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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关系
半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以让明功峪摸清军营中的大小事情。
军营中的将士也对这些京中来的少爷兵抱有一定的好奇心。
可惜这些少爷兵对边关的这些将士，自以为高人一等，两相来往，营中的将士也生了怨气，对这些人避之不及。
“最近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怎么躲着我们走？”
明功峪率着人马走在道上，远远走来的士兵见到这行人，绕着道从旁边走，低着头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指挥史跟着明功峪的目光看过去，眼中浮现出轻视。
“殿下，这些下里巴人久居蛮荒，不懂礼数，您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此次随明功峪前来的禁军中，以指挥史职位最高，理所当然跟着明功峪贴身护卫。
“你个娘炮说什么呢！”
路过的“下里巴人”听到这话，年轻的面庞瞬间涨满怒气，怒视指挥史。
从京中来的将士多数身材均匀，边关军士则膀大腰圆，看着比禁军大了一号。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骂我！信不信我治你个犯上作乱！”
“呸！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爹朱迟是也！”
年轻的小将名叫朱迟，丝毫不怵指挥史的威胁，袖子一卷，气势汹汹对着指挥史。
“你是朱迟？”明功峪闻言，饶有兴致打量着面前与自己同龄的少年。
不知是边关的环境催人熟，还是朱家本家的遗传，朱迟十四五的年纪，唇上已经蓄了好大一把胡须。
“我听说朱迟可是朱参将的侄子，年纪轻轻就奋勇杀敌，被封为了百户？”
朱迟听着明功峪赞誉的一番话，心里的火早就熄灭了，被夸的飘飘然，把自己的胸口拍得砰砰响。
“那是，我从十二岁开始就拿着刀，跟在我叔叔身后，斩首的敌人没有上千也有上百！宁王殿下真是好眼光。”
很快，这里的动静将附近回营的兵丁吸引了过来，围成了一圈，看猴似的围观。
“我这群弟兄都是从京里来，没见过你们的身手，不如今日比试一番？也好过口头放话不是？”
明功峪的话让在场的将士蠢蠢欲动，都是当兵的，身上有点子血性在身上，打架不比对骂爽的多，何况这是对方提出来的，打赢了也不会受罚。
“好！宁王殿下爽快！我朱迟应下了！”
“应下什么了？”
朱参将饭后出来巡视，远远就看见一堆人聚集在这里，要不是场面还算有序，他都要以为这群人在打架了。
“将军。”
“将军，宁王殿下想同我们比试一番。”
围着兵丁见朱参将来，纷纷后退几步，将朱迟显了出来。
“胡闹！”朱参将闻言呵斥朱迟一顿，转身向明功峪赔礼，“宁王殿下海量，一群小孩子心里没点数，冒犯了您，您别见怪。”
“参将说的哪里话，营中将士的英勇，本王这几日见到了，正好我身后也是禁军中的好手，切磋切磋，无伤大雅。”
朱参将闻言，也不再阻拦。
于是，一群士兵就跟放飞的风筝一样，簇拥着往山包上涌去，随着消息的传开，没有值夜的士兵都聚集到山包上，密密麻麻。
夜色升空，被无数繁星包裹，微弱的光洒落在山包上，模模糊糊看不清周围的人脸。
朱参将一声令下，山包上升起火把，围着中间的一处空地，让周围的士兵能看见其中的打斗。
明功峪令指挥史挑出百人来，同朱迟麾下的百人切磋，自己看了两场，便朝着末尾的方向走去。
“殿下怎么过来了？不去看看比试？”
朱参将站在半山腰，远远望着没有上前。
“这不重要，说是比试，不过是让这两群人磨合磨合，都是景国的将士，谁输谁赢都一样。”
明功峪解释完，侧头看着朱参将在火光中明明灭灭的脸，询问，“今日游将军可是有消息传回来了？”
朱参将点点头，没有隐瞒的意思，压着声音说道，“目前为止，一切顺利，子真已经成功混入了牧民中，接下来，便只需找到人就行了。”
“加西古边境陈兵十万，游将军是怎么突破重围，传信回来的？”明功峪十分好奇。
是细作？还是暗号？还是什么？
“这是机密，宁王殿下还是不要问了，问了我也不会说的。”
朱参将语气淡淡，毫不犹豫拒绝了回答明功峪的问题。
“你瞧瞧，你总是将本王当做小孩子，这样子是会吃大亏的。”
轻笑一声，明功峪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他想得到的消息已经得到了。
“那是殿下的随侍宦官吗？”
朱参将指着场中正在比试的两人，唤回了明功峪的思绪。
“什么？”
看清场上的人，明功峪差点惊呼出声，脱口前想起朱参将在场，堪堪住嘴。
朱参将看明功峪快步上前，暗暗叹了口气，小孩子就是麻烦。
谁让这位是龙子呢，只能捧着，不能拘着。
明功岚一个扫腿将一名士兵摔倒，站在场中意气风发。
“还有谁！”
“我来！”
朱迟站起身来，朝着明功岚走过去。
这个小内监已经打倒了他麾下三名精兵，再让她站在台上就很没面子了。
“哦！～哦！～”
围观的士兵扯着嗓子起哄，指挥史额头上的汗都要滴下来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也就周围光线昏暗看不出来，一个女子和男子一样，磕磕碰碰成什么样子了，要是宁王追究，这责任算谁的啊！
“怎么回事？”
谢天谢地，宁王终于回来了。
“殿下，这位……侍从执意要上场，臣拦也拦不住啊。”指挥史解释。
“这是第几个了？”
明功峪认得场上的人是朱迟，总不能明功岚一上去就对上朱迟吧。
“第四个了。”指挥史想起来还有些蒙圈。
这位扮成侍从的小娘子拳脚功夫倒是极好，解决前三个士兵不费吹灰之力，他看得出来，这小娘子明显还收着力气。
叹了口气，明功峪看场上两人打的有来有回，想了想没有制止这场比试。
朱迟能当上百夫长，拳脚自然是不差的，家学渊源，更是在战场上磨砺出来的，一招一式间都带着战场的煞气，出手果断。
比起他来说，明功岚就差在实战上。
宫中虽有武学教授和侍卫陪练，但毕竟顾及明功岚的身份，对招间多有放水，但好在明功岚身形瘦弱，动作灵活，和朱迟打得有来有回。
“好身手。”
朱迟摸了摸被踹疼的胸口，赞了一声。
“你也不差。”
明功岚握着右手腕，不甘示弱瞪了回去。
方才在比斗时，她的右手被拧住，挣脱的时候太过用力，怕是已经脱臼了。
“双方平手！”
一声判响，两人各自退回了队伍里，换下一个人上场。
“受伤了？”明功峪皱着眉头，盯着明功岚的手腕。
明功岚不服气，要是她也上战场打两年，绝对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倒他，“他受的伤也不轻，起码断一根肋骨。”
明功峪翻了个白眼，懒得说她，“走，去找军医。”
指挥史全程旁观两人的对话，不由得有些奇怪，这个小娘子对宁王的态度过于自然了，完全不像是个宠妾的样子，不说讨好，一丝尊敬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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