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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宋映溪刚走到床榻边,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被刘郢大手一牵,一个转身后被他抱到了大腿上。她刚想挣扎,刘郢便将她按在自己的颈窝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道:“别乱动,不然伤口又要裂了。”
刘郢就是知道她的死穴在哪,他那样说了,她肯定就不会乱动了,宋映溪有些愤愤,张嘴就往他脖子上啃了一口。
“嘶——”刘郢倒吸了一口凉气,声音变得有些沙哑,“说了,别乱动。”
宋映溪:“你占我便宜,是该吃点苦头的。”
刘郢:“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对付我,嫌我命太长是不?”
宋映溪下意识低头看向他的右腹:“对了,我还想问你呢,这是何时受的伤?”宋映溪一边说一边轻轻扶过伤口,想到方才御医给他换药时,那伤口是何等的触目惊心,她根本无法想象刘郢是如何顶着这样的伤骑马,又是如何顶着这样的伤带着士兵闯入了承天门,想到这,宋映溪就觉得心疼,于是轻轻将他抱住。
刘郢:“你还记得那日我们在长安郊外与刘丞的手下交锋吗?”
宋映溪点点头。
“你被那人敲晕,我本想去救你,但刚没过几招,我便觉得胸口发痛,痛得我使不上劲,然后脑子便开始发晕,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当时整个人难受得厉害,仿佛全身都被火烧似的,难受得拿剑四处乱砍,刘丞的人也不敢上来,生怕被我砍中,我想我应该是毒发了。”
“后来我吐了口血,然后晕了过去,整个人真的已经奄奄一息了,就连后来刘丞的人往我右腹捅了一刀我都不知道。”
宋映溪咬了咬下唇:“那是谁救了你?”
“当天刘丞的人清理完现场走了之后,我的人便过来寻我,而且将我府上的一位先生带了出来,这位先生医术高超,我母妃有恩于他,所以他一直在昭王府上照顾我。后来我醒了之后才知道,那天我确实是毒发了,而且这种毒很快便会蔓延至全身,但唯一的好处就是这毒素蔓延至全身后会让人失去意识,连呼吸都十分微弱,进入‘假死’状态,若是寻常人等,定会认为我已经暴毙了,但其实还没死。”
刘郢苦笑:“算是因祸得福吧,若不是那日毒发,我真不一定能拼得过这么多人,看刘丞今日对父皇的态度,若我落在他手上,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宋映溪也觉后怕:“幸好他手下也只捅了你右腹一刀,若偏一点,若再多几刀,我今日也见不到你了……”
刘郢:“怪只能怪他们大意。不过也不难理解,眼见权位就要唾手可得,是会容易轻敌,何况刘丞的这位手下,本也不是什么大将之才,今早已死在我的箭下。”
宋映溪:“还有,裴劭是什么时候带着大军回长安的?”
“在我们快回到永云的时候,我就给裴劭快马传了封信,让他悄悄启程。我料想,刘丞可能在从边关回来的各个城镇上设下暗桩来堵我们,毕竟我们一行人回去的话必须要在城里住下,但军队却可以在野外扎营,刘丞即便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在大周的每一处地方都安排了他的眼线。”
“为防宫中有变,还是把军队调回来为好,事实证明我这样做是非常有必要的,如果刘丞没有发动宫变,我们能平安回去,当然能马上向父皇禀明实情,但如果刘丞已经行动,单凭我们几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所幸裴劭也回得及时,我刚被手下的人救下没几天,就跟他汇合了。”
宋映溪问道:“那长安城中应该还有几万禁军的吧?你们三万人,怎么打得过他们?”
刘郢:“你别忘了,阿史那达度还欠大周一个人情。”
“咋回事啊?”宋映溪一头雾水。
“我给裴劭快马送去的信中有提到,让阿史那达度帮我一个忙。若十天后,阿史那达度没收到我的信,便马上向回鹘施压,让回鹘人从玉门关往长安进攻,直至长安派军队出兵西北为止便可撤退。”
宋映溪恍然大悟:“调虎离山?”
刘郢点头:“没错,如果我没办法给阿史那达度传信,那肯定是出了事,回鹘若进攻长安,会威胁到刘丞,刘丞不可能坐视不理,定会派出长安的禁军进行反击,只要长安的军队一调走,即便我出了事,裴劭也能带着那几万兵马将刘丞击败。”
在整个计划中,刘郢永远都多走了几步,为的就是给这个计划兜底。一旦有什么万一,他们所有的人都会万劫不复。
“总之你没事就好,”宋映溪有些后怕,“你怎么知道阿史那达度能叫得动回鹘的人给他办事?”
“帕里黛本就是回鹘的公主,却被阿史那葛罗当成奴仆,你想想这样的奇耻大辱,回鹘都能忍下,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打不过突厥,只能一味退让。阿史那达度继位后,取消了对回鹘的高压政策,又将帕里黛送归回鹘,回鹘人自然感激他。”
宋映溪点点头:“那你的毒解了?”
“解了,那先生真真是高人。”刘郢低下头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
熟悉的味道,芬芳得像沾着晨露的蔷薇。
想到在牢里时间紧迫,只能浅尝辄止,如今尝到蜜意的刘郢眼神瞬间黯了几分。感受到他的情动,宋映溪一下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在经历了以为隔着生死的别离后,宋映溪再也不想推开他,只轻轻攀上了他的肩膀。
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还有什么不懂的呢,刘郢勾唇,然后环住了她的腰,低头吻了下去。
闭着眼,似乎一切的感官都变得特别敏锐,两人鼻尖的触碰,舌间的摩挲,惹得宋映溪心尖发颤,像要被他烧化了一般,头晕目眩不知身在何处。
情到浓时,刘郢离开了一瞬,寒潭般的眸子蕴着丝丝悸动。怀中的姑娘红着一张脸,杏眼湿润茫然,他又重新覆了上去。
随着她呼吸越来越重,唇间也发出娇弱的哀求,刘郢最后又缠了一下,才不舍地放开她。
他的怀抱很热很热,宋映溪脸上泛着红晕,像被暖炉烘出来的一样。
刘郢还回味着方才的滋味,但理智告诉他差不多行了,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出事。刘郢偏过头看了看自己坐的床,给自己肯定地点了点头。
宋映溪却像溺了水,细细地喘着气:“那时候刘丞跟我说你死了,我难受得不行……那几天,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
宋映溪又把他拥紧了一些,眼睛有些发酸:“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想过要不要冲出去直接跟那些人拼了,但是……又想到如果这样便送了命,黄泉路上见到你,你会不会骂我傻子。”
刘郢笑了:“可不是傻子吗?”
宋映溪埋怨地打了他一下:“你该吃药了。”
“好。”刘郢扶着她的脑袋让她看向自己,然后又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
“我自己吃就行,你先回去吧,也该回去看看令堂了。”
想到阿爹,宋映溪瞬间觉得天灵盖一凉,拍了自己脑门一下:“对哦,我把阿爹给忘了!”
说罢便急匆匆地想要起来,刘郢又将她按住:“莫慌,从牢里救出宋将军后我便命人将他送回府邸休养了,他并无大碍,无须担忧。”
宋映溪知道,她在牢里见过阿爹一面,知道他没有受伤,只是被刘丞关着而已,这个她倒不是很担心,只是好不容易从牢里出去后,宋映溪就只顾着担心刘郢了,没想着赶紧回府上看一看阿爹,心里十分内疚。
一看她的样子,刘郢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我好歹也算你救命恩人,你就不表示表示?”
宋映溪白了他一眼:“那你欠我的烧鸡怎么算啊?”
“整天烧鸡烧鸡,小宋很没有追求啊。”
他语气轻佻,那声“小宋”一说出口就让她的心颤悠了一下。
宋映溪面不改色:“那,抱上了王爷的大腿,还要啥追求啊,抱着就完事了。”
“怎么?混熟之后脸都不要了?”刘郢笑了一下,伸手勾了勾她的头发。
宋映溪:“不说这些了,刘丞的事要怎么办?”
刘郢顿了顿,道:“这事估计还得再等一等,全看父皇什么时候痊愈了,他伤势不轻,能不能醒过来都还不知道,但这事又轮不到我来裁决……”
宋映溪抿了抿唇:“我明白的,反正刘丞也被抓住了,我就不用担心阿爹的安全了。”
刘郢看向她,这才想起回到长安后,她便要回家了,不能跟他朝夕相对了,这么一想,心里竟十分不舍。
刘郢又将她抱紧了一点,轻叹了口气:“突然又不想放你走了。”
“嗯?”
“鱼儿放回了塘里,不知道还会不会游回来看我一眼。”刘郢幽幽道。
宋映溪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在说自己,低低地笑了起来,身子抖得个小筛子似的。
刘郢睨了她的头顶一眼,嗤笑道:“没良心的东西。”
笑完了,宋映溪认真想了想,道:“你可以送帖子到我府上,约我出来。再或者,你可以直接到府上拜访?”
“去你府上干嘛?跟你爹聊个几文钱的?”刘郢光是想想那个场景,嘴角便抽了抽。
宋映溪又抱着他笑。
“快过年了,最近长安城乱成这样,陛下身体抱恙,刘丞又入了狱,如今朝中就只剩你这个顶梁柱了,这个年你估计要忙得晕头转向的,就算我想见你,你都未必有空见我呢。”
听到这话,刘郢才觉得舒心了一些。
“你说得对,确实有很多烂摊子要收拾呢。”一想到刘丞捅出的那些篓子,刘郢便觉头疼。且不说现在没人主持朝纲,朝中究竟有多少大臣参与了刘丞一案还未曾有头绪,眼前最大的麻烦是西行的军队如今肯定接到了命令正在赶回,军队里面派系杂乱,不用等到回长安,如果他们消息灵通的知道刘丞倒台,恐怕在路上已经打起来了。
听到头顶又传来了一声叹息,宋映溪柔柔道:“所以,看你吧。你若得空见我了,找个人来通传一声便可,我阿爹又不禁我的足。”
“或许我们还可以带着塔塔和阿依到街上去玩儿!”宋映溪双眼一亮,差点就忘了那两个小不点。
“行,都听你的。”刘郢拨了拨她额间的乱发。
两人又温存了一会,刘郢便差人送宋映溪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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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想着要开新文,想来想去都想不到合适的文名,好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