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逐光

　　季子歌顾程延和两位长辈分别后，又牵起手一起往回走。
　　路过银行时两人拐了进去。
　　他们当初回到江林后便一起去办了一个联名账户，把季子歌外婆给的那笔钱存了进去。
　　这会儿顾荆彤给的见面礼自然也是照例存到里面。

　　但季子歌输入密码进入账户后，却被屏幕上的一串9字吓傻了眼，感觉就跟网上磕cp随手打的一串9似的不要钱。
　　季子歌：“我怎么感觉跟中了彩票一样，还是不用交税的那种。”
　　“那你就当真中彩票好了，不要有负担。”

　　季子歌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也可以光靠吃利息就能实现愉快躺平。
　　他反应了半天，问顾程延：“我们这钱，就这么存着吗？”
　　“你想花就花。”

　　季子歌摇头：“我就没见过那么多钱，不知道怎么花。”
　　“那就想到了再花，想不到就先放着。”
　　然后顾程延就牵着因为巨款而陷入呆滞的季子歌在公寓底下绕着圈散步。

　　走到第五圈的时候季子歌朝顾程延身上一靠：“好累啊，我今天步数已经9999了。”
　　顾程延觉得好笑：“你还撑吗？”
　　季子歌揉着肚子：“好像不是很撑。”
　　“那我背你再走两圈。”顾程延抓了他手摁倒自己肚子上，“我还顶着。”

　　但顾程延把他的手放得稍微靠下了些，季子歌一下就把手抽回来，反手拍了他屁股一巴掌然后朝他背上爬：“正经点行不行！”
　　顾程延将人托住了：“想哪去了，我是真还撑着。”

　　现在的气温已经比前段时间低了些，可以说是开始入秋了，两人挨在一起也也不至于发汗。
　　城市中的桂花树开了一树又一树的黄花，风一过，便落下满地的星子来。

　　顾程延踏着路边的落花走过，季子歌在背上问他：“我们为什么要绕着楼走？到江边去不好吗？也才十分钟。”
　　“好。”顾程延便调转方向，往江那边去，“对了，周小喆刚刚发了请帖过来，希望我们十一假期能去参加他和陈鹭曦的婚礼。”
　　“好呀好呀，我们当初一起去吃的那家渔鲜饭店我回来之后还想了好久。”

　　对不咕鸟的采访被他们排在了周五，当天大家只工作了一个早上，下午则全部被空出来接待校方代表。
　　要说重视倒也不至于，只是大家都不想干活。
　　邱小玉点了一堆的奶茶糕点回来，徐林晚又带了很多水果过来，正在一旁忙着切开。

　　客没到的时候几人便一起开了部经典的动画电影看着。
　　“他们好像临时换了人过来。”邱小玉摁着手机。
　　“没关系，反正都是聊天，和谁不是聊？”北苗咔滋咔滋地吃着薯片。
　　季子歌蹲在沙发前面，电影中正演到一场荒诞的梦境，极具想象力的画面将他的注意力抽离，北苗只能撞他手臂：“霍嘉阳当初是不是和你挺熟呀？”

　　季子歌回神：“什么？霍嘉阳怎么了？怎么突然提他？”
　　“一会儿是他来采访我们。你们当初不是总一起讲话吗，他没和你说这件事？”
　　“噢。”季子歌说，“我们没加联系方式，他说不了吧。他不是毕业了吗？”
　　“人家念研究生啦！”北苗拿甜品勺子指着他，“我看他那会儿总找你聊天，差点都以为你俩要成一对了。”

　　“我们就正常聊天，说点社团的事情。”季子歌斜眼看过去：“你怎么这么随意就补脑起来了！”
　　“什么都磕营养均衡点。反正我也不舞你们面前，就自己心里默默补脑开心一下。”
　　季子歌无语：“你还是别乱磕了。”
　　“嗯。”北苗表情显得很挑衅，“反正你现在有官配了，我这就不是乱磕了。”

　　霍嘉阳在一个小时后和一个叫杨冬过的同学一起到了不咕鸟。
　　季子歌给开的门，对视上眼神时霍嘉阳眼睛还亮了亮。
　　季子歌笑笑，退开身子让两人进门。

　　“季学长，又见到你了。”霍佳阳说。
　　季子歌停在边柜旁给人泡茶，没有回头：“没想到是你过来。”
　　“魏礼学姐早上跑了个体测，给摔了一跤，身上好多伤，就来不了这一趟了。”霍嘉阳在沙发上坐下，从包里拿出个本子，“不过她把采访问题都写下来了，我们按着聊就行。”
　　徐林晚将切好的水果往两人面前推了推：“吃水果。”

　　北苗一人给塞了个布丁：“魏礼她这会儿有没有好些？听说只是擦伤。”
　　“有流血，不过都止血清理贴上纱布了。她说明天选修课可以不用请假。”
　　“听着就好痛。”北苗揉了揉自己的膝盖，“冰箱里还有好多徐子带的水果，一会儿稍些回去给她吧。”
　　“好。”

　　季子歌过来给两人倒茶：“这是一个朋友去旅游带回来的，说是老树的茶，很香。”
　　两人又赶紧把手上的布丁吞了，捧了茶来尝。
　　“好好喝！”杨冬过说。

　　季子歌拖了张椅子在对面坐下，看到了他们脚边的相机包：“我们一会儿是直接开始聊问题吗？你们需要架机器录像是吗？”
　　“不用录像不用录像，就录个音，然后拍几张照就行。”杨冬过说，“可以先大致参观一下工作室吗？感觉布置得很温馨啊，我们也拍几张照片。”
　　“好啊。”邱小玉站了起来，“来给你们从门口开始介绍。”
　　霍嘉阳和杨冬过拿了相机跟过去。

　　邱小玉指着玄关处的收纳盘、小摆件说：“这些积木都是徐子拼的，他闲暇时候的爱好。”然后开了玄关柜的灯，光源打亮了一个体积稍大的机甲积木，“这个也是。”
　　徐林晚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旁边，他从灯下拿起积木摆弄：“这个手脚都是可以活动的，我们还拿它拍过一个定格。”
　　霍嘉阳：“哇，好酷。”

　　徐林晚点点头回应，又把积木放了回去。
　　“介意一会儿也给我们看看那支定格动画吗？”
　　北苗已经起身去开电脑：“当然可以。”

　　邱小玉走到了两人前面，视线高度就正好是Light的海报：“这个是——”
　　“Light的摄影作品，我知道！我有关注他微博。”杨冬过显得有些激动，“没想到你们也喜欢他！”
　　“你知道Light？”季子歌问。
　　“嗯，我是摄影专业的嘛。”杨冬过叹了口气，“可惜这一期粉丝抽奖我没有中，我还挺喜欢他这张照片的。”

　　“那你一会儿把这张带走吧，我那儿还有一张。”季子歌走了过来，就要把海报揭下来。
　　杨冬过有些受宠若惊：“这不好吧，他这不是只有过一次用来做粉丝抽奖吗？学长你是中奖了两个账号吗？”
　　季子歌转头看他，然后又看了看别人，沉默一阵，最后把海报完全揭下拿在手里卷着，淡淡道：“我是豆眼鸟。”

　　杨冬过眨了两下眼睛：“诶——！！！”
　　霍嘉阳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他他他他，他季学长和Light是一对！”
　　季子歌点点头：“嗯。”然后把卷好的海报递了出去。

　　“祝9。”霍嘉阳抬起眉毛，咬了咬一边嘴角， “是当初那个美院的学长吗？”
　　“是的。”季子歌已经转身。
　　霍嘉阳愣了一下很快便恢复如常，他笑了笑，对邱小玉说：“学姐，我们继续吧。”

　　不咕鸟的面积小，参观很快便结束了，于是六人围坐到一起，霍嘉阳从包里拿出本子和录音笔，正式进入了采访环节。
　　“请问几位前辈当初是怎么想到要成立不咕鸟的呢？”霍佳阳问着，杨冬过就在旁边拿平板记着些东西。
　　邱小玉：“是这样的，我们那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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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这个片子的制作过程中遇到最大的困难是什么呢？”
　　邱小玉：“内容上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难题，大家一起碰一碰总是能碰出来的。集思广益嘛。但真要说什么坎坷的话，应该就是最后交片那几天导演家人突然生病，他需要赶回去，只能远程和大家配合。”
　　“季学长，介意和我们讲讲详情吗？跳过一些隐私的部分，就单纯聊一聊片子制作方面，远程协作的话都有些什么难点，你是怎么克服的？”

　　“难点的话就是沟通吧，它没有面对面这样来得及时高效。制作的时候需要一直挂着语音，这样的话相对来说能好很多。”
　　“唔……那你是怎么协调这个个人情绪的呢？因为整支广告的氛围都还是挺欢乐的，但是又说了你那会儿家人住院。”
　　季子歌估计这是霍佳阳临时起意的问题，本子里根本就不会有。

　　他抬了点头，看向对方身后挂着的Light的另一张照片海报，“就……撑着呗。不过这过程中得我感谢我的爱人，他在我情绪最失控那会儿一直陪着我。虽然他那会儿也没法在我身边，但语音听他说点东西还是能舒服些。”
　　霍嘉阳捏着本子一角，捋了捋翘起的纸张：“这样。那我最后再了解一下在得知这支广告入围瞬间后不咕鸟的大家都是什么心情呢？”
　　邱小玉：“就是开心。感觉被认可了。”
　　北苗：“嗯嗯，很惊喜。”
　　“季学长和徐学长呢？”

　　季子歌：“有一点意外吧，不过也挺开心的。”
　　徐林晚：“挺好的。”
　　“好，那就祝后面咱们这支广告能被提名。”霍嘉阳松下口气，“今天的采访内容就那么多了。终于问完，能回去交差了。”
　　邱小玉抬了抬下巴：“很有专业的那个劲儿嘛。”

　　霍佳阳捂脸：“学姐你别夸了，采访这种事我第一次干……也还好你们都是熟人，不然我估计一个屁都绷不出来。”
　　北苗指着一堆下午茶：“还有那么多呢，多来点压压惊。”
　　“行。”霍佳阳就抓了个蛋挞一下都塞到了嘴里，亳不意外被噎住了。

　　季子歌就坐他对面，见状赶紧抓了水杯递他：“留心些。”等他接过了又端了盘果切起来：“别的味道也很好，你可以多尝尝。”
　　霍佳阳停下了动作抬眼看他。
　　季子歌又问：“那个学弟的论文还顺利吧？”
　　霍佳阳沉默着，视线朝下看，一会儿后才继续吞咽的动作，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嗯。”
　　季子歌点着头拍拍他的肩，手上的果切放下，起身往外走：“顾老师到了，我去接一下。”

　　几天后便是中秋，陆闵他们负责策划的那个中秋活动也如期举行。
　　不咕鸟的片子两天前就放到了网上做预热，又加上传媒学院新发的推文，于是便收获了不少的关注。
　　很多人都在夸着片子里的奇思妙想，季子歌在休息时间就会跑去看着那些评论偷乐。

　　假期第一天的时候，他和顾程延约上了不咕鸟的几人一起去了活动现场。
　　陆闵与徐林晚自然早已和好，这会儿也跟两块糖似的腻的不行。

　　陆闵作为活动负责，原本应该挺忙的，但知道大家要来，他还是暂时放了工作带着人在活动现场转一圈。
　　“这里是美食，那边是集市，游戏活动在后边。中央是活动舞台，晚上会有演出，白天时候大屏就滚动播放咱们的片子！”陆闵显得十分开心。
　　季子歌朝中央舞台位置张望着，那边聚集了不少人。
　　“过去看看？”顾程延在他身边问。
　　“嗯。”季子歌转身和朋友交代：“我和顾老师随便逛一下，你们继续哈。”

　　北苗眼里无光，半合着眼皮看他：“走吧走吧。”然后又转头看陆闵徐林晚，“要不我和小玉也自己逛算了。”
　　“怎——”徐林晚刚开口就被陆闵从旁边一下勾上脖子打断。
　　陆闵笑着带人转身：“那你们有事就给我打电话，不要客气！”
　　北苗：“……真的很不客气。”

　　季子歌和顾程延走到中央舞台那儿聚集的人群中，竖起了耳朵。
　　“这个转场好酷哦！”
　　是的是的，我想了好久呢！
　　“这个镜头应该是3D吧……”
　　不，纯硬画……
　　“这个场景也太漂亮了！”
　　那是！顾程延最棒了！
　　……

　　季子歌眼睛看着屏幕上的动画，手和顾程延的牵在一起，下意识地小幅度前后荡着。
　　顾程延能感受到他的开心，捏了捏他的手。
　　季子歌：“走走走，我们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他很喜欢和顾程延一起吃东西的环节，特别是在外面吃东西。因为顾程延食量大还不挑食，他总能想吃什么卖什么，完全不担心最后吃不掉。
　　摊位上的种类不外乎全国统一的那几样，真要说什么特色，那就只有应季推出的各种东西的桂花口味。

　　有家饮品摊上摆着枝桂花鲜切，远远看着又雅又引人。
　　季子歌拉着顾程延走过去，发现是在卖米酒米酿，招牌就是桂花米酿小丸子。
　　虽然他酒量挺差，但对于一个手掌都能比出来的酒精度数，他明显没有放在心上，况且今天还有顾程延在旁边。

　　季子歌闻着那甜甜的桂花酒香，一琢磨就点了个最大杯。
　　而且今天活动场地离公寓不远，顾程延没有开车出来，就算是有酒精的也可以给他最后消灭干净。

　　两人附近找了个长椅坐下，顾程延手上拎着一堆袋子，还捧着盒章鱼小丸子，上面的木鱼花还在动着。
　　季子歌戳起一个吹吹放到他嘴边：“一会儿后边逛逛，好像还有盖章的活动。”
　　顾程延估计那丸子里面还是烫的，就接过来又给放到了盒子里：“嗯，先来口酒酿。”
　　季子歌已经吃了半杯下去，这会儿用勺儿把米酿都搅起来，然后和顾程延换了那盒章鱼小丸子。

　　活动上有穿着古装四处活动增添氛围的npc，一位货郎打扮的推着辆红色独轮车吆喝着从两人身后过。
　　扎着三个两个发鬏的几个孩童围在他身旁摇着拨浪鼓，唱道：“叮叮当当市中过，阿爹阿娘来买货。锦布针线桂花糕，陀螺弹弓泥叫叫。中秋佳节喜闹添，娃娃嘻哈街巷跑。街巷跑，逐月亮，圆圆玉盘把人闹，年年岁岁婵娟照……”
　　季子歌转头看着，发现那货郎车架上居然还挂着俩二维码，看来也是真货郎来着的。

　　“你知道泥叫叫是什么吗？”季子歌问，然后注意到顾程延已经把酒酿喝得就剩个底了，他就赶紧把杯子要过来一口干了。
　　“不知道。”顾程延说。
　　“那我去看看。”

　　顾程延只能满手吃食地也跟上去。
　　季子歌回身把他一按：“你也好奇？”
　　顾程延摇头：“我跟着你。”

　　他俩这位置面向流经场地的一条小河，旁边带着颗树，对岸是个小公园，也是一片绿，休息起来十分舒服。
　　今天活动，边上的休息长椅都坐满了人，两人路过那会儿也是正好遇到原本坐在这儿的人起身，于是才获得了这风水宝座，季子歌自然想要多占领一会儿。
　　“那你坐镇后方嘛，一会儿给你汇报。不然别人要来坐这位置了。”

　　季子歌转身离开，顺手把喝干净的杯子扔了，才跟上那货郎的独轮车。
　　货郎看他只是跟着看也没把自己叫停，到是也挺热情地招呼：“公子，打算买点什么？”说着还把车停了下来。身旁念着童谣的小孩也停了下来，围在货郎身边轻轻敲着手里的拨浪鼓。
　　“哪个是泥叫叫？”
　　“这个这个。”一个小孩窜出来抢风头，从车架上抓了个玩意就递过来。

　　季子歌接过来看，是一个陶制的鸟形玩具，画着漂亮的花纹，头尾开有孔。
　　“这样玩儿这样玩儿。”小孩一下就抓着自己胸前挂着的一个吹了起来，清脆的哨声响起，他甚至还长长短短地吹了个节奏。
　　季子歌把泥叫叫拿在手里把玩两下，然后又挑了一个和手上花纹相似的。
　　“多少钱？”
　　货郎说：“十块一个。”

　　季子歌扫码付钱，没想到那小孩一下又从自己背着的小布包里摸了个贴着赠品贴纸的迷你月饼出来：“哥哥，中秋快乐！”。
　　“谢谢，中秋快乐！” 季子歌接过来，“不过按辈分你得叫我叔叔了吧。”
　　小孩又说：“叔叔，中秋快乐！”

　　“中秋快乐！那我再要个拨浪鼓好了。”季子歌说。
　　然后小孩又给了他一个月饼和一句问候。

　　顾程延看着季子歌远远就吹着个东西过来，手里还配合着远去的童谣摇着拨浪鼓。
　　他看着有趣，拿了手机打算拍一张，没想到季子歌一下就跑过来，表情一脸的不淡定。
　　“别拍别拍，太傻了。”
　　“已经拍了。”

　　季子歌拿过手机来看，好像也没有很傻，然后就说：“泥叫叫，给你也买了个。”说着还捏在手里又吹了两声。
　　顾程延接了，也放嘴里吹了两声。但他刚打算拿下来细看，树上却传来两声同样节奏的鸟叫。
　　季子歌一下抬起头来，捏着泥叫叫又吹了两声。
　　鸟儿在树上又给他回应了两声。

　　他开心地又来一遍，这会儿他吹了三声，鸟儿又给他回了三声。
　　“看到是哪只鸟没？”季子歌显得很兴奋。
　　顾程延也一直在朝树上看：“看不见，你再吹吹？”
　　于是季子歌和小鸟又来了几轮，直到最后远处的爆米花机“砰——”地一声惊飞了许多鸟儿。

　　季子歌回过神来看，发现顾程延正举着个手机拍他。
　　“拍到鸟儿没？”季子歌问。
　　“拍到了。”顾程延把手机递给他。
　　但视频就只有他吹泥哨的侧脸，从头到尾。

　　“鸟呢？”
　　顾程延指着屏幕：“小鸽子也是鸟啊。”
　　“……”季子歌把手机还他：“那盒煎豆腐呢，我要吃那个。”

　　季子歌戳着豆腐，转移话题：“周小喆结婚我们送什么礼物好？你跟他俩熟，知道他们喜欢什么吗？”
　　顾程延接过他递来的烤鱿鱼继续吃着：“给他买了箱相纸让他在婚礼上拍。”
　　“那我呢，我买点什么好？”

　　顾程延把吃干净的棍塞回袋子里，没有犹豫：“那相纸给他寄两箱。”
　　季子歌无语：“好像当初在岚云你就送的他相纸。”
　　“嗯，给他送东西，相纸就够了，他喜欢也不出错。”
　　“那如果陆老师的话你送什么？”
　　“男人的联系方式。”

　　季子歌差点呛到，一下抬起头来看他：“什么？”
　　“不过现在不知道了。”顾程延戳开杯柠檬水给他递过去，“还没找到机会问他。”
　　“这些你都直接问的？”
　　“嗯，这样最高效。”

　　季子歌对于顾程延的钝感和已经麻了，他嘬了一口柠檬水，还有一个关心的问题：“你去哪搞的男人联系方式？”
　　顾程延摇头：“搞不到，所以给他的只有祝福没有礼物。”
　　“嗯……”季子歌点头，又把问题绕回去，“那你怎么没有问过我？”

　　顾程延看着他，停了一会儿：“感觉开不了口……不太合适。”
　　“都是自己揣摩的？”季子歌回忆了下对方送过的照片、花束、明信片、彩色胶片……竟然都挺衬他心意的。
　　“嗯。”
　　季子歌笑笑，把柠檬茶递他嘴边，顾程延喝了一口。

　　季子歌又问：“周小喆婚礼你要给他拍照吗？你又是相纸又是摄影师的。”
　　“我不拍人像，他知道的，他有自己团队。”
　　季子歌拿起泥叫叫抬起头来吹了两声：“是吗？”
　　顾程延笑了一下，也拿起自己的吹了两声：“你是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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