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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再邀约,清越赴盛宴
江清越指尖微动,草尖露水渗入石缝的刹那,远处少年的呼喊已至耳畔。她未回头,只将钓竿轻轻一收,银钩归鞘,随身空间微震,灵泉水流声在识海中轻响。七道枯竭经脉的脉动在她神识中缓缓平复,灵泉入体,如细雨润旱土,暂稳住了陈家七人的性命。
她取出一张符箓贴于门楣,符纸边缘泛起淡青微光,随即隐没。这是以玄渊灵髓为引、银钩划纹而成的续脉符,能维系三日生机。做完这些,她才抬眼望向来人。
宫使立于街口,玄色长袍绣金线,手中捧着紫檀木匣,见她回眸,立即躬身:“江姑娘,陛下口谕——三刻之内入宫赴宴,銮驾已在城门外候着。”
江清越眉心微跳。三刻?青梧城刚现邪阵,百姓经脉被抽,她才救下第一户人家,皇室便急召入宫,连半日缓冲都不给。她目光扫过使者袖口,那道金线绣的蟠龙纹比上回更繁复,礼匣也非寻常赐物所用,而是宫中重宴才启用的“承露匣”。
她没接匣,只道:“既为君邀,岂敢不从。”
话音落,她转身回屋,取下月白长袍披上,青丝束起,蓝方巾压顶,面容冷峻如玉雕。女扮男装的身形一出,街边行人纷纷侧目,却无人认出这便是方才井边破邪的素衣女子。
她将钓竿收入随身空间,只留一截乌木柄在袖中,触手生温。这是玄渊灵髓浸润后的变化,竿身已与她神识相连,哪怕不取出,也能感知方圆十丈灵气波动。
宫使引路,禁军开道,一行人绕过主街,直行东巷偏道。江清越脚步平稳,目光却未闲。她借渊瞳余韵,将一滴心头血滴入随身空间的灵泉池中。血珠入水不散,反如活物般游走,牵引着垂钓系统缓缓开启“气机垂钓”功能。
钓线虚引,自她掌心延伸而出,无形无相,却穿透宫墙结界,悄然探向皇城地脉。
系统微震,反馈而来的是七处紊乱节点——西苑枯井、北宫废殿、东阁地库……皆是灵气淤塞之地。而最剧烈的一处,竟在北宫废井,与青梧城那口邪阵所在的古井方位完全对应,灵流走向亦如镜像。
她眸光微敛,不动声色。
这非巧合。青梧城地脉被抽,是有人以阵法盗引龙气;而皇城这七处节点,分明是更大的锁龙局残迹。若两处阵眼同源,那幕后之人,早已将手伸进了皇城腹地。
队伍行至宫门,守卫查验令牌后放行。江清越踏入宫道,脚下青砖泛着冷光,每一步都似踩在无形丝线上。她察觉到,禁军刻意避开元殿主轴,绕行偏廊,似在遮掩什么。
她未言,只任人引路。
宴前更衣处设在偏殿侧阁,宫婢捧来锦袍玉冠,低声道:“陛下特赐‘云纹玉锦袍’,请公子更衣入席。”
江清越接过袍服,指尖拂过衣襟,触到一丝异样——玉线织就的云纹中,竟嵌着极细的银丝,隐隐与地气共鸣。她不动声色,将衣袍置于案上,转身屏退宫婢:“我自行更衣,莫来打扰。”
门关上,她立刻取出随身空间中的龙玉。
玉片仍在发烫,掌心一触,金纹竟如活脉般蠕动,自裂痕处延伸出新的纹路,蜿蜒如河。她将玉置于灵泉之上,以玄渊灵髓为引,稳住其躁动。刹那间,玉中金光暴涨,一幅残缺地脉图浮现于她识海——正是皇城全貌,七处节点被红点标注,皆与她方才探测到的紊乱之地重合。
更诡异的是,每一处红点旁,都刻着一个古篆——“锁”。
锁龙七点,镇气九重。这是前朝镇国大阵“九龙锁渊局”的残图。传闻此阵可封龙脉、镇邪祟,但若反向催动,亦能抽取地气,炼化为邪力之源。
她指尖微颤,迅速以银钩划破食指,在符纸上刻下隐纹符,将地脉图封入其中,藏于袖中暗袋。若此图流传出去,必引天下大乱。
她换上玉锦袍,冠带齐整,面容冷峻。袍服加身的瞬间,袖中银丝微震,似欲与地脉呼应。她不动声色,将一缕玄渊灵髓缠于经脉,隔断外引之力。
门外宫婢再催:“宴时将至,请公子速出。”
江清越抬手抚过袖口,指尖掠过那截乌木钓竿柄。她缓步走向殿门,步伐沉稳,目光如渊。
殿外风起,卷动红绸,鼓乐声隐隐自远处传来。她立于玉阶之下,抬头望去,殿门高耸,匾额上“承乾”二字鎏金刺目。
她抬步登阶,第一阶落下,袖中符纸微烫;第二阶,龙玉在空间中轻震;第三阶,她忽觉眉心一热——渊瞳欲启。
她未阻,只任其微开一线。
视野中,整座宫殿的地气如蛛网铺展,七道黑线自地底蜿蜒而上,汇聚于大殿正中——那里,本该是御座所在,此刻却空无一人。
而御座之下,地砖缝隙中,渗出一丝极淡的黑气,如烟非烟,似有若无,正缓缓向上盘旋。
她脚步未停,唇角微压。
这宴,不是为她而设的荣宠,是一局早已布好的棋。
她踏入殿门,内侍高唱:“江公子到——”
大殿内灯火通明,群臣分列,觥筹交错,笑语喧哗。她目光扫过,无人察觉地底异动,也无人注意到她袖中紧握的符纸。
她缓步前行,落座于客席首位。
一名内侍捧来玉杯,杯中酒液澄澈,映着烛光,泛出淡淡青晕。
她未接,只抬眼看向空置的御座。
“陛下……何时驾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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