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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沈穗雪站在亲传弟子队列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灵剑剑柄,心绪仍飘在方才外门弟子居的尴尬闹剧里。
裴应怜那件法衣碎得彻底,根本无从修补,此刻他便穿着一身常服,静立在外门弟子队伍中。少年身姿挺拔,面色淡然,仿佛周遭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怎么一副调戏了良家妇男的表情?”
欠揍的语调在耳畔响起,沈穗雪转头,正对上鹤松隐促狭的目光。
眉眼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哪还有半分“傲娇笨蛋美人”人设的影子。
沈穗雪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可鹤松隐不依不饶,摩挲着下巴故作深沉:“不否认?难不成真让我猜中了?不然怎么解释你和裴应怜一同从外门弟子居出来,他还没穿宗门法衣?”
沈穗雪咬了咬牙,忽然勾起一抹笑,反将一军:“师兄这么会猜,不如猜猜你今天能不能遇上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叮——黑化值+2】
系统提示音猝不及防响起,沈穗雪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她下意识扫向外门弟子队列,裴应怜依旧站在原地,神情淡淡,看不出情绪。
是有人又欺负他了?还是自己方才笑了,让他不高兴了?
沈穗雪心里咯噔一下,今日黑化值加的属实有点多,看来之后刷好感的任务得加倍努力了。
鹤松隐没察觉她的异样,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暗光,语调散漫又带着不屑:“小爷可不相信一见钟情那套。”
沈穗雪在心里默默吐槽:等着被打脸吧。
仙门交流大会为期五日,采用升降级制,胜者组与败者组可双向流动,竞技性十足。
原主修为不弱,沈穗雪虽法力掌控生疏,但首轮对阵的都是小门派的炮灰弟子,几场比试下来虽有惊无险,也顺利拿下胜局。
趁着休息间隙,她看了看实时更新的积分榜,明日上午,正是她与慕归离的对决场次。
“心累啊。”沈穗雪轻叹一声,收剑转身,朝着外门比试场走去,准备去找裴应怜。
刚走到场外,便听到一道清亮的呼喊:“师姐!”
沈穗雪抬头,只见裴应怜正朝着她快步跑来,墨发随动作轻扬,眼睛亮亮的眼底盛满了不加掩饰的惊喜。“师姐是特意来找我的吗?”他站定在她面前,笑眼弯弯,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
“那是自然。”沈穗雪想也没想的直接回答,又上下打量他一番,轻咳一声:“那个,你没受伤吧?”
裴应怜眉眼带笑地摇了摇头,还特意慢慢转了一圈,声音软糯:“放心吧师姐,一点事都没有。”
两人并肩往膳堂走去,沈穗雪随口问起比试情况,裴应怜语气轻松:“第一天的比试,没什么难度。”沈穗雪瞥了眼路边的积分榜,好家伙,裴应怜不仅稳坐第一,积分还甩了第二名一大截,不愧是原著战力天花板。
膳堂内人声鼎沸,因各宗门弟子齐聚,饭菜比往日都丰盛了无数倍。沈穗雪一进门,便感受到无数道明里暗里的目光,议论声隐约传来。
她暗自叹气,原主的“威名”果然名不虚传。
角落里,一个穿太初仙府外门弟子服的小圆脸少年,正死死盯着她,眼神里满是敌意。
裴应怜显然也察觉到了,周身气息瞬间冷了下来。
那少年对上他的目光,猛地一愣。
沈穗雪转头看向裴应怜,虽只看到他的侧脸,却能感受到那份不加掩饰的冰冷。
似是察觉到她的注视,裴应怜立刻收回目光,低头看向她时,眼底的寒意已尽数散去,只剩柔和的笑意:“怎么了师姐?”
“你认识他?”沈穗雪指了指那个小圆脸。
裴应怜摇头,语气坦然:“不认识。”
“我还以为你遇到讨厌的人了。”
他看向沈穗雪,眸色认真:“现在确实不喜了。”
-
两人走远后,膳堂角落的少年被同伴用胳膊肘戳了戳:“狄秋,那就是无量宫的沈穗雪吧?”
狄秋点头,眉头紧锁:“就是她。”
“慕师姐明天就要和她比试了,听说她心狠手辣,慕师姐那么善良,会不会被欺负啊?”
狄秋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心不在焉,满心都是对慕归离的担忧。
旁边的人却还在好奇:“那她身边的就是裴应怜吧?听说他们势同水火,怎么他见你瞪沈穗雪,就一副要杀了你的表情呢?”
狄秋显然不在意这些,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心不在焉道,“无所谓,反正以我目前快倒数的积分打死也遇不到他,我担心的只是慕师姐。”
-
膳堂中央的投影玉石上,正实时播放着各比试区的画面。
沈穗雪夹了一筷子菜,抬眼便看到了鹤松隐的比试台。
他刚战败一名对手,身穿一个暗红色的文武袖锦袍,站在台上摆出“无敌是多么寂寞”的姿态,下一秒,一道绿衫身影缓缓走上台来。
少女梳着精致发髻,神情坚毅,正是慕归离。
沈穗雪挑了挑眉,瞬间来了兴致,好戏要开场了。
“太初仙府慕归离,请师兄赐教。”慕归离拱手行礼,声音清脆。
鹤松隐多看了她两眼,也拱手回礼:“无量宫鹤松隐。”
“师姐似乎很感兴趣?”
沈穗雪转头,裴应怜正单手托腮,目光落在投影玉石上,恰好是她方才注视的方向。
他神色如常,语气平淡,可沈穗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算不上感兴趣,就是想看场好戏。”沈穗雪强调道。
裴应怜收回目光看着沈穗雪,眨了眨眼,轻声慢语道:“师姐很了解他?”
【叮——黑化值+5】
沈穗雪嘴角一抽:什么意思?看别人好戏也能加黑化值?
她连忙摆手否认,眼神真挚地看着他:“不不不,我一点都不了解他,要了解也是想了解你啊。”
裴应怜猝不及防对上她的视线,瞳孔微缩,耳根瞬间染上绯红,慌乱地移开目光,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还真是,求之不得。”
膳堂太过嘈杂,沈穗雪没听清他的低语,正想追问,周围突然响起一阵口哨声。
她抬头看向投影玉石,忍不住笑了出来,好戏果然上演了。
只见比试台上,慕归离原本绾着的精致好看的青丝全部散落了下来,她一脸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对面的鹤松隐。
鹤松隐手里拿着的剑尖还勾着几根头发,很明显也愣住了,他绝对不是有意的,但他看到慕归离看着他的眼神和那通红的眼眶,一瞬间脑袋空白一片,嘴巴张张合合,却根本说不出话了,甚至裁判长老报他比试胜利的口号也听不到了。
他张了张嘴,干巴巴的说了一句,
“我……”
可是紧接着便看到慕归离捡起了地上的剑,垂下了眼,似乎是在强压下泪水,而后只见她神色恢复如常,洒脱一笑大大方方的对着他拱手道,“恭喜鹤师兄,慕归离甘拜下风。”说完便依然挺直着腰杆潇洒离场。
而鹤松隐却像失了心智一般,等回过神来他抬手拈下那几根头发,怔怔的呢喃自语了一句,“我怎么好像在哪见过她……”
-
下午沈穗雪没有比试,她心里惦记着赔裴应怜法衣的事,这可是刷好感的好机会,最好还得弄点惊喜,所以她特意瞒着裴应怜,告别后便御剑赶往落勤峰的擅衣坊。
擅衣坊内,染缸错落有致,各色布匹随风飘动,彩云缭绕。
弟子们见到沈穗雪,脸色纷纷一僵。
沈穗雪看到他们均是一副怨种乙方的表情,再回想一下原主衣柜里那塞不下的各类繁琐华丽的衣裙,在心里默叹了一口气,表示非常理解他们此时的心情。
沈穗雪暗自叹气,扬起一个亲和的笑容:“这次不是给我做衣服,想劳烦各位帮我做一身法衣。”
“大小姐可有带身形数据?”大眼睛的小姑娘夏依依问道。
沈穗雪能记住她不为别的,主要是她有一个叫褚卫的小竹马,也是无量宫里迫害裴应怜的炮灰联盟里的一员。
甚至他和沈穗雪都是被同一柄剑凌迟而死的,此事之后再解释。
沈穗雪一愣,光顾着准备惊喜,居然忘了问尺寸!
可下一秒,早上那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突然浮现在脑海,裴应怜劲瘦的腰肢、紧致的胸廓,触感仿佛还在指尖。
大约一炷香后,她脸颊发烫,神色不自然地叮嘱了几句细节,便匆匆离开了。
她走后,擅衣坊的弟子们立刻炸开了锅,各个都俨然一副吃到了大瓜的激动表情。
“哎哎哎!看大小姐刚刚知道的那么详细,描述的又那么细致,很明显是真的看过这人身体的啊。”
“是啊是啊!我也这么觉得,要是没真的看过这人赤裸的身体哪能知道的这么详细。”
“对对对!不但给他做衣服,而且看大小姐表情不自然很明显害羞了,说不定就是大小姐给心上人做的。”
“啧啧啧,你们还真别说,以我做衣服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看这男子这身体围度的数据,看来咱们大小姐眼光还真是不错啊,再要是有个好面皮,我看了都有点心动了。”一个穿着红衫眉眼如丝的女子看着纸上的数据说。
她话音刚落,有人连忙捂住了她的嘴,“说这话让大小姐听到你不要命了?”
有人又接着问:“那你们说这人会是谁呢?”
她们都先是有点疑惑,但很快便想到了什么,又皆是恍然大悟。
这里谁不知道这位大小姐看上了外门的一个叫裴应怜的弟子,不过之前只听说这位大小姐似乎告白遭拒,因爱生恨便变相欺辱霸凌那个外门弟子,怎么这次反而给他做起了衣裳呢?
-
从擅衣坊回来后,沈穗雪为了应对明天的修罗场便去了峰顶的观心台修炼。
回来时已经将近半夜,回院子时路过梅林,在月光的照耀下发现亭子里有一个人影,不待她看清是谁,那人发觉她后便先一步走了过来。
居然是鹤松隐,他快步闪到沈穗雪面前,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气。
一副愁的快哭出来的表情,问道:“雪啊,你去哪了?我都等你大半夜了。”
沈穗雪实话实说:“在观心台修炼呢?有事吗师兄?”
鹤松隐脸上有点红,有些支支吾吾说,“那个……是有点事。”
沈穗雪一看他这副表情就知道原因了,她抿嘴一笑道:“是关于太初仙府慕归离的事吧?”
鹤松隐惊讶道:“你知道?”
沈穗雪笑道:“不但我知道,知道的人也不少,都说无量宫的大师兄当众把人家小姑娘头发给削了,把人家小姑娘差点惹哭了。”
鹤松隐下意识辩驳,“我不是故意的!”
沈穗雪点头,“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而且你不就是因为这个才来找我吗?”
鹤松隐听后,露出一副讨好的表情,拉着沈穗雪走到亭子里坐下,还给她斟了一杯酒,“你尝尝这个,这可是我珍藏了好久的酒,我自己都没舍得喝呢。”
沈穗雪端起来喝了一口,“确实是好酒。”
听到她这么说,鹤松隐暗自松了一口气,便开始道,“那个你也知道我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也确实惹她差点哭了。本来在我的认知里比试场就是战场,战场上刀剑无眼,有点摩擦实属正常,所以有的时候吧我真要是不小心伤的对方了该赔礼赔礼,该道歉道歉,心里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说到这他叹了一口气,“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当时看到她要哭的表情时我心里顿时特别不自在,本来也想着去道歉的,但是不知怎么有点不敢见她,最后一直犹犹豫豫,等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熄灯休息了。”
沈穗雪喝了酒突然有点犯困,鹤松隐没察觉到,依然自顾自的说,“你说我这是怎么了?还有我想问问,你之前说的那个天命之女又是怎么回事?”
沈穗雪直接道破,“就是你喜欢上她了,近乡情怯所以不敢去面对她。”
鹤松隐听后眼睛瞬间放大,想也不想的便下意识反驳:“哈?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我只见过一次面的人呢?虽然她长得还可以,但是比她好看的人也比比皆是,而且修为也不高,所以我怎么可能喜欢她呢?”
沈穗雪困得眼皮打架,懒得和这个死傲娇争辩了,“喜欢一个人哪需要那么多理由,所以才有所谓的命中注定啊。”
鹤松隐听的似懂非懂,“那你说我还去找她赔礼道歉吗?”
沈穗雪神飞九霄敷衍,“都行,都可以,随便你。”说完便起身准备回去睡觉。
鹤松隐这时又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便立刻说,“对了,你之前在兰谷城遇到的那个修欢喜佛的地下古庙,只是他们的其中一个据点而已,我们的人已经查出来他们大本营的一点蛛丝马迹了,应该过不了几天就知道他们的具体位置了。”
沈穗雪听后倒也不惊讶,毕竟原著里确实写了这群异教徒的根据地其实是在一个叫水宴城的地方。
鹤松隐继续道,“师尊看你上次因此急火攻心,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是我觉得怎么做是你的选择,你是有权利知道的。”
不愧是男主三观就是正,不过她倒也能理解道清真人的想法,毕竟原主就是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
因为按照原著里原主在兰谷城回来后精神失常受了那么重的伤,别说去端他们的老巢了,不把他们这些人家里的蛋黄都摇撒那也只能算她没看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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