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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珀西就全程像个旁观者一样在旁边围观了全过程,洛伦特跟夏普似乎都无视了他,哪怕最后离开时夏普也只单独拉着洛伦特又叮嘱了几句,对珀西十分冷漠。
被排挤的皇帝默默爬上马车开始生闷气。
向车夫叮嘱好回去的路线后洛伦特登上马车,看见珀西一脸幽怨地望着自己:“怎么了?”
“你这位老师似乎不是很喜欢我。”
“确实不喜欢你。”
“为什么?”珀西好奇。
“因为当年你在学院上魔法课时经常成绩垫底还扰乱课堂秩序,有一次乱画魔法阵还把他辛辛苦苦留的胡子给点着了,为此小老头伤心了很久。”洛伦特想起学生时代的一些事情,嘴角不自觉上扬,“就你之前那个……呃……总之他确实不喜欢你。”
“我以前这么混的?”珀西不可置信。
洛伦特浅笑。
“你身体很不好吗?”珀西想到夏普的叮嘱,可是外表上洛伦特看起来并无异样,最多就是比大多数人稍微单薄了些。
“小时候不听话生了一场病,有些后遗症,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洛伦特轻描淡写。
“什么病?”
“没什么。”洛伦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失忆前的我知道吗?”
“等你恢复记忆就你就知道了。”
全是无效沟通,珀西哼出一口气,扭头看向窗外。
山上某些树木的树叶已经开始变黄,风一吹便开始飒飒落叶,秋天正慢慢吞噬掉夏天,带来萧瑟的意味。
“你是不是也有点讨厌我啊?”
“……没有。”
·
城外开辟出来的平地上支着不少提供临时居住的帐篷,一些还没能入城的灾民暂时住在这里。营地提供住所跟食物还有警卫维持秩序,虽然人多杂乱拥挤,但也比独自一人住着要安全许多,森林里有不少凶残的野兽,普通人对上其中一样都吃不消。
就待在这里等进城好了,不少人都是这样想的。
最近两天城外的警卫有点过于多了,刚开始大家还在因为有警卫感到安心,现在已经有些惴惴不安了。学生跟孩子失踪的事情让人群里传出了不少奇异骇人的猜想,这种情况最适合散播流言了,不管多离奇的事情都会有人相信加固。
所有人心里都在预备着发生些什么。
“抓住他!”
傍晚,在大家排队领取晚餐的时候,本不宽敞的路上突然冲出来一个戴着兜帽的身影,像一只受惊的野猪撞翻了沿途好几位路人后钻进了森林,几个警卫跟穿着盔甲的人骑马紧随其后,再后面跟着群众的喧哗与目送。
果然有事,群众面面相觑。
兜帽钻进森林后试图通过地形甩开追兵,但没想到森林里还埋伏着不少人,逐渐形成的包围圈几乎让他无路可走,似乎就要抓捕成功了。
还没等众人靠近,只见兜帽居然直接腾空而起飞了起来,直接越过了地面诸位朝森林深处飞去。
森林里茂密的树木阻碍了马匹的速度,双腿无法追上飞翔的速度。就在兜帽以为自己成功甩掉追兵时,一阵尖锐的呼啸声由远及近,不等有所反应,一支箭矢骤然贯穿了他的肩膀。
猎物从天上掉了下来。
芬恩将弓箭交给身边的副官,策马朝兜帽掉落的地方走去。
一个身影挂在树枝上,帽子在引力的作用下掉落,露出了里面白色的发丝,红色的血液顺着手指流下,在地面上积成了个小血塘,周围还散落了几块面包。
“应该是趁着晚间分发食物人员集中时去帐篷偷东西的。”副官推测。
“带回去,要活的。”芬恩看了一眼后转身离开,“把脑袋遮住。”
“是。”
夜里,地牢。
时隔一天,南希再次见到了洛伦特跟那天晚上抓住自己的芬恩。
南希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还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可怜兮兮地蹲在牢房的角落里。
洛伦特没说话,直接将一件带血的袍子丢在了南希面前。
“卡特!”南希很快就认出那是自己同伴的衣物,猛地冲到牢门口,铁门被撞得轰了一声,“你们把他怎么了?!”
“他还活着。”洛伦特注视着精灵特有的紫色眼眸,“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南希哽住了,眼神慌乱,他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第一次在这样重要的事情上做选择,他怕做出错误的决定会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所以格外谨慎甚至希望逃避。
“回去的传送阵已经被破坏了,那位叫卡特的是因为偷面包被抓住的,想来你的同伴没有什么食物。”芬恩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洛伦特颇有耐心地站在门口,等待着南希的答案。
“我……我要见见卡特,就是那个被你们抓住的人。”
“没必要。”
“我要确定他真的活着!”
“我说他活着就是活着。”
“混蛋!”南希吼道,极端的压力压榨出了愤怒的情绪,那张美丽的脸此刻显得格外可恶。
他伸出手想要去抓洛伦特的脸,还没来得及碰到就被芬恩一把抓住了手腕,可怕的握力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alpha的信息素压制瞬间笼罩整间牢房,南希身子一软差点没站住。
洛伦特甚至没有躲,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蓝色的眼瞳里没有任何感情:“不需要确定。”
芬恩松开手,南希滑坐在地上。昨天洛伦特展示出的温和似乎只是他的幻觉,现在这位冰冷无情的执政官才是他最真实的样子。
“是带我去见还完整的他们,还是等我把下一件衣服带给你?”
“我……我答应你。但是我现在也不清楚他们具体在哪里,我需要见卡特让他告诉我。”心跳如雷,似乎答应真的是最好的选择了,南希艰难地点了点头,“您真的不会伤害他们吗?”
洛伦特点点头,嘴角微扬:“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见。带他去见那个叫卡特的。”
“是。”
直到芬恩离开地牢南希才终于恢复呼吸,抓着那件带血的袍子在地上僵坐了许久。
走出地牢,洛伦特径直走向停在大门口的马车,芬恩跟在身后。
“我送你回去。”芬恩提议。
“不用。”洛伦特拒绝。
“你对我是不是太疏远了些?”芬恩伸手想去抓洛伦特的手腕,将要碰到时却被挡开了。
“你!”alpha愤怒的信息素瞬间泄露,门边站岗的狱警默默挪开了目光。
洛伦特抬眼瞥了他一眼。
“……明天见。”望着那张脸,芬恩瞬间就泄气了,轻风一吹alpha的信息素便很快消散了。
洛伦特颔首,离开了。
·
夜里,不少侍从都休息了,皇帝的寝殿里还亮着灯。
厚重的窗帘全部拉起,彻底将外界隔离,珀西点着灯坐在书桌前翻着之前自己记录的一些东西,试图找到些什么东西让自己回忆起些记忆,可惜效果甚微。
皇帝是个很念旧的人,书架书桌上摆了不少东西,小孩玩的木马、小学时的奖杯、画过的素描、朋友送的礼物、从战场带回的来的残甲……桌子上摆着许多用过的本子,基本上写的都是一些战阵布局、局势分析、政治关系等一些正经东西,偶尔能在里面找到几张夹在里面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些大臣的坏话。
确实是自己会做的事情,珀西津津有味地看着那些纸条,看完后又塞回原位,重新再拿一本,翻开,一张因为厚度没夹紧的卡纸滑了出来,跌落在珀西的大腿上。
巴掌大的卡纸,有些泛黄甚至还有一角染了些似乎是血渍的污渍,看来经历不少。
“八年前的日期?”珀西注意到了卡纸上写的日期,捏起来翻了个面,背面是一张很简单的速写——一位穿着衬衫的人在走廊里侧身看向身后。
线条简约,不过画手对人物的特征抓得十分到位,珀西一眼就认出那是洛伦特,只是看起来要比现在年轻些,五官精致,面无表情。
画面里的洛伦特就这样站在那里,默默地跟现在的珀西对视着。
这是自己画的吗?珀西看见画面右下角自己的落款,心里有些触动,十八岁的自己画这幅画的时候在想什么呢?在想这个人是别人的未婚妻了,自己只能对着画像聊以慰藉吗?
这种光有触动但没记忆的感觉太糟糕了,珀西有些怅然地起身。
拉开窗帘,外面万籁俱静,月光皎洁明亮,借着月光甚至能看清远处的山峦的剪影,楼下路灯灭了一半,一队夜巡的侍卫路过,慢慢走远了。
壁钟的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二,但珀西却毫无睡意,他看向自己的床。一个人睡有些过于宽大了,昨天夜里洛伦特躺在这里的时候就刚刚好。
想见他。一个强烈的想法在心里挣脱出来瞬间爬满了整个心脏,他现在就想见到洛伦特,哪怕看一眼也能让自己的心得到片刻安定。
珀西推门而出。
·
塞尔希府邸的灯基本熄灭了,从外看只有值夜的侍从房还亮着微弱的烛火。
主卧内点着盏灯光微弱的小夜灯,主人已经躺在床上睡下了,窗帘只拉了最薄的那一层,月光透过轻薄的纤维投射在地板上,温和静谧。
洛伦特睡眠很浅,任何一点不和谐声音都能将他吵醒,所以夜里府邸几乎不会有人走动。
当有人落到二楼的阳台时,洛伦特瞬间睁开了眼睛。
白天珀西特地在洛伦特府里绕了一圈,记住了一些房间的位置,比如主卧书房跟厨房,于是很快就找到了主卧的位置,靠着矫健的身手翻到了洛伦特卧室外的阳台上。
落地声音很轻,几乎不可能吵醒正在熟睡的人。珀西自信拍拍膝盖上几乎没有的尘土,欣慰自己身手还在,想着就在窗外用魔法隔着窗帘偷偷看卧室里的人一眼就好了。
当他还未完全直起身只抬了个头时,被定在了原地。
那层薄纱窗帘不知何时被拉开,穿着白色睡衣的洛伦特站在玻璃后面看着他,黑发散开自然垂落着住了一部分身体,右手底部似乎闪过一道寒光,再看时又消失了,白皙的皮肤在月光下几乎要跟身上的布料融为一体,像是放在玻璃橱里的大理石雕刻品。
“晚上好啊,执政官大人。”珀西不觉得尴尬,立马站直调整站姿单手叉腰朝洛伦特打了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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