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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长老情感纠葛
“你们怎么来水家了?”
水家提供的宽敞客房内,穆良朝咬了块糕点,问弟子们。
这些家伙们个个身上都挂了彩,脸上乌青红肿;有的吊着胳膊,有的拄着木棍勉强支撑,更有甚者被裹成了粽子……
可每个人精神头却足得很,眼睛亮得发光,抢着把送来的精致美食往嘴里塞;
“吧唧吧唧”
“咔嚓咔嚓”
埋头苦吃,一顿狼吞虎咽。
听穆良朝发问,只有那个最老实最乖巧的小萝卜头,从饭盆里抬起了脑袋,吃得满嘴流油,边喷碎渣,边回道:
“我们来邕城除魔赚灵石,这边佣金高。”
另一个萝卜头抬起头,咽下一块鹿肉,补充道:
“石师兄说,师父和您来仙女姐姐的家了,我们就跟了过来,咦——”
他转过脑袋,问身旁的丫鬟:
“仙女姐姐不来看我们么?”
丫鬟从没见过这么能吃的一伙人,擦着额头上的汗,笑道:
“才经历一场大乱,想必我们家大小姐还在处理后事呢。”
“漂亮小姐姐,”穆良朝凑近,偷偷问丫鬟,“为什么水家主这么怕水夫人?”
“可别叫什么水夫人呀。”被人夸,丫鬟顿时羞红了脸,忙打住她道:“咱夫人名讳黄成英,人称英夫人呢。叫她水夫人,可就犯了她的忌讳了。”
“哦”,穆良朝立马改口,“英夫人。”
那丫鬟打心底里佩服这位斩妖除魔、救水家于水火的清冷女修,于是又接着道:
“夫人虽说嫁入水家做了儿媳,却是位不折不扣的女中豪杰。不仅修为高,而且行事干脆利落,执掌水家一百多年,水家内外没有谁不服气。当年若不是在抗魔大战中受了致命伤,魂魄都差点保不住,否则……”
说到此处,瞥了一眼屋外,确保没有人在,便凑到穆良朝耳边低声道:
“否则还轮不上这位呢。”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水公子水小姐一点都不像水家主,”穆良朝喃喃道。
“可不是。”
世界最快乐的事莫过于,发现自己讨厌的人,别人也讨厌。
那丫鬟仿佛找到了知己,凑近,想要继续往下说下去。
忽然耳畔传来第十九次放碗停筷的声音。
她心脏一揪,侧头望去,果见一群宝贝坐在板凳上,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舔舔嘴唇;意思再明显不过。
她擦着冷汗,再一次传唤:
“再、再上二十盘,哦不,再上二十桶菜!”
水家拥有两处灵脉,空气灵气格外充足,难怪令邻居魔修眼馋。
老三清松借着这充裕的修炼资源,一刻也不愿耽搁,击退魔物后,便一直待在暂住的院子里抓紧修炼。
穆良朝环视一圈,发现饭桌上,除了修炼狂魔老三不在之外,季长老也未曾露面,想到水小公子开心激动的模样,她心中了然。
“你们慢慢吃,为师出去办点事,不许捣乱闯祸。”
穆良朝从遥知手里抢过一根鸡腿,临走前告诫这群惹祸精;忽视徒弟眼泪花花,直接将鸡腿咬在嘴里,扬了扬拳头说道:
“不然等为师回来,保管饶不了你们!”
收编水家大小姐的大事还没办妥呢。
她留下弟子们,便独自出了院落,拐过长廊,遇到的水家弟子越来越多。
经过抗魔一战,水家弟子对他们玄霄宗格外亲切,看见她,纷纷放下手中活计,笑着跑上前打招呼。
“穆宗主!”
水家人的热情和尊敬,不由得让穆良朝挺直了腰板。
一路上,她龇牙笑,嘴就没合拢过。
她正洋洋得意地穿过花园,忽然一个提着饭桶、头戴黑头巾的弟子,奔了过来,焦急大喊:
“穆宗主!穆宗主!”
穆良朝闻声停下脚步,朝那人看去。
唔……模样颇有些眼熟。
“穆宗主,是我!”他涕泗横流,跑到她的面前,重重跪倒。
这一举动可把穆良朝吓坏了,赶紧提起他:
“哎哎哎哎,你要干什么?!”
“穆宗主,您别管我,就让我跪着!”那弟子放声大哭,接连磕了三个响头。
“穆宗主,先前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您!您要打要骂都随您!今天若不是您出手相救,我唯一的妹妹就要丧在魔修手里了——我跟妹妹从小相依为命,她要是没了,她要是没了……呜呜呜……”
听到这话,穆良朝总算记起这个戴黑头巾的弟子是谁了——不就是在黑市被自己头一个掀飞的那个么。
“起来吧,之前的事我都忘了,我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穆良朝将他扶起,笑道,“起来吧,有人看着呢。”
“哥哥!穆宗主!”
这时,一个梳着两根麻花辫的小姑娘激动地跑了过来。
“妹妹!”戴黑头巾的修士,拉过这个小姑娘,推上前,笑着向穆良朝介绍:
“穆宗主,这就是我妹妹水小西,我的名字叫水小东。小西还不赶快谢谢穆宗主救命之恩!”
“哎!”小西姑娘就要重重跪下,“多谢穆宗主的救命之恩!”
穆良朝一把捞住这个可爱的小姑娘,道:
“小西姑娘,不必这般客气……”
“不行,哥哥说了,救命之恩,涌泉相报,”小西深深鞠了一躬,道,“日后穆宗主有什么吩咐,尽管找咱兄妹俩!”
“是的!”水小东露出了八颗大牙,用力点点头,补了一句,“万死不辞!”
穆良朝眼眶微热,这是修仙界除门内弟子,第一次有修士对她表示感激与尊重,不禁胸口暖暖的。
与水家兄妹俩告了别,穆良朝拐到水晴柔的院落前。
不知为何,也许是收编人家闺女,做贼心虚;在走前门和走后门之间,她选择了翻墙。
精美楼阁挂着排排灯笼,烛火和月光交织相融,院落比白日里更清雅别致。
那一架古筝还像原样地摆在亭台,亭台轻纱飞扬,隐约看见两道人影。
黑夜中,躲在大树后的穆良朝屏住了呼吸。
那不是季长老吗?他私下找水大小姐干什么?
穆良朝心中纳闷,强按下躁动不安的道德感,附耳偷听。
凉风中,季长怀的声音满含柔情:
“水小姐。”
穆良朝打了一个激灵,浑身起来鸡皮疙瘩。
老天,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了。
“季道友,”又听见水小姐用不咸不淡的嗓音道,“多谢今日你们出手相助……”
“不要说这些,”季长怀有些急了,“水小姐……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没有。”水小姐连忙打住他,道,“你是我水家的恩人,怎会躲着你……”
季长怀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你要和廖家定亲?”
“八字没有一撇。”
“那好,”季长怀沉默了一会儿,近似恳求道,“那你还会和我、宴之出去吗?”
水小姐笑了一声,道:“不了,夜深了,季道友请回吧,母亲为您准备好了客房。”
“水小姐!”季长怀赶忙拦住她,吞吞吐吐道,“我、我……”
“怎么了?”水小姐问。
季长怀闭了闭眼,鼓足勇气,仿佛是豁出去一般,道:
“水小姐,我……虽说如今我的家世修为远不及廖辰熙,但请给我些时日,给我一个机会,我定会变得强大,做……做你的依靠。
“至于灵石,我眼下积蓄是不多,可凭我画符的天赋,将来必定能让你过得富足。水小姐……我心悦于你,我想娶你为妻……”
他一通说完,脸已经熟透了。
可空气沉寂了许久,也未听见对方的回应,他像等待死亡通告的犯人般,焦灼不安起来。
就在他的心彻底灰冷之际,水小姐终于发声了,声音带着些沙哑,道:“多谢你这番心意,只是我向来只把你当成知己好友。”
“知己好友……”季长怀欲哭无泪,不死心道:“可我分明感知到你对我……”
水小姐笑道:“我对你什么?季长老,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偷听的穆良朝暗自咋舌,这是……我未来的三长老把我二长老当狗耍了?
真是了不得。
二人又纠缠了一会儿,水晴柔说了好一通难听、如刀割般的狠话,季长怀这才脚步踉跄,魂不守舍地走了。
季长怀离开不久,水小姐也没直接回房,倒坐在亭台弹起了曲子。
躲在大树背后的穆良朝踌躇不定,思考:在这悲伤的背景乐里,还适合招聘吗?
但想到水晴柔在散修那儿买的那瓶危险丹药,她有些不放心,必须得和她说清楚;
这般想着,踏出了左脚,忽然,庭院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正往此处赶来,穆良朝那伸出去的左脚又不得不缩了回去。
以大树为遮掩,穆良朝微微侧了一下身子,终于看清了来人。
那人腆着大肚皮,手盘核桃串,可不是水家主吗?
水家主匆匆跨进庭院,水小姐也听到了声响,立刻止住了哭泣,抹抹眼泪,起身迎接。
“爹爹。”
“那穷小子来过了?”水家主硬声问道。
见女儿沉默不说话,水家主厉声道:
“我刚看到那小子从你这儿出来,怎么?看上那又穷又废的小子了?”
“爹爹。”
水晴柔道纠正道:“他才不是什么又穷又废的小子。季道友是我们水家的救命恩人……”
“那又如何!”水家主呵斥道,“你忘了咱们家如今的境况?老祖已然陨落,族中只有四位元婴修士,里头最出众的,便是你母亲,却也身负重伤。咱们地处边境,若没有强硬的靠山,凭什么守住整个水家!”
“孩儿知道……”水晴柔苦楚道。
见此,水家主也放软了音调,道:
“你也别怪爹爹狠心,若我们不早一些为水家打算……爹爹已经给了你一百多年的时间了,这些年里寻了多少灵丹妙药,全都无济于事,没用啊。认命吧,你魂魄生来便有裂痕,唉,这般好的资质,真是可惜了……”
“呸!老匹夫!”
玉芥子空间内,玄德真人暴跳如雷:
“敢怂恿我玄霄宗天才弟子去配那个姓廖的废物!老子要废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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