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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戏
“一开始。”
洪世子凑近路飞微笑着开口，反问了一句。
“你觉着我是傻的吗？与你联手挑战至尊的胜算大一点，还是与至尊联手分食你手下的流量成功率大一点？
话说回来，那日你不也是这么计算我，所以才故意来晚的，好坐收渔翁之利的么？”
洪世子话语依旧温润，可落在在场所有人耳中确如毒蛇嘶嘶作响，顾咕看着洪世子的含笑的面容，心里却是凉的发慌。
从一开始……一开始他就在做戏……
那日，她误打误撞撞入洪世子和路飞的密谋之时，她还清清楚楚记得洪世子那副瞠目欲裂，怒斥路飞的模样……
这张脸、这张脸……喜也好，怒也罢，悲也好，惊也罢，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越想，顾咕越觉得心里慌得紧，仿佛自己从未认识过眼前这绯衣人真正的模样……
“你！！！”
路飞喉头滚动，猛地呛出一大口鲜血。
那血并非鲜红，竟隐隐泛着被文气反噬的金褐色，他伸手指向洪世子，指尖却在半空剧烈颤抖，所有不甘、愤怒与难以置信，最终都凝固在那双瞪得裂眦的眼眸中。
他身躯摇晃了几下，最终，“砰”的一声，如山岳倾颓，重重栽倒在地。
直至彻底失去意识，路飞那双眼睛依旧死死的圆睁着，里面燃着的怒火仿佛要将洪世子那张虚假的面皮给瞪得烧穿去了。
洪世子看着路飞栽倒在地，这才大踏步走到他身边，弯下腰，用食指探了探路飞的鼻息，忽地嗤笑了一声。
“没死，还有气，不过，呵呵，估计醒来也没了半条命吧，呵……”
嘲讽声从洪世子口中快乐溢了出来，他恶趣味的用食指继续沾了沾了路飞腮边的鲜血，放在唇上一抿。
等他再站起来回过身的时候，顾咕发觉，他唇上被那鲜血染的绯红极了，像是女儿家的唇彩，但是在这夜里趁着月色又妖艳的怪异，像是恶狼捕食完猎物还未擦干净的血迹，吓人至极。
洪世子看着龙点，似笑非笑，但却礼数极为周全的了拱起手摆在面前说道。
“帝君，这逆贼如今这般下场，不知后续，帝君安排的如何了？”
洪世子语气依旧温润恭敬，但这次，却和刚才有些差异，他未弯下腰，腰板挺得的笔直，一双绯瞳直直的盯着龙点，一动不动，包含深意。
龙点负起手也只是含笑道。
“此次事件，多亏世子相助，索性破此逆贼奸计，自是按先前约好的。
这厮的脑洞区流量自此归你，同人区你拿半数，剩下的也应给其余宗门补偿补偿，他们经此大难，自是需要……”
“哎！帝君这话说的！”
洪世子放下手，忽地开口，毫不客气的打断了龙点的话语。
龙点眸子暗了暗，没说什么，只是看着他，等着他继续把话说下去。
“同人区、脑洞区那些都是小把戏，现在哪个宗门没点这些东西……
不过，这厮虽然自大、冲动，但饶有些经营手段，他手下的历史区，常有佳作，上次那篇大明皇孙写的好极了，在下看的也拍案叫绝，不知历史区流量，帝君可有安排？”
洪世子说罢，往龙点面前靠了两步，直到龙点脸上的笑意散去，他才停了下来。
顾咕在旁听的更是心惊，她分明记得前些日子，龙点给她说过的，他要大力发展历史区，特别是明朝文，给这些文章推送流量，还将她写的对联夸了又夸……
大明皇孙……历史区……洪世子不可能不知道龙点的动向，他分明想在这上面和龙点较劲啊！
“这……不好吧！”
忽地，龙点颌首了片刻，再抬起头来，脸上阴霾顿散，又笑了出来。
“世子爷既要防备家中泛滥的ai丧尸，又要分担那么多流量，我怕世子爷贪多嚼不烂，生生吃坏了肚子，既影响了声名，又坏了自家读者的胃口，怕是……”
“不怕，不怕！帝君可还记得那日我们金殿之辩？在下做戏是真，说的也是真……”
洪世子丝毫没让半步，被龙点这般下了面子，他还是笑着，继续往龙点面前走去，直到靠的龙点很近很近。
他突然站住了，转头看向顾咕笑着说道。
“小丫头，你还记得那日你问我，怎么解决新文修出头难，资源流量分配不均的问题吗？”
顾咕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事，但今夜变化太多，她脑子一下子都反应不过来，只得讷讷点头，应了下去。
“那你看好了！”
洪世子忽然扬手，手里出现了一把剑，寒光凌厉……可说是仙剑，有些折煞仙剑、灵剑的名气。
只见那剑，剑身怪异至极，上面有黑气流动，顾咕定眼看去尽是一张张丧尸的脸嘴爬满了剑身，她吓得退后两步，但她动作还未做完，忽地，地上、沟渠里那些丧尸剩下的尸首慢慢、慢慢的腾飞起来，忽然化作黑气被那剑吸了进去，只见那剑身黑气更浓，隐隐要将站在洪世子面前的龙点吞噬进去了一般。
“我的做法，那就是交给市场来决定。所有文章，不像地上这傻子一般去堆量，只要达到固定字数一视同仁的签约，达到一定字数就推流，合格者再次推流，不合格的就把它扔在书库里……”
“啊？？？那、那你要找、找多少编辑啊？这、这……”
“谁说我要编辑，喏！”
他看向顾咕，眼眸里尽是笑意，接着洪世子往地上那些还未被他吸收的丧尸残肢一努嘴，笑道。
“这些不就是最好的劳动力吗？这种工作就交给他们去做，推流就交给算法，一切都轻轻松松合乎逻辑！”
“什么？？？”
顾咕听罢，惊呆了，她接触过的所有网站，编辑签约的权限、推流的权限全部交给ai？？？
这……这，让她大吃一惊，这ai能识辨出文章的好坏？市场的风向？这……这……
“……这，他们做的到？”
“当然做不到，所以我才说交给市场决定。”
“那你岂不是把一堆无所谓的好坏、三观文章全推给读者，如果、如果文章不好，他们也……
还有、还有那些ai文，那些被作者用ai写完，润色过的文章，不是真人编辑根本看不出，这些也……你……以后读者的口味也好，文修们的生路也好会越来越……”
顾咕听罢，心里一凉，的确洪世子是解决了资源分配不均的问题，他直接把资源全甩在文修们面前，让他们自己去争夺，可这样一来，没有编辑的第一道门槛，对x文市场的影响，却未必是正向的啊！
洪世子听罢，收敛了笑意，那双温润、含笑的眼睛，第一次露出了认真而又坚毅的眼神，他一字一顿的说道。
“那就是读者们的决定，他们喜欢那些你们看不上拙劣的文章，喜欢那些两大管饱的ai润色文章，我就顺他们的意。
对我而言，文修不过是灶台里柴火，是随时可以消耗的东西，而读者才是我最关心的东西！
我将创造一个绝对公平的擂台，让每一篇文章，无论出身，都拥有同一起跑线！
让那些高高在上的‘精英’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大众所喜！”
说完这句话，洪世子转过头，那双不笑的、认真的眼神直直盯向了龙点。
龙点沉默片刻，也收敛了笑意，他第一次也用认真、审视的眼神看向了洪世子。
顾咕看的清，那双眼睛里有沉默、有愤怒、有审视，可更多的是尊敬，龙点第一次对自己的对手露出这种神色。
大抵，只有这种能真正改变x文市场格局的人才配入他的眼睛，也配称为他的对手吧。
“所以，帝君，这历史区的流量，你是……”
洪世子提剑，往龙点方向踏了半步，他离龙点面前只有一臂的距离了。
“你别！他……龙点他……”
顾咕突然叫出声来，龙点现在还身中路飞的“万里醉”呢，现下连凡人士兵都未必能够抗衡，更何况这手提长剑，浑身文气四溢、得意洋洋的洪世子呢？
但话出口的同时，顾咕又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她心里反应过来，自己这一句不又是把龙点推往更危险的境地吗？
可……
就在此时，就在此刻。
龙点顿了顿，他忽地伸出手来，伸在洪世子面前。
洪世子愣住了，皱起眉头，一时间没搞清龙点的用意。
他……他是打不过，打算和自己握手言和？？？
还是……
不仅洪世子没看懂，顾咕、甚至在场所有人都没看懂龙点举动的意思。
看见洪世子愣住了。龙点微微笑了笑，反问了一句。
“不敢么？”
这句反问虽然简简单单，只有三个字，却挑衅意味十足，洪世子此时占尽上风，心里也知道龙点现在不过是强撑的状态而已。
不敢？有何不敢？
洪世子一咬牙，二话不说将自己没有提剑的手也伸了过去，牢牢抓紧龙点的手掌。
就在他握住龙点的手的瞬间。
忽然龙点浑身那股淡淡的、病怏怏的金色光芒，顿时大胜，如同夏日东升的朝阳一般瞬间驱散了暗夜的乌云和雾气。
连带着地上丧尸未被吸收的残骸、洪世子手里长剑的黑气，顿时在这身金光里无所遁形，如同遇见烈阳般的微雪瞬间化去。
顾咕这才明白。
他，龙点，根本没中毒，只是自始至终也在演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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