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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奸在床
眼看某些人的白日梦越做越大，赵美兰赶紧敲敲桌子拉回几个梦想家的注意力：“行了，别在那傻不愣登喜滋滋的。你们只想着赚钱，有想过成本投入会有多大吗？”
“达官显贵去的都是醉仙楼、天香楼那样的地方，人家的装修和规模，咱们就是把全部身家投进去都达不到。要我说，还是供货就好，如果成功了也只有咱们一家有这东西，你照样可以卖他们一斤五百文，还不用操心店里的琐碎事。”
祁朗都已经想好怎么开展他的美食商业帝国了，突然被赵美兰这么一瓢冷水浇下来，实在是不甘心：“我们自己就是做吃食生意的，之前是兜里没子才卖方子，为什么现在还要拱手把钱让给别人赚？东西好自然有人上门，那些私房菜有的也就够放两三张桌子，咱们主打小而精不行吗？”
“祁朗，小店子要生存下来靠的是手艺，到了醉仙楼这种级别，人家吃的就不只是味道了。就说这脆肉鲩，醉仙楼和你的‘小而精’推出来，肯定是不一样的效果。醉仙楼出新品肯定是人人都想尝鲜，可要是咱们说有鱼肉是脆的，只怕是免费给别人吃，他们都要担心是不是肉有问题。”
“可是……”祁朗一时想不出辩驳的话，又不想放弃，只能低头生闷气。
从前提议被否决，祁朗闹一闹也就过去了，很少有这种闷不吭声的时候。
祁志远一看便知他是真的在意，赶紧安慰道：“钱肯定是要赚的，可是也不能眼里只有钱，其他什么都不顾了吧？慢慢来，不着急，你又不像我跟你妈，以后路还长着呢。我知道你是担心家里的收入，可是我和你妈决定继续摆摊，不只是因为开铺子成本太大。”
“我们没背景，谁都能欺负到头上来。一开始是齐老三找麻烦，好在王捕头喜欢我们家的东西常来，我又私下找他们吃酒说好话，才没了这档子事。后来崔婆子看店里生意太好怕赔偿太高，使那种下作手段逼我们主动搬走。要是没有魏石，清河这地方我们肯定是没法再待下去。”
“这儿不比那边，不是只要用心把味道搞好就行的。你要真把脆肉鲩垄断被人盯上，还不一定会是什么下场。依我看，就算供货也不能只供一家。”
赵美兰也软下声音附和：“都说闷声发大财，这话我从前不在意，如今却是记在心里了。也怪我，只顾着跟李桂香斗气，不就是开了个铺子，弄得那么多人知道。那些人以为咱们赚钱多容易，收了鸡蛋不行还得把菜一块儿收了，就算这样也不记咱们的好。”
“这次回来，好些人面上可惜，背地里却是等着看好戏。正好铺子出了事，我就借这个机会顺了他们的意，也免得那些人眼热。刨去租房的钱，泡萝卜和摆摊的收入一个月少说也有二十两，能负担得起他们几个读书的花销。”
祁朗终于抬起头：“那些乱嚼舌根之人的话有什么好在意的，而且你们不是还要建新屋，那可要不少银子，他们又不傻。”
“我都想好了，就说建房子的钱大部分是崔婆子赔的，但是建了屋就租不起铺子，正好圆上。”
祁朗不是倔驴，两人语重心长说了这么多，他自然是听进去了。
供货就供货吧，赚了钱站稳脚跟了再开酒楼更方便。
“我知道了，那就先只供货，至于之后的事，等纪淮科举了再说吧。”
纪淮本来还在为他的一时兴起害得祁朗碰壁而后悔，听到这话歉意立刻被抛之脑后：“怎么又和我科举有关系了？”
“当然有关系，等你当了官咱们就背靠大树了，看谁还敢欺负。我早就说了，‘官商勾结’才有前途。”
纪淮：“……就不能用点好听的词。”
祁朗摆摆手指：“这种事哪有好词，反正我是想不出来。”
“行了，你别一有精神就嚯嚯别人。不要说我不支持你，建新屋的预算是二百两，那我也给你批二百两，行吗？还是说谁不同意？”
赵美兰扫视一圈，无人反对。
“那就这么定了，要用钱自己找纪淮领。”
祁朗立刻学着西方骑士授勋，半蹲着向赵美兰行礼：“遵命！我亲爱的母亲大人！”
“瞧你这德行！我可提醒你，蚕豆养殖的保密工作要是做不好，一切可就都白费了。”
“母亲大人请放心，我一定会考虑好了再行动的。”
事情定下之后，几个小的瞬间有了奔头，感觉美好生活就在不远处招手。
尤其是祁朗，一天都等不及，每天不是忙着找鱼塘就是看院子。
元宵这天，一家人约好了去县城看灯会。
刚套好车，朱红梅突然领着村长和村长媳妇冒出来，问能不能捎他们一程。
祁朗本想拒绝，奈何朱红梅说赖麻子订了婚还和寡妇搞在一起，实在是欺人太甚，非要当场把他捉住不可。
“祁小哥，我收到消息说赖麻子今天又去找那寡妇了，要是不能捉奸在床，那人绝不会认。机会难得，错过就更难捉到他把柄了！”
祁朗面上不显，心中却是惊讶不已：好家伙，还真让祁夏说中了，看来春妮这婚还真成不了。
见祁朗迟迟没反应，朱红梅急了：“祁小哥，你帮帮忙，两条腿哪里比得上四条腿，不行的话我给你钱也行！”
钱不钱的无所谓，可送上门的八卦绝没有不看的道理。
一旁的祁志远二话不说将朱丽叶也牵来套上缰绳，又催着屋里的人快些出门，鞭子一挥就拉着一车人往县城去。
四条腿拉这么些人也跑不动啊，还是八条腿更靠谱！
在祁志远的鞭打下，朱丽叶和罗密欧差点忘了自己是驴，蹄子跑得飞快。
原本大半个时辰的路程不用三刻钟就到了，只是车上的人也被颠簸的不成样子。
尤其是村长和他媳妇，两个人年纪本来就不小，这一番折腾差点把老骨头都弄散架了。
元宵佳节，街上人多到车子根本没法走，好在那寡妇住的地方不算太远。
朱红梅顾不上散乱得不成样的头发，领着人就往小巷子跑。
除了纪淮和小不点留下看车，剩下的人都自发加入捉奸队伍一块儿去了。
祁朗身手矫捷，踩着杂物翻身进院后，顺着墙根摸到窗户下。
里面的人正在吃酒，什么心肝、宝贝叫个不停。
听了一会儿后，祁朗悄悄退回到门口，隔着缝小声说：“还在吃酒腻歪呢，我再听听，正式开演了再放你们进来，捉他个正着！”
“村长，我就说那赖麻子有人了吧，您非不信。”
村长两口子是被朱红梅硬拉来的，说是要让他们俩做个见证。要是赖麻子真和寡妇搞在一起，退婚的时候可得替他们家春妮说话。
“信信信，我信还不行吗？哎哟我的头，不行不行，我还得缓缓。”村长脸色苍白，慢慢靠墙蹲下。
一刻钟之后，木门发出吱呀一声，祁朗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对着几人招手道：“脚步放轻些，别惊着他们。”
外面的人一个接一个猫着腰进了门，祁夏也抬脚跟上，谁知赵美兰竟一把将她拦住：“你一个未出嫁的姑娘，贸贸然闯进去算怎么回事。光顾着看别人笑话，自己的脸不要了？在外面等着！”
“那我只进院子，不进屋总可以吧！”
“不行，就在这儿等着。”
“哎呀，没听见里面都打起来了，妈你再磨蹭可就什么都看不到了。走走走，快点！”
祁夏拉着赵美兰进了院子，信守承诺不往屋里跑，只在窗户边听墙角。
赵美兰进了屋，只见村长背着身不敢看内间，边用手挡着脸边说着什么非礼勿视。
祁志远和祁朗都伸着脑袋偷偷往里看，被赵美兰瞪过之后才收敛些，学着村长假装挡着眼睛，实际却是一丝细节都没错过。
床上的女人用被挡着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惊恐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一群人。
朱红梅脸上丝毫没有发现未来妹夫和寡妇勾搭在一起的气愤，只有捉奸成功的得意。
占据道德高地的朱氏，随手抄起身边的物件就往赖麻子身上砸过去，某位被捉奸在床的此刻只知道系裤腰带，全然没了那天对骂的气势。
朱红梅追着他一边砸一边骂：“好你个赖麻子，自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下流东西，就当全天下都和你一样。我说你为什么诬赖我家妹子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原来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去村里问问，要是有人看过春妮和那唐公子单独在一块我跟你姓。你呢？你都到别人床上去了！我告诉你，今天村长也来了，有他老人家作证到底是谁对不起谁，回去我就找人退了这门亲！”
赖麻子系好裤腰带，终于有空腾出手对付朱氏，他用力一推朱氏就被掀翻在地：“没单独在一块又怎样？有些事眉来眼去就够了！他们两要真是清清白白，又怎么会有人传那些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看上了那唐公子的身家，只怕这门亲你早就想退了吧？”
“呸，你当人人都是你，抠门到活生生把媳妇拖死。我若早就想退了这门亲，你上门来闹那天就退了。你也知道唐公子有钱，那二十两对他不过是九牛一毛。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唐公子确实是对春妮有意思，是春妮坚持说已经定了亲，不愿毁约。没想到，我们老老实实等着完婚，竟是等来今天！”
赖麻子也是人精，怎么可能被朱红梅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
反正已经被捉个正着，这婚是退定了，可他看不得朱氏在这儿装好人。
“哼，老老实实等着完婚？这话你自己信吗？只怕是你知道我不会收了钱就放手，好不容易等到今天吧？”
朱氏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冷笑道：“你当谁都和你一样见财忘义。唐公子说过，只要春妮愿意，退亲的费用他来承担。你的彩礼不过二十两，他愿意出一百两加五十亩上好的地，我就不信你这个见了银子比老娘还亲的人会不心动！只是春妮一直不松口，唐公子才作罢了。”
“五十亩地！”若只是一百两银子，赖麻子还要考虑考虑，可听说唐绍安还愿意给五十亩地后，他瞬间心疼不已。
朱红梅说得好听，但赖麻子可不会被她这义正辞严的模样骗了。她要是把春妮的话当真，当初又怎么会为了二十两银子同意这门亲事。
只是春妮的态度让赖麻子有些想不通，她愿不愿意嫁赖麻子又不是看不出来，可为什么有了更好的去处却守着这门亲不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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