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与你

　　娃娃脸男孩挑眉，看了一眼闹钟。

　　众人没再说话，房间里只剩下沙沙的声音。

　　夏靖写完第二张卷子，闹钟正好响起。

　　他把笔放在桌上，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祁辞。

　　只见祁辞看了一眼题目，就提笔写下了好几道题的答案。

　　这是…第四张的第二面。

　　夏靖惊讶道：“祁哥，你这是默写呢……怎么做这么快。”

　　祁辞撇了一眼夏靖摊开却未动一笔的第三张卷子。

　　“……语感。”祁辞合上笔。

　　一张卷子120分钟，一共五张卷子，需要600分钟，合算起来是25个小时。

　　但要真做25个小时是不可能的，学生们会自动压缩时间。

　　120分钟，差距就拉大了。

　　祁辞做到了第四张卷子的第二面，余霖也是，熙睿笙做到了第三张卷子的第一面，娃娃脸男孩是第三张的最后一题，夏靖和戴眼镜的男孩刚好做完第二张。

　　“哥，我的语感就靠你了，”夏靖拽住祁辞哭诉，“你们怎么做的这么快？”

　　“没事，120分钟2张卷子不错了，60分钟一张呢。”祁辞无奈道。

　　“其实你这个速度挺好的。”熙睿笙道。

　　“呜呜呜呜，为什么啊？”夏靖还在假哭，一滴眼泪都没有的那种。

　　“因为在考场上，如果你用祁哥和余哥这种速度做完的话，后期可能会比较无聊。无聊的结果很大可能就是会提前交卷。而提前交卷的后果就是会被老师说，比如你怎么不好好检查这些话。如果你考得好那是一回事，考得不好…办公室见。”熙睿笙解释道。

　　夏靖本来在喝水，听到他这句话直接被呛了俩下。

　　熙睿笙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你这样保证准确率挺好的…嗯，你也可以多读些课文或者跟外国人聊天，这样也可以锻炼语感。”

　　夏靖缓了过来，他擦去嘴角边滑下的水，嗯了一声。

　　祁辞移开视线，看见已经12:00多了。

　　“先去睡吧，明天早点起来就行了。”祁辞收起了东西，盘算着自己的作业大概要花多久才能做好。

　　余霖也附和道：“嗯，走吧。”

　　祁辞和余霖是最晚走的，他们将地上的橡皮屑清理干净才回房。

　　余霖打算再将桌上的东西清理一下，让祁辞先去睡了。

　　祁辞也没有拒绝，毕竟他动别人桌上的东西也不是很好。

　　可能是那道数学题花了祁辞太多精力，他已经有些迷迷糊糊的了。

　　他凭着记忆走进了房间，倒在床上就睡去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祁辞5:00就醒了，他起床做完洗漱工作，抓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才5:10分。

　　他走回房间，倒回床再睡了一会儿。

　　*

　　可能是因为昨天的数学题太伤神，他竟打破了生物钟，再次醒来竟已经9:30了。

　　他从床上坐起来，将头发撸顺，有点不敢相信的抓起手机，再看了一眼时间。

　　9:30。

　　他将脸搓到变形。

　　他以为自己只睡了一会的。

　　随即，他跳下床，打开房门，想做“早饭”。

　　这个点做早饭，他不由得有点想笑。

　　他平时都是6:30左右吃早饭的。

　　他打开房门，不由得一愣。

　　对了，他差点忘了，昨天晚上和其他五个同学做作业做得太晚（主要是被数学题折磨的），自己回房间的时候都有点不省人事，结果把别人的房间给占了。

　　余霖听到开门声，向这边看来。

　　“醒了？厨房里还有些菜…嗯，算了，我帮你热。”余霖起身，向厨房走去。

　　祁辞看了一眼沙发，看来余霖昨晚是在沙发上度过的。

　　“其他四个人呢？”

　　“他们早上拿了东西就走了，小孩，知道你起的有多晚了吧？”

　　祁辞张了张嘴，但还是没说什么。

　　*

　　“早上东西不是很多，将就一下。”余霖将热好的菜端出来。

　　“谢谢…”祁辞还有些愣，“嗯…抱歉…”

　　余霖抬眼：“怎么了？”

　　“昨天我太困了，所以…”祁辞还没说完，余霖就挥了挥手，意识他不用说了。

　　“没事，反正我平时写作业写到晚的话也是在沙发上睡，都一样。”

　　祁辞听他这么说，也不持续这个话题了，安静的坐下来吃饭。

　　“昨天的英语卷子你写完了吗？”祁辞问他。

　　他感觉余霖很早就起来了，肯定把英语卷子先做完了。

　　“没写，我先把数学C卷做了。”

　　数学C卷祁辞在学校里就做完了，余霖没做完是因为英语老师把他叫到办公室里讨论竞赛的问题，耽搁了点时间。

　　“那后面写英语？把昨天没完成的两张补上。”祁辞道。

　　“嗯，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余霖笑笑。

　　*

　　“还有两张英语卷子，150题一张，50分钟够不够？”祁辞摆弄着闹钟问余霖。

　　祁辞应了一声，直接低头写了起来。

　　夏天依旧是闷热，余霖将窗户都打开了，有时也会有丝丝凉风吹进屋内。

　　一开始，祁辞做英语卷子时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后来，他让自己不去想昨天的事，毕竟余霖也没计较这些，想着想着，他的注意力就全部投入到眼前的作业上去了。

　　随着他做题速度的加快，最后他们用了40分钟左右完成了那两张英语卷子。

　　祁辞轻呼一口气，将英语卷子放回书包，拿出了数学卷子。

　　他们有四张数学卷子和三张物理试卷，大概率来算，120分钟可以完成两张，每120分钟直接穿插一张语文卷子，他们的学校作业就完成了。

　　祁辞伸手调了个120分钟，余霖看了一眼他调的时间，低头拿出了两张数学卷子。

　　这期间，俩人都没说话，房间里十分安静。

　　他们就这样刷完了两张数学卷子加一张语文卷子。

　　余霖早上做的数学C卷其实算是校内作业，只是因为英语竞赛的事情，数学老师才让他到家里来做，周一的时候再交上去。所以他们还有两张数学试卷要做…嗯，再加三张物理试卷。

　　真的是将高一学成了高三。

　　夏日的闷热驱散了他们写作业的兴致，余霖拿起闹钟看了一眼时间，见已经一点左右了。

　　祁辞也凑过来看时间，他额前的发丝带着一阵清香。

　　“12:56了，我们做了这么久？”祁辞做题时并没有感觉到过了这么久。

　　“嗯，你饿了吗？要不出去吃？”余霖道。

　　“没有”俩字已在嘴边，可祁辞说出来就变成了“可以”。

　　余霖起身，将外套带上，道：“走吧。”

　　本来要转入夏天，可老天爷好像玩儿似的，这一天天气骤变，温度降下了很多。

　　余霖见祁辞一身短袖就准备出门，拦住他：“你不带件外套？”

　　祁辞不解：“为啥要带？不是挺暖和的吗？”

　　余霖尽是无奈：“家里开了暖气，当然不冷。”

　　祁辞悻悻的“哦”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回去拿外套。

　　*

　　他们走在柳絮街上，这条街是这个名字也不无道理，因为这里河多，以前的人们在这里中了许多柳树，直至现在都没有砍掉。柳絮在这个春夏交替的季节格外鲜绿，它们随着风起起伏伏，擦过他们的衣襟。

　　祁辞捞出手机正在打字，他的父亲在了解他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在忙碌与养生中徘徊的人：最近在新学校还适应吗？如果不适应…老师们怎么样？严肃还是……有没有比较玩的好的朋友……

　　祁辞对于这几段长字的一贯的作风是抓关键词回复。

　　这可能就是在语文答题时他关键词抓的比较好的原因吧。

　　落：适应、很好。

　　他抓一个关键词回两个字，再看到“有没有玩的比较好的朋友”时，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余霖。

　　他学校换得勤，通常是没交几个朋友就转走了，处于一直跟着父亲奔波的状态。

　　他现在来这里有几周了，总体来说还算适应。

　　夏靖、熙睿笙、班长和……余霖。

　　落：有一些。

　　他爸很快发来了消息，毕竟他真的没想到自己儿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交到了朋友，而且不止一个。他只记得以前，祁辞不常有什么朋友，有也不常往来，整日与数学题为伴，差点就把“我只爱作业”写脸上了。

　　在忙碌与养生中徘徊的人：真的？那多跟朋友们聊聊，别整天抱着书和卷子……

　　祁辞看着他爸发来的那一长段内容，直接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他。

　　烈阳下俩个男孩的影子并排走着，看似温暖的天气却时不时刮来一阵冷风，但不乏惬意。

　　他爸许久才回消息。

　　在忙碌与养生中徘徊的人：你和朋友一起在外面？好吧，我不打扰你们了，记住多跟别人相处相处。

　　祁辞回了个“嗯”就摁熄了屏幕。

　　余霖自然发现了祁辞有些心不在焉，但也没问什么，毕竟这是别人的事，自己也不好去问。

　　祁辞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他这期间一直在跟着余霖走，根本不知道他要将自己带到哪里。

　　不是说去吃饭的吗？

　　他忽然想起前几次余霖选的店，偏僻，但每一个都充满了惊喜。

　　所以他才会这么放心的跟着他走吧。

　　祁辞想起了一件事，刚想说什么，余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祁辞把话又咽了回去，转过头看路边的风景。

　　一阵阵凉风带起街边柳絮，漫天飞舞。本该寒冷的天气被衣服隔绝开来，隐隐有一丝温暖。

　　余霖对电话那头时不时应几声，有时回应几句话，但大多时候还是在琢磨些什么。

　　余霖挂了电话，祁辞鬼使神差地来了句：“怎么了？”

　　后来，他才意识到别人的私事也不好自己去过问。

　　可他没想到余霖问他：“作业今天能写完吗？”

　　按照他们俩写作业的速度，今天晚上就能完成，祁辞便“嗯”了声。

　　余霖浅笑：“夏靖刚刚来电话，说明天是他生日，要不要一起约着出去玩。”

　　祁辞惊讶道：“夏靖明天生日？他怎么不早说？应该帮他准备准备…嗯…比如生日礼物什么的。”

　　“这几天运动会、作业量上升、老师让我们提前准备考试，他把自己生日都忘了，现在想起来就说一下，如果你不想去的话也可……”
　　他们简单地吃完了午饭，到家后作业竟然做得出奇的快，晚上10:00就将周末作业全部做完了。

　　余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顺手点开了几条未收信息。

　　是夏靖发来的，他说明天计划有变，早上10:00直接到地铁站集合，坐地铁去游乐场。

　　余霖回了个“嗯”，将屏幕摁息，抬头向祁辞简单地说了一下改变。

　　祁辞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祁辞简单地洗漱完，余霖告诉他客卧空着。

　　他的作业什么都懒得再拿回隔壁了，就简单地收拾一下书包，跟余霖道了声“晚安”就去房间了。

　　余霖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也回房间了。

　　*

　　祁辞早上是被人一把掀掉被子，强行弄醒的。

　　好不容易是周末，他还想再睡一会，可余霖不给他机会，直接道：“ 10:00到地铁站集合，现在已经9:30…”

　　他还没说完，床上的人好像凭空消失了。

　　从卫生间里探出来一个人头：“早饭做好了没？我们快点吃完就去啊。”

　　倒是理直气壮。

　　余霖拿这小子没辙，都气笑了。他摇了摇头，去厨房将饭菜都拿出来。

　　*

　　他们是卡着点到地铁站的。

　　熙睿笙一直都很守时，夏靖是因为今天生日，难得的早到了一回。

　　夏靖看到祁辞和余霖，便朝他们挥手。

　　“你们怎么比我还慢呀？”夏某作为经常迟到的“惯犯”，面对有人比他还晚，不禁有些惊讶。

　　“早上出了点事。”余霖随便塞了一个借口。

　　“出事了？你们不会…”祁辞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看来看去，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你们不会吃错东西拉了一早上肚子吧！”

　　余霖&祁辞：“……”

　　“那你们还不去医院？”夏靖还在那边念叨。

　　祁辞听到后面听不下去，直接把夏靖往地铁站里推：“好了好了，没那么严重…你们食物和水带了吗？”

　　他岔开了话题，而夏靖这个智商的竟然没有发现：“啊？食物和水…完了完了，我好像没带…”

　　他看了另外仨人一眼，发现余霖、熙睿笙都有包。

　　“你们…诶不对！祁辞你也没带啊，我们有难同当……”

　　祁辞往嘴里塞了一颗糖，没有说话。

　　可乐味的糖在祁辞嘴里化开，带着一丝酸甜。

　　熙睿笙提议道：“既然没带什么东西，那中午就随便弄点，晚上去附近的餐厅看看吧。”

　　众人一致同意。

　　祁辞嘴里的糖快化没了，他忍不住又拿出了一颗。

　　余霖看见了他手中的糖，浅笑道：“给我一颗？”

　　祁辞“唔”了一声，将手里的糖给了余霖。

　　余霖道了声谢，接过了糖。

　　夏靖眼尖，很快就发现了他们的举动，跑过来道：“你们俩怎么能背着我偷偷吃东西呢？来来来，你们俩吃什么了？如实交代！”

　　说是交代，但他伸出了手，表面自己也想要一个。

　　夏靖今天生日，祁辞自然没有拒绝，拿出俩颗糖给了他和熙睿笙。

　　夏靖将糖放进嘴里，可没过几秒就一脸惊讶道：“什么？酸的？”

　　祁辞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了什么：“你不吃酸的吗？那我给你换一个…”

　　夏靖摆手：“没事没事，我只是对酸的有些敏感，但是这糖还挺好吃的。”

　　祁辞一脸不信。

　　“唔…我真没事，我还可以再来一颗。”夏靖直白。

　　祁辞拿出一颗试探。

　　没想到夏靖接过糖，还道了谢。

　　好吧，这下他相信是没事了。

　　这会功夫，他们等待的列车已经到了。

　　他们遵守地铁内不能大声喧哗的原则，没有再说话。

　　祁辞带上耳机，调了一首歌，开始闭目养神。

　　平时他都是熬到俩仨点睡的，起来后一点都不觉得困，可是昨天早睡了些，没想到今天困意来得这么涌。

　　果然对自己太好也不是件好事，祁辞想。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后来真的睡着了。

　　*

　　他是被旁边的余霖叫醒的，可以说是醒的恰好，当他清醒时，列车正好报站。

　　他与友们一同起身，下了车。

　　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撇见了一条未读消息，是夏靖发来的。

　　当时地铁上人挺多的，他们没有坐在一起，祁辞和余霖坐一起，夏靖则是和熙睿笙。

　　被物理折磨的夏某：兄弟，你今天只带了这个味道的糖吗？

　　祁辞心说，这家伙果然不吃酸的。

　　然而下一段话让他一头雾水。

　　被物理折磨的夏某：余哥吃了没？

　　祁辞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听到夏靖的呼声。

　　他转过头，看见夏靖蹲在路边，他好像看见了什么。

　　祁辞一行人向他走去，随即看见了在路边的草地上有一个纸盒。

　　祁辞皱眉，没明白夏靖为什么会因为一个纸盒大惊小怪。

　　那个纸盒很快回答了他的遗憾。

　　他们都看见那个纸盒好像…动了一下。

　　祁辞揉了揉眼睛，问一旁的余霖：“……我没看错吧……”

　　余霖抿唇：“我也看见了。”

　　夏靖后退了一步：“这……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东西…”

　　祁辞感觉恐怖片在夏靖的脑海里上映了。

　　余霖走上前掀开了盒子，里面的东西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夏靖往后方退了些，站到了离他近的熙睿笙旁边，可能是有个人在边上能壮胆。

　　祁辞见余霖的动作顿了一下，也上前查看。

　　这一看就离不开眼了。

　　是一只很小的猫。

　　它有着一身白毛，只有在耳朵尖上有一些浅棕色，看起来就是毛茸茸的一团。

　　它看见来人一点都不怕，还用自己毛茸茸的爪子放在了扶起盒子的祁辞的手上。

　　……好可爱。

　　祁辞犹豫了一会儿，问余霖：“它会抓人吗？”

　　余霖：“……”也不是我养的啊。

　　夏靖见他们俩一点动静都没有，也疑惑地上前。

　　“猫？！”夏靖惊讶。

　　祁辞感觉他就差把“好可爱”这仨字刻脸上。

　　夏靖不安分的手伸出：“我能不能摸一下它？”

　　余霖直接道：“可能没打过针。”

　　祁辞补充：“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

　　夏靖后退，做出假哭的动作，还非常入戏地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呜呜呜，你们欺负我…”

　　祁辞侧身：“那你摸吧。”

　　夏靖看着纸盒里探出头的毛茸茸的小脑袋，克制住了自己：“不了不了…”

　　可是众人接下来不知道怎么办了。

　　正当四人犹豫之时，余霖道：“距离我们500米有一个宠物医院…要不先带它去？”

　　众人没有异议。

　　500米的距离不是很远，他们花了5分钟左右就到了。

　　那个宠物医院不是很大，但是看起来很干净整洁。

　　医生将小猫带了进去，又是打针又是洗澡的，反正做了一些他们都看不懂的事。

　　在打针的时候，那只小猫面对针头十分害怕，对他们四个弱弱的叫了一声，惊讶的看着针头。

　　可是它后来并没有躲开，也没有再叫，一副乖巧的样子。

　　医生简单说了一下养小猫需要注意的事项后，摆在众人面前的难题是：谁养呢？

　　祁辞家里有鸟，再养只猫就怕它们俩打起来，余霖和祁辞是合租，自然不行。熙睿笙家里人不让养，夏靖便主动提出要领养它。

　　夏靖是一个人住的，他的父母对他养宠物这件事情没有什么想法，况且他也喜欢这只猫，众人便打算先回夏靖家一趟，把猫先安顿好。

　　半个小时左右的车程，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猫粮什么的已经买好了，只差把猫放回去了。

　　小猫刚到新家，跳了下来在四周左看右看，过了一会儿又跑向他们给它买的小玩具了。夏靖本来想把它抱起来，可是小猫一直抱着一个玩具不撒手，夏靖没辙只好拿出吃的忽悠，小猫这才放下玩具飞奔了过来。

　　安顿好小猫，祁辞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已经12:30了。

　　“害……看来这次的生日是泡汤了。”夏靖道。

　　“还没呢，这不是才中午吗？我们先去吃饭吧，下午还可以去其他地方逛逛。”熙睿笙拍了拍夏靖的背，以给他安慰。

　　毕竟夏靖期待的生日没能去之前定好的游乐场，但夏靖家里多了一个活物，他其实也是十分高兴的。

　　“那行啊，去吃饭。”

　　四人酒足饭饱之后，他们在回家的路上遇见了物理老师。

　　真…巧啊。

　　物理老师问了一下他们为什么在这里后了解到今天是夏靖的生日，便提出要给众人补课的建议。

　　“高二高三各会有一场物理竞赛，如果在其中获得第一名，可以获得高考保送的资格。当然前三名也有一定的奖励。你们几个学习都还不错，我们学校一共给了六个名额，我想四个都让你们班占了啊。”

　　“物理竞赛已经内定好了？”

　　“还没有，这要看你们是否自愿。但是根据成绩来说，你们四个有望获得这个名额，今天正好是这位同学的生日，那我就提前通知你们一下，顺便再帮你们补补课。”

　　物理竞赛可能保送名次这一点十分诱人，他们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我们一起去余哥家吧，他家比较大，我们之前约了六个同学一起去他家写作业呢。”夏靖建议。

　　众人都没有意见。

　　到了余霖家，余霖去拿纸杯为众人倒水，祁辞则轻车熟路的去拿了一些小零食招待老师。

　　老师来家里，肯定不能怠慢。

　　可能是听见主人回来了，昨天余霖从隔壁搬过来的鸟飞到了客厅，要寻找自己的主人。

　　可是主人没见到，先见到了其他在客厅里的人。

　　于是祁辞和余霖拿完东西回来后就看见了这样的一幕——

　　他们其实是因叫声才注意到的。

　　“哇，这里竟然养了鸟？救命，真的好可爱。”夏靖没忍住，撸了一把鸟头。

　　还好这只小鸟养久了，不是很怕人，不然遇到夏靖这样的，不知道要出多少心里阴影。

　　物理老师推了推眼镜：“好了，我挑出了几道题，你们正好来做一下，我要看看你们的物理水平。”

　　众人没有多废话，接过老师给的题就认真地写了起来。

　　物理老师并不打扰他们，他问了一下可不可以坐在沙发上后就跟校方说一下自己要先选一下物理竞赛的人员。

　　校方的管理员很快就给了他答复，问是不是三班的人。

　　物理老师挑眉：三班的人的名声都传这么广了吗。

　　他们做题的速度并不慢，只是这些物理题有点难度，他们还是花了不少时间。

　　这些题考了知识点的混合运用，有些涉及了高一不会学的内容，当然最重要的就是细心。

　　没有了细心，一切都是空谈。

　　卷子只有仨大题，他们却做了三十几分钟。特别是最后一大题的第四小题，有很多隐藏条件要找出来才能解出答案。

　　他们做完后，物理老师一一收走他们的卷子，随后帮他们检查了起来。

　　大家都没有去打扰物理老师，只是祁辞养的鸟闲不住又或是饿了，一直在他们边上打转。

　　夏靖他们去逗鸟了，祁辞看着物理老师手中的试卷，陷入了回忆。

　　‘辞，这次的物理竞赛学校想让你去，第一有高中的保送名额，老师问一下你愿不愿意……‘

　　‘嗯，这次只错了一道题，是这个知识点不熟吗……’

　　‘进步很大呢，这种题型只要细心一点就完全没问题了……‘

　　-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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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次，他从容不迫，眼里是少年独有的坚定。

　　为了那次的物理竞赛他准备了一个好几个月，期间做过各类题型。为了这个竞赛，他有时候会把自己其他的课推掉，到物理老师那里听题，自习课更别说了，教室里更本见不到人，同学们提起他都会说，在物理老师那呢。

　　还好他的其他成绩并没有因此下滑，就这样一直到了物理竞赛。

　　踏进考场的那一刻，他想起了自己努力的那些夜晚，想起了耐心给自己讲题的物理老师，还有那些鼓励他放平心态的友们。

　　不能辜负他们对自己的信任啊。

　　即使拿不到名次，但最终没有放弃，也是问心无愧了。

　　*

　　“余霖…”物理老师抽出一张试卷，抬头，扫了一眼他们四个，想找出哪个是余霖。

　　“……嗯？老师，怎么了吗？”

　　“没有，我就是想问一下……听说你到这所高中是保送？”物理老师此话一出，其他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身上。

　　“是的，”余霖浅笑，没有否认，“初中的时候参加了一次物理竞赛，幸运地获得了一等奖，所以就保送了。”

　　“幸运吗？”物理老师没想到这人居然能把细心与努力说成幸运。

　　物理考试第一考的是你的实力，第二就是细心。

　　如果实力很强，可是没有细心，那么很可能在小错误上扣分。

　　“嗯，只是幸运而已…本来应该跟另一个人同分的。”听说是因为一个小数点而拉开了分数。

　　祁辞听到这句话猛的抬头。

　　*

　　‘祁辞啊，这次你获得了二等奖，这是一个不错的成绩……你与第一名差的不多，只是因为一个小数点而扣分…不过校方还是帮你争取到了这个保送名额，你……‘

　　’老师，这次是我粗心了，这个名额我不能要，您还是送给更有能力的人吧，谢谢。不过，老师，下次有这种竞赛，我一定不会输给他。‘

　　’……‘

　　*

　　看来这次的对手很强啊，祁辞看着余霖，回忆着他的分数。

　　“难怪了…”物理老师低头又找出了一份卷子，看了看上面的名字，“那…祁辞呢？”

　　祁辞垂下眼眸，很快将刚刚的表情收回。

　　“我啊…我可能就是缺了一份幸运吧。”祁辞笑着看向余霖。

　　物理老师好像明白了什么，但他还是想问：“这……”

　　“初中物理竞赛二等奖…余霖，这次我会足够细心，获得一等奖。”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余霖。

　　物理老师叹了口气，道：“果然，我就在想第三小题你们是怎么做出来的……夏靖和熙睿笙还有一些小错误，就是不够细心。要记住学习物理主要是细心……所以…你们四个有没有参加物理竞赛的打算？”

　　“有。”四个人都没有犹豫。

　　“那好，”物理老师眼里带笑，“看来这次的物理竞赛会竞争的非常激烈。”

　　“那么我先来说一下今天给你们发的试卷的问题吧。

　　“为什么我刚刚会叫余霖呢？

　　“因为这张卷子只有他一个写出了最后一题的第四小问。”

　　余霖垂眼，没说什么。

　　“但是只有他一个错了填空题。”

　　余霖咳了出来，物理老师为了不让他飘，真的是能一秒将人打回原地。

　　“那我为什么后面要叫祁辞呢？”

　　祁辞心里警铃响起，看着地面，等待物理老师指出他的不足。

　　“因为他最后一题给了俩种解法。”

　　……俩种？

　　大家遗憾，最后这题一般来说用一种方法解出来就很费力了，他尽然用了俩种，而且时间还够？

　　物理老师继续说：“虽然另一种方法只是简单的在边上写了一下该怎么做，没有具体的公式和计算结果，但这个方法我想大家也要掌握一下才是…”

　　老师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祁辞知道这是老师为了不让他飘而要将他打回原地的前奏。

　　老师翻了翻卷子的俩面，道：“但是你这道题边上的草稿中的G为什么要写成g？你知不知道这个“G”和这个“g”的区别？”

　　祁辞语塞，他没想到老师还会看填空题的笔记。

　　因为小“g”写起来方便，他在打草稿时就稍微偷了下懒。

　　但是他没有反驳，毕竟这俩确实有区别，不能因为一时导致后来成习惯。

　　他向老师道歉并保证以后不会这样了老师才放过他，转向了夏靖。

　　夏靖见前俩个公认学霸都被说了，自己肯定……他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结果物理老师眼尖的看见了。

　　“退什么？我有那么恐怖吗？”

　　是有的。

　　“过来，看看你的卷子，写成什么样。”

　　夏靖心惊胆战地站过去。

　　“虽然你只错了俩道填空题和最后一题的第四小问，最后一题那个我们先不看，毕竟那个不花点脑子是做不出来的。

　　“好，我们看看你错的那两道填空题。

　　“首先是这道。我在想这一道题你怎么会错呢？就是你在地上打草稿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简写了，以至于你在列下一个等式的时候没有看到这个。”

　　物理老师圈出了他草稿之中的一个字母，然后又在另一个地方加上了这个字母。

　　“所以，你在这里应该添加上这个字母，结果你在乘的时候漏掉了，所以才会错。”

　　夏靖点头：“抱歉老师，我以后不会在草稿上马虎了。”

　　祁辞听了夏靖与物理老师的对话，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会因为字母的大小写被骂了。

　　老师说完夏靖错的两道选择题，最后将目光转到了熙睿笙。

　　熙睿笙愣了一下，准备被骂。

　　“熙睿笙是吗，你错的是最后一道题的第四小问，这个我后面会讲。然后希望大家学习一下他，他在边上做的草稿是这样的。”老师把他的卷子展平，让大家能够看得更清楚。

　　熙睿笙每道题边上的草稿都非常详细，字也没有连笔潦草什么的，整张卷子一看就让人非常舒服。

　　不愧是终极强迫症患者。

　　仨个人都凑近了看熙睿笙的卷子，硬是没挑出什么毛病。

　　他的字是衡水体，所以这张卷子一眼看去就让人感觉十分舒服，再加上他每道题目边上的草稿也体现出卷子主人的认真，物理老师自然要夸一下。

　　嗯夸完后就是物理老师一贯的将人打回原地了。

　　“虽然这张卷子你做的很好，但是最后一题的第四小问你怎么回事？本来可以做对的好不好。你就是没跳出之前学习的常用逻辑，但你也要懂得变通。你看这里……”物理老师推了推眼镜，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

　　熙睿笙在一旁听的认真，其他人也没有怠慢。

　　物理老师挨个表扬并批评了他们四个，也讲完了他们错的题的解法后才离开。

　　物理老师一走，夏靖就像没骨头似的瘫在了沙发上。

　　“啊……物理老师太恐怖了…平时上课都没发现他那么严格。”祁辞看夏靖这样子，想让他把嘴合上，怕他魂从嘴里冒出来了。

　　“毕竟这次选了我们四个去参加物理竞赛，自然要严一点。”熙睿笙坐在了夏靖边上，安慰道。

　　余霖收回在夏靖身上的目光，看向祁辞：“确实，虽然我们学校的竞赛不少，但这次有机会了就一定要花百分之百的精力去做。”

　　祁辞知道，余霖说这话的意思是他并不会因为初中的物理竞赛他输给他而放松，改努力还是得努力。

　　“害，算了算了，都这么晚了，先去吃饭吧！”夏靖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众人都同意了。

　　祁辞走在余霖的身边，听见他道：“这次有信心超过我吗？”

　　祁辞呲笑：“怎么不敢，你等着。”

　　余霖浅笑，与祁辞对了下拳。

　　夏靖与熙睿笙并排走着，他无聊的扯话题：“你厉害啊，物理题那么细心。”

　　熙睿笙垂眼看他：“怎么？怕被我比下去还是认为超不过我了？”

　　“怎么可能？竞赛当天你等着！我一定要用实力让你输的心服口服。”夏靖反驳。

　　熙睿笙没忍住笑了：“好，我等着。”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长，渐渐浓黑的夜幕中，仅剩的光亮将四位少年的希望与风分享，传进烟火人间。

　　他们在这个盛夏许下的承诺，将会用自己今后的努力来实现。

　　风悄悄对夕阳说，第一名只有一个，他不想让其他人失望。

　　夕阳告诉他，虽然第一名只有一个，但只要他们付出了自己的努力，便问心无愧。

　　风停在了少年们的飘荡衣摆中，夕阳好像将地面照得更温暖了些，将他最后的光辉，展现在这些朝气蓬勃的少年面前。

　　他们会获得自己努力后应得的回报，期间的艰难曲折也会在他们的互相鼓励下踏过。

　　善恶都有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距上次夏靖生日已经过了几个星期，物理老师才将物理竞赛的事情告诉了同学们。

　　“物理竞赛我们学校一共有仨次，这是比较特殊的，希望同学们认真对待。

　　“物理竞赛第一名的可以获得保送资格，

　　“但是你们要记住，保送的名额只有一个。

　　“我们班这次待定了几个人，但是我接下来会发张卷子，看看有没有可以超过他们的人……”

　　物理老师说完，就将手中的卷子发了下去。

　　这几个星期，物理老师只要有时间，就会把他们四个叫到办公室讲题，所以这几个星期他们的物理都取得了一定的进步。

　　夏靖将卷子传下来的时候还转头：“加油，余哥辞哥，别被别人超了，毕竟努力了这么久。”

　　祁辞接过卷子，笑道：“你也是。”

　　他拿到卷子后，所有周围的东西好像都不见了。笔划过纸的声音，窗外的鸟叫声，全都消失不见，眼前就只有物理习题。

　　他大致阅览了一下整张卷子的难度，感觉还可以。

　　整张卷子只有仨大题，但是难度却不小。老师只给了他们四十分钟，时间紧迫。

　　当纸笔的声音回到耳边时，已经过去了三十五分钟。

　　还有五分钟用来检查。

　　祁辞发现有俩题不是很确定，但他没有改，因为第一次做出的东西很可能是对的，后来就越改越离谱。

　　最后他在三分钟时放了笔，只检查有没有漏题或填反的低级错误。

　　四十分钟一到，物理老师就让全班停笔，准备收卷。

　　“最后一排的同学收卷，交到前面来。”

　　祁辞和余霖站起身，朝前面走去。

　　他们回来的时候夏靖忍不住回头：“诶，哥们，我感觉这次的卷子有点难度，你们觉得呢？”

　　“确实有点难。”祁辞道。

　　夏靖仰着头，微微眯眼，适应着窗外射进来的阳光：“哥，我有点怕……我们班厉害的人很多的，说不定我就……”

　　“想这么多做什么？你自己努力了就好，”夏靖边上的熙睿笙用手中的笔敲了一下夏靖，意识他不要再想了，“再说我们这几天去办公室去的少吗？物理老师都夸你进步了，往好处想想。”

　　夏靖捂着被打的额头，鼓了鼓腮帮，嗯了一声，趴回了桌上。

　　天花板的风扇一直在摇晃，透露着老旧的滋味。教室里没有人说话，只有老师批卷子和同学们埋头写作业的沙沙声。

　　直到下课铃响起，物理老师又解决几张卷子后才收拾着打算离开。

　　走到祁辞他们这里时，物理老师低声对他们道：“你们四个来我办公室。”

　　老师办公室。

　　“这次我看了你们的卷子，”物理老师将他们的卷子抽出来摆成一排，“跟上次比还是有很大进步的。”

　　“但是……”

　　物理老师一说这俩个字，他们就感觉危了。

　　“这些进步远远不够，你们是要去比赛的，不是去玩的，你们要知道自己面对的是多少厉害的选手。”物理老师直白道。

　　他们心说，果然啊，这才是物理老师。

　　物理老师推了推眼镜：“晚上自习课你们四个来办公室，我再给你们考一次试。宁可有不会的，也不要有因粗心而错的。”

　　*

　　试卷是第二天出来的，夏靖作为班里的小喇叭，帮大多数同学都搞到了分数，也真是难为他的记性了，语文老师知道了都要感动的问他为什么语文古文背的那么困难。

　　但这次夏靖对那些好奇的同学说的是“告诉了就没什么意思了”就转身回到了倒数第二排。

　　“诶兄弟们，我看到了我们的分数。”夏靖转身对祁辞他们道。

　　虽然其他仨人没有多大的反应，但从他们手指间的停顿、微微抬起的头这些微小的动作中也可以看出他们对分数的看重。

　　“这次全班最高是……”夏靖有意在此停顿了一下。

　　可惜其他人对他的停顿无动于衷，他耸了耸肩：“没意思…”

　　“咳，恭喜余霖，挣得第一！”

　　夏靖激动的拍了一把祁辞的桌子，导致祁辞手中的黑色水笔直接在书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问，在写作业的时候最烦什么？

　　答，当然是有人经过你身边的时候撞了一下你的桌子导致你手中的笔——

　　夏靖轻咳一声，小声道：“哥……要不我跟你换本书？”

　　祁辞瞟了一眼夏靖的书，合上了笔盖，淡淡道：“没事。”

　　“不过没有满分…先别激动。”夏靖好像被物理老师传染了，立即将他们打回了原地。

　　“第二名是…”夏靖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一下才道，“并列，熙睿笙和祁辞。”

　　“然后我与第二名，”他指了指余霖和熙睿笙，“之差0.5分啊啊！”

　　只差0.5分，但就这么拉开了差距。

　　“第二名和第一名差多少？”夏靖前面一直在偷听的一个姑娘好奇地问道。

　　“……好像是3分。”夏靖回忆道。

　　“仨分？那还挺少的啊。”姑娘道。

　　“不不不，这你就要看是什么题了，”夏靖道，“在比赛中一分就可以拉开好几个人呢。如果是大题的话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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