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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可我与他有半师之谊。世子若不娶妻,也与少傅有半师之谊吧!”他拄着下巴,打量着他,“话说,这满云都的孩子,那个与少傅没有半师之谊。”他靠近谢景的耳边,“少傅想要的,不都尽数嘱托我们了嘛!”
“其实,如果我今天不来找你,你也会登门拜访吧。还有,何陵西?”
赵简讪讪笑了笑,摸了摸鼻子,“其实原本早就打算去拜访,可惜啊,少夫人抱病在床。不敢叨扰!”
“内子如今也抱恙在身,不便见外客。”
“真小气。”他嘀咕一句,“对了,北境境况如何?”
“今早早朝不是说了吗?”
他鄙夷地扫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傻子。当日若不是北境大乱,侯爷何至于行色匆匆。”
“入冬前打了几仗,都是小打小闹。如今父亲去北境了,倒是太平。”
“历代靖安侯的威名可是不容小觑的。”
突然一阵骚乱声,惊了马,赵简像脱弦的箭一般,“嗖”地一下就往前冲。
谢景当即反应过来,弃了自己的马,飞到赵简的马上,拽过缰绳,想要制住他。
可是那一阵的骚乱惊得整条街上的人,横冲直撞,眼看就要冲撞到老人和孩子,谢景当即一拳揍上了马头,抱着赵简滚落在地,庞大的马身倒地,周围一阵阵尖叫声......
缓了缓之后,谢景站了起来,也将赵简给拽了起来。
赵简抱着胳膊,“怎么回事?”
谢景摇了摇头,然后就看见人群安静下来,中间开出一条路。原本的京兆尹费鸣被禁闭思过,取而代之的是左冯翊张垚。
他带着人匆匆而来,眼光无意间扫到一旁灰头土脸的谢景和赵简心中一惊,“世子和赵大人怎么了?”
“没事。”谢景摆了摆手,“去看看怎么回事。”
几人快步走到还在闹嚷的人群圈子里。
不知谁喊了一句“大人来了”,周围的人纷纷散开。
于是,就看见几个人模人样,还带着些许书生气的几个人,缠在一起,衣裳被撕扯开,头发散开,耷拉在脸旁,身上脸上到处都是尘土,脸上居然还带着淤青......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天子脚下聚集群殴!”
那几人缓过神来,其中一个身着老旧青袍男子,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大人,学生是应届学子,本是打算安安稳稳考试的,可不曾想,这几个人红口白牙污人清白。”
“谁污你清白了。你要是不心虚,何至于挥拳头。”
“就是。”
“那你们倒是说说,我心虚什么!”
“你考试舞弊。”
“荒唐!”
“你的同乡,你的同窗都是这么说的。”
“比原本没偷窃,可旁人说你偷窃,你就真的偷窃了吗?”他面含怒气,盯着一旁有些瑟缩,眼光闪烁的几个人。
“强词夺理!”
“究竟是谁在强词夺理,又是谁在胡搅蛮缠?”他喘着气,眼神毫不躲避地看着那几个人。
见那群人还有开口叫嚷,谢景额角突起,闭上眼,厉声叱道:“闭嘴!士林学子,当街斗殴成何体统!”
“世子息怒。”张垚躬身道。
“还有不到半月便要开考,有这闲工夫,不多读几本书,抱抱佛脚。少嚼些舌根。”他不满地看了眼仍然坐在地上的人,“还不起来,难道还不如三岁稚子?”
那几人面含羞涩,扭扭捏捏的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裳。
“当街斗殴,以致惊马,冲撞人群。张大人去统计统计,该赔多少银子,他们几人平摊!”
“是!”
那男子紧了紧垂在身边的手,垂下了眼睑。
闹剧平息,在场的人都纷纷离去。
这时,一个瘦弱不堪的男子挤到他身边,“怎么办?我们哪里有钱啊?这些钱还是乡亲们东拼西凑,凑出来的。”
男子抿了抿嘴,“嗯,我知道。我会想办法的。”
那男子面露焦灼之色,追赶着他,“想办法,怎么想办法,你有什么办法?”
青袍男子不发一词,只是低头往前走。
“你说话呀!要是实在不行,咱俩去求求那位张大人或者,或者那个世子,让他宽和些日子。让我们再想想办法。”他一急,就不停地咳嗽。
青袍男子停下脚步,心疼地给他舒气,“你别急。”
男子喘着气,摆了摆手,“不要紧,不要紧。”
“钱的事你不用操心。我自己想办法。”见那男子还有开口,“你不要说了。你现在好好养身体,好好考试,其余的不要操心。”
男子苦笑一声,抬了抬有些酸软的胳膊,“我这个身子,唉,算了。你要好好考,你一定考得上!那个人都说过了,你一定能考上的。”
他敛了敛神情,“那个人说的话,也不能全信。他还说,来日到了云都,他要来做东呢!可是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他的话,如何能信呢!”他将胸口那封信拿出来看了看有些失落。
谢景回了府后,脚步匆匆的往自己院子里去。
刚进院门,他就急切地喊道:“阿离,阿离!”
江离刚撩开门帘,谢景就冲了进来,眼见就要撞一起了,忍冬立马护在了面前。
也唬地谢景一惊,忙去搀她,“没事吧?”
“没事儿。到是你,怎么了?这么急!”
二人坐下后,谢景凑到她面前,道:“我今日在街上看见了一个人。”
“什么人?”
“赶考的学子。”
江离一愣,“你何时关心赴考的学子了?”
“不是。我是看见了他揣着的那封信,字迹很眼熟。”他眯着眼睛,细细回想了一下,“非常眼熟,像是,大哥的字!”
“叮”的一声,杯盖落在了杯子上,“谁的字?”
“大哥的字。太子少傅江淼的字迹。”
这个烂熟于心的名字,又一次窜进江离的耳朵里,她浑身一僵,恍如隔世,“大哥的字。那他是谁?”
“九源去查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我想见见他。”
谢景抿了抿唇,答应了她。
他虽然面上不显,可是江离清楚他在担心什么。她伸过手,覆在他温热的手背上,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只是许久没有听见他的名字,有些恍神了。另外,”她停顿了片刻,“我很想知道,那个人与我大哥是什么关系。其实,至今为止,我都没有想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他又做了些什么!”
谢景突然冥神,而后不知道想到什么,“今早去找赵简,他说,少傅想要的,都尽数嘱托我们了。我又提了一句何陵西他也不意外”
“可让我奇怪的是,覃昱和何念两位先生,也不曾大悲大恸,甚至眉眼间,也没有阴郁之色。让人琢磨不透啊!还有祖父......”她回想起当日所发生的场景:出事前三个月府中下人被解散,老宅被清空,祖父一反常态连日垂钓,还有后来抄家......
“他们都说,祖父怒急攻心,吐血身亡。我虽匆匆一瞥,可那张脸上,哪有怒色。分明是释然。”她慌忙搭住谢景的胳膊,“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一定有什么被我忽略掉了。这几年我只顾着自怨自艾,略掉了太多的东西。”
谢景将手稳稳地压在她的肩头,平复她的情绪,“不慌。”
晚间青袍男子拖着疲倦不堪的身体跨进了房间,他撑着走到了桌边,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抬起酸软的胳膊捶了捶肩膀。
一抬眼就看见了地上出现了一个陌生男子的影子,他一紧,就要起来,却被男子按住了,分毫动弹不得。
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男子的手伸进了他的胸口衣裳处,勾走了那封信,他一急就要说话后来那个却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也只能看着那个男子拆开了那封信,然后闭上了眼睛......
九源扫了眼,走到他对面坐了下来,问道:“谁给你的?”
青袍男子不说话。
九源叹了口气,觉得有些棘手,只得强硬着口气,“说话!这封信究竟是谁给你的?这很重要。决定你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间房。”
男子皱起了眉,“草菅人命?天子脚下,是这等的王法吗?”
“我再问一遍,这封信是谁给你的。”九源猛地站起身,一把将他掼到地上,顶着他,“说!”
屋内的茶盏桌椅一并“哗啦”的砸在地上,惊动了隔壁的人,不久,就听见有人猛地拍打着房门,一边拍,一边喊,“方琰,方琰,方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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