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献给伊莱温

　　伊莱温还怪好奇第玛尔要到哪里去借钱的，毕竟照他所说，荒星上的大部分居民都已经住进中心城。

　　可他们现在进不去中心城，也没有联络的手段，那么只剩下找那些还在外的虫族。

　　他们能有钱吗？伊莱温，小小的怀疑了一下，不敢和第玛尔说，乖乖巧巧的跟着他走了两个星时，到了另一处有生活痕迹的地方。

　　“弗撒。”第玛尔领着伊莱温走到某所房子的院子里，这里潦草的栽着几株花，地皮上青葱的草也不知道是长的还是铺的，颜色格外好。惹得一路来没见过多少鲜艳色彩的伊莱温探头探脑，露出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等了几秒，没听见有人回应第玛尔的回应，伊莱温纳闷的仰首，“不在吗？”

　　第玛尔道：“在的。”说着，松松拉着伊莱温的手腕往里走，“弗撒，我找你有事。”

　　看着第玛尔一气呵成地闯入他人家中，伊莱温眼睛微微瞪大，吃惊于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第玛尔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那位弗撒，一定是很熟悉很要好的朋友吧……伊莱温想。

　　和第玛尔整齐但显得有些过于贫苦破烂的家作为对比，弗撒的房子都显得高端起来。

　　浅红的砖头砌墙，通体木打窗户，淡绿玻璃镶嵌在小格子里头，黄色罩子的壁挂灯满屋都是。而家居就要多样化了点，木头的、藤编的、铁制的钢制都有的。但大概是主人审美技能点满，恰到好处的摆放让它们组合起来一点也不突兀。

　　值得一提的是，那些开放的柜子上不只摆着装饰品和奇奇怪怪的东西，还有书籍！

　　这一看就是户有钱人家，和第玛尔比起来。

　　客厅里，伊莱温没看见有人，眼睛不安分的扫过当前位置所能看到的每一个角落，终于定格在楼梯上。

　　第玛尔松开了伊莱温，径自朝着个柜子走去，在他甚至没来得及生起疑惑之前，一把拉开柜门！

　　伊莱温：……？

　　伊莱温看着随着柜子门被拉开而滚出来的瘦小的身影，一时傻眼。

　　那人滚到了他的脚边，伊莱温下意识后退一步，低头，就这么和那人对视上了。

　　平躺的人很瘦小，看起来个子也不高，五官平平无奇，眼底有些青黑，眼睛呆板得像死鱼一样。

　　但他穿得要比第玛尔好，而且把自己包裹得很严实，滚了一圈，愣是除了脸和脖颈、手及腕处之外，没露出任何肌肤来。

　　伊莱温和他对视了几秒，谁也没说话。

　　还是第玛尔走过来把他拎起来，强制他站好，直入正题，“弗撒，借我欧伦斯。”

　　伊莱温：……

　　弗撒：……

　　伊莱温不忍直视地捂脸，就算是他也知道，拜托别人的时候要讲礼貌啊！而且这么直白真的没关系吗？成人间的虚伪真的不需要维持一下吗？

　　出乎意料的，弗撒看都没看第玛尔一眼，慢吞吞的钻回柜子里头咕涌了一会，又慢吞吞的爬出来，手里抓着个罐子，慢吞吞举到第玛尔面前。

　　在伊莱温茫然的视线中，第玛尔接过罐子打开，抓出一把非常眼熟的欧伦斯纸币。数了数，塞回去几张。又想了想，再抓了几张出来，盖好罐子还给了弗撒。

　　弗撒抱着罐子，扭头又钻回了柜子里。

　　第玛尔走到伊莱温面前，把纸币都递给了他，“这些够了吗？”

　　伊莱温闻言低头看，上面那几张都是五块十块，甚至有张五十块的，底下那七张则全是二十块的。

　　“够了的。”伊莱温回道。这笔钱除了要交的进城费，余钱都是拿来备用的，毕竟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伊莱温把那张五十块单独捏着，脸色有点古怪。

　　刚刚第玛尔把二十的面额数出来，是因为他只认识二十吗？

　　伊莱温不由想笑，又有些心酸。数清共多少钱后，他朝着呆坐在柜子里面的弗撒说：“我给你写张欠条，有笔和纸吗？”

　　弗撒没说话，但看样子他是在柜子里咕涌着去找纸笔了。倒是第玛尔听了伊莱温的话想说什么，最终没说出来，看着伊莱温写好欠条，让弗撒给了红墨水抹指头按指纹。

　　墨迹干得很快，伊莱温把欠条递给弗撒，“谢谢你啊，弗撒，我会尽快把钱还给你的。”

　　弗撒眨眨眼，站直的他居然还没伊莱温高，小小一只。

　　伊莱温心里泛起嘀咕，疑心弗撒还没成年。

　　这么一想，他忆起荒星的生活环境连基本的白天黑夜都没有，可弗撒的房子装修得完全就是很适合被阳光照射的。不敢想，明媚的光线穿透玻璃照进房子的模样，究竟有多温馨美丽！

　　瞧着弗撒收了欠条又要钻回柜子，伊莱温动动手，险些没忍住要抓住他。好在反应过来，他们不过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即使因为第玛尔的关系有了债款联系，这样的举动也还是太冒昧了。

　　见弗撒人已关紧柜门，伊莱温收回泛滥的关心，目光移到第玛尔脸上，低声问：“我们走吗？”

　　第玛尔摇摇头，“等等。”

　　然后伊莱温就看着第玛尔收拾起房子脏乱的地方，手法娴熟，对物品的摆放位置了如指掌，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伊莱温欲言又止，在试图帮忙却只是捣了乱两回后，无从下手地蜷坐在角落的小椅子上。

　　这期间，甭管什么动静，柜子里的弗撒都没出来看过一眼。

　　伊莱温难免好奇，第玛尔在这忙碌了多久，他就猜想脑补了多久。已然是不知在脑海里为弗撒编排出了多少个可怜可悲可泣的凄惨剧本，甚至好几回差点把自己虐哭出来。

　　等第玛尔忙完，伊莱温吸吸鼻子，还有些分不清现实与虚幻，浑浑噩噩的被满头雾水的第玛尔担心地带走了。

　　路上，第玛尔旁少不得敲侧击了几句，伊莱温这才抽离那情绪，哭笑不得之余，也没好意思说出实情，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接着又道：“路上风沙大，有什么回去再说吧。”

　　第玛尔只得应下来，专心避着人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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