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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霸天狼已经给羽公子发了消息。
今天的第二次机会一被使用，他就立刻收到了系统提示。
闷雷声响起，噼里啪啦的雷霆落到身上，电得他浑身酥麻发颤。
而系统的提示，则让他刚刚因为紧张而加快跳动的心脏，又差点冷却到彻底停止的程度。
他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将好端端的机会浪费掉了？
继而，霸天狼只觉绝望。
可怕的技能落到了他身上。
披着长头发的鬼脸还离他那么近。
他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只能等着被杀。
他的身体已经起飞了！
一股庞大的力量落到他身上，将他狠狠地推开。
他飞向了天空。
应该要死了吧？
暂时还没死，等他落地，他也必死无疑……居然没有？
霸天狼双脚重新感觉到踏到实地的感觉。
他本来已经无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但这一刻，他不由自主地睁开双眼，看向面前的人……鬼。
披着长长的黑发、脸色也青黑的女人，正用那只有眼白的眼睛看着他。
“我的儿……”
飘渺、满怀思念与仇怨的声音，从女人的嘴里飘出。
但在霸天狼听来，这声音又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
又有鼓声响起，咚，咚咚，一声接着一声。
鼓声沉闷，往不同的方向扩散。
伴随着鼓声的，是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
这些声音有的近、有的远。
“儿，儿，儿……”
“鬼儿，鬼儿，你在哪啊？”
“鬼儿，你的娘在找你啊！你的娘还在找你啊！”
“呜呜呜……”
间或响起的哭声，总是不怎么持久。
不用多长时间，哭声就被更凄厉的“儿啊，你在哪”的叫声取代。
霸天狼浑身上下都在发抖。
这奇怪的景象，和秦安唱的童谣几乎一模一样！
鬼母要找孩子。
鬼母抓了不知道多少的小孩，将这些小孩做成了人皮皮鼓。
小孩子的灵魂还在皮鼓里面。
然后呢？
鬼母始终没办法找到孩子。
被鬼母抓住的小孩也没办法一直活着。
它们的灵魂会在皮鼓之中不断地消融。
一直到某天，它们都变成了滴落在石溪谷中的浓水。
“儿……”
嘶哑的女声满含深情。
但它离霸天狼太近、太近了！
近得霸天狼能闻到声音主人身上的淡淡血腥味。
“我的儿……”
鬼母又一次喊了起来，还对着霸天狼伸出了手。
“我的儿，是你吗？娘终于找到你了吗？”
鬼母每多问一句，霸天狼的身体就再抖一下。
阴雷刀没有之前那么灼热，仿佛在告诉他，这时候的鬼母没有那么可怕了。
这奇怪的鬼母，不知道为何会在这时候将他认作自己的孩子。
但是……
霸天狼猛地摇头。
“不！我不是你的孩子！”
立刻否认，他还可能活！
这一定就像现实中的“河神”故事一样！
诚实的人才能得到金斧头和银斧头。
撒谎的人，有可能会立刻被鬼母杀死。
鬼母脸上的喜悦肉眼可见的淡去。
“我的儿。”她固执地说着，“你就是我的儿！一定是那些人将你抓走了，还将你的记忆也洗掉了是不是？要不然，我的儿，你怎么会连娘都认不得了！我的儿，你别怕。娘这就帮你恢复记忆！”
刚刚冷却了一些的阴雷刀陡然在这一瞬间滚烫得吓人。
鼓声疯狂擂动。
皮鼓之中的小孩子冤魂齐声尖叫。
整个石溪谷的雾气都好像被这些声音震得剧烈晃动起来。
霸天狼刚从空中落地时，看到的鬼母的欣喜，现在全都变成了愤怒。
冰冷的鬼爪贴上了霸天狼的脖子。
只要鬼母稍稍用力，霸天狼的脖子马上就能断掉！
霸天狼的脑袋也能被她拧180°！
霸天狼只觉脖子往上都要被冻结了。
可他握着刀的右手又热得快要被烤焦了。
两种差别巨大的感受，同时出现。
他真的快要疯了！
他一直不想死。
他身上的好东西不少，但绑定不会掉落的并不多。
他的背包中，只有他被强制下线之后，游戏官方补偿给他的东西，还有羽公子送给他的羽毛、阴雷刀是绑定的……这么一算，霸天狼忽然觉得其实死一次的问题也不大。
最重要的东西都在里面了。
至于说游戏里的金钱，压根没那么重要。
霸天帮的人可多着呢！
他将任务分发下去，多得是人帮他打金。
再不济，他直接在游戏论坛里发交易帖，也肯定有人愿意卖他金钱。
他的背包中确实有点别的装备，但那些东西完全比不过阴雷刀，没了就没了吧。
死亡掉经验？
霸天狼确实在乎。
但都被强制少了一天的时间，就算再掉落一部分经验，又有什么问题？
他现在能升到十级之上，就不知道比其他人好多少了！
而且，阴雷刀好像能帮他修炼！
自从进入石溪谷后，霸天狼拿着阴雷刀的时间变长了。
他还被石溪谷的特殊环境吓到了，不敢乱走动。
他的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
这也让他行走时的感知格外敏锐。
他体内功法产生的“气”，和阴雷刀内的力量产生了互动。
阴雷刀中，另有一股力量牵引着他体内的法力，帮助他修炼。
他的经验值还能在这过程中稳步提高。
毫无疑问，这就是“修炼”！
他已经吃到在游戏中修炼的甜头了！
死亡一次，会让他失去部分已经得到了，但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可怕。
如果死亡能让他脱离鬼母的控制，不用再在这地方受苦，他乐意！
又冷又热，还听着极度刺耳的声音，被恐怖的鬼母盯着……当然死了更痛快点！
然而，就在这时，他左手手心的羽毛轻轻一颤。
羽公子终于回复他了。
“阿狼，尽量在石溪谷多待一段时间，对你的修炼有好处。鬼母可能误会什么了。你修炼的《九幽冥火诀》和她的功法有关。这也许是你的机会。那好我给你的阴雷刀，我保你性命无虞。”
霸天狼精神一震。
痛苦？
是很痛苦！
但师父说他死不了诶！
霸天狼忽然硬气。
有羽公子发话，他已经能肯定这鉴定不出具体身份的NPC肯定是鬼母。
他的脖子还在鬼母紧紧捏着，实在难以发出声音。
但再怎么艰难，他也能挤出狠话！
“老子绝对不是你儿子！我看就是你这吓人样子，你儿子才不见了的！现在没了自己亲儿子，就满天下找人说是你儿子吧？老子要真的是你儿子，老子也得嫌弃你这样的娘丢脸，不肯认你！”
墨衍的能量工坊山洞中。
羽公子的眉头狠狠跳了两下。
他连着认了墨衍七次，每一次都认对了，才算换来墨衍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他确实有点本事，愿意帮他开发羽毛的更多功能。
结果呢？
墨衍才陪着他研究了那么几下，就耍赖说已经完成了承诺，现在要继续雕刻为他准备的人偶。
墨衍自顾自地忙碌，时不时地偷看他两眼。
被逮着了，墨衍还格外有理由，说想要做出以假乱真的人偶，第一步就是对人偶原型有足够的了解。
墨衍之前雕刻他的人偶，才雕刻出一个轮廓，就不得不停下，其原因也是墨衍不够了解他，无论怎么把握他身上的气韵流动，据此勾勒人偶身上的能量线条，墨衍都会觉得别扭。
墨衍说这些的时候格外认真，让羽公子不得不相信，这全是墨衍的真实想法。
哪怕墨衍可能在雕刻人偶的时候遇到了别的意外，让墨衍停下的真正根源，也必然是羽公子身上能量流动的古怪。
而墨衍的发现，正好又和羽公子其实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有关！
羽公子这会儿很忙。
他看似就在山洞之中坐着，实际上却已经一心多用。
应付以完善人偶为名，偷看他、冷不丁地抛出一两个问题问他，甚至想要过来动手动脚的墨衍；
继续顺着墨衍刚才敷衍他的时候提供的思路，继续开发羽毛道具的更多用法；
根据墨衍说的、他身上出现的能量流动问题，进一步完善他的这具化身；
比照秦安踏上剑宗天梯之后出现的奇异空白，以及空白过后由秦安想象出来的因果线，感悟大道；
最后还得透过他留在霸天狼身上，还有留在阴雷刀身上的小小后招，密切留意霸天狼的经历，尽量保证自己这个徒弟的安全；
同时，他查看着石溪谷内部状况，确定“鬼母”的来历，看看到底是因为他在玩家群体中散布的消息，导致万空界的历史受到了干扰，还是游戏只是如同当日影响余禾庆等人一扬，悄悄地影响着鬼母，让鬼母从有意在修士们面前隐藏行踪，到鬼母明知道有危险还是要主动暴露……
羽公子真的很忙。
他的本尊秦端和另一具化身秦安也忙，这时候根本没办法分出精力来帮他。
秦端忙着接待已经走过天梯的一众弟子。
秦端带着人抵达剑宗总部，让新入门的弟子们开始走天梯后，就有一些弟子熬到规定的封闭时间一过，不管自己到底已经在天梯上走了多远，立刻选择离开天梯，前往问剑广场。
秦端听取心声，知道这些弟子有的是觉得天梯之中的各种心性考验太过难过关，他们觉得自己继续往下走，也不可能走到多高，索性早早放弃。
但也有一些弟子是单纯地觉得走天梯浪费时间。他们没能直接通过系统面板看到收获，就认定这是无用功，不如早一点到问剑广场，早一点拿到奖励，早一点继续升级。
一个没有规定的最长时限的任务，就算坚持的时间越长，最后的奖励越好，也不足以让这些弟子动心。
他们还觉得自己这样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秦端不予置评，只是默默地按照他们的表现，为他们推荐最适合的剑宗分部。
剑宗内部有二十四天峰、三十六地峰、七十二人峰。
不同的峰，负责的事务不同。
天地人，看似天最为高大上，但秦端修的是红尘剑道，他所在的宗主峰其实也是人峰代表之一。
秦端给自己不怎么看好的新入门弟子介绍宗门内情况，可就有选择性多了。
挑着好话说，读着心，专找对方有怀疑的地方解释，务必要让大家都觉得自己去的地方才是真正的高大上！
秦端做得毫无心理压力。
哪一个峰不好呢？
在他看来，天下剑道殊途同归，都可以走到大道尽头，有区别的只是哪一个道更适合自己。
他选择红尘剑道，只是因为他觉得这最适合他，而不是他觉得红尘剑道逼格最高，未来成就最高。
既然如此，他给其他人推荐的时候，当然可以心安理得地和他们说，他们去的地方才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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