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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涩
云萝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透过了窗棂暖融地投下了大块的光斑,一醒来她便感觉身体如同被车轮碾过一般,浑身上下都泛着细细密密的酸痛,昨夜那些粗重的喘息、让人面红耳赤的肌肤相贴,无休止的缠绵缱绻一下子涌入了她的脑海,她的脸颊霎时间滚烫起来,她望向身侧已经空荡荡的床榻,身旁还残留着他留下的熟悉的龙涎香的气息,她将头埋进了锦被里,深深吸了口气,更加汹涌的羞意淹没了她。她还没想好,经历了昨夜的一切,晨光中该如何面对他。
云萝挣扎着坐起瞬间又牵动了身体隐秘处陌生的肿痛感,她忍不住轻嘶了一声。小蝶听到细微声响走了进来,看到云萝的样子,瞬间垂下眼眸,脸上添了几分红晕,神情有些尴尬,眼角眉梢却含着笑意,“夫人,陛下已经上朝去了,说下朝后便来看您。走前特意叮嘱请女医来给您请脉,此时已经在殿外等候了。”
听到女医来请脉,云萝心中更是羞窘,但也只好轻轻点了点头,她不经意地低头看向自己,才发现寝衣领口敞开处连着胸口和脖子尽是点点红痕,如同雪地里绽开的红梅簇簇,这些刚刚都被小蝶看了去,难怪她刚才那副神情。云萝全身血液瞬间涌上了头,脸一下子变得血红,连忙套上了外袍,遮住了自己这才将女医请了进来。
沈女医进入殿内,看着满脸红晕、姿态回避的云萝,眼神清明,脸上闪过一丝了然,轻轻搭上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确认。她了解内情,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忍不住替二人由衷地生出几分欣喜。半晌,她敛去眼中情绪,温和平稳地开口:“夫人身体比之前健旺了些,只是…气血浮动,心神损耗大,这段时日宜多静养,不宜过多操劳,我会拟一个食疗滋补方子,以便夫人按方调养。”
沈女医又拿出了一个小瓷瓶,“这是白玉生肌膏,若是哪里不适…可以清凉舒缓…祛瘀消肿。”
云萝的脸血色更深,头深深地低了下去,心中暗怪萧珩,不知自己以后该如何面对女医。她双手有些微颤地接过小瓷瓶,低声道谢,声如蚊蝇。沈女医微微一笑,只当未见,嘱咐云萝好生休养,便告退出去。
云萝捧着瓷瓶正在发呆的时候,萧珩走了进来,他显然刚刚结束了早朝赶过来,身上是冕服御冠,眼下有些发青,脸上带着餍足后的慵懒,眼神在捕捉到云萝的瞬间变得炙热而滚烫。云萝猛然一抬眼,四目相对,她慌忙移开了视线,心跳猛然加速,脸颊瞬间又沾染了绯色,赶紧放下了手中的瓷瓶,埋下了头,好像一只小鹌鹑。
萧珩看着她的样子,耳根微微发红,心中更是涌起一阵酸软的柔情,走到她的面前蹲了下来,温柔地注视着她,
“醒啦?”
“嗯。”云萝发出极轻的气音,微微点了点头。
“身上…可还疼吗?”
云萝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害羞得不敢看他。萧珩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牵起她的手,将她拉到床榻上坐下,扶住她的肩膀,让她和自己对视,脸色变得有些郑重,“阿萝,有个事情朕想跟你商量。”
云萝抬眼看向萧珩,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现如今,你刚刚和离,暂居女官之位,尚无名分,前朝后宫已然颇多注目,若是此时有孕,对你名誉不利,更会招来无尽的风雨,再加上你大病初愈,身体虚弱,还不能承受产育之苦,所以…我们先不要孩子…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再说,好吗?”
萧珩声音有些艰涩,却仔细斟酌着每一个字,观察着云萝的脸色,确保不会有任何一丝误解。
云萝闻言,眼神黯然了一瞬,随即也明白他的话合情合理,这的确是目前必要的选择,她乖顺地点了点头,心中因为萧珩的对于自己慎重周全的打算和直接坦白的态度涌起一丝暖意。她点了点头,“好,我明白的。”
萧珩唤了一声,宫人端着放着白玉碗的木碟入内,室内瞬间萦绕着药草的苦涩。萧珩端过了白玉碗,用勺子轻轻搅动了几下,在唇边吹了吹。
“阿萝,这是…避子汤…最温和的方子…不会伤你。”
“对不起,阿萝,委屈你了。”萧珩将勺子递到了云萝的唇边,眼中是深沉的痛楚和心疼。
云萝轻握住他的手腕,安慰似的微微摇了摇头,就着他的手,一口一口地喝下了汤药。看着云萝因为苦涩而蹙起的秀眉,萧珩眼中的苦痛更加浓烈。看着云萝喝完了药,萧珩立刻将旁边的一颗蜜饯塞进她的嘴里,紧紧地抱住了云萝。
云萝将头埋在他的怀中,感知他将自己越箍越紧,好似要揉进他的身体中一般,心中对于他过于深重的情绪感到有一丝不解。同时这剧烈的扯动,也让她腿心的痛感更加明显,她忍不住轻嘶了一声。
萧珩松开了她,看着她有些痛苦的脸色,
“怎么了,弄疼你了?”
云萝摇了摇头,眼神闪烁地瞄了一下桌上的药瓶,一副羞涩又欲言又止的模样,萧珩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瞬间明白了。
“可是昨夜弄伤你了?严不严重?药涂了吗?”
“没事…我…我等下会涂的…”
萧珩叹了口气,心中的愧疚更甚,他上前拥住云萝,语气带着哄慰:“别瞒我,是我不好…让我看看,是不是肿了?”
“不用!”云萝惊得猛地抬头,双手抵在他胸前,羞赧至极,“真的不用。”
萧珩却固执起来,心疼和愧疚驱使他一定要做些什么来缓解她的不适。
“让我看一下,就一眼,这样我才能放心…或者我来帮你涂药…。”
“不要!不要你帮…你走开!”云萝羞得无地自容,猛地揪过床上的锦被,蒙住了自己,整个人像一条滑溜的鱼一样缩了进去,躲进了床榻最里侧。
萧珩看着床榻上的被子卷,看着她露在外面红透的耳朵尖,有些哭笑不得,心中的愧疚被她可爱的反应冲淡了些许。
“阿萝?”萧珩轻唤她。
被子里面只传来闷闷的声音,“我不要,你走开。”
萧珩知道她脸皮薄,这是害羞急了,也不再勉强,“好,我出去,那你自己记得涂,有不舒服的地方记得告诉我。”
他抱着那团被子卷,隔着被子,在大概是她脑袋的地方印下一个温柔的吻。起身,整理一下衣袍,又回看了一眼固执的被子卷,眼神柔软得一塌糊涂,这才轻轻离开内室,细心为她掩好了门。
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云萝才小心翼翼地松开被子,脸颊憋得通红,眼中还带着湿漉漉的水光,心中又是窘迫又是甜蜜,最终将滚烫的脸颊埋进了残留着他的气息的枕头里,发出一声似嗔似喜、极其细微的呜咽。
夜晚,云萝沐浴后走了出来,发现萧珩正自然地坐在床榻边翻看着她的手记,没有离开的意思。她心猛地漏跳一拍,走近了几步,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嗫嚅道:“珩…那个…我身子还有些不便…有些痛…还不能…”
萧珩哑然失笑,温柔地拉过羞窘的云萝,“朕知道,你把朕想成什么人了,色中饿鬼?”
云萝娇嗔又羞涩地横了他一眼,萧珩揽过她的肩膀,额头相抵。
“就是舍不得走,想抱着你睡,能感觉你在身边就好。”
二人躺在床上,云萝乖顺地躺在他的怀中,萧珩手指漫不经心地缠绕着她的一缕发丝,云萝心中有些不安,“阿珩,已经第二晚了,你留宿在我这里,真的可以吗?会不会惹人非议?”
萧珩神色有些凝滞,低头看向她,对上她柔弱又担忧的眼神,心中最坚硬的地方随之融化,“别怕,朕会护着你,以后朕会更加避人耳目,不叫人拿了明的错处。”
“不过,不让朕在这里睡,那是绝对不行的,我们已经错过了太多时光,如今在一起,朕不会让你独自一人度过漫漫长夜,你也必须习惯朕在这里。”萧珩轻啄了她的嘴唇,“阿萝,你放心,这段日子不会太久,等一切名正言顺,我们便可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再无需有所顾忌。”
听着他近乎于暴君般的占有和对于未来的描绘,云萝心却猛然一沉,这些话和曾经的誓言何其相似,从前的伤痛记忆犹在,她顿时眼神黯然了一瞬,埋下了头。
萧珩一下子捕捉到了云萝的异常,他心下明了,更是生起一阵自责和痛苦的怜惜,只能更加抱紧了云萝,在她的耳边不断地低语,“对不起…阿萝…相信我,这次是真的,我再也不会放开你…再也不会放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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