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倾天下

　　回房后，风越曦与念等人传音：“念，这个空间有古怪。”
　　“吾主，您是说？”
　　“前面两个空间应是现实投影，而这个，大概是幻境。”就像有人刻意营造的一样。
　　几人讨论几句，最后还是决定明天再说。末了，翼辉有点犹豫道：“主人，您与那楼笙月走得太近了，不太好吧？”
　　“嗯？”
　　“您不担心一些秘密会暴露吗？”
　　“我真正保密的不会暴露给任何人。至于那些保不了的的秘密……”风越曦顿了顿，还是说，“我想试着相信他。他对我没有恶意。”真的有什么心思，她也完全可以解决掉他。
　　翼辉心下一紧，却又不知如何说，只得换个话题：“那只紫电雷蛟血统上不亚于我，其它魔兽不敢太过放肆。念大人不适合做这种事，我与他实力相当压制有些困难，目前由冰玥压着做苦力。”
　　“嗯，你们看着办，我相信你们有分寸。”风越曦想着其它事，断了联系。
　　走到窗前，闭目凝神。这个世界是介稳定状态，类似于以前偶尔用的过冷水。而历练人员，就是打破平衡的那颗石子。不知道会结出什么样的冰。

　　次日，风越曦刚刚起身，楼笙月便急慌慌地推门而入：“不好了你快来看……”话音在见到只穿白色纱质睡衣的风越曦时戛然而止。他呆滞了半响，反应过来自己失礼，又急忙道歉出门。
　　风越曦皱眉。这人也是个城主，遇上什么事能失礼至此？以前除非是性命攸关的事她才会贸然闯入异性卧房。
　　不过他也不过二十岁，生活也相对安定，不能苛求什么。
　　换好衣服，洗漱完毕，风越曦选了装备佩戴好，这才出门询问。
　　视线一触到大门和窗，不用楼笙月解释，风越曦也心下一紧：难道一晚上功夫空降到旷野了吗？
　　昨日还繁华的街道已是空无一人，出门细看，除这客栈附近还有建筑，周围能见视野内全是一望无际的森林，郁郁葱葱，遮天蔽日。本是充满生机活力的象征此刻却显得格外绝望。就连在森林如在花园的风越曦都感到呼吸一窒。
　　这是幻境无疑，但如此逼真的幻境要考验什么？
　　“你们去远处看看。”想了想，放出翼辉和血藤花，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
　　“是。”两兽化为原型，各自去了。
　　“我们还是回去呆着吧。”
　　风越曦不喜欢这种秘境。因为在组织里呆惯了，她喜欢一切都尽在掌控中，起码大局要是。因为常年有微妙的不安全感，她对脱离控制的环境有本能的抗拒。以前是因为组织和国家需要，她都压了下去，而且有人心理疏导，她也不会太难过。她的异能可以让她在地球上的任何环境都如鱼得水，可在魔舞大陆，茫然无措下她不由自主的对玦产生了依赖。
　　依赖，她只对教官产生过。
　　她现在尽管没有了爱的能力，可那毕竟是早就发生的事，她明白那种感情放在她和玦身上就类似于动情了。她不知道同为前十的其他杀手们有没有类似经历，类似感情。在她接触过的那些杀手中，“SSS”里有人产生过这种感情，不过结局有好有坏罢了，而她在见过一次坏到极致的感情结局后就对此失去了兴趣。要说前世她爱过谁，仔细算下来竟是杀戮之月更像一点。因为她们彼此是知己，在不多的接触中都对对方产生了些兴趣。若是她没有英年早逝，若是多与杀戮之月接触，腥风或许会真的不顾性别，身份，而与杀戮之月相守。杀戮之月应该也是如此。这与情爱无多大关系，更多的是相知相惜，相遇相依。
　　“主人？主人？”风越曦猛然清醒，眨了眨眼，看向摇醒她的人。
　　“没事的，翼辉。”翼辉是自己第一只魔兽，怕也是对自己最忠心的一个。冰玥他们更多的是依恋崇拜，而念，自己至今都看不透他藏在忠心下的是什么。
　　不过感觉不到恶意，她也没有搜魂的意思。或许是彼此秘密都太多的原因吧。
　　“情况如何？”接住扑过来求抱抱的血藤花，风越曦问。
　　“如主人所料，全是森林，看不出一点城廓的痕迹。”翼辉环住她的腰，慢慢扶她起来。
　　血藤花已化为小萝莉的样子，被翼辉抱过，不满的扭动身子。翼辉私心是不想让他们离主人太近的。
　　“好了，你们回去吧。问问雷霄和艾达拉他们，或许能知道点什么。”把他们收进契约之戒送回冰玥镯，风越曦起身回客栈，“现在找也只能无头苍蝇似的乱转，不如静观其变。”

　　如此几日，每天风越曦都会去森林里转转，却什么也不做。她总是觉得哪里有违和感，但仔细去想，又总是少了想起来的契机。
　　因此她索性闭关，把自己关在宝华塔的藏书层，翻阅玦给她带回的前世旧物，想从中获得一些灵感。
　　米诺上课时说过，再厉害的特工杀手卧底时，再怎么严密，再怎么滴水不漏，他都终究不是扮演的那个人，总会有丝毫细微之处透露出破绽。要想发现，只有比他更严密的推理与观察力。同样，你们去卧底时，要比他们更细心精到。
　　私底下米诺对腥风的说法是：有一种方法可保万无一失，那就是自我催眠，让自己真正成为扮演的那个人。可这样很危险，因为催眠后你不一定还记得自己的任务，完成后也不一定还能恢复，恢复后也不一定能保证大脑不受损伤。可你不同，你能保证催眠后坚守本心，也能及时清醒过来，更能保证大脑不受伤害。但你太过依赖组织的情报系统提供的信息，缺少自己的观察。有些线索，就在你眼前，你可以试着午夜梦回，仔细回想一下，说不定就能发现白天自己的缺漏。
　　这几天她在暗室里苦苦思索，把这几天的探查回放一遍又一遍，也时不时翻阅旧时手札。一次在一则学习笔记里看见自己十三四岁时上文化课做的课堂笔记，鬼使神差地，就拿过游览。看着那些显得稚嫩的笔迹和语句，以及在如今看来已是幼稚的知识点，不觉莞尔。
　　“嗯？”看着看着，看到一则地理知识点，脑中如炸开一个惊雷，风越曦回放探查过程，把画面定格在某处，豁然开朗。
　　激动之余，风越曦仍不忘收拾好东西。左右已经知道破绽，不差这一时半会。
　　出了宝华塔，安慰这几天守在门口的魔兽们几句，风越曦直接现身，去找楼笙月。
　　“笙月，快和我来，我知道问题在哪里了。”风越曦拉起明显呆住的楼笙月，急急赶往森林深处。
　　“就是这儿！”到了印象中的地方，看见那现在看来明显违和的某处，风越曦笃定道。
　　“怎么了越曦？”待对方气定后，楼笙月方开口问。
　　风越曦轻轻摇头，四处打量，冷不丁出手，一股夹杂着碎冰碴的强劲水流就这么打在地上，顿时响起一阵惨绝人寰的惨叫声，叫得两人骨头发痒，忍不住捂上耳朵。
　　整个大地开始摇晃，然后森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个白茫茫的空间，和两只不断打滚的魔兽。
　　“一只火系一只土系？这个组合怎么看都不像精于幻境制造啊？”
　　“关键在那只土系的岩镜兽，这种魔兽是岩石兽的变异种，极为罕见，只在我们中洲大家族的私人藏书室里有记载，你来自东洲不知道也不足为奇。它的特点就是可以大范围借助灵力制造幻境，极为逼真，不是精神力强大非凡者一进去便会被迷惑……”说到这里楼笙月忍不住看她一眼，她到底有多强？
　　见风越曦示意继续，他接着说，“偶尔有一两只被驯服，多为制造幻境用来历练。唔，那只快冻死的火云狼应该就是灵力提供者。”楼笙月有点同情的看着还在甩水的大狼，越曦那一下可真狠呐。
　　“你们两个是负责这个空间的魔兽？乖乖的把传送阵打开好不好？不然……”风越曦直接捏着它后颈软肉提溜起那只类似《神奇宝贝》里皮卡丘造型的岩镜兽（在见了这么多魔兽后就算真出现宝贝球她也能淡定了），露出一个森森的笑容。
　　“呜哇哇哇哇……”岩镜兽哇哇大哭，“我也不是故意的啊，神使让我们这么做的啊，说是对你们历练者的考验啊……”哭得直打嗝。
　　风越曦一脸黑线地收敛了外冒的冷意，对付这么个小娃娃犯不着。她转而打量那只明显成熟稳重得多的火云狼，“你来说。”
　　“你，你怎么看穿的？”火云狼还是冻得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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