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臻传

　　（一百四十三）事出反常必有妖，人无恒志必有灾
　　隔日，我让凌哥儿唤回了我的二十八位死士。
　　我让他们分别将他们这几日混在不同的几个营里的情况给我说了一遍。
　　我这才了解到，原来白沙和黄埠，早就和原本我的三万大军中的很多小头领混的很熟悉了。
　　他们白沙和黄埠日常会不定期给军中各路小头领赠送小礼物，以获取他们的照顾。
　　“这白沙，在大文郡名气很大，原本是当地有名的地痞流氓，后面大文郡陷入混乱之中，他被大文郡一任郡守帮扶之下逐渐形成了自己的势力，才形成了自己的流民帮派。”
　　一个名为李崇的死士对我说。
　　“李崇，你还打听到了什么事情？”我点点头问他。
　　李崇思索了一下，然后对我说：“对了，那些人还给我说，黄埠就没白沙那么油滑，他原本是当地有点土地的中农，后面收留了很多无家可归的流民，逐渐才成为了流民头头。他和擅长勾结地方势力的白沙完全不一样。”
　　我抬头问剩下的一群男孩，“你们还有听闻到一些别的关于白沙和黄埠的消息吗？”
　　男孩们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
　　逐渐的，我描绘出了白沙的形象：一个善于勾结地方势力攀附权贵以求得自己生存空间的一个无业游民，之前因为依靠大文郡郡守的扶持获得了一定的影响力。但是后来大文郡的那个郡守在农民起义之中被打死了，无奈失去靠山的白沙在大文郡无处安身，当地农民和流民们皆嫌弃他们地痞流氓出身，行为不检点。无奈的白沙只能带着自己的一种小弟投奔了我这边。来了之后，他又十分积极地操持大文郡流民的种种事情，逐渐也就被一众只想找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安居乐业的老实农民短暂认可其为自己的头领了。
　　而与之相对的黄埠和赵培则要老实很多，他们就是靠着一心一意为大家着想一步步被推举成为了头领。
　　我问李崇：“你有没有帮我打探出来大文郡流民之中有没有他们自己认可的头领？”
　　李崇点点头，“有的，有一个叫孙斌的男人，在大文郡流民里的地位很高。因为大文郡的流民们都很尊重他，他还被白沙挑唆军中战士们经常去找他麻烦，和他打架。大家都说大文郡流民里那个经常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男人，就是孙斌。”
　　“为什么大文郡的流民们都很尊重他？”我问李崇。
　　李崇说：“孙斌原本是大文郡的一户富农之子，因为看不过去农民备受欺凌变替邻居农民伸冤，结果害的自己家的田产也被夺了去。大文郡的众人都十分认可他的为人。但是孙斌自从被夺走了全部家产，变得不爱说话，也不爱出风头，尽管大家都很尊重他，但是他始终不愿意再成为众人头领了。”
　　“好好好。”我拍了拍李崇的肩膀，“好孩子，等我们这次战争结束顺利回到北青安侯国，我重重赏你，包括你很喜欢的那个姑娘，我已经托人照顾好她了。”
　　李崇的神情立刻变得有些激动了起来，“谢谢皇贵妃，谢谢皇贵妃！”
　　我笑着看着因为情绪激动而激烈起伏着胸膛的李崇，心里却开始盘算起来接下来要如何操作了。
　　（一百四十四）事出反常必有妖，人无恒志必有灾
　　下午，我便让阿达去唤来孙斌。
　　我远远地就看到阿达身后跟着一个一瘸一拐地男人，他走得不快，阿达还有些不耐烦，在路上嫌弃他因为瘸腿得原因走的太慢。
　　等我看清楚孙斌被打的青紫色的脸，又联想到他之前为民伸冤去被夺走了家产，又常年受到白沙的欺凌，心里有些不忍。
　　“孙斌，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我问他。
　　孙斌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我半晌，才缓缓地说：“大将军找我孙斌有什么事情吗？”
　　我见他对我有些敌意，缓了缓才对他说：“我听说你在军中因为白沙挑唆时常被人欺凌，心有不忿，今日恰逢有空，便想着寻你来问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斌有警惕地盯着我看了好半天，大概是想从我的面部表情中探寻出一丝我真实的情绪。
　　然后他才缓缓地冷漠地说：“是我自己和人不和，和白沙没有关系。”
　　我立刻联想到了他之前为民请愿但是却被夺走了土地这件事，又联想到了白沙为何一直纠缠着他，一方面是因为孙斌在大文郡百姓眼里的威望高。
　　另一方面说起来，我之前有见过一种迫害他人的手段，是通过持续不断地残害被害者来达成自己让对方永无翻身之日的结果。
　　“你家的田地，也是被白沙夺走的是吗？”我看着孙斌隐忍肿胀的脸，大胆径直问他。
　　很多人也许会不明白，为什么迫害他人的人会比被迫害的人更仇恨对方。
　　是恐惧。
　　因为他手段阴险的残害了对方，而害怕对方一旦翻身自己也会遭受这般折磨。
　　所以，他便会用数以百倍的手段继续加大折磨受害者的强度，来给予自己相当程度的安全感。
　　因为只有看到对方无力翻身的惨样，自己那颗恐惧的心才能稍感舒适。
　　白沙如此怨恨一个大文郡出名的有威望的好人，甚至夸张到即使对方已经如此龟缩，但是坚持不懈的挑唆他人手段狠毒地欺凌孙斌，大概率并不是单纯出于压制对方地原因。
　　因为孙斌已经表现得十分温顺了，但是白沙很显然还是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这就越发显得事情地离奇了。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由此大胆推测，孙斌家的田地，大概率是被白沙勾结当地的官僚贵族和流氓地痞一并夺走的。
　　孙斌听到我的话，先是明显一愣。
　　然后，他缓缓地说：“这件事是谁给你说的？”
　　他的语气中流露出了些许的紧张和焦虑，他紧接着又问了我一边：“这件事是谁给你说的？”
　　我对孙斌说：“你不要紧张，你放松一些，孙斌，我这次找你是为了帮你主持正义的，我手握三万军队，还治不服小小的白沙吗？”
　　孙斌的神色变得更紧张了一些，他有些慌张的准备瘸着腿走出我的帐篷。
　　“你们这些狗官都是一路货色，没个好东西，我不相信你们，我残生所求不过是一顿口粮即可，你放我走吧。”孙斌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在嘟囔着。
　　“孙斌。”我高喊了一声，“你给我想清楚了。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你的残生是打算继续被白沙折磨像条丧家之犬一样惨死还是为自己全家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就这一次机会，你给我想清楚了！”
　　孙斌瘸腿离开的动作停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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