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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文俊晖的生日快到了。
我和他在约会途中说好要买蛋糕。
他那天难得没有出警任务，我们看了电影，去了游戏厅，吃了中餐，最后准备买份蛋糕，然后回家。
晚上七点半，这个时间点蛋糕店没那么多人。
我拉着他，站在展示台前，问他有没有想吃的。
他指了一个。我循着目光看过去，黄黄的小蛋糕，看起来精致可爱。
那上面点缀的水果好像是菠萝。
诶？
“文俊晖……”我疑惑地望着他。
“你不是菠萝过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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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俊晖不知道怎么了。
我上面话刚一说完就把我拽去医院里，弄得我字都没打完。
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我又见到了荀今医生。
他们好像在聊什么之前的事情。总之我不感兴趣，我只想和文俊晖回家，然后给他唱生日歌。
因为觉得我很兴奋。
就像是第一次给人过生日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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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俊晖出警去了。
距离我上次检查过去了半个月。检查结果是什么问题也没有。
虽然我不知道让文俊晖异常的原因是什么。
但我懒得探究，我觉得只要文俊晖过得幸福就好了。
就因为这样我问了很多遍文俊晖：“你幸福吗？”
他会笑着回答，“很幸福。”
这样不就好了。
但我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心里就空落落的。
什么都摸不到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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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俊晖和我睡觉了。
对，睡觉。是那种睡觉。
啊，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就是很奇怪，特别奇怪。
总之，我现在打字的手还是抖的。
拜他所赐。
啊，这家伙现在在我旁边睡得可香呢。
……
我想打他。
可他长得太漂亮。
我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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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俊晖居然是林叔领养的孩子。
我今天在他房里的抽屉里发现的那张领养登记表。
“林钰于2008年在星辰福利院领养男孩‘文俊晖’……”
我一开始以为是恶作剧，是假的。
因为2005年的时候我才8岁，那时候家道中落，林叔怎么突然想收养孩子了？
可这如果是真的，那文俊晖又怎么和我在一起的？
脑子里蹦出无数部狗血大剧，刺激得太阳穴突突往外跳。
这……疯了吧……
我好乱，头好昏。
我要去卧室，我要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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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见了安医生之前问我的那些“黑乎乎”的东西。
在凌晨四点。
那时候我刚接完医院打给我的急诊电话。
说是文俊晖出了车祸，现在在送去急诊的路上，让家属尽快到场。
我望着天花板上那些东西。
无意识地站起了身，来到文俊晖的卧室里。
我把那里翻得一团乱。
终于在床底深处，我找到了一个纸箱子。
那里放着的，是我一年以前所有的珍贵东西——
这是我2022年的纠正报告单——上面用红色字体标注着“PTSD”四个大字。
这是安医生在病例上嘱咐我要最好遗忘记忆的准备还有养成记录日常的习惯。
这是文俊晖偷拍我码字的照片。
这是文俊晖八岁第一次为我做的手工礼物。
这是我写下的“文俊晖吃菠萝会过敏”的便利贴。
这是文俊晖四岁第一次在我家过生日的照片。
这是去接幼儿园的文俊晖拍的照片。
这是文俊晖初中叛逆不回家去便利店找到他时拍的照片。
这是文俊晖高中毕业典礼上我在家长席上偷拍他的照片。
这是那晚文俊晖执意要填警校说服我到半夜最后趴在桌上睡着的照片。
这是文俊晖第一次收到锦旗的照片。
这是……
我之前用的那部手机。
居然还有电，能直接打开。
没什么，我就想看看备忘录。
看备忘录。
……
一箱子的照片还有纸张没意外地都被我弄皱了。
我擦了擦脸。
所有的，遗忘的，过去的，现在的，那些丢失的全都想起来了。
原来那时候荀今和林钰那么说我，是在提醒我患病的吗？
怪不得那时候我总感觉他们对我那么大的意见。
原来是想要把错误的事情掰到正规上。
但是碍于生病，我忘记的越来越多。
估计到最后，是文俊晖阻止他们再说的。
我站起身，回头望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分成了两个，看起来像是谁的身影。
啊，我看出来了，那是爸爸妈妈。
我就说嘛，他们不会吓我的。
“萧萧，你把小晖照顾的很好。”
我听见爸爸说。
“是啊，我们家萧萧终于长大啦，爸爸妈妈可以放心走啦。”
妈妈揉了揉我的头。
“你们……一定要走吗？”
可我好久都没见到你们了。
“萧萧不哭，这是爸爸妈妈的错，爸爸妈妈向你道歉。但是小晖是爸爸妈妈给你留下的意外礼物哦，虽然没能给你过八岁的生日。所以就让小晖替我们陪你走下去吧。”
“爸……妈……”
“对了萧萧，你要记得快点去医院哦。”
“你现在不再没有能力了，已经是个大人了。”
“是啊，萧萧，快起来去守护你能守护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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