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那里不是自己的家
“什么公仔面?”她被着突如其来的诘问搞得有点莫名其妙,脸色也微沉了下来。
“你不记得?不记得就算了。” 谭令容别过脸去,他自己也说不清这没来由的愤怒和一闪而过的失落,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吼她。
林之随努力回想着公仔面和谭令容口中的“他”。
他?是指纪明姜吗?难道自己曾经见过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这话像一块石头堵在心口,闷得她喘不过气。
她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自己已经好久没和他这样独处了。自从上大学搬离谭家,除了逢年过节回去吃一顿团圆饭,大部分时间她都待在学校。其实课业也不是那么忙,但她知道,那里不是自己的家。
自己的家,二十多年前随着父亲裲裆入狱,和母亲的自缢,早已不复存在。这些年她是靠着谭家庇护才得以平静安稳。寄人篱下的滋味,她也从没对谭令容说起过。
她从手套箱里摸了一沓钞票,心烦意乱地打开车门:“前面有药店,我有点不舒服。”
谭令容想了想,住到中环也没什么,WA的展距离中环不远,于是拨通了酒店的电话,那边只响了一声就被迅速接起:“谭总,您好。需要我们派车现在去接您吗?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不过去了,把我预定的衣服和鞋送来中环四季酒店。”
“好的,谭总。”电话那边一滞,出于职业习惯也没多问。谭令容每次来港极少住这种连锁酒店,人多眼杂许多事不方便。加之这次行程匆忙,又特意让Sam交代了酒店不安排接待,怎么会忽然改主意要住到中环,实在有些意外。
林之随没想到,他真的把车往中环开了。
更没想到的是,他们就这么烧包地住进了传说中的“望北楼”。
四季酒店的大堂沉稳内敛,低柔的背景音乐夹杂着往来客人的脚步声,酒店客户经理想是早已接到通知,她和谭令容并没有在前台多停留,就被引向通往高层套房的专用电梯。
房间整体色调是中性的大地色系,客厅铺设了羊毛地毯,踩上去舒服极了,巨大的落地窗将维多利亚港尽收眼底。
“谭先生,林小姐,这是您的房间。有任何需要,请随时按呼叫铃,我们24小时候为您服务。”客户经理又按照惯例介绍完迷你吧、音响系统等设施后便为他们轻轻掩上了房门。
谭令容松了松袖口,没有电话、短信和微信的打扰,他仰头闭上眼,整个人就那么安安静静地陷进柔软的沙发里,不知想心事还是只单纯的闭目养神,他背对着她,看不清楚表情。
林之随没有打扰他,走到落地窗前,不远处的天星小轮码头,来往的绿白轮渡如同上了发条,沿着既定的航线往复来回,仿佛不知疲倦。“就像那些被资本的巨轮推着向前的人”,林之随心中慕地闪过这一念头,“看似海阔天空,实则早被规划好了航向和终点。”
她倒了一杯温水,轻轻放在谭令容身侧的边几,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
他闷声说:“我住不习惯中环,明天我们去看看半山的房子。”她没接话,谭令容继续道:“明天WA展后,我们在香港的行程相当于公开了,继续住酒店不方便。”
“你要在香港买房子?”她听后顺势靠坐在茶几上,有点惊诧地问。本以为这趟短则三五天最长一周肯定回去了,谭令容难道想长居香港吗?虽然谭氏在香港也有不少产业和金融投资,但以往他都很少涉足,一年到头,能待上半月就算长了,真不至于购置房产,何况香港的地价寸土寸金。
谭令容:“嗯。”
“集团准备安排隽舒下半年接手部分TR的在港业务,作为以后拓展海外市场的契机。”难得他多解释了一句,言外之意是买给她住,因为林之随在隽舒的核心工作领域就在海外市场。
他说住不惯中环,意思是他以后也要经常过来,得有个固定居所。他不喜欢住酒店,以往即便是商务差旅,只要能当日往返的,他都极少在外过夜。
她不置可否,点点头,搬去半山确实清净不少,那里不仅环境优美,交通便利,私密性也高,回南天还能体验到云山雾绕的仙境。就算碰上刮台风,还多了一个不用赴约的借口(大树刮倒了),确实很符合谭令容的择居要求,他这个人简直就是寡言少语、孤僻冷淡的典型,活该四十了还孤身一人!!
见她狡黠一笑,谭令容便知是在腹诽自己。话到这里,他想起一桩旧事开口道:“你户口为什么迁走?”
她心不在焉地回道:“嗯…,五年前搬新家的时候迁走的。”见他还要追问,她突然捂住小腹,一副很难受的样子,弱弱地说:“疼得难受,你帮我拿下包里的药好不好?”他伸手拉过她,就那么目光深深地盯住她许久,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他一阵翻找,当瞥见“优思悦”几个字时,眼神倏地收紧,指尖在药盒边缘无意识地摩挲着。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