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天下再动荡,清越担重任
江清越指尖微颤,心口那股温热尚未散去。她没有立刻动作,而是缓缓将手掌覆在膝上,掌心朝上,像接雨一般承接从古树顶端垂落的光雾。息波鱼在随身空间中剧烈游动,光脉忽明忽暗,每一次闪烁都牵动她体内灵泉的节奏。这不是错觉,也不是幻象——动荡来了,而且不止一处。
她闭眼,呼吸沉入丹田,灵泉随之荡开一圈涟漪。心钓之境已成,她不再需要强行探知,只需让灵泉自然回应外界波动。息波鱼的震颤被灵泉捕捉,化作三道光影浮现在她意识之中:一道是铁甲撞碎城门的轰响,烽烟卷着血色漫过边关城墙;一道是江湖深处暗流涌动,刀光隐于雾中,杀意无声蔓延;最后一道最隐晦,却最刺骨——皇城上空气运如丝线被寸寸剪断,紫宸殿前的铜鹤垂首,双目黯然。
她睁眼,眸光如刃。
“不是乱,是有人在同时动手。”她声音不高,却让萧景琰猛地抬头。他原本靠在石台边沿,指尖正无意识摩挲臂上残留的黑痕,听见这话,手顿住了。
“边关、江湖、皇城,三处同时出事。”江清越站起身,衣袂未扬,脚步却已向前一步,“不是巧合,是布局。有人在撬动天下的根。”
楚翊从阴影里走出半步,目光落在她脸上。她不再是刚才闭关时那个内敛沉静的身影。此刻的她,气息外放,却不像以往那样张扬逼人,反而像一张拉满未发的弓,蓄势待发。
“你打算怎么办?”萧景琰开口,语气急了些,“边关若失,外敌长驱直入,百姓死伤无数,我不能等!”
“魔气在皇城异动,封印松动,若不及时镇压,后果更甚。”楚翊声音低沉,“内乱一起,外患未平,江山必倾。”
两人目光相撞,火药味瞬间弥漫。
江清越抬手,掌心一横,动作不大,却让两人同时收声。她没有看他们,而是转身走向古树,手掌再次贴上树干。这一次,她不是在听老陆的声音,而是在借古树的地脉感知,将三处异动的频率一一捕捉。灵泉在体内流转,将信息凝成三道细线,分别映照出边关战局的节奏、江湖杀局的脉络、皇城气运的断点。
“边关敌军推进太快,不像是靠兵力。”她开口,语速平稳,“有邪术在背后推他们,用死士填命,换一线突破。这不是打仗,是献祭。”
她指尖一划,一道光痕浮现在空中,勾勒出敌军阵型的破绽。
“江湖那边,是有人在挑动旧仇,引各大门派互斗。刀还没出鞘,毒已经入血。幕后之人,要的是乱,不是胜负。”
她转向皇城方向,眉心微蹙:“紫宸殿下的地脉被人为截断,三处灵眼封死,气运无法流转。这不是自然衰败,是有人在挖根。”
萧景琰脸色变了:“谁有这个本事?能同时动这三处?”
“不是一个人。”江清越摇头,“是一张网。有人在边关布阵,有人在江湖点火,有人在宫中截气。他们互不相识,却在同一刻动手——说明背后有统一的指令。”
空气凝住了。
楚翊低声道:“你是说,有人在用某种方式,同时操控这些人?”
“不是操控。”江清越眼神一沉,“是唤醒。就像我用息波鱼感应地脉,他们也在用某种东西,唤醒潜伏在各处的‘钓点’。只是他们的钩子,钓的是混乱。”
萧景琰拳头攥紧:“那还等什么?分头去拦!我去边关,楚翊去皇城,你……”
“我去江湖。”江清越打断他,“但不是现在。”
“什么?”
“我们不能散。”她转身,目光扫过两人,“他们要的是乱,乱中取势。我们若分头行动,正中下怀。他们等的就是我们顾此失彼。”
她掌心一翻,灵泉自随身空间涌出,在空中凝成一滴水珠。她指尖轻点,水珠分裂为三,分别映出边关烽火、江湖暗流、皇城阴翳。三滴水悬浮半空,各自流转,却始终未散。
“我居中。”她说,“你们去前线,我在这里,以灵泉为引,以垂钓系统为眼,串联三方。你们所见,我会看见;你们所遇,我会感知。我能提前预警,能调动力量,能给你们最准的时机。”
萧景琰皱眉:“你一个人,怎么撑得住?三线并举,神识不崩才怪。”
“我不是靠神识。”她轻笑,掌心再一收,三滴水归于一体,落回掌中,“我是靠‘应’。我不去追,不去抢,我只是在那里,等着天地把消息送过来。它动,我知;它变,我应。”
她抬头,目光如钉:“你们信我吗?”
萧景琰没说话。他看着她,忽然发现她的影子落在岩地上,竟与古树的根系隐隐重合。那不是错觉,是气息交融的痕迹。
楚翊缓缓点头:“你若能连通三方,确实比我们各自为战更稳。”
“但我有个条件。”江清越看向他,“你进皇城,不能硬闯。封印松动,说明有人在试探底线。你若强行镇压,只会激化反噬。你要等,等我给你信号。”
楚翊沉默片刻:“好。”
她又转向萧景琰:“你去边关,不许冲在最前。你是王爷,不是先锋。你指挥,不许亲自上阵。若有邪术痕迹,立刻传讯,等我破解。”
萧景琰咬牙:“可将士们……”
“将士们需要的是统帅,不是送死的将军。”她语气冷下来,“你若死了,边关立刻溃散。你活着,才能稳住阵脚。这是命令,不是商量。”
萧景琰盯着她,忽然笑了:“你变了。”
“是。”她说,“但我还是那个会把你们活着带回来的人。”
楚翊忽然开口:“你一人调度三方,若其中一处突变,你如何应对?”
江清越没立刻回答。她低头,掌心灵泉再次浮现,缓缓旋转。她指尖轻点,泉面泛起涟漪,三道波纹同时扩散,彼此交织,却始终不乱。
“我已非昔日之我。”她抬头,声音平静,“天地为竿,万象为线。我钓的不是机缘,是平衡。你们只管向前,后路,我来守。”
她迈步向前,站到平台中央。古树顶端的光雾微微一颤,一道微光自树顶垂落,轻轻覆在她肩头,像披上了一件无形的袍。
“天下动荡,总得有人站出来。”她望着两人,一字一句,“这一任,我担了。”
话音落,岩地微震,不是地脉跳动,而是某种更深层的回应。息波鱼在随身空间中停止了躁动,静静悬浮于灵泉中央,眼中光脉稳定如初。
萧景琰深吸一口气,抱拳:“属下听令。”
楚翊沉默片刻,也抬手按胸,微微颔首。
江清越点头,转身面向奇境深处。那里黑暗浓重,却有一丝极细微的波动传来,像是地底深处有什么东西,正缓慢呼吸。
她抬起手,灵泉再次升腾,在空中凝成三道光链,分别指向边关、江湖、皇城。光链未断,悬于半空,像三根绷紧的线,而她,是握线的人。
她的指尖轻轻一勾。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