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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陆徵感觉自己状态又下滑了，他头痛的厉害，而且闭上眼睛就会看到过去回忆的幻象。
这是精神力下滑，需要向导进行梳理的征兆。
生活中的一切都会刺激哨兵的感官，即使不工作，只摸鱼，休息时有充分保护，甚至呆在机甲军训练塔的特殊安静室里，呼吸声，心跳声，空气的触感，哨兵自己散发的气息，这些也都会缓慢地消耗哨兵的精神力，因此觉醒以后的哨兵是离不开向导的，只要他还活着，精神力就会缓慢下滑，除非有向导为他提供支援。
当然，放在普通的没有向导的哨兵身上，一针向导素也可以解决问题，向导素品质够好的话能顶上几个月。有些等级低，不比普通人敏感多少的哨兵，甚至一针打下去能顶好几年。
但是，陆徵有向导素抵抗。
自从那次强制切断以后，向导素在他身上就失去了作用，即使是目前已知等级最高的SS-级天然向导素，扎下去也如同石沉大海，无法让他的精神稳定分毫。
也许是强制切断破坏了他的向导素受体。
这样一来，陆徵唯一可以恢复精神力的方式就是寻找向导进行精神梳理。
——要去和尹桢说一下吗？有必要，万一他有什么办法呢。
陆徵顶着一头乱毛，拖着自己打开房间门，走到尹桢身边，栽在沙发上。
尹桢这个自律的怪物，每天定时定点六点起床，雷打不动，这个时间他固定在沙发上坐着看新闻。
“怎么了？”
尹桢在陆徵开口前就注意到陆徵状态不对。
“我头疼。”
“没睡好？还是怎么了。”
“旧毛病，精神力下降，感官刺激容易耐受不住，就会头疼。”
尹桢放下手里看了一半的新闻，向陆徵靠近些许，伸手搭在他额头上。
没有发烧。
“你之前的时候和我说，你能联系到愿意为你做梳理的向导对不对？”
“嗯，她和现存的哨兵都搭不成对，匹配率连5%都达不到，所以非战争时期她是散放状态，但做最基础的精神梳理的话还是可以的。”
“是你和她练习，还是你把她的联系方式告诉我。”
“那倒也不用。”
陆徵想到那个向导每次都会狮子大开口狠敲他一笔，又犹豫了，轻轻推开尹桢的手。
“现在还没有到那么严重，稍微休息两天我就能恢复过来。”
“这……还是联系一下吧。”
尹桢自觉陆徵的一系列行动是在暗示他，让他去找向导，这句话多半也是在……欲迎还拒？
“现在还远远没到我忍耐度的上限呢，放心啦。您请她给我做梳理的话，横竖会被她敲一大笔钱，不如拖一拖，万一我在那之前就报废了呢。”
“说什么丧气话。”
“开玩笑的。虽然把我卖您的老板说我过不了几个月就会报废，但实际上他们都不知道，我出厂年限就高达95年，再怎么玩了命的折腾，也不至于才过不到十年就无法修复。”
“……”尹桢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而且，在您身边的时候我感觉很舒服，头也没那么疼了。”
尹桢打量着陆徵，说这话时他面上带笑，似乎有几分玩笑的意味。
不过这玩笑对尹桢来说倒是还很受用，于是尹桢向他旁边挪近了一点。
“既然如此，那便贴近些吧，我允许你贴到我上班之前。”
陆徵听了，毫不客气地贴到尹桢身边，甚至倚在他肩头，合上眼睛假寐。
*。
真是说贴就贴，一点都不带客气的。
尹桢腹诽着，认命般捂住了自己发烫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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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尹桢医生，你们果然还是在交往的吧。”
这天，尹桢那个差点又买了一年维生素当份子钱的笨蛋邻居因为动烤箱忘了带隔热手套烫伤了手，跑到尹桢的诊所来紧急处理，她一进诊所就看见这俩人彼此互不干扰地腻在一起，尹桢在看论文，陆徵则不知道在摆弄什么零件。
“并没有，只是小徵和我在一起会感到放松，所以我就允许他在我身边呆着。单说我自己的话，我在他身边很容易心乱。”
“心乱？医生你不会一贴近陆徵先生就dokidoki吧。”
“dokidoki？”
“就是一贴近他就心跳加速面红耳赤的那种。”
“如果dokidoki是这个意思的话，确实有这种情况……和他离得太近的时候。”
“哇哦。”
邻居的八卦之魂燃起来了。
“医生，有没有考虑过，你是喜欢上了陆徵先生？”——拜托了医生你有没有注意到你一直在叫他“小徵”，这真的很奇怪耶。
“哈？”
尹桢听了邻居的观点大受震撼，外面同时也响起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
“你说，我会喜欢一个……男性……人造人……？”这人还是个哨兵。
“不是没有可能啊，谁看到陆徵先生不会心动呢。”
“你这话不要乱说，赤野不时兴这种枭巢式的ZZZQ，就算我哪天发现自己取向真的如此，也不会露骨的大肆宣扬。而且要我说，人对美有着基因中的追求，所以谁看到小徵都应该心动才是正常的吧。”
“医生，你要直视自己的内心啊。”
“我直视了，还是论文更适合我。”
“现在诊所医生都要发论文了吗？”
“不，是我乐意。好了，回去以后烫伤部位【绝对不能】碰水，现在还看不出来烫伤程度到底有多重，要明天才能知道，我给你开的磺胺嘧啶银如果涂上以后感觉痒可能是过敏，那样的话建议你去大医院处理。按照诊断病历上说的时间定期换药，来我这也行，带着去别的医院换也可以，总之，绝对不要碰水，也不要让烫伤部位晒太阳。”
“嗯嗯好谢谢医生。”
“还有，如果实在不擅长做饭，就别勉强自己了，你上次压力锅爆炸震得小徵耳鸣了两天。”
——医生你果然还是……啊啊啊尹桢医生是块木头！
邻居听到这里，脸上一副“磕到了是真的”的表情，连连点头。
虽然她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她家厨房里的压力锅爆炸会震到邻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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