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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我饿了,喂饱我。
“可是你们好像”竹泠低着头,小声呢喃。
一直关注着竹泠,白染鸢自然不会遗漏这句话,她接了下去,像个误闯天家的路人:“很多人都这么说”
“也有很多人说,我不像她们”
竹泠的回答吞吞吐吐,嘴皮子上下开合、碰撞。
“我能撒谎吗?”思索半天问出个蠢问题,可直到问出来,竹泠才转过弯来,繁茂的枝叶立刻把头遮得严严实实。
白染鸢闷笑出声,可记忆里的竹泠不是这样的。
竹泠应该是冷着张脸,平等的无视除虞笑之外的每一个人。
不管是恶作剧还是冷笑话,都会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若非必要,她连当气氛组都会直接拒绝走开。
现在,缩在枝叶下,拒绝和人对视。
左右脑互搏,躯体化的木僵已然表示她的状态已经濒临极限。
虞笑也解决不了?
白染鸢有些疑惑,总不会是筹码出了问题。
“那是你的选择”白染鸢的声音透过不隔音的竹子,把竹泠的精气神扯了回来。
她像是一根竹子,但是她不再生长,甚至有褪回竹笋的意味。
重复、重复、继续重复。
麻醉正在失去效用,她需要更多的、来自外面的力量。
竹泠抓住白染鸢耐心的尾巴:“听我撒个谎吧”
“好”
不轻不重,却足够竹泠重新扎根、寄生。
“你很像她们,白染的意识时常处于半混沌的状态,清醒的时候她会喜欢冰棍,凉凉的,像是镇静剂,可以清醒的久一点”
“白鸢的大脑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信息,杂乱无章法,没有人可以去教她,她只能穷举,她的头会很痛、很痛”
竹泠絮絮叨叨地说着,明明前一秒还说要白染鸢听自己撒个谎,现在估计连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在说真话还是假话了吧。
“这哪里一样了?”疑问的语气,竹泠看不到白染鸢的脸,自然也看不到白染鸢脸上的冷漠。
她比所有人都更知道那段日子过的究竟是怎么样的生活,竹泠这番话,无异于把结痂的伤口再次扒出来。
她不会那么痛,但是也做不到忽视。
或许是鼻子嗅到了空气中混杂的冷息,竹泠声音小了点:“是真的很像,她们长大后应该就是你这个样子”
“你飞的很高,她们也能飞的很高”
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处在旧大陆上的白染鸢不能理解她之所以坚定不移的“地圆说”是什么。
“她们死了”竹泠的记忆太过琐碎,可还是翻找出了那一段记忆:“那一天,她们飞的很高,可我听见了,听见了指令的声音”
“指令?”总算是等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白染鸢暗示她继续思索下去。
竹叶枯黄,落下一片又一片,白染鸢怔愣住。
干枯的竹枝中分割出截然不同的部分。
涣散的瞳孔在诉说绝望,嘴角翘起出一个夸张的弧度。
而缓冲带的呼吸打在竹枝上,不紧不慢、不轻不重,无动于衷。
“笑笑的指令大于一切……笑笑的指令大于一切……”
嘴唇微动,细细碎碎地念叨着,给自己附上一层又一层的厚障壁。
白染鸢鬼使神差地靠近,贝齿轻张。
“够了,她不能在继续下去了”安洁卡出声打断白染鸢的弥漫上来的不管不顾。
“谢谢”白染鸢反过身,不再多说。
刚刚她是怎么了?
更被魇住了一样。
指令?哪里来的指令?这又是谁的后手?
一个个人名划过大脑皮层,也不知道是因为大脑皮层太过光滑,还是她真就是技能点点错了,无论是是谁?都有可能。
在一群可能中找到最可能的一项,这就无异于做政治题里面二选一选最优解。
纠结,缺少关键线索而纠结。
“我等你给我解释”转而对安洁卡说道。
安洁卡绝对是知道什么,可偏偏不说。
向导小姐,你在哪?我想你了!
要是襄在,那手段就可以多样化一点点了。
可能也是不想让白染鸢开口问些安洁卡难以回答的问题,安洁卡的速度默默加上一倍。
源源不断的能量从白染鸢手中传导过来,发动机嗡嗡作响。
“白染,你说,白鸢的指令是不是也高于一切?”竹泠呢喃自语。
“崩坏……无所不能”
“我看见……海水自天空而来,它源源不绝,它忠诚的使徒,瘟疫腐朽身躯”
“天花自愈,海花盛放,浪止风息,脐带通天”
“对不起”竹泠又道了一次歉,但这次,不是给白染鸢,也不是给虞笑。
“好好休息一下吧,竹子”在场唯一会安慰竹泠的人只有一个,虞笑,轻轻按揉着竹泠的太阳穴,无声无息。
竹泠的头倒在虞笑的大腿上,眉眼松弛,但眼皮一动不动。
“这么欺负我的人,白鸟,你很赶啊”虞笑名字里有笑,脸上也带着笑,但是白染鸢笑不出来。
了无声息,有点诡异。
“那你下次别晕了”全身上下就嘴最硬,白染鸢怼道。
虞笑冷笑一声:“往右拐,襄在那边”
“听她的”干脆利落,几乎是下一刻白染鸢就决定短暂拖延一下任务期限。
襄更重要。
虞笑在后面指挥,安洁卡火速更换路线。
“你就不担心我骗你?”气渐渐消了下去,虞笑有些好奇白染鸢怎么对她如此信任。
哪怕是因为襄。
白染鸢用虞笑之前的话回复她:“不到最后,我不会妄测你究竟是做了什么交易”
究竟是什么样的交易能让虞笑几乎一贫如洗。
估计那些被她带走的遗产也所剩无几。
可用到哪里去了?
心里一套嘴里一套,白染鸢表面功夫倒是分文不差。
虞笑也是能当小“仓鼠”奶奶的年纪了,心眼子不说是多成塞子眼,也是不会被白染鸢嘴甜一下就糊弄过去的水准。
是猜到了什么吗?
虞笑一时不敢多言,生怕多说多错。
白染鸢的身份太敏感了。
海水自天上而来。
镜人那边,或者直接说就是希帕蒂亚出问题了。
况且,希帕蒂亚已经很久没有“降临”过了。
希望章娴褕的运气一如既往。
久一点,再久一点。
我们需要时间。
“尤妮在吗?”虞笑知道明显比白染鸢想象中的要多。
但也在意料之中。
“她在,你想和她交流一下吗?”白染鸢看上去只要虞笑一说要见,她就立刻让位。
虞笑撇撇嘴,“不见,点心一个”
“到了”安洁卡提醒准备降落。
直升机降落在一片花海里,蓝色的阿拉伯婆婆纳漫山遍野。
和花几乎一样多的,还有一个个人型虚影。
“海花……盛放……”
竹泠的声音太小,小到没有第二个人听见。
虚影她们否则一起,方型魔卡有的在脚下,有的在头发上干脆当发饰,更有甚者,压根看不见,估计是藏在了什么视觉死角。
她们没有理会这四个不速之客,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里是哪里?”白染鸢记忆里没这个地方,没有意味着,她不被信任,也意味着,现在她们的路已经足够窄。
窄到不得不让白染鸢进去。
“三重异能再次交响”
“第四庭?”
虞笑摇摇头:“不,这是你们想要的遗产”
“你没用它?”这下轮到白染鸢惊讶了。
“它的所有权不属于我”虞笑耸耸肩。
她要是拥有她,那就用直接用掉了,哪能保存到现在。
“属于……襄?”白染鸢轻轻嘶了一声。
不可能吧,她居然这么有钱有权的吗?
可虞笑没有反驳。
那便是确认了。
“人呢?”白染鸢调整微微凌乱的呼吸。
虞笑看向花海深处。
终于有所触动,虚影让开位置,一层层模糊褪去,黑与红的异色灼灼其华。
“律纹?在她身上”安洁卡的视力比白染鸢还要好的多。
长吸了一口气,“全身都是”
她崩坏了。
“襄!”白染鸢依旧跑过去。
虞笑看着两人的背影,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最后,啧了一声。
安洁卡挂在白染鸢的肩上,似是碰到一层膜,她被弹了回去,而白染鸢则是如牛入泥海。
“靠!”安洁卡有被这该死的双标无语到。
白染鸢抱住襄,下一刻,那些律纹像是活了过来源源不断地往白染鸢身上爬。
跟一条条精美的蛊虫一般,侵占白染鸢的身体。
“没关系的,给我吧”白染鸢第一次在襄面前展露自己的习性。
优雅、温柔地引导着不听话的异能,而最高明的猎人向来以猎物的身份出场。
白染鸢说:“我饿了”
这一刻,不管后面还有什么算计,吞食的本能越过一切。
律纹鼓动两下,便没了气息。
“啊!”
尖叫声唤回襄麻木已久的精神。
襄往侧边一看,一道虚影跌坐在地上,线条勾勒出来的人脸扭曲成一团干巴巴、黏糊糊的面条。
身下的蓝花枯黄、摇摇欲坠。
她们要死了。
襄猛地回过神来,推开身后进食的白染鸢。
失去了食物的白染鸢皱起眉,不解地看着少女。
“我好饿”
不容拒绝。
来自食物链上端的压迫感化作倒影笼罩着襄。
“别拒绝我”
又软声贴近。
耳朵被捂住,嘈杂声波消减。
只能听见白染鸢的声音,只能看到白染鸢的眼睛,只能闻到白染鸢的气息。
底线被僭越、领地被侵占。
权力移交于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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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灶娘:哈哈哈!今天是谁被妖刀姬给打爆了呀?
灶娘:是我啊!是我啊!
灶娘:(笑到癫狂)(笑到失去波浪线)
白染鸢:难怪你又疯了,写出这么个玩意。
灶娘:哈哈哈哈哈哈
灶娘:被打爆了,我都不哭,笑也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