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琴弦三]心向

　　白间业随着班主任进入教室后还是引发了不小的骚动。
　　“我是白间业，请多指教。”白间业接受着班里女生倾慕的视线，突然可耻地发觉今世的这副皮囊还是有点用处的，虚荣心顿时爆棚了有木有！
　　班主任环顾班级道：“那么，白间同学坐到如月同学旁边吧，如月同学是管弦乐部的部长，要好好照顾新同学。”
　　一个衣着一丝不苟的戴着眼镜的男生站起身，“是，老师。”
　　白间业在位子上坐下，边拿出课本边将目光转向那个戴眼镜的男生打招呼，“你……好。”当目光准确凝视在那个男生的身上后，白间业说话声都产生了诡异的停顿。
　　白间业看到男生脑袋上顶着的音符深深的郁卒了。那个神不是告诉他任务目标只有有了一定交流之后才会触发吗，那么谁来解释下那个明晃晃散发着洋洋得意气息的音符是什么鬼！
　　那个神没必要耍自己，那么……难道他们以前在哪里见过？
　　蓝发男生的声音平静沉稳，正如他给人的一丝不苟的印象一样，“你好，我是如月律。”他并没有发现白间业不对劲，与其说不在意，还不如说是迟钝到根本没发现。
　　打好招呼之后老师便开始讲课了，白间业一直在思考到底在哪里遇到过如月律，眼神一直瞥着坐在旁边的如月律，即使如月律再怎么迟钝现在也发现了那让他如坐针毡的视线，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白间业从自己的攻略目标身上总结了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异常夺目的发色，是加了特效的头发（大误），这个世界不正常啊，那么不正常的发色为什么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就不会产生疑惑呢，果然是该死的主角光环作祟吗？白间业简直无力吐槽，默默又掀翻了心中的一张桌子。
　　那么出发点有了后面就很容易思考下去了，白间业渐渐地将如月律的轮廓和记忆深处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孩的脸对照在一起。
　　原来是以前那个误闯星奏学院的小男孩。白间业不禁感慨这缘分是有多巧，当初那么软萌可爱的小男孩变成了如今……
　　白间业再次看了一眼如月律严肃的脸庞，不禁扶额惋惜那个记忆中的可爱孩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岁月是把杀猪刀啊有木有！
　　经过了一节课视线洗礼的如月律觉得这个转校生有些奇怪。
　　下午是自由练习时间，有不懂的问题可以去问老师。
　　如月律在练习室内拉着小提琴，清丽高雅的琴音回荡在室内。
　　如月律演奏好一曲后向坐在一旁看了他好久的白间业问道：“有何贵干，下午的时间是很宝贵的，我想你应该多加练习。”
　　真是认真的人呢。白间业有点了解了如月律的性格，他道：“真是漂亮的音色呢，技术也无可挑剔。”既然对方是攻略对象白间业肯定不遗余力地刷对方好感度。白间业转向面前的钢琴，对如月律笑了笑，“要不我们合奏一曲吧。”虽然疑问句但是不等对方答应，手指在琴键上敲下了第一个音符。
　　如月律听到音乐刚起就知道是帕格尼尼的《二十四首随想曲》，这首曲子被公认为小提琴家的试金石，这不仅是因为其中采用了大量高难度的演奏技巧，还因为作品中的丰富音乐内容，最能考验出演奏者对音乐的悟性。
　　这首经典的曲子每个学小提琴的人都知晓并且学习，但是大部分都不能演奏出它的神韵，因为太富含技巧，对高中生这个年龄着实有点为难。
　　如月律对自己的技术有自信，他听到白间业流畅地弹奏出的迷人乐声，竟是有种信手拈来的错觉，没有丝毫出错，也跟着不自觉地拉起了小提琴。
　　白间业为了不让自己的琴音显得突兀压制了水平，琴音缓缓融入如月律的琴音将之烘托出来，华丽跳跃的音符跃然指尖，美妙的钢琴音和小提琴声融汇在一起。
　　美妙。白间业和如月律心中不约而同有了这种想法。
　　一曲完毕之后如月律久久回不过神，仿佛在体会刚才演奏的韵味，自己演奏的状态是从未有过的完美，更胜以往。
　　如月律不禁对白间业的看法改观了，之前还以为白间业是个怪人，没想到琴艺如此高超，如月律知道对方一直在配合自己的琴音，将自己的音色发挥到了极致，这是最难办到的。
　　其实说白了如月律虽然顽固迟钝了点，但是音乐上得到他的认可就会将对方视为伙伴，这种性格在相处一段时间后就会很容易懂了。
　　“真是一场完美的演奏。”如月律评价道。
　　白间业的脸逆着光，眼含笑意，“怎么样？有没有重新了解我呢？”
　　“之前是我失礼了，欢迎你来到管弦乐部。”
　　看来如月律对他的印象改观了，可喜可贺。白间业笑眯眯地看着如月律的好感度上升了一点点。
　　白间业突然发现如月律表情有点不对，看了看他略有不适的手腕，“你的手怎么了？”
　　如月律遮挡了下隐隐作痛的手，刚才的演奏他拿出了全力不免对手产生了负担，“没什么，旧伤发作而已。”
　　白间业歉意道：“都是我不好，早知道你有伤在身我就不挑这么高难度的曲子了。”
　　“无需道歉，能酣畅淋漓地演奏才是最重要的。”
　　这股认真的劲头真是让人无法拒绝呢，但是身体健康才应该是摆在第一位的。白间业无奈地想，一板一眼的人果然他最应付不来。
　　如月律看着受伤的左手神情有些黯然，眼底似有不甘，“如果没有受伤的话，就不会与冠军失之交臂。”
　　“冠军？”
　　如月律解释道：“是暑假举办的全国学生音乐大赛，这场大赛每年举办一次，是对于全国学生来说最重要最盛大的一次竞技比赛。说起来，如果你上学期入学的话肯定会成为出赛成员之一，你的技术不输给任何一个人。”
　　白间业蓦地想起以前东金千秋跟他说过的话，也许对方指的就是这件事。白间业可没忘记东金千秋，那鲜明张扬的性格和外形怎么都让白间业忘不了，而且直觉上对方可能会是攻略目标之一？
　　所以说到底一切都是发色的锅咯？
　　“每年一次那就说明下一年还有机会，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必太放在心上。你还是先把伤养好，以最好的状态才能去取得桂冠。”白间业忍不住老妈子一把。
　　“多谢关心。”
　　白间业摇摇头，如月律看来对那次胜负看得很重啊，不过有个目标让他去追求不失为一种动力，如月律并不需要白间业去多说，他知道正确的方向。
　　这时，练习室的门被人敲响，然后有人推开了门。
　　“律，你还在练习啊，我还在到处找你，果然在练习室里。”微卷的棕发下是一双绿色的柔和双眸，来人身材高挑，带着不拘小节的气质。
　　“找我有什么事？”如月律问道。
　　“看来我打扰到你们的练习了。”来人把视线集中到房间里另一个身影上，那如子夜般的黑发，如水的眼眸，纤细的身形让他不禁恍惚，一种分外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新人吗？从来没见过你呢，我叫榊大地，你叫什么名字？”
　　如月律刚想为榊大地介绍，就被白间业打断了。
　　白间业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榊大地，榊大地一副天然不做作的表情让白间业毫不怀疑对方没认出自己这个事实。
　　这家伙，原来忘了青梅竹马的脸了吗？白间业额头冒出一个井字，顿时有点咬牙切齿，心念一转，忽然计上心来想玩弄一下对方，内心嘿嘿一笑，身后仿佛有一条具现化的恶魔尾巴在摇啊摇。
　　只听白间业说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恰巧榊大地也有这种感觉，轻巧地说：“好巧，我也好像见过你，让我想想在哪里见过你。”
　　白间业调笑道：“可能是在梦里呢。”头上爆的青筋更多了，提醒了还记不起来，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甜言蜜语的调戏模式开启，榊大地笑着凑近白间业，“那真是有缘，有种命中注定的宿命感呢。”
　　白间业的笑容裂了，“是啊，肯定是神让我们相遇好让我揍你一顿，让你这个不开窍的脑袋变得聪明点。”
　　榊大地的脸僵住了。他……他做了什么，为什么前一刻还是那么温柔的人下一秒会浑身萦绕着黑暗的气息，好……好可怕。
　　“啊，疼！”榊大地顶着一脑袋的包泫然欲泣，无辜的表情天见可怜。
　　白间业女王气全开，居高临下地俯视榊大地，后槽牙咬地嘎吱响，“虽然我现在长得和小时候有所出入，但是你不会连‘白间业’这个名字都忘了吧。”
　　榊大地的表情也裂了，而且是粉碎性，裂得渣渣都不剩。
　　“什么？你是业？”榊大地大惊。
　　“收起你这副见鬼的表情，我现在很生气。”白间业眉头一抽一抽。
　　榊大地赔笑道：“不要生气嘛，你都四年没跟我联系了，你外貌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小时候明明那么可爱，一时没认出来也是情有可原。”
　　“你们两个原来认识吗？”如月律问道。
　　榊大地解释道：“业是我的青梅竹马，好几年没联系了，所以才发生这样的闹剧。”
　　“那么说这四年没有联系都是我的错？是哪个家伙因为要好好学习的借口渐渐和我不联系的？”白间业其实没生气，只是乐于看到榊大地慌张的神色。
　　“现在也快到放学的时间了，我请你去吃东西作为赔礼好不好？”榊大地垂死挣扎。
　　白间业顺水推舟答应了。
　　“既然是青梅竹马的再次相会那我就不去打搅了，我继续再练习一会儿。”如月律说。
　　“又不是外人，律也来。”榊大地邀请如月律。
　　然后就变成了三个人坐在学校附近的点心屋里。
　　柔和的夕阳从落地窗斜照进来，为对面的少年镀上了一层如梦似幻的光芒，美得如一副可望而不可即的画。
　　榊大地看得有些出神，他笑了笑道：“业你的变化真大。”变得虚幻不已，仿佛他伸手会抓不住对方。
　　“是啊，就你没什么变化，我一眼就认出你了，但是某人愣是认不出我。”白间业甩出一句扎进榊大地的心窝，HP-10。
　　榊大地干笑，小时候可爱乖巧得如同天使一般的孩子是受到什么刺激才会变成这样腹黑的。嘴角都要抽搐了有木有！为榊大地同学默默点上一排蜡烛。
　　“大地你不跟我说说近年你的生活？你不是要当医生吗，怎么去星奏了？”
　　“这说来话长，这一切还跟律有关。我现在是管弦乐部副部长，和律一起管理着管弦乐部，至于我为什么来星奏，因为我突然对音乐感兴趣了。”
　　榊大地敷衍了事的语气让白间业不可置信，诧异道：“你小时候可没接触过乐器，你的水准跟得上律吗？”
　　“你这么说我要伤心了，我可是副部长，你还不相信我的实力吗？虽然我只学了两年乐器，但也拉得有模有样。”
　　白间业明显还是一副可疑的表情。不过细想之下榊大地从小就很聪颖，用学霸来形容都不为过。
　　如月律说：“我认可大地，他的音乐正是管弦乐部所需要的。”
　　律，你的话真是滴水不漏啊。
　　“我都说完了，那么业你呢？你之前不是一直在国外吗，怎么突然回国了？阿姨那边不要紧吗？”
　　白间业摇晃了下饮料中的吸管，“母亲已经走了半年了，我在国外也没牵挂了，想了想索性回来了。”
　　“这样啊，我都不知道阿姨就这么……”榊大地面上笼上了一层阴影。
　　白间业打趣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母亲走得很安详，我也没你想得那么脆弱。”
　　“也是，业你一直是个坚强的人。”榊大地的表情柔和了几分。
　　“律，你在考虑什么？”榊大地问望着窗外的如月律。
　　“我等下要去买些乐谱。”如月律真是时时刻刻都在想着音乐的事。
　　榊大地提议道：“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吧，我也正好想买几份。”
　　三人来到了音乐店，货架上排列着满满当当的古典乐专辑。
　　店开在星奏学院附近学生是常客，店主显然认识如月律他们，对他们说：“我昨天进了一批新货，你们有兴趣可以看看。”
　　白间业看到如月律手中一张名字分外熟悉的光碟，上面的烫金字写着《Mum》，“原来在日本也发行了啊？”
　　如月律看上去心情很好，白间业能从他眼底看到一抹由衷的笑意，如月律道：“这个演奏家的音乐我很崇拜，虽然他近几年才在古典乐坛崛起，但是演奏的情感和技巧都很老道，联想到他现在取得的成就也是无可厚非，想来他肯定是拥有众多阅历的人。”
　　榊大地看他们在讨论也加入进来，“A.R吗？他的音乐我也喜欢，不是世人都说他是新崛起的鬼才吗？素有作曲之神的美名。风格多变，技术娴熟，不论什么曲风都能驾驭，不过好像很神秘的样子，有人说是年轻人也有说是中年人，总之说得很玄乎，依我看来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也说不定。”
　　真是抱歉我就是你口中的“白发苍苍的老者”。白间业内心吐槽。
　　塞丽娜的去世对他有很大触动，那个女人把自己最宝贵的年华献给了一个人渣，最后落得郁郁而终的下场，白间业替她不值得，某天灵感乍现写下来这首曲子悼念塞丽娜。这首曲子最初也就在国外小范围发售，现在已经流传到了亚洲地区了。
　　“如果你们还没听过的话我建议你们先查一下作曲背景再听，这首曲子的寓意对于年轻人来说太过沉重。”白间业神秘的道。
　　榊大地笑着柔柔白间业的脑袋，“业你不也和我们差不多年纪，说话别这么老气横秋的。”触感果然和记忆里一样柔软，榊大地不由神游。
　　“听你这么说我想我务必会细听这首曲子的。”如月律去收银台付了钱，一行三人离开了音乐店。
　　“说起来，业你现在住在哪里？”
　　“我……”还没等业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照相机的“咔嚓”声。
　　三人身后不知何时跟着一个淡绿长发的女孩，女孩此时正挂着一抹狡黠的笑容，“呵呵，管弦乐部部长如月律和副部长榊大地与神秘的转校生一同逛街，这将是一篇好报道。”
　　如月律想起了女孩的身份，“你是新闻部的支仓吧。”
　　支仓仁亚放下照相机，“你们可以不用管我哦，最近新闻部都没有什么有意思的报道。”
　　少女你这样STK的行为很不好你造不造？业深知拥有仁亚这种人畜无害的美丽脸庞的人是不能光看表面的。
　　“这可是我们的私生活哦，学妹你这样我会很苦恼。”榊大地无奈道，说实话他应付不来仁亚，准备说应该是女性。
　　仁亚坏心眼地道：“有什么关系，在学校里拍你们三人和现在拍并没有什么不同吧，真正的私生活可是比这个，更，加，刺，激，哦。”
　　白间业忍不住笑了，“支仓学妹真有趣。”
　　仁亚如琥珀般的紫色眼眸转向白间业，“今后也请白间学长多多指教，我可是从你身上闻到了新闻素材的诱人气味哦，希望我们能好好相处。”
　　少女你的嗅觉真是异于常人。
　　仁亚走后，榊大地继续关心之前未完的话题。
　　白间业之前让内原泽人安排了一套房子，不过既然遇到了榊大地和如月律这两个攻略目标，那计划不得不改变了。
　　“我打算住星奏的学生宿舍，估计现在行李已经到宿舍了。”
　　“我还以为你会住在外面的公寓。”果然榊大地很了解业，“正好律也住在菩提树宿舍，你们两个也能相互照应。”
　　白间业求之不得，今后的日子要好好刷目标的好感，他都不敢确定还有几个目标没有出现，总之现在能刷好感的目标尽量在现在时间还充裕的时候多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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