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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悲女怅望衣冠冢冷权臣二拒温柔乡
泽儿垂首敛目,恭恭敬敬地给众人行了个全礼,这才挨着椅子边儿坐下。
他今日穿了一身月白绫衫 ,越发显得清瘦单薄。
宋朗端坐,目光沉静地落在少年身上,缓缓开口,“我有意将你过继叶家,替你蔚初哥哥行孝外祖膝下,你心下如何思量?”
这少年面色无波无澜,仿佛谈论的并非自己。他起身,拱手,动作行云流水,“谨遵父命。”
四个字,干脆利落,听不出半分勉强。
宋朗微微颔首,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你是个明事理的孩子。往后须得勤勉进学,莫要辱没了叶家门风。”
叶慎之枯瘦的双手伸着,眼眶湿润道,“好孩子,过来。”
泽儿依言上前,乖巧地依偎进老人怀里。叶慎之紧紧搂住他单薄的肩头,“你……你可是真心的么?莫要委屈了自个儿……”
泽儿抬起清澈的眼眸,望向他外祖,语气异常认真,“祖父安心,孙儿是自愿的。蔚初哥哥不在了,孙儿愿替他奉养祖父祖母,晨昏定省,不敢懈怠。”
宋朗见状,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这孩子,心思剔透玲珑,无需点透,自会周全应对,这份早慧与隐忍,实在让人喜爱。
越来越像他了。
池月听他们三言两语便定下了泽儿的终身,心口像堵了块巨石,沉甸甸地发闷。
她深知宋朗行事向来谋定而后动,既已出口,断无更改余地。再多言,不过是徒增难堪。
一股无名火在胸腔里灼烧——他永远这般独断专行,何曾将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放在眼里?这等大事,竟连一丝风声都未透给她,当真令人齿冷。
强压下翻涌的心绪,又虚应了几句场面话,池月便携了泽儿告退。行至园中月亮门洞无人处,她一把攥住泽儿的手腕,立刻问道,“你是自愿的么?”
泽儿垂眸,轻轻点头,“娘亲勿忧。即便改姓叶家,孩儿也永远是您的儿子,奉养双亲之责,绝不敢忘。”
池月眼中瞬间涌满泪水,“你为什么这样呢?你的母亲不是我,是叶萱,是她拼死将你带到这世间,让我用心养育你,你如今你一走了之,我怎么对你母亲交代?”泪水终于决堤,她泣不成声,“你们……你们父子俩倒是同心,只瞒着我一个!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泽儿见她落泪,慌忙跪倒,亦是泪流满面,“父亲确曾许诺,即便认归叶家,孩儿仍可常伴娘亲左右,并非骨肉分离……孩儿应允,一是为全蔚初哥哥之孝,不忍外祖膝下凄凉。二则……是为父亲筹谋。父亲胸有丘壑,欲借此事布局,孩儿……孩儿不愿成为父亲的拖累。” 他声音虽低,却字字清晰。
池月看着跪在眼前的少年,心头一片悲凉。
原来如此。
这少年,这样小就懂了他父亲。
他父亲要将他当作一枚棋子,一把锋利的刀,他心甘情愿。
他们骨子里流着相同的血液——
他们是一路人,为了目标,能忍辱负重,亦能壮士扼腕。
晚间,宋朗踏入房中,带来另一道指令,“老太妃薨了,明日我需入朝随班守制。你也同去。”
池月背对着他,冷冷一笑,“妾身岂敢不去?您向来金口玉言,发号施令便是。妾身微贱,自然不配得您垂问一句。”
宋朗知她为午间之事气恼,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置喙,“我行事自有章法。你只需按部跟上,旁的,不必费心。” 这话听来倒像是为她省了麻烦。
池月猛地转身,冷笑道,“好一个不必费心!泽儿不是你生的,也不是我生的,他父亲不知去处,母亲含恨而终,孤苦无依,才落得任人摆布。昨日认贼作父,今日改姓易宗!若他父母尚在,何至于此?” 她越说越伤心,哭的呜呜咽咽,“我心疼他又有什么用,左右是个累赘,你看他烦,自然早就想打发了。”
宋朗难得耐下性子,在榻边坐下,“我是怕你烦恼,不想让你多烦恼几日。贾诩虽不是我孩子,但既担了这父亲的名分,便不会害他。”
池月哭了会,觉得很无趣。
眼泪本是女子示弱的武器,盼能勾起男人的怜惜。可这武器,在宋朗面前向来徒劳无功。他的决定,从不会因任何人的泪水而动摇分毫。
日日入宫守制,忙碌纷乱月余,转眼已是清明。池月便携了叶广泽去城外祭拜其生母叶萱的衣冠冢。
叶家祖坟自然也要去的。
长安旧俗,清明前几日便烧纸祭奠,刚好余出清明日踏青游玩。
去孝慈县送灵毕,才过两月,贾敬又没了。作为连宗,宋朗池月自然也得去供奠举哀。
恰在此时,地方急报入京,平安州、长安县一带贼寇猖獗,官府无力剿灭。
金銮殿上,龙颜震怒,厉声诘问平寇之策。
阶下群臣喏喏。
圣上更震怒了。
宋朗从容出列,声音朗朗,响彻大殿,“陛下容禀。卫所近几十年来军备废弛,州县常备武力匮乏,遇贼则只能倚赖衙役乡勇。然地方财匮,又不得不仰仗乡绅大族襄助。长此以往,恐致地方坐大!臣观当下情势,莫若行以贼制贼之策:分化招安,择其小股匪首,许以微利,使其归顺。再驱此归顺之众,合力剿灭冥顽大寇。所费钱粮有限,却能收四两拨千斤之效。”
圣上闻言,面色稍霁,颔首道,“爱卿历任州县,深谙地方利弊,此策甚合朕意。”
刑部右侍郎宋培礼出班奏道,“陛下。宋大人之策,凶险万分。驾驭稍有不慎,招抚之贼恐成地方大患!彼辈惯于诈降,待官军松懈或稍得喘息,必复反叛,延安府便是教训。更甚者,受抚匪首或假借官身继续为恶,暗中坐大!前线将士浴血拼杀,匪首反因归顺而轻易得官,军心如何能平?长此以往,招抚恐成官员粉饰太平、匪寇缓兵之计,反助长其气焰!”
圣上深觉有理,蹙眉道,“依卿之见,当如何?”
宋培礼躬身道,“臣以为,当行‘坚壁清野,筑堡自守’之法。山西砥洎城,福建客家土楼,皆可为鉴。当令地方士绅、富户、村民集资合力,于险要处或村寨外围修筑堡寨。遇有匪警,百姓可携粮秣财物入堡据守。京城周边,如紫檀堡、长延堡等,亦可因地就势,加固城防,以为屏障!”
兵部左侍郎王维永随即附议,“宋侍郎所言极是。北方堡寨,南方围屋,皆为御寇良方。筑堡虽有效,然亦须防其割据之弊。然两害相权,臣以为筑堡优于招抚。昔年西汉祖制,于关中大建陵邑,迁豪强充实京畿,终使漠南无匈奴王庭。东汉陵邑废弛,长安遂成四战之地,至唐时几番遭劫!今日筑堡建邑,实为构筑京畿第一道藩篱,使贼寇不至顷刻兵临城下!”
殿上争论不休,宋朗垂手静立,任由两派交锋。
圣上权衡再三,终是决断,“二策并行!着宋朗协理京营戎政,主理招安分化、剿抚并用之事。王维永牵头,督办京畿左近堡寨修筑、坚壁清野之务!”
掌灯时分,宋朗方出宫。
张如圭捧了张泥金拜帖呈上,“贾赦老先生为谢大人,明日特具一席,请您过府一叙。”
宋朗眉峰微蹙,显是疲惫,“推了罢。明日休沐,只想在家中静养。怎么是你收的帖子?”
张如圭笑道,“帖子是得鹿收了,他小孩子家不敢回复,等不上大人,贾赦又催,他便跑来寻小的,请您示下。”
宋朗道,“就说我连日头痛,不去了。”
张如圭应了声,“他家二奶奶明日来咱府上,夫人收了帖子。明日大人推了,怕是他们还会来叨扰。”
宋朗揉了揉额头,“你让厨下多备些酒饭。就请贾赦一同过来。”
翌日午时,凤姐果然先到了。与池月见了礼,便亲亲热热携了手,一路说笑着往芍药圃走去。
凤姐今日穿了件丁香色云绸妆花衫、纱绿遍地金裙,神采飞扬,然眼底带着一丝掩不住的倦色。
两人徐行,凤姐笑道,“难为你想着去看我,谢谢了。那两支野参何处寻来!我拿去给老太太、太太瞧,都说没见过这样粗壮的好参,叫我仔细收着用呢!去年底以来,我这七病八痛的,管家都没精神。怀个哥儿,六七个月又掉了。”
池月应道,“姐姐用得着,便是它的造化。咱们姐妹间,何须客套?你如今可觉好些了?”
凤姐摆摆手,“还是老样子,隔三差五的,身上便不干净。前两日刚松快些,想着许久不见妹妹,便来走走。”
池月道,“你身上不好,我去看你就是,你又挣搓着跑。回头又厉害了。”
凤姐笑,“不打紧。大夫说我这病和气恼劳累有关,还得多疏散疏散了。我乐的出来混一天,没人来烦我呢!”
平儿抿嘴笑道,“就请奶奶收留我家奶奶一天罢,她在家也不得闲,还不如出来躲清静。”
众人都笑了。
池月引她们至临水的敞轩,“酒饭已备下了,咱们就在这水阁上用些,敞亮轻快,放下纱幔,也吹不着风,你说好不好?”
凤姐笑道,“那最好了。咱们也别急着吃,听说我家大老爷今儿也来。刚进来时,瞧见他小厮了,想是他们爷们的席面也摆上了。听小厮说在鼓楼西大街方家订了上好的羊肉锅子,那第一锅的浓汤,就得提前一个月下订。这七八月里,正该温补。咱们也沾沾光,讨碗热汤喝?”
池月失笑,“人家的正经席面,一群爷们怕还不够分,你倒想掐个尖儿!”
凤姐道,“你别管。碧蝉,去园子找你家老爷,就说奶奶身子虚乏,想吃口炖得烂烂的、热腾腾的汤水暖胃。” 碧蝉忍笑应声而去。
不多时,碧蝉回来,叶儿素儿两个丫头在身后跟着,捧着剔红食盒。
碧蝉屈膝笑道,“回两位奶奶,老爷说了,这定是琏二奶奶的主意,专会各处打秋风!大老爷带来的瓠羹正滚热,请二奶奶和奶奶赏脸尝尝。另有垂丝羊珍、旋炙五味脯两样下酒小菜。琏二爷也来了,爷们正吃酒呢。”
凤姐笑道,“去回大爷们,多谢了。将这两盘刚湃的果子端了去。垂丝羊珍和旋炙五味脯倒罢了,那瓠羹是什么,拿出来瞧瞧。”
碧蝉同叶儿素儿一起摆放,笑道,“方才听大老爷身边人讲,这瓠羹需取极嫩的瓠子叶,洗净切细,与上好羔羊肉同炖,只加葱丝、细盐,出锅时点几滴姜醋提味。最是清酸开胃,专治暑热天饮食懒进。”
池月看那羹汤,洁白莹润,点缀着碧绿的瓠子嫩叶、细如发丝的嫩姜和葱白。装羹的葫芦半劈为瓢,嫩绿清雅,小小巧巧四个放在托盘里,盈手可握。
两人各执一小瓢,浅尝一口。羊肉的醇厚与瓠叶的清香完美交融,姜醋的微辛恰到好处地化解了腻味,果然鲜美非常,令人齿颊生津。
这厢觥筹交错,贾赦道,“贤侄有阵子没去鄙府上,听说身子不适,可好些了?”
宋朗道,“正是。连日来衙门忙,想是看文书多,头痛犯了。”
贾赦道,“这却要仔细将养。八家巷的赵枝儿,揉捏十分有一套,叫过来给贤侄按按。”
贾琏闻言便要起身,宋朗抬手止住,“世伯美意心领。前番因李守备叫粉头的事,内子很是不快。如今可不敢再招惹了。”
贾琏笑起来,“兄又这般张致!不知道的,真当兄是那惧内的,知道的,倒要说兄轻狂,故意显摆夫妇情深呢!”
宋朗唇角微勾,回敬道,“比不得兄,齐人之福,两头情深。”
贾琏忙四下张望,压低声音道,“我的好哥哥!小声些!我家那夜叉星可在园子里呢!”
见左右无人,才又凑近些,带着几分得意,“不瞒哥哥,外头那个,真真比家里这个强了百倍!又温柔,又知心,理家也是一把好手!”
贾赦哼了声,“鬼鬼祟祟,成何体统。既如此,早该接进府里。放在外头,没得让人笑话!”
贾琏苦着脸道,“这不国孝家孝,过了年再看风头。”
贾赦又将目光转向宋朗,带着长辈的关切,“贤侄如今位高权重,府里就一房夫人,哪里照应得周全?前番送的丫头,想是看不上眼?扬州的女孩子,水葱儿似的,针线女红,弹唱吹拉,样样拿手。让蔷儿跑一趟,给贤侄寻个可心可意的来。”
宋朗执杯浅啜,淡淡道,“世伯费心。我不耐烦家里人口多。外头一脑门子账,回来再听妻妾饶舌,实在无心再添烦恼。”
贾赦笑,“贤侄好不煊赫!如今位极人臣,就该娇妻美妾,金钗十二行。哪个不可心,打发出去就是了。再者,贤侄为官有道,还怕弹压不住几个女人。”
宋朗笑了笑,“多谢美意,如今多事之秋,过后再说罢。”
正谈着,贾赦书童来贵捧着拜匣躬身急趋而入,跪禀道,“平安节度使来了信,小的不敢耽搁,打扰众位爷了。”
贾赦看了信,脸色阴沉,对贾琏道,“你明儿再跑一趟,亲自带了我的手信去。”
说完对宋朗道,“平安州贼寇众多,把我家庄子占了好几处,我想请节度使出面周旋要回,没想到他推推辞辞,道兵力不足,钱粮不够。还不是要我的银子!琏儿带上一百两银子,请节度使出兵。要不回,咱家可在京城闹笑话了!你务必办妥,若砸了,仔细你的皮!”
贾家省亲用五城兵备道,面子好借,这节度使割据一方,钱粮自支,向来不把世家大族放在眼里,贾赦去书,妄图用侯门威压,自然碰钉子。
宋朗忽而问道,“兄在同知干了几年了?”
贾琏道,“有八九年了。”
宋朗道,“贵府轰轰烈烈,有王大人在朝中,又有贵妃娘娘,何不动一动。”
贾琏笑,“我本非正途出身,不过是捐的官儿,五品已是不易,哪里敢想动一动!”
宋朗道,“兄办事老练,又久在府县,下情上意都通。屈居此位这样久,可惜了。”
贾琏听他话头,立刻笑道,“这不仰仗哥哥拉扯兄弟一把。哥哥如今执掌兵部,位高权重,若觉小弟尚有几分可用之处,盼望提携下。小弟现今分管清军、巡捕、牧马等事,还算熟稔,必不敢给哥哥丢脸!”
宋朗摩挲着拇指,半晌笑道,“我有心要你上卫指挥司同知,一下动个三品也够使了。不过,”他话锋一转,“你出身府县,正经该升任知府,再上六部郎中,岂不是坦途。随我去兵间折腾,整日打打杀杀的,也没什么趣儿。”
贾琏道,“卫所如今都成了摆设,我便是去了,又能给哥哥帮衬什么?今儿要米,明儿要钱,岂不成了哥哥拖累?哥哥早烦死我了!”
宋朗笑了,“你倒会打主意。知府如今不行的,内阁将京城周围府县安插满,铁桶一般。我要举荐你去外地,想你又舍不得这京城繁华。”
贾琏道,“哥哥有心举荐,那就再斟酌下。”
宋朗道,“京卫同知是个好缺。”
京卫负责京城防务,地位紧要,油水也足。
贾琏喜出望外,“请哥哥就活动这个。”
贾赦亦道,“贤侄费心了,得使多少银子?让人兑了来。前二年西府为蓉哥捐了个龙禁尉,说是花了一千五百两!”
宋朗嘴角掠过一丝矜持的弧度,“若说要花上千八百两银子,我这名字,也不好使了。”
贾赦喜道,“那就仰仗贤侄了!”
宋朗道,“眼下正有一桩事。我奉旨整饬平安州军务。先将你平调至刑部,任陕西清吏司郎中。你随其他五位各部抽的郎中,持兵部文书前往平安州,专司审理盗匪劫掠地方、侵占田产之事。那节度使必然多方阻挠。你都报与我。”
贾琏知道这是要考察他,亦是拿平安州开刀,忙肃容应道,“定不辱没使命!”
贾赦笑道,“那刚好了。还是贤侄安排的妥当。来,满饮此杯!多谢贤侄!”
众人又吃了一回酒,至晚方散。
池月喝的醉醺醺的,任由碧蝉绿萤扶了入房。
宋朗已在房中,见她进来,一副海棠春睡模样,摇摇晃晃,十分娇慵可爱。他心想,日日灌醉她,一如这样乖顺,岂不是桩乐事。
他也只是想想。
池月踉跄着跌坐在榻边,醉意朦胧地拉了拉他,“你……出去!”
宋朗反手握住她绵软无力的手腕,促狭道,“果真虚得很,推人都没力气。是该……好好进补了。” 目光在她酡红的脸上肆意流连。
池月醉意稍退,惊得一双美目瞪得溜圆,酒醒了大半,慌忙便要挣扎起身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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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贾雨村这个大司马到底是什么官职?
在明朝的正式官制中,并没有“大司马”这一常设官职。
“大司马”是中国古代对掌管军事的最高官员的称呼,起源于先秦,在两汉、三国等时期是重要的军事职官(如汉武帝时设大司马,常与大将军联称,掌握军权)。
明朝的军事行政核心机构是兵部,其最高长官为兵部尚书,负责全国军事调度、武官任免、军械管理等事务,职能上与前代的“大司马”类似。因此,在明朝,有时会沿用前代旧称,将兵部尚书雅称为“大司马”。
举例,兴化城内有两座“大司马府”,其中之一位于东城内东大街大司马巷,俗称“成家大司马府”,为明洪熙元年(1425)赠封兵部尚书成琎宅第。
综上,贾雨村在南京应天府干完三年,进京(长安)侯缺,理论上补的兵部尚书这个职位(补了好久才补到)
从府尹到统天下兵马这个仕途转变,在明朝有多例可循,不算作者想到哪写到哪。
贾雨村的设定非常有意思,那是能搅动天下的角色,就不是个边角料定位。
2.又多了收藏,虽然不知道是谁,但真的感谢屏幕前的你,感谢茫茫网海能看到我这篇文(看我今天这章多更了两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