的金属附肢如同长矛般猛地刺出，从各个刁钻的角度袭向许庄舟！同时，他胸口的黑色核心光芒一闪，一道无形的、带着强烈精神污染和能量侵蚀的冲击波扩散开来！
　　许庄舟顿时感到头脑一阵刺痛，仿佛有无数充满恶意的低语在脑海中响起，体内的能量运行也出现了一丝滞涩！这是“终焉”力量对灵魂和本源的直接攻击！
　　“小心……他的核心……能直接……污染灵魂……”叶苍纪疲惫但焦急的意念传来。
　　许庄舟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他瞬间清醒，强行压下那股不适感。他眼中厉色一闪，不再一味闪避！
　　“影袭·千重杀！”
　　他低喝一声，身体仿佛瞬间分化出数十道真假难辨的暗影分身，从四面八方同时扑向改造怪物！每一道分身都蕴含着凌厉的暗影攻击，或是利爪，或是能量冲击，或是束缚锁链！
　　这是他将吸血鬼的速度与暗影之力的分身技巧结合后，自行领悟的杀招！
　　改造怪物显然没料到这一手，镰刀骨刃和金属附肢疯狂挥舞，将一道道暗影分身击碎，但这些分身数量太多，攻击角度极其刁钻，依旧有不少攻击落在了他的身上！
　　“嗤嗤嗤！”
　　暗影之力与那暗银色金属躯体碰撞，发出剧烈的腐蚀声，留下道道焦黑的痕迹，甚至有几根较细的金属附肢被硬生生斩断！改造怪物发出愤怒的痛吼。
　　然而，他的防御极其强悍，这些伤势并未伤及根本。他胸口的黑色核心再次爆发出更强的污秽能量，如同一个领域般扩散开来，范围内的暗影分身如同泡沫般迅速消融！
　　“雕虫小技！”改造怪物怒吼，巨大的镰刀骨刃猛地插入地面！
　　“地裂冲击！”
　　轰隆隆——！
　　以他为中心，地面如同波浪般剧烈起伏、崩裂！狂暴的冲击波混合着碎石和污秽能量，呈环形向四周席卷！许庄舟的真身被迫显形，被这股强大的冲击力震得气血翻涌，连连后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你的力量，确实令人惊讶。”改造怪物一步步逼近，暗银色的躯体在污秽能量的修复下，伤痕正在快速愈合，“但到此为止了！在‘终焉’的力量面前，一切反抗都是徒劳！”
　　他胸口的黑色核心光芒大盛，一股远超之前的吸力传来，不仅试图吞噬许庄舟的暗影之力，甚至开始拉扯他的生命本源和灵魂！
　　许庄舟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沉重，意识开始模糊，仿佛要坠入无尽的黑暗深渊。怀中的晶体盒也变得滚烫，叶苍纪的意念传来剧烈的波动，似乎在抵抗着这股可怕的吞噬之力。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
　　许庄舟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想起了在源池遗骸，面对那污秽触手时的绝境反击！想起了灵魂深处那个被激发的、“源初”的契约印记！
　　或许……只有再次引动那个印记的力量，才能对抗这纯粹的“终焉”！
　　他不再抵抗那股吞噬之力，反而主动放开了对自身力量的控制，将全部的精神、意志，以及对叶苍纪的守护执念，全部凝聚在一起，狠狠地撞向灵魂深处那个沉寂的、古老的印记！
　　“以吾之血，以影为契！源初之力，听吾号令——驱散污秽！”
　　他发出了源自灵魂的呐喊！
　　嗡——！
　　仿佛宇宙初开的第一缕光，又仿佛万物归墟的最后寂静。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超越了能量层次的、带着“存在”本身意味的力量，从他灵魂深处的印记中弥漫开来！
　　这股力量并不狂暴，反而带着一种温和却无可抗拒的威严。它如同水银泻地，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
　　那改造怪物胸口的黑色核心，在接触到这股力量的瞬间，如同被投入烈火的冰块，发出了凄厉到极致的、仿佛源自规则层面的尖啸！核心表面瞬间布满了裂纹，其中流淌的污秽能量疯狂沸腾、蒸发！
　　“不！！！这是什么力量？！不可能！！‘终焉’是无敌的！！”改造怪物发出了绝望而难以置信的咆哮，他庞大的身躯在这股“源初”之力的冲刷下，开始如同沙堡般崩溃、瓦解！暗银色的金属物质失去光泽，化为飞灰，那狰狞的骨刃和附肢寸寸断裂！
　　他试图挣扎，试图反击，但在那超越了力量层级的“规则”面前，一切抵抗都是徒劳。
　　仅仅几秒钟，那不可一世的改造怪物，就在许庄舟面前，彻底化为了一滩失去了所有活性的、灰白色的残渣，只有那颗布满裂纹、光芒彻底黯淡的黑色核心，“哐当”一声掉落在尘埃里。
　　许庄舟脱力地单膝跪地，大口喘息着，脸色苍白如纸，灵魂深处传来阵阵虚弱感。强行引动“源初印记”的代价极大，几乎抽空了他的精神本源。怀中的晶体盒也光芒微弱，叶苍纪的意念陷入了沉寂，显然刚才抵抗吞噬和印记的激发，也消耗了他巨大的力量。
　　车间内，再次恢复了死寂。
　　许庄舟强撑着站起身，走到那滩残渣前，捡起了那颗失去活力的黑色核心。核心入手冰冷，再无之前的污秽波动。这或许是研究“终焉”力量的重要样本。
　　他看了一眼周围那些依旧在维生舱中沉沦的“活体容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这些人，已经没救了。他们的生命本源早已被“圣尘”侵蚀殆尽，只剩下一个空壳。
　　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刚才的动静太大，阿尔伯特的人随时会赶到。
　　他收集了一些“圣尘”样本和那颗核心，又快速销毁了车间内主要的实验数据和监控记录，然后拖着疲惫重伤的身体，沿着原路迅速撤离。
　　当他终于离开“彼岸花”医院，重新融入都市的夜色时，远处已经传来了隐约的警笛声。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座隐藏在宁静下的魔窟，眼神冰冷而坚定。
　　阿尔伯特……“净化日”……
　　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而他，已经撕开了敌人阴谋的一角。接下来，他将带着找到的证据和情报，与陈伯和正在恢复的叶苍纪一起，准备迎接更大的风暴。
　　都市的霓虹依旧闪烁，但阴影下的暗流，已然汹涌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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