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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之面
此喵一出,四座皆惊,许明意愣神的空隙太久,让裴疏有些恼羞成怒,他嗷呜一口咬在了她的脚踝处,一张小猫脸涨得通红。
“娇娇刚刚是在跟我撒娇吗?”
她欣喜的蹲下身子,面带喜色的蹲在他面前,一把抱起了他,然裴疏羞极了,伸手将脸埋了起来,将自己蜷缩成了一个毛茸茸的圆球。
“带本宫入宫。”
他低吼着出声,誓有她今日不与他入宫,要一头撞死在这许府之意。
“既娇娇如此舍不得,那必要携之与共的。”
许明意心满意足将他揣在了自己怀中,然吟霜蹙眉担忧道
“小姐,如此贸然,有失体统。”
“无妨,我会同父亲说,再将娇娇看好,定然出不了大事。”
闻言,吟霜也无可奈何,只是替裴疏又拿了条软毯,以免夜深风寒,着了凉。
宫宴繁华,尽显官家奢靡,就连殿外红墙檐上都挂着东珠,在日头下散着温润的光。
“尚书府许大人携女赴宴——”
门口太监拉长了声调,朝他们二人恭敬行礼,便有宫女迎他们入席,由于男女席位分开,许明意一人携着吟霜入了女眷席面。
然刚落座,便引了一众贵女的视线,同那日在国公府一般无二。
只是与之不同的是,她今日打扮着实衬得肤白如雪,貌似惊鸿,引得她们不免得多望她一眼。
裴疏坐在她的怀中,直到落座时才探出了一个猫猫脑袋,向外张望,被许明意用手指点了点脑袋,还很是不服气的用爪子扒开了她的手指。
见状,许明意两眼弯弯,又是惹得女眷们倒吸一口冷气。
“传言尚书府嫡女,貌若无盐,才疏学浅,然今日一见,真真与传闻大不相同。”
适时,门外传来了一众人向这处走来的声音,语气中不难听出是一张扬热烈之人。
“长公主殿下到——”
闻言,一众女眷纷纷屈身,朝位于正廊中雍容华贵之人款款行礼。
昭阳公主,由当今皇后所出,备受宠爱,容貌俏丽,性格却跋扈些。
方才说的一席话,似是夸人的,然内里似是带了些冷嘲热讽。
“殿下。”
许明意恭敬朝她行礼,然昭阳却只是淡淡一瞥,面上一派寒意,随意道
“请起。”
只是说这话时,望向了她怀中的裴疏,面上有一瞬讶异,却也转瞬即逝,入了座。
裴疏探着脑袋,见了昭阳,心中不喜,闻方才之言,颇有无语之意,缩了回去,昂头想望许明意的脸色,却见一派平和。
“他人明嘲暗讽你,竟全然不知么?”
许明意听出他喵喵叫中的忿忿,轻抚着他的头,哄孩子般拍着他的背
“没关系。”
然裴疏也只是觉得她胆小怯懦,并非因她受辱而生雷霆之怒,他收了爪,静静坐在她的身旁,寻个合适的机会往外跑。
“开席,谢恩——”
恰时,席面上热闹了起来,众宾客都起身行礼,许明意自然也不能拘着,只得先将裴疏放了下来,拍了拍他尾根处,示意他乖一些。
然而裴疏骤然被拍,原本紧盯着门口的瞳孔散大了些,一瞬炸了毛
“无礼!”
然宴席之上,不可太过张扬,他只得在心中怒斥面前的登徒子,若不是有要事在身,必然要留下与她较量一二。
众人皆起身作辑,称此,他不知踩着谁的儒裙,踏着谁的东珠锦鞋,翩然往外而去,熟稔的穿梭在草木间,往青宫而去。
青宫为皇子住所,待成家之时,非储君者逐出宫入潜邸,现任皇帝膝下所出五子,他是唯一未成家的一位。
青宫外,传出阵阵风吟之声,内里草木斑驳,可见得一人跪在正殿之中受罚,从背影不难看出是延北,不用多想便知晓,看护皇子失职,受了贵妃的责罚。
裴疏高翘着尾巴,踏入了自己的领地,路过他时,装作不曾见得的模样,迅速往里间而去,内里日日有熏香,换做以往,定是无碍的,只是此时在这狸奴的身子中,就显得尤为刺鼻。
他黑仁的鼻子耸了耸,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身上圆滚滚的毛随着身体的幅度也滚了个圈,动静微小,却被外面跪在地上的狗耳朵给听了个一清二楚
“何人在此造次!”
他的寝殿,无有侍女近身,尤此时,他下落不明,寝宫中除了延北,并无二人。
裴疏骤然一惊,飞扑上了位于门栏处的沉木桌上,扒拉胸口的铃铛,然那宣纸卡在了内里,此时却是不容易用爪子勾出来了。
延北冷剑出鞘,放轻脚步往内里而去,周围风声徐徐,犹有千军万马蛰伏之势,他膝上痛意还未消散,此时隐隐作痛。
当今皇子不知所踪,趁此薄弱,铤而走险,潜入其中,所谋为何?
越往深处想,他的眉眼间就泛出思索惊惧之意,然小心翼翼进入寝殿后,他的瞳孔骤然放大,望向了桌上的。
一枚金铃?
?
这枚金铃来的太过于突兀和诡异,可模样却无害。
延北小心的往桌子那处走去,周围静悄悄,连外人呼吸声都不曾有,裴疏此时毛茸茸的身体缩在床榻上,与毛毯融为一体,只留出两个漆黑的瞳仁盯着他。
他拾起那枚金铃,左右详察,才在缝隙中窥得宣纸之迹,见其难以取出,以利刃而进,竟生生将那金铃铛破开了个口,看得裴疏都斜歪了歪头,不忍腹诽
“脑子不多,蛮力倒是如牛。”
延北小心的从中取出那张信,眉头紧锁,小心展开后才见其之上的内容,呢喃出声
“好丑的字。”
“......”
裴疏的爪子紧了紧,猫猫眉毛抽动着,才克制住上前扇他一爪的冲动,许久,待他仔仔细细看完,反复确认字迹是否出于他们殿下之手后,才叹了口气,往外而去。
见状,裴疏也松了口气,踏在熟悉的软榻上,迅速往外而去,然才刚将肉爪踏在门槛处,就被延北一把捉了起来,他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洋洋得意道
“小畜生,给我抓到你了吧。”
“那信纸上有猫毛,你当我看不见么。”
裴疏被他揪住了后脖颈的皮,提溜了起来,小猫脸上的惊惧在看见他的脸后转瞬为愠怒。
“平时要脑时无用,现在自作聪明倒是一把好手。”
他冷然说着,然面前之人不晓其中之意,只当他垂死挣扎。
“说,是何人训练你来此送信,先前在轿撵上也是你,当真是蓄谋已久啊。”
延北说的句句有理,越说越发笃定,眉眼间隐隐有自诩神算子之意,只是疏忽一事。
猫如何能回他?
“蠢货。”
裴疏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脸上,在那处留下个鲜红的掌印。
延北吃痛,手上骤然一松,捂脸怒吼,然裴疏已然逃之夭夭,往正殿会客处而去。
若是回晚了,保不齐那许家小姐又要哭成何样。
只不过,无缘无故出去如此之久,她已然急得如锅上之蚁,怕是免不得哭个几回。
于是乎裴疏瞥见路边有一牡丹开得极好,也不知是谁种下,所属谁,反之皇家之域,他也能占其一支。
他张开猫猫嘴,折下一只开得极艳的花,衔于口中,迅速往正殿而去。
此时许明意望着脚下空空的软垫,失了神,眼中酸涩,已经唤吟霜去寻了好几轮,却不得消息,然内心焦急万分,也不得不维持面上体面。
“许家小姐,不日便要与我皇兄成婚,今日昭阳可在这唤您一声皇嫂了?”
昭阳居于主位上,原是一片和洽之意,却在她此话一出后,倏尔空了空。
“殿下,臣女惶恐,皇家威仪,不敢逾矩。”
许明意见提及自己,用那双含括万千明月的眸子定定望地,以示谦卑,然昭阳似有咄咄逼人之意,她并无谦逊,而是继而道
“听闻宋大人与你关系匪浅,此时可当真?”
众女眷惊呼一声,心中明了,公主有意让她下不来台,此时有损皇家威严,想必背后还有陛下之意。
众人噤了声,且看她如何回答
“并无此事。”
许明意眼皮都未曾抬起,无奈回她,然此时,从席位上又款款而来一人,恭敬道
“殿下,此事必是谣传,宋大人与臣女已有婚约,聘礼已下,无稽之谈,有损殿下清听。”
江潇月骤然发声,引得高座之上那人将视线挪到了她的身上,反复轻瞥后,才无意般道
“退下吧。”
闻言,江潇月同她一起回了席,恰时,吟霜抱着裴疏急急走了进来,跪于她旁,面带欣喜
“小姐,您瞧。”
许明意见到裴疏,面上凝神之色才骤然恢复,刚欲出声,却见他用带着软垫的爪子抚开了她纤长的葱指,将口中所衔之物轻轻放在了她的手上。
娇艳欲滴的牡丹花,绽放在她的指尖,映于她的眸中,娇花之色,尚不及美人。
“这是,娇娇赠予我的?”
她手心轻轻收拢,像是捧着琉璃,不敢用力,裴疏见她如此神色,也松下了些心,用两只手扒在了她细腻的掌心,矜贵般道
“不必谢本宫,寻常玩意儿。”
然殿外忽而疾步走进来一个人,面色冷峻,只见她走近昭阳身边,附以耳语,片刻后,昭阳勃然大怒
“想不到,今日前来的官家贵女门竟有手脚不干净之人。”
“如此品行不端者,必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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