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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64
还没等商侥说什么,夏熙沉就抢先说出了一个名字:“昔遨。你认识这个人么?”
这是个商侥没听过的名字。
但很快,夏熙沉又说了一个英文名字。
商侥眼睛微微睁大,难得流露出明显的情绪波动,声音在嗓子卡了一下,“......我不知道Sea的真名是昔遨。先生,他很低调。”
他的目光上移了一小段,停在夏熙沉刀削般笔挺的鼻梁上,嘴唇微启,欲言又止。
绘画是商侥唯一的兴趣和事业,所以夏熙沉为了挽留商侥,确实下了不少功夫。
不仅别墅三楼的书房多了许多精装画册,大大小小知名摄影师的作品集,而且花费大价钱把二楼那间客房改成了画室。
更别提那面海浪墙,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手段打听到消息,又花了多少财力才买下,却只是放在画室里用来当作装饰。
但是,alpha知道他为什么极为偏爱海么?
个人喜好实在是浅显,却又私人的东西,可以是日常社交时的一个话题,也可以是让两个灵魂都共鸣的通点。
偏偏他们之间的开始太让人措手不及,连彼此的名字都没记熟,就已经共赴生死险境,接着各自落得失忆和失踪的下场;好不容易多年后再相遇,却是令人啼笑皆非的商业联姻,以及暗潮涌动的家族内战。
偏偏他们即便重逢,也是形同陌路,对面不识。
商侥闭了闭眼,刚想转移话题。
就听见夏熙沉刻意用轻描淡写的语气,抛下一个重磅消息:“多萝西,就是刚才给你量尺寸的那位老先生,其实是昔遨的外公。”
“我能买下那面墙,是请多萝西在中间牵了线。”
话音落下,alpha仿佛生怕这一层暗示传达不到,目光灼灼地盯着商侥,用近乎邀功一样的语气道:“你没开过画展,刚好可以把人约出来,聊聊天取经。”
商侥嘴唇颤了颤,合上了,一会又张开,“......谢谢你,先生。”
他面上其实没有太多的表情,但声音听着有些哑,像是因为太过激动而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仍在一片恍惚之中。
夏熙沉从未见过商侥露出这样懵懂纯挚的神情,连带着自己也跟着心情愉悦,忍不住抬手想摸摸对方的脸。
谁知对方恰好侧身一偏,一边伸手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手机,一边像是无知无觉般地道:“——那我要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严哥。”
夏熙沉愉悦的神情顿时凝住,“你说什么?”
车厢内陡然一静。
商侥的目光从alpha的鼻尖处再次往上挪,明明是非常简单的动作,却恍若在攀一座岌岌可危的雪山,即便登顶也没有丝毫喜悦,因为这意味着那场终将摧毁、掩埋一切的雪崩即将到来。
他对上了夏熙沉灼灼的目光,恍若无觉地道:
“是我一直忘了和先生说,我之所以这么喜欢海洋和沙滩,是因为那儿是我和严哥当年相遇的地方。”
——
这一句暗示意味再明显不过的话。
那个瞬间,商侥心中滑过很多思绪。
其中最简单,最实际的一条,就是“他会被愤怒的alpha直接扔下车么?”
但只是一瞬间,更多无法言明的情绪从他心中穿梭而过,胸堂仿佛凭空出现一个从未有过的裂缝,即使屏住呼吸,耳朵里依旧能听见阵阵呼啸而过,百感交集的风声。
然而就在商侥微微屏住呼吸,做好心理准备时,下一秒,夏熙沉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alpha脸上的情绪消失了,五官原有的锐利冰冷之意愈发浓重,但语气却是格外的平静,一字一顿地道:
“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告诉我这件事。”
商侥一愣,捕捉到言外之意,不由觉得荒谬:“你......知道?是谁告诉你的?”
“严之温虽然是演员,但严家在国外做的是医疗。”
夏熙沉没有隐瞒,但把话说得十分简练,“那天在医院确认你的病情之后,我和严之温有过几次交流。”
商侥完全没料到这一层,因为严之温也从来没有和他提起过。
这两个alpha不知是出于什么缘由,不仅没有剑拔弩张或者老死不相往来,反而还心照不宣地对他隐瞒了已经私下接触的事情。
就在商侥半是感到震惊,半是陷入思索时,夏熙沉回答完话,忽然迎了上来。
两人的距离陡然拉近,alpha却刻意不去看商侥的眼睛,而是问出了一个完全完全摸不着头脑,又着实令人心惊肉跳的问题:
“——你恨我么,商侥?”
......什么意思!?
商侥眉头皱紧,匪夷所思地盯着alpha,又因为过于谨慎,嘴唇动了动,一时间竟没说出话来。
不过alpha显然也还没把话说完,他像是陷入了某种莫名的臆想,语气听着平静,语速却越来越快,隐隐有种近乎疯狂的偏执:
“严之温已经认出了你送去拍卖的画,回国与你重逢是早晚的事情,以你们年幼时共患难的感情,到时候日久生情,水到渠成想必也不是难事。
“严家的产业虽然比不上夏家,但是专精医疗这一块,业内水平十分不错。你们结了婚后,即便查出基因紊乱症,严之温也可以带你回出国医治,严家自然也会倾力救治继承人的妻子。”
“但这一切都因为我横插一脚给毁了。你被迫卷入家族乱斗,被我怀疑与利用,每天都活得胆战心惊,我......我还忘记了你!我不知道你是夏欤之的生母!早知如此六年前那场车祸就该——”
商侥倏地抬手,当机立断捂住夏熙沉的嘴,“你先冷静一点,我从来没有——”
“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连一点好感都没有,对不对!?”
说着,就在两人对视间,alpha的眼眶居然前所未有地,就这样一点点红了。
他的嘴唇被罩在商侥手下,呼吸的热气喷洒在商侥掌心,以至于商侥能如此清晰地感受到alpha嘴唇颤抖,气息紊乱,情绪似乎已经激烈到极致。
平时那样高高在上、冷酷无情的顶级alpha,此刻竟也会顶着一双要哭不哭的眼睛,痴痴地望着商侥,嘴里吐出的却又是心灰意冷,近乎呢喃的呓语:
“但这不是你的错啊,你就算恨我也是应该的......”
商侥瞳孔骤缩,眼皮一阵颤抖,然后不堪重负般地沉了下去,避开了alpha过于厚重的目光。
许久,他仿佛放弃了什么,又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
商侥重新抬起眼,将另一只手也覆了上来,双手捧着alpha的脸,第一次格外认真地念出alpah的名字:
“夏熙沉,不管你从严之温那里听见了什么,我现在就告诉你,他说的全都是谎话。”
“我和他之间清清白白。”
“不管我有没有和你结婚,我和他都只会是朋友。”
一句又一句的保证让alpha眼里亮起不可置信的光,几秒钟后又闪烁起来,“......你刚才还说什么初遇之类的......”
“那个是真的。但刚才我说这个只是为了......要我怎么做你才信,嗯?”
alpha再次压了过来,身体力行诉说着渴求。
他们交换了一个并不算顺畅的吻。
因为alpha似乎是彻底放弃了一直以来的高冷形象,转而变得有些哼哼唧唧的,一边亲一边还要胡搅蛮缠,让商侥反反复复地发誓再也不提什么“严哥”“初遇”了。
只是,关于严之温的误会虽然澄清了,但是那句对于“喜欢”“好感”的质问,也不知是alpha忘了还是已经被哄好了,居然没有再提。
商侥心下不由一松,打算抽回自己被alpha揣在怀里把玩的双手,忽然车厢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警报。
原来是车载AI的空气监测系统终于“不堪重负”,从黄色的灯光警告终于变为急促的红光鸣笛,表示车内alpha信息素浓度超标,如果再不做出解决措施,轿车会直接自动开往附近的医院。
商侥手都忘了收回,恍然大悟道:“你的易感期到了?”
难怪夏熙沉今天一直不太对劲,情绪起伏格外大,在家里就有点儿蹬鼻子上脸地粘人,到医院后也是随意一撩就冲动,眼下不仅差点儿哭了,甚至还学会哼哼唧唧地撒娇了。
但他稍一回想,便猜到了缘由:多半是因为alpha之前为了能全程保持清醒地帮他解决高浓度诱导剂,使用了过量的alpha抑制剂,所以才导致了易感期的爆发和紊乱。
商侥沉默片刻,主动找出alpha抑制剂,递了过去。
然后又按亮手机,开始搜索起“alpha易感期注意事项”“关于alpha易感期的十个细节”等等内容。
终于,在黑色跑车在即将融进喧闹的车流前,将车内空气堪堪拉回到正常状态,警报声解除。
车厢内终于恢复短暂的平静。alpha在易感期中注射过抑制剂,一般都会感受到无法克制的疲惫,需要短暂的休息。
商侥清楚这一点,安静缩在车位上阅读着手机上的内容。
他自然就没注意到,夏熙沉懒懒地重新将手搭在方向盘上,任由车内暖风吹动一丝额发,再轻轻拂过额发后那双心满意足,却又意味深长的眼睛。
而那双眼睛,正借着透明的车窗,始终盯紧商侥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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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狗:老婆试图用别的男人骗我伤心,把我推开,没门儿!
是的是的,为了挽留老婆夏狗早就做了十足的准备

还有,这章的内容也是想表达,角角和夏狗的相遇虽然更曲折,但是爱里没有先来后到,只有动心最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