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改造系统后我黑化了

　　最狗血的爱情小说作家都不能想象到这样的场面，一对外界赞誉的佳侣，竟对彼此恨之入骨，几番对彼此痛下杀手。
　　裴氏集团总裁首次走入公众视野，是因为被爆出与同性伴侣进行过激paly，血溅满地的艳闻。初读时，大部分网友都会觉得媒体过分夸大事实，进而津津有味地猜测这位豪门新贵是否有什么特殊癖好。但自以为知晓实情的疗养院领导层的诸位已经开始猜测，林硅当时给了媒体什么好处，让他们把惊悚润色为香艳。
　　在季慈用住院的一个月内，两个人就发生了两次影响巨大的矛盾。哪怕自己躺在病床上，也要和躺在病床的另一方过招，且招招奔着取人性命。
　　原本还有些怀疑二人在一起的动机，在目睹裴总濒死，仍不忘关心“罪魁祸首”，众人终于相信了爱情。这可能就是因爱生恨，爱有多深，恨有多深吧。
　　护工看着床上沉睡着的男人，在心中暗自叹息，外面的人都说这小伙子聪明，可英雄难过美人关，还是个恋爱脑！护工将目光从死寂的病房移向花团锦簇，一片生机的花园。
　　一片碧色中站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漆黑的眼瞳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个方向。眉间被视为慈悲的观音痣，也因为太过黑沉染上了不详的阴沉。
　　青天白日里，护工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真邪性!”，他一边小声抱怨着，一边干脆地拉住窗帘，阻住了那道存在感过强的目光。
　　“季先生……你看……要不我们回去吧……”旁边守候的保镖客气道。
　　季慈用不搭声，默默攥紧了泛青的指节，片刻后又缓缓松动，似有离开的念头。
　　病房里传来嘈杂的响动，让季慈用原本有了挪动趋势步伐再次停住。
　　“裴先生他醒了！”护工喜不自胜地拉开窗帘，在触及到季慈用的身影时，利索的手却顿了顿。
　　护工惊喜的呼声像一颗石子，季慈用这边像死水一般的氛围被惊起一圈涟漪。
　　季慈用原本正要松开的指节再次猛然攥紧，失去血色的指甲嵌进掌心时近乎透明。他一如既往沉寂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喜悦，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瞬间掠过极其复杂的情绪：有难以置信，有刻骨恨意，甚至有一丝，他也未曾察觉的……扭曲的如释重负？
　　他没死。
　　他居然又醒了。
　　病房里的消毒水比记忆里的还浓重。裴正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大脑像退潮后的沙滩，空荡荡一片。医生的话语在他耳边回想，“裴总，您因……重大刺激和药物导致了选择性失忆……”这段话格外沉滞，“我们初步判断，您失去了成年后的所有记忆……”
　　这是多少年？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父亲温和却有力的话语，母亲柔软却冰凉的手。
　　而现在他拥有了偌大的裴氏集团，却没有妈妈，也没有爸爸了，只余他一人。床边站着的人陌生又恭敬，畏惧地叫他“裴总”，告诉他外面有无数生意需要他决断。但对方口中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想蒙着一层毛玻璃，模糊不清，难以触及。
　　唯一清晰的，是一种磨人的、从内心深处萌发，超越记忆，自胃里烧到喉咙口的饥饿感。
　　一种向来食不知味的他从未体验过的、诡异的饥饿。自然不是针对食物，而是针对……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病房门口。
　　保镖刚刚拦下了一个人。透过门上的玻璃窗，他能看到一个身形清瘦、脸色苍白的男人站在外面。隔着一段距离，看不真切面容。但就在那一瞥之间，一股极其细微、却足以让他灵魂战栗的甜香，丝丝缕缕地钻入了他的鼻腔。
　　裴正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瞳孔不易察觉地收缩。一种近乎蛮荒的渴望摄住了他，让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拖着无力的躯体坐起身，去靠近，再靠近一点，去占有那气味的源头，去……去……
　　去做什么？他不知道。大脑一片空白，但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着：得到他！占有他……吞噬他！
　　“外面……是谁？”裴正的声音干涩，带着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急切。
　　保镖一愣，面色有些古怪，谨慎地回答：“是……季慈用先生。”
　　季……慈用？
　　这个名字在他空白的记忆里并没有激起任何涟漪，但心脏却莫名地抽紧了一下，泛起一阵混合着刺痛和强烈渴望的奇异感觉，这种幻痛投映在躯体上，使手背上的皮肤紧了紧。
　　“他……是什么人？”裴正向保镖追问，眼睛依旧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仿佛怕那人消失。
　　保镖的表情更微妙了，这让他怎么说？说这位是您爱得死去活来又恨得咬牙切齿、前几天还送您上西天，害您失忆的伴侣……男朋友？
　　“是……是您的……”保镖绞尽脑汁想找个合适的词，“……一位故人。”
　　“不要咬文嚼字……”裴正不悦，“让他进来。”几乎是脱口而出，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没办法，那味道太诱人了，像磁石一样吸引着他。
　　“裴总，这……”保镖想起医生的叮嘱，“绝对不能再刺激他……最好还是让他们不要见面了……”，再回想裴正刚才激动的反应，万分为难，“您的身体……”
　　“让他进来！”裴正的语气带上了不容置疑的命令，尽管他虚弱不堪，脑袋里装着的也是少年时的记忆，但那久居上位的压迫感似乎刻在了骨子里。饥饿感烧得他心烦意乱，他只想立刻满足这突如其来的、强烈到诡异的欲望。
　　门外的季慈用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他看着保镖为难地打开门，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和困惑。
　　裴正挣扎着想坐起来，向季慈用伸出手，那动作不像邀请，更像是一种捕捉。他的眼神直勾勾的，里面是纯粹的、毫不掩饰的饥饿和渴望，甚至带着一丝孩童索取食物般的理所当然和急切。
　　“你……”裴正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诡异的渴望，“……过来。”
　　看着那只伸向自己，因虚弱而微微颤抖的手，季慈用先是身体一僵，而后却是低低地笑起来。
　　保镖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恨不得马上逃离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场面。但他还还牢记自己的职责，紧张地盯着季慈用，肌肉紧绷，做好了制止他过激行为的准备。
　　季慈用却一改前几日有些神经兮兮的表现，缓缓地收敛了脸上令人不安的笑。再次抬眼时，眼眸中的冷意被一种复杂的、带着些许悲伤和柔和情绪所取代。他疲惫地叹出心中的郁气。
　　这表情变化明显到生硬，反而加重了保镖的戒备，裴正却十分受用，觉得受到了安抚。
　　怀着对裴正的不信任，季慈用没有立刻靠近，在距离床边几步远的距离停下，这是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他把声音放得很轻，“……裴、裴正……裴正？你还记得我吗?”
　　裴正对此却不是十分满意，立刻向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甚至试图用手指去出触碰他的脖颈，亲自探寻香味的源头。
　　季慈用挪动身体，更靠近一步，同时巧妙地避开了亲密的接触。他抓住裴正空闲的那只手，像在安抚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听话。乖乖别动，你还在输液。”像是责备，或关心。
　　他的手指在手背上不轻不重地刮过，缠绻又暧昧，疏离又鄙弃。一触即离，却勾动了裴正的心弦，让他浑身一紧，一片迷茫下，孩童依赖的心理需求暂时压制了进食的生理行为。他莫名对面前的人产生了前所未有的信赖感。
　　他自然地向季慈用抱怨，再次强调道，“饿……”甚至无意识地弯下上半身，将脑袋在季慈用的手上蹭了蹭，好像一只在寻求主人安慰的大型犬。
　　近距离目睹此幕的保镖眼角抽了抽，世界观受到了严重冲击，严肃的表情差点绷不住。眼看着季慈用的表情愈发不虞，他不得不开口替护理人员解释，“裴总昏迷时没法进食，都是打的流食，饿也正常……”察觉到自己的话隐隐内涵了季慈用，保镖慌不忙闭住口。
　　季慈用不知道裴正此时是饱是饥，但“饿”的根本原因，他比谁都清楚。
　　“饿吗？我知道。”季慈用的声音压得更低，轻柔中带着催眠般的魔力，“靠近一点就不饿了。”
　　他向裴正裴正张开手臂，对方便如嗷嗷待哺的雏鸟入林。在裴正快要扑入他的怀里时，他伸出一只手，抵住肩膀又顺势揽入，将自己的背影对着门口的保镖，裴正则缩成一团，几乎被他的阴影完全遮挡。
　　季慈用揽着裴正的那只手轻拍着肩膀，让他忍不住伴着近在咫尺的香气陶醉地眯住了眼。蜜里调油的气氛，让保镖也不忍将目光久留，不经意地挪在瓷砖的花纹上，时不时再投射到病房内。
　　趁此时机，季慈用垂在身侧，掩藏在宽大的病号服袖筒下的那只手悄无声息地动了动，一只极细小的注射器，顺着长长的袖筒滑落在掌心。
　　季慈用单手擒住裴正的脸，微微用力，裴正便顺从地抬起脑袋，映入他的眼中。空闲的手从下颌滑动到肩膀上，牢牢固定！
　　一丝警觉刚刚掠过裴正的眼底，旋即被痴迷替代，魂牵梦萦的香味让他连手臂上细微的刺痛也来不及顾虑——季慈用低下头，带着一种决绝与悲悯，低下头，以唇封住了裴正接下来呼出的所有声音，同时将针尖对准臂弯上一处生机勃勃，跳动着的血管，狠狠挑入！
　　铁锈味开始在唇舌间弥漫，让季慈用恶心，裴正却恍如品尝到了珍馐，将窒息感误认为狂喜的副作用，将衰弱的呼吸定义为心动的衍生物。直到呼吸停止，软到在季慈用怀中时，他微翘的嘴角依然透露出几分餍足。
　　在“滋滋”的水声在病房里响起时，保镖便识趣地转过身去，给了季慈用充分的施展空间。但暧昧的声响停歇后，却是死一般的寂静，不详的预感十分迟钝地成为了现在时。
　　保镖慌不迭地冲入病房，爆发的手劲几乎把门掀翻，却什么都不能阻止，迎接他的是两具互相依偎在一片雪白中的冰凉尸体……
　　【滋！滋！该世界——关、键——滋！人……物……缺、失……】
　　【即、将、崩、塌……】
　　【滋——啪！】
　　声音先是狂躁，最后随着季慈用逐渐灰暗的视野卡顿，好像……好像游戏出现了bug？待到世界一片黑暗时，意识反而越来越轻盈，思维也变得敏捷，脱离了□□沉疴带来的负荷，微弱的电子音也变得平稳。
　　【宿主……你已严重违规！你已严重违规！宿主严重违规！违规！严重！违规！】
　　【任务世界完全毁坏！无法重启！无法重启！任务世界完全毁坏！你将受到惩罚！受到惩罚！】
　　对于电子音来说，季慈用好像真的做了罪无可恕的事，惹得它都无法再保持以往平静的姿态，来来回回，颠倒地重复着无意义的话。
　　季慈用越发感到一种虚无，“我是你的宿主？你是什么？病毒？高维生命？……还是我濒死时的一段幻影？”，他不停地追问着，急于给电子音安上一个身份。
　　追问触及了电子音的底层逻辑，人性化的情绪被剥除，它冷静回复。
　　【我是高维人工智能，梳理异常世界……你……完全毁坏了我的任务世界！】
　　电子音又开始暴怒，【惩罚！惩罚！严重惩罚！】
　　确认过经典的小说情节在自己身上再次上演后，季慈用反而松了一口气，平静许多，"好吧。那你打算怎么惩罚我？我不是已经死了吗?"他再次思考，“那不成是把我的灵魂放回尸体？你应该抓取了我的灵魂吧，从我的尸体里……”
　　【惩罚……惩罚……惩罚……】
　　电子音完全不理会他的话，只是不停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听起来更像卡顿的游戏了……不过，季慈用更倾向于，它可能正在它的大脑……数据库（？）里搜寻“惩罚”的相关文件吧。
　　【　……搜寻到0条有关“惩罚”的内容，猜您想搜索“任务奖励”相关内容，是否打开……】
　　不知是搜索引擎还是电子音自己的想法，反正它无意识地播报出来了。
　　不过以高维计算机的运行速度，它很快计算出了最适合季慈用的惩罚。
　　【惩罚……惩罚为终止宿主对中转空间的使用权！立即导入下一个任务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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