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教室的国王们

作者:黑条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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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挖了他的眼睛。”


      在一切还未发生前,没有国王游戏,没有四不像的时候,于碧斯乌仪2333届A班同学们高一时举行的游园会上,入驻了许多外来商贩,用来丰富“夜市街”区域。其中人满为患的,是占卜摊位。学生们对神秘的塔罗师非常感兴趣——对方不是瞎了一只眼的神婆,也不是温柔体贴的知心大姐姐,而是一个像冒险故事里走出来的白胡子老头。
      他眼神和蔼,胡子像棉花糖一样堆在胸口,可是并不显得邋遢,他穿着黑色的长袍,但在学生提及时笑呵呵解释道:“是你们学校这么要求的,说是比较应景,我平时可不穿这样。”
      他说塔罗只是给予人努力活下去力量的心理暗示,但出乎意料的,他算得非常准,大部分学生客人们不管有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至少都是心满意足地离开的。但即便如此,还是发生了不太愉快的插曲:
      有一个红发的男孩坐下来,神秘兮兮地笑着说:“你能占卜出来我是什么人吗?”
      “这倒是个很新奇的问题。”占卜师和善地笑笑,按照流程去看男孩随手翻的几张牌:“你——你很奇怪,你似乎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你的内心饱经风霜,完全不是这个年纪应有的。你充满仇恨,可怜的孩子,你身边萦绕着死亡和背叛,你对前路感到迷茫,孤独……”
      他越说,红发男孩脸上的笑意就越来越淡,似乎是戳到了他的痛处。直至他说完,男孩已经完全冷下脸来,他突然问了个更奇怪的问题:“你还有点东西,我还有一个问题,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占卜师尴尬了片刻,对旁边的同学玩笑道:“这可是个哲学问题,你该去问你们的老师,哦呵呵……我就不从占卜的层面回答你了,是爱,孩子,毫无疑问的。人活着的意义就是爱。”
      “爱?”男孩站起来,逼近占卜师,“不对吧。”
      气氛瞬间变得不对劲了。他的手忽然伸到占卜师面前,校服袖子里伸出一节弹/簧/刀尖,此刻正抵着占卜师的脖子。离得近的学生都吓坏了,纷纷站起来。
      “我现在只要稍稍用力,你的颈动脉就会被割开,你就会死,这时候爱能做什么?能让你活下来吗?”男孩的神情坚定,好像一定要逼出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人活下去的意义,难道不是成为更强的存在吗?光有爱,一个弱者活着能做什么?只会像你现在这样,被我拿刀威胁着。”
      “占卜师先生,即使这样,你也觉得爱才是人活着的意义吗?”
      白胡子先生大概已经开始在心里疯狂骂街了,但当下之急是让这个小疯子手拿远点,别真的割出人命来。所以他镇定了两秒,依然回答:“是的,爱就是人活着的意义,至少爱能让我就算此刻死去,也不留遗憾——还有就是,友情提示一下,小朋友,你这样随时随地掏刀子的行为可是很容易进少管所的。”
      男孩怔怔地松了手,表情怅然若失。不到三秒钟,校卫和教导主任就冲进帐篷把他押走了:“竟然敢带管制刀具来学校!你以为你是特工啊?!珀金你马上给我滚去教导处,我要给你记留校察看!!!”
      因为占卜师一句话就一副精神世界坍塌的样子,他也是够中二的,珀金作为暴力怪人的名号就此传开。虽然他大部分时间不是睡觉就是一个人坐着,但还是没什么人敢和他搭话。
      “珀金,喂,叫你。你盯着窗外干什么,窗户外面有字啊?”
      他把头扭回来:“没有字。”
      “那你为什么不看黑板?”
      “看不懂。”
      “看不懂?那你上课在听什么?”
      珀金难得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你讲的我也听不懂。”
      讲台上的老师深吸一口气:“你怎么进来我们学校的?”
      坐在第一排的林果果小声提醒:“老师,他跑一百米只要十秒七。”
      老师的气吐了出去:“算了,刚才讲到哪里了?”
      琉月忍不住回头,珀金虽然在班上男生里个子最矮,但莫名其妙就是被安排在了最后排靠窗的位置,原因是他谁都不喜欢,不乐意一起坐,加上视力很好,就强行要求坐在那儿了。
      好奇怪的人,扰乱了上课秩序以后又开始对窗外发呆了……等等,好像觉得无聊,又趴下去睡着了。琉月在心里甩了甩脑袋,把珀金甩出了脑海。
      下课铃声一响,珀金就拿出世界短跑冠军的姿态,满血复活冲出了教室,直奔小卖部,留下咻的一声余响。他在空中悬了三秒,因为在翻越楼梯的瞬间被一只手抓住了后颈的衣领,好险没被勒死。
      “这个学期的心理健康问卷你缺席了,珀金同学。”琉月淡淡道。“今天是截止日,请和我走一趟。”
      珀金拼命挣扎,但这位好学生的力气出奇得大,他反抗无果只得恨恨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是吊车尾的。”
      “因为繁忙的杂务不得不最后参加,和每天醒了吃吃了睡导致最后参加,这两者之间是不一样的。”
      “呸。”珀金小声反抗,不知是不是出于某种血脉压制,他有点怕琉月打他。
      毫无疑问,先进行问卷调查的是问题儿童珀金。像碧斯乌仪这样的高等学府,为了展现自己先进的人文关怀,会每学期对每一个年级的每一位学生乃至教职员工进行一对一的心理调查,虽然起不到什么作用,但宣传的时候总会让有钱的家长们发出看见可爱小动物般噢噢的声音。
      意外的是,流程进行的很快。珀金没一会就得意洋洋出来了,琉月合上手里的笔记本,走进心理咨询室。
      “你好,琉月同学,你是最后一个,请坐吧。”
      在这种密闭空间下将自己的心声袒露在外的感觉很奇怪,琉月深吸一口气,打算如往常一样将背好的稿子念出来赶快走人。然而这个学期换的新老师却并不好对付,她干脆利落敲了两个响指,打断了琉月。
      “我知道你们的心理考评会纳入模范班级的考核指标,但是别拿写好的稿子应付我,琉月同学,现在请你深吸一口气,放轻松。”
      真麻烦啊。
      琉月深吸一口气。
      “你的家长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他们……他们是合伙人,一起创办了一家油画公司,大概的工作就是代理一些画家的作品,包装出口给海外的顾客。”
      “你和他们的关系怎么样。”
      “还不错。”
      “只有还不错三个字吗,聊聊你觉得和他们相处在一起最快乐的时候好吗?”
      “……”
      “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吗?那我们换个方向好了,我在和其他老师交谈的过程中,他们都说你是个完美好学生,有时候甚至承担了很多超出你职责范围的事,你觉得这样过高的期望会不会使你的压力很大?”
      “……”
      “你养过宠物吗?”
      “……”
      琉月终于开口:“我养过金鱼。”
      “是什么样的金鱼?”
      “就是最普通的虎头金鱼,是我爸爸在花鸟市场买的,那时候我失去了好朋友,他告诉我,我的朋友被邪恶的巫师下了魔咒,变成了一条金鱼,他把金鱼带回来,我就一直养着它了。”
      “那时你多大?”
      “六,七岁?”琉月的话越来越顺畅:“我一直深信不疑,觉得我的好朋友一定是真的变成了金鱼,我害怕巫师再把它带走,所以走到哪里都带着它,连吃饭洗澡的时候也是。”
      “你们的感情真好。”
      琉月点点头:“然后有一天,我急着去上钢琴课,因为那天我睡过头了,我太害怕迟到了。就在我抱着金鱼缸准备出门的时候,我妈妈突然回来,她开门的时候我正好也要开门,所以门很用力地撞在我身上,我摔倒了——顺便把金鱼缸也摔碎了。”
      老师的脸僵了僵。
      “我倒是没受什么伤,只是脸和手划破了几道口子,我的金鱼就没那么好运了,一块很大的碎片插进它肚子里。当时好像整个世界都坍塌了,因为我的朋友最后竟然是死在了我的手上。”
      “那个……”
      琉月继续说:“我妈妈不想我哭,就当场告诉我,那些话都是爸爸骗我的,死掉的就是一条普通的金鱼而已,不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没必要为了它的死难过。”
      “呃……谢谢你分享的故事,琉月。不过,这件事给你留下了什么感受呢?”
      “我不记得了。”琉月微微蹙眉,好像真的在思考:“一点都不记得了。金鱼最后到哪里去了,那个被我当成金鱼的朋友是谁,这些我都不记得了。”
      “我想那对你来说应该是很严重的打击,以至于你都失去了这部分记忆……”
      “老师。”
      “嗯?”
      “你现在是把我刚才说的话记录下来吗?”
      “是啊,你的故事很有帮助,我会给你高分的。”
      “……这样啊。那可以把我接下来的话也写下来吗?”
      “当然可以,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人渣教师。”
      “……哈?”
      “强迫学生回答不想回答的问题,和这个学校一起自作主张把他人痛苦的往事当成宣传的素材,不止是你,我还讨厌这个学校里其他的老师和学生,我知道你们曾经都是『好学生』,但是你们做的事却那么坏,有时候我真希望一觉醒来你们都死掉,这样这个世界或许会更美好。”
      “……”这次沉默的换边了。
      “把我的心里话如实写下来了吗,老师?”琉月站起身来,拍了拍洁白的衬衣:“我还有事,那么,到此结束吧。”
      打开门,已经响了上课铃但珀金还坐在咨询室门口,他手里捧着吃到只剩下面汤的泡面,抬头对琉月含糊不清道:“原来你也会骂老师啊,好学生。”
      “……我讨厌的学生里也包括你。”
      “上课铃已经打响了。”
      “嗯。”
      “所以这节课我们不要回去了。”珀金把最后一口面汤喝掉,他吃东西也太快了。
      上一次是翘掉钢琴课,这一次是翘掉化学课?为什么这个人的出现总是打断我的计划,琉月心想。
      但情不自禁的,和珀金一起来到无人经过的后花园。落叶一片一片掉下,踩在脚下发出嘎吱的脆响。两个人不知为何都没有做下,而是走来走去,发出更多的响声。
      “到底是什么样的朋友呢?”珀金一边踩着叶子,一边问。
      “都说不记得了,性别长相什么的全都忘记了,说不定只是我的幻觉。”
      “不会是幻觉吧。”
      “说得好像你很懂似的。”
      “我比你想象中懂得更多!告诉你,好学生,你有你擅长的领域,而我也有我擅长的——”珀金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我这里非常聪明。”
      “噗。”琉月好像听见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大概连琉月的父母都不曾听到过他发出如此开怀的笑声,实在是太高兴了,甚至连腰都弯下来了。
      珀金无语道:“……喂,这种时候大笑,我可高兴不起来。”
      那些痛苦的心绪,纠缠不休的烦恼,和无法看清的内心,突然变得像钻石一样透明,琉月感觉很轻松,但是熟悉的感觉冲入脑海,好像小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时光。有吗?是和谁呢?是那个被当成金鱼的朋友吗?
      问题没有得到答案。琉月还是按部就班地上课,处理职责之外的事务,上钢琴课,看医生,偶尔看着窗外回忆那天看见的废弃发射塔。人们说英雄就是看破了生活的本质却仍然热爱生活,琉月看破了生活的本质,做不到热爱却也没有倒下,这样到底算懦夫还是英雄呢?
      异世界。琉月用最快的速度冲上去,一剑刺开了大嚼释地藏心脏的傲慢。但紫月石的力量已经不足以屏蔽功力大涨的傲慢恶魔,她已经四分五裂的头部发出尖啸,只一刹那就夺走了琉月的视力,即使他还能凭借一点点感知能力自卫,但在傲慢面前还是无异于羊入虎口。
      这时琉月听见珀金的声音,他也展开了翼魔的翅膀,不断击退想要冲上来撕开琉月的傲慢。琉月有些惊慌失措,同时出现的两个恶魔气息都太过浓烈,让他难以分辨那个是珀金,哪个是傲慢。
      他只能听见珀金应对傲慢时越来越吃力的闷哼,傲慢很强……虽然珀金也很强,但连释地藏都不是傲慢恶魔的对手,更何况珀金,他说不定也和自己一样,还没来得及近身就被剥夺视力。
      越是这么想着,琉月就越发着急,难以静下来感受周围的情况。偏偏这时候,滚热的血溅到琉月的脸上,他赶忙伸手去摸:“珀金!珀金!”
      对方分不出神回答他,刀剑碰撞的声音越来越近:“别叫了,死不了,你先走!”
      噗呲,琉月听见利爪刺进血肉的声音,双腿像灌了铅一样难以动弹,理智告诉他珀金有死而复生的能力,可是大脑里却一直回荡着一个声音:别丢下他一个人。
      为什么一切都那么似曾相识,为什么他的生活总是笼罩着层层迷雾。琉月听见傲慢的声音:“月神之子?你的力量刚好与恶魔相克,但还不是很强嘛,什么都看不见的感觉很不好吧。”
      咚,是珀金被扔出去了?
      “他还没有死噢,告诉你,恶魔不怕被普通的手段杀死,但是如果被同类或是更强的神之子干掉,是真的会死噢。就比如愤怒什么的,你知道吧?”
      “要怎么做你才能放过他?”琉月颤抖着问。傲慢真不愧是高调的七原罪,只要靠近就能带来无以伦比的压迫感,好像一个人此生所有害怕的东西此刻都浮现在面前——即使什么都看不见,或许正是因为什么都看不见,恐惧才会被无限放大。
      “哎哟,这就开始谈条件了?真是爽快呀,明明你们相处的时间并不算久……看来你表面冷冰冰的,心却很善良嘛。”傲慢的声音开门见山道:“给我你的一只眼睛,随便你选哪一只,反正我每只眼睛都看不见。”
      要他的眼睛?
      想来也是,傲慢没有因为目中无人,在地狱里除了自己谁也看不见,久而久之就失去了视力。什么都看不见的确很痛苦,更重要的是,珀金的命还在傲慢恶魔的手里。
      不过,“我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你想要我的眼睛,直接挖走不就好了。”
      何必拿珀金来跟他交换?
      傲慢恶魔冷冷道:“果然是个毛头小子,要是那样行得通,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眼睛都会被我挖走——不行,如果不是心甘情愿给的眼睛,就算挖出来安上也没有用,什么都看不见。”
      原来还有这样难为恶魔的规则啊。
      傲慢恶魔似乎一脚踩在了珀金的身上,琉月听见骨头断裂和咳血的声音,关心则乱,他忙喊道:“别伤害他!”
      “我愿意把我的眼睛给你,只要你别伤害他——我是自愿的。”
      疼痛比想象中来得更快,琉月倒在地上,左眼眶除了剧痛什么都感觉不到,痛苦一路贯穿到脑子,他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
      意识因为疼痛而变得模糊,但耳朵还能听见交织在一起的笑声——等等,交织在一起?
      迷雾渐渐散开,琉月感觉有什么东西被塞到自己空洞洞的左眼眶里,他的右眼忽然能看见了——傲慢恶魔雪白的头颅被挂在腰间,临死之前还大张着惊愕的嘴。骑在他身上的人,从头到尾,都是此刻嘻嘻发笑的珀金。
      他像个疯子一样,顶着血淋淋的右眼眶,把一颗美丽如琉璃的紫色眼珠塞了进去。
      “太好了……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有了月神的眼睛,我就能看见,谁才是真正的智法之神。”
      翼魔飞出愤怒的利箭,正中自释地藏心脏缺口飞出的白鸽。血红眼睛的鸽子发出一声惊鸣,纯洁的白羽喷涌向上升高,化作无数只一模一样的鸽子,朝不同的方向飞去。
      这么多密集的,一模一样的鸽子,正是智法之神用来混淆视听脱身的办法——他的神之子刚被选择就死于混战,危险的气息越来越近,虽然那件事从古至今还没有成功过,但智法之神还是隐隐觉得,身为至高无上神明的祂,可能要被杀掉。
      珀金粗鲁地把眼球摁进去,恶魔自愈能力极强的身体立刻将其融入神经,接通了神的视线——果然啊,只有神能看透神的伪装。
      珀金做出搭箭的姿势,手中果然就浮现出翼魔绿色的魔弓,紫色眼睛瞄准天空中的某处,破空射出——咔,正中某只悄无声息离群的白鸽,绿色弓箭刺穿它的身体,照亮了它的血肉,不管它怎么用力地扇动翅膀,死亡的力量仍然锲而不舍地拉它下坠。
      天空乌云密布,惊雷不断降下天罚,整个奇泰法都仿佛变成了人间炼狱,血与雨融合在一起,纳伊沙,林果果,琉星,乃至散落各地的神之子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眼前发生的一幕——弑神者横空出世,屠神降下灾厄。
      雨水浸透狼狈的琉月,他的生命体征渐渐变弱,伤口得不到止血,反而掩埋在污泥浊水中。
      脚步声渐渐靠近,珀金手中拎着软塌塌的鸽子尸体,血红的眼珠至死都凝望着未能逃脱的天空。
      “恨我吧,伟大的救世主琉月大人,就像我无时无刻不在恨你一样。”珀金也被大雨淋湿,红发顺着雨水遮住他的眼睛。“你剥夺了我的梦想,剥夺了我的自由,连一丝生为人的尊严都不曾留给过我。那样的你,值得今天的报复。”他的眼眶已经长好了,只有刚才流出的血还顺着下巴不断下滴,眼眶中突兀得展现着本属于琉月的紫色眼珠。
      那样美丽的,摄人心魄的紫色啊。
      因为有了月神的眼睛,珀金看到了琉月胸口藏着的照片,拿出来看到上面的画面时,珀金似乎有些愕然。
      “呵,这都是多久远的事情了,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珀金冷笑:“而且,你明明都看到了,为什么不问我?”
      “因为你是善良的,从不强迫别人说出自己秘密的救世主,所以你在等我亲口告诉你,是吧。”珀金的表情渐渐扭曲,他明明复仇成功了,可看上去还是非常愤怒:“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是要忍受着痛苦,违背自己的人性,做你梦想中的救世主吗?”
      “你谁也救不了,你谁都保护不了!我就是知道!”珀金扯着琉月的领子,将他反复提起来又砸进雨水里:“因为我已经见证过了!我比你多活了一次!恶心的救世主,你牺牲掉我,牺牲掉自己,却谁都保护不了!”
      他怒吼到脱力,靠在琉月的胸口,似叹气般喃喃:“为什么你就是不懂呢,你越爱什么,什么就越能摧毁你。”
      为什么你我就是不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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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我挖了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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