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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肉鲩
鱼这东西还是新鲜的好吃,赵美兰一回家,就赶紧将魏老头送的鱼开膛破肚。
鱼头鱼骨用来做砂锅煲,鱼片爆炒,鱼尾鱼腩清蒸,在加上一盘泡萝卜,简直是美极了!
热乎乎的鱼汤下肚后,暖意从立刻胃四散开,将身上的寒气一一驱散。
祁夏抱着碗,一口接一口,一连喝了两碗才正式动筷子。
“好吃好吃!大妈妈最棒了!”祁佑还是那么捧场。
“好吃就多吃点。来,吃鱼眼睛,眼睛亮晶晶。”
纪淮也端着一碗鱼汤暖身子,瞧见一旁的祁朗心不在焉,忍不住打趣道:“怎么,兰姨做的不合你胃口?”
“嗯?没有啊。”
“那你还魂不守舍的。”
“嗨,我这不是在烦赚钱的事吗。过了元宵摊子就该摆起来了,煎饼果子,鸡蛋堡这些已经有其他人在卖,我在想还有什么东西适合早上卖,而且不容易被人模仿。”
“其实……就算只卖现在这些,我觉得也够了。”纪淮想起系统面板上家庭资金的结余,足足有近八百两,就算把祁夏名下的几十两剔除,也还有七百多两。
吃进嘴里的东西,终究是味道第一。不少客人说,他们吃惯了祁朗家的口味,再去别家总觉得不对。有这些忠实客户在,就算生意下降也差不到哪里去。
七百多两的存款,对于普通人来说可以算得上是天文数字,建新屋两百两足够了,刨去这些也还剩五百多两呢。
即便摆摊每个月只能赚十几、二十两,一年下来也不少了,他们又没什么大的花销,没必要太折腾。
纪淮趁着祁佑搞怪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悄声在祁朗耳旁说着,谁知祁朗听了竟一点没觉得轻松:“要只是咱们自己过日子,这些倒也够了。可你还要科举,要是你真考中了,官场上交际往来也少不了银子,这些根本不够。”
“我活到范进中举的岁数都不一定能考中,能考上秀才就不错了。”
“祁夏说你们那老师对你特别满意,人家可是韩夫子教出来的,总比我有眼光。韩夫子教过多少学生,他看人一定准,他姑娘肯定也差不到哪儿去。你对你老师和韩夫子有点信心行不行?唉,要是咱们再往前穿穿就好了,赚钱肯定比现在容易。”
“为什么?”
“你想啊,如果咱们穿到一个连铁锅都没有,东西特别难吃的朝代,凭妈的手艺,发财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纪淮不太认同,又喝了一口汤说:“兰姨的手艺放现在也不差钱。”
“那怎么能一样,再往前穿穿,妈的手艺就是独一份。现在嘛,虽说也不错,但算不上顶尖,不然咱们干嘛要靠生煎包、鸡蛋堡这种新奇玩意儿赚钱。就说这砂锅鱼头煲,行家吃一次就能复刻出七八分,所以想赚大钱就得有独门秘籍。可是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能和灌汤包一样,让人猜不透。”
“你们俩嘀咕什么呢?不饿?”赵美兰打断两人的小话。
“没有,这不是在想过完年摆摊能卖什么新玩意儿吗?”
“现在人手不够,再加新东西会忙不过来的,雇人又没必要。好了,赶紧吃饭,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赵美兰给两人一人夹了一筷子鱼片,祁朗不再言语埋头干饭。
或许是柴火灶火候不好把握,鱼片过水的时候煮得太熟,味道虽然不错,但稍一用力就会碎。
纪淮看着碗里的碎鱼片,突然想到什么,但他没在饭桌上说出来,直到吃完才悄悄找到祁朗。
“灌汤包那种靠巧思的东西确实少,不过如果食材是独一份的,只我们才有,是不是也可以?”
“啊?”祁朗看着纪淮突然兴奋的样子很是奇怪。
“你还记得我们送你去大学报道,顺便周边游的那次吗?”
“干嘛?”
“我记得我们当时吃过一家鱼肉火锅,那个鱼肉是脆的,怎么煮都不会烂。”
“你说脆肉鲩?”祁朗摇头,“那东西腥味太重了,不好吃。”
“每个人口味都不一样,你又不代表所有人,怎么能只考虑你一个人的喜好呢?人家店里生意那么好,肯定有它的受众,我就觉得不错。”
“你连爸做的菜都能吃得下去,对你来说有什么是不好吃的?”
“说正经的呢,你别打岔。我当时查过,那脆肉鲩其实就是喂过蚕豆的草鱼,这两样都不难弄,要是真成了,价格还不是随我们定。”
祁朗鲜少在纪淮眼中见到对钱的渴望,他看着纪淮兴致勃勃的模样,突然觉得眼前这人和小不点真不愧是兄弟。
说实话,单从长相来说,纪淮长得像纪芸,祁佑更像祁志明,所以祁朗一直觉得这哥俩是各长各的。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是他从来没在意纪淮鲜活起来是什么模样。如今看来,这人使坏的时候,眼神真是和小不点一模一样。
“你笑什么?我是认真的。”
嗯,仔细一看生气的样子也有几分像。不是长相,是神韵。
祁朗握拳掩着嘴角,故意咳嗽了几声才说:“抱歉,我只是觉得这话可不像能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什么叫‘价格随我们定’?”
“字面意思,这东□□一无二,吃的就是稀奇,价格定得高些又怎么了?我们又不骗普通百姓,赚达官显贵的钱有什么好手软的,说不定价格定低了人家还看不上呢。”纪淮嘴上说得溜,眼神却是虚得很,跟本不敢跟祁朗对上,想来心里其实并不太认同这番话。
“得了吧,你就不是当奸商的料。是不是听我抱怨你当官交际要花钱,所以才这么说?”
“不是。我只是想着,要是我真考上了,有钱打点肯定比不打点升得快,也许兰姨和远叔还能等到回家那天。”
“停!什么打点不打点,这话听起来可不像什么好官。”祁朗赶忙阻止他继续往下说,“我要说多少次你才能记住,都说了就算你真考上,也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顺其自然就好。就你这性子,能不得罪上司把小命保住我就阿弥陀佛了。放心吧,就算你兰姨远叔知道能回去的事,也不会要求你节节高升的。”
纪淮睁大他写满疑惑的双眼:“那你还支持我求学考科举?不是为了回去吗?总不可能真是为了气李婶。”
“当然是为了气她!我这人心眼小,睚眦必报!不过你要是做了官,咱俩官商勾接,致富之路也能走得更顺。”
“你又开始胡说了。”
“我可没胡说。等你当了官,第一件事就是给我开采售卖石炭的权限,我就不信这蜂窝煤推广不出去!”
“你怎么还惦记这事?石炭都是官营的,我就是当了官也没权限开放给你。蜂窝煤成本是低,可煤球成本也高不到哪去,还不用费力做模具塑型。你说的什么燃烧更充分、更稳定、一氧化碳更少,这些除了咱们家的人谁能听懂?”
“不用他们听得懂,烧一烧比较一下不就能知道。有脑子的人都会买蜂窝煤,那石炭场的管事竟然听都不听就把我赶出来!”祁朗越想越气,“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他们献给上面不说能换来一官半爵,就是留个爱民如子的印象也好啊。”
纪淮叹气:“这东西说是官营的,有多少进了私人口袋谁知道。蜂窝煤一出,物美价廉,势必引起上头关注。一旦上面派人下来核查产销,翻出旧账,这‘利国利民’的好事,就成了砸人饭碗的灾殃,人家自然不愿意听你的。”
“不对劲,纪淮你今天特别不对劲!”祁朗深吸一口气,指着纪淮边说边往后退。
“阿金!过来!”
阿金听到呼唤,以为有好吃的,摇着尾巴就冲祁朗跑了过来,谁知祁朗竟指着纪淮说:“你鼻子灵,闻闻他身上是不是有脏东西。”
并不理解祁朗是什么意思的阿金,吐着舌头朝纪淮看去,亲昵地绕着他转了好几圈,蹭着腿翻身躺下,露出肚皮期待地望向两人。
纪淮无语地白了某人一眼,蹲下身将阿金伺候舒服了才让它离开。
看到阿金撒欢似地跑开,祁朗摸着下巴接替它绕着纪淮转:“你这木头脑袋是怎么想通这其中关联的?我都没想到这些弯弯绕绕。”
纪淮不自然地偏过头:“还不是你动不动就说这事,我跟老师们请教了一下。”
“老师……们?哦,就是你学习空间里那些名师大家们吧。教书不怎么样,人情世故倒是懂得不少。”
“都说了是我底子差听不懂,你别动不动诋毁人家。不对!我找你是说脆肉鲩的,你就说你干不干?”
“干!为什么不干?你不是说我不能代表所有人,兴许有人跟你一样不挑呢。不过这东西真成了投入可不少,爸的新屋估计又得往后推了。”
“远叔他……应该不会生气吧?”
“生气倒不至于,就是肯定想起这事就要叨叨。”
就这样,一家子刚吃完饭就又聚在了八仙桌旁。
听完祁朗的商业大饼,赵美兰点点头说:“脆肉鲩确实口感特殊,一般人也模仿不了,就是这东西好养吗?”
“兰姨,我查过了,直接买四五斤的草鱼,喂上三四个月的蚕豆就行。就是这东西对水质要求有点高,好在这边不像咱们那到处都是污染,应该也不难。”
“这些都是说起来简单,真做的时候又不是那么回事了。而且咱们家又没人会养鱼,贸然投入肯定会吃大亏。”
祁朗觉得这些都不是事儿:“做生意不都是这样,哪有稳赚不赔的。按纪淮的说法,这次咱们不走平民路线,专门赚达官显贵的钱。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一斤卖他五百文,发财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五百文?!”祁佑掏出秦先生送他的小算盘,噼里啪啦拨弄一番后,崇拜地看向祁朗,“只要一天卖九十斤,就和咱们一个月赚的差不多了。”
“嘿,小不点反应还挺快。”
“那是!”
祁夏也加入讨论:“那咱们的新屋要不要晚几个月再建?等赚了钱一次性建个大的!”
“我觉得可以。草鱼一斤二十文,一百两能买一千条五斤的草鱼,喂上三四个月,就算一斤不长,刨去成本,按五百文一斤转手都能赚两千多两。”祁朗越算越兴奋,纪淮提的这建议还真不错,虽然他不爱吃,但这玩意是真能赚钱啊!
“两千多两?!”祁夏喜得差点合不拢嘴,“天呐,这买卖也太划算了!再用赚来的钱开分店,感觉咱们家离成为清河首富都要不了几年。”
祁佑只关心一点:“成了首富我们就能买马车了吗?”
祁朗捏捏他的下巴:“当然,你想要几辆都行。”
“好耶!”小不点举着双手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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