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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室丑闻
马车停在一处宅院前。
大门口站满了仆从。
其中一个老妇人头发花白,被人搀着,满脸泪水,众人皆眼泪汪汪。
见陈曦下了马车,老妇人踉跄地奔过来,被身旁妇人扶住:“嬷嬷仔细些别摔着,小娘子伤了头,不记得我们,别吓着她。”
秋红玉看见站在近前的老妪,头发稀疏花白,照前年又苍老了许多,知道她定是因着婉婉的事没日没夜地哭,忍不住红了眼眶:“日前收到梅儿的信,说嬷嬷病刚好,怎么就迎出来了。”
老妪站了许久有些坚持不住,嘴上仍旧要强:“曦娘回来,我怎么能不来接她。”
秋红玉执拗不过,对陈曦说:“你可还有印象,这是你师傅的奶嬷嬷。”
陈曦看着老妇人,爬满沟壑的脸上满是泪痕,枯树皮一般的手握住她,满脸希冀,不认识的话到了嘴边,却恍惚了一下:“陈嬷嬷!你怎么老成这样!”
陈嬷嬷啊的一声大哭出声:“我的曦娘,我那苦命的娘子,怎么叫老婆子替你去死哇。”
周围一干人,皆抬手拭泪。
李德祥忙招呼众人:“嬷嬷切莫太过伤心,还不扶着小娘子进家,有事咱们回家再叙。”
春夏连忙擦了把眼泪,一众人簇拥着陈曦进了院子。
李家在京城的宅院不大,仆从也不多,进来伺候的姑娘皮肤微黑,眼睛很大,安静地守在一旁。
陈曦从记忆里搜寻,是原身母亲贴身侍女春夏的女儿:“金苗,你和凌四已经成婚,怎么不改妇人发髻?”
金苗眉眼一松:“娘子你记起来了?”
“嗯,之前想起来的不多,一路上慢慢能想起得多一些。凌四对你可好?”
金苗与凌四一同长大,也不害羞:“他对我很好。”
“那为何还要推迟婚期?”
金苗:“……不为什么。”
陈曦反应过来,是因为曾向婉。
秋红玉进来,见陈曦靠在床边看着油灯发呆:“怎么还不睡?”
陈曦挪了挪身子:“阿娘你坐我边上。”
秋红玉靠着陈曦坐下:“还是不习惯?”
陈曦摇头:“差不多都想起来了。我每次来京城都住这间,房间是按照咸宁家中布置的。”
秋红玉搂着女儿:“不怕,阿娘与你一同睡。”
两人躺在床上,陈曦开口:“我师傅说不叫人给她报仇。是她一心求死。”
不是意外?也没人杀她!秋红玉坐起身子:“你说什么?师太自是戕!”
“不是。明日向几家送谢礼我不能去,我需先去简王府。”
“是你师傅交代了什么要给简王?”
“是。”
“是什么?”
陈曦再不言语,秋红玉皱眉,是什么不能让她知道:“好。早些睡,明日我陪你一同去。”
简王妃韩明姝。相州韩氏女,与鄂州兵马钤辖种浩之妻韩明妍,是堂姐妹。
韩明姝与曾向晚一样,被向太后选中,在宫中教养过几年。
关于历史,陈曦记着的并不多,野史救更不知道了。秋红玉说这些,陈曦也只是一知半解。
以后不会过多接触,知道是谁就行。
简王妃是个典型的端庄主母,与她记忆里的曾向婉,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
曾向婉脾气火爆,即便出家,脸上的清冷也掩盖不了她外露的情绪。是一个爱恨全由自己的女人。
简王妃宁静娴雅,持重温柔,举手投足仿佛是设置好的,就是贵族女子的楷模。
简单寒暄,秋红玉递上礼物,还不待开口,有侍从来请:“王爷请晨曦居士单独叙话。”
直到见到同样温文有礼,含蓄持重的简王,陈曦忽然对三人的纠葛有些好奇。
简王高大英俊,一侧眼球略微有些浅褐色,野史中说他有目疾。
这么看该是轻微白内障。
“民女咸宁李氏,中台庵居士晨曦,拜见简王。”
晨曦拜见许久,简王仿佛如梦初醒,话语都有些缥缈:“你叫晨曦?”
“民女李辰。”
简王嘴唇紧抿,面露苦涩:“你……你师傅……她,是怎么死的。”
很好,直奔主题,晨曦拿出准备好的东西,呈上去:“因为这些。”
简王接过去,震惊地站起身:“你……”你可看了里面的东西?
自然是看了,遭到追杀如何不想知道是什么东西。
“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惟清逼良家女为妾,残害女子及夫婿一家。女子自进了张府,多方留意张惟清贪赃枉法的证据,在张惟清的书房密室中找到这些。连夜出逃躲进师傅的禅房。”后来如你们所见,杀人焚尸。
反复的梦境,陈曦有些麻木,只是心口感觉细细密密地疼,只一会儿就过去了。
该是李辰的情绪。
简王揪住胸口的衣服,不停喘息,赤红双眼问陈曦:“你师傅可有留下什么遗言?”
陈曦有点心疼简王,曾向晚说了很多,对跟随的人都有交代,但是:“没有。”没有对简王留下只言片语。
简王身子不由得晃了晃,扶住椅背:“你先在府中住下,我需即刻进宫。”
不待陈曦说话,简王大踏步的出了书房:“叫王妃收拾客房,安排晨曦居士住下。”
陈曦:啊!
怎么能把我扣下!最坏的情况出现了!
有侍女送点心进来:“姑娘在此稍候。王妃安排好住处,奴婢来请姑娘。”
陈曦慌慌的,这什么意思,为啥要扣留她:“我母亲还在王妃处。”
侍女敛眉垂目:“奴婢已经遣人通传秋大娘子了。”
秋红玉以为自己听错了,王妃被侍女叫走,再没露面,侍女来传:“王妃与李家娘子一见如故,留李娘子住几日。”
秋红玉还要再问,知道不可能得到答案,急匆匆地往家赶。
这是怎么回事?!
简王妃独自坐在茶室中,德清郡主,今年十二岁的赵瑛匆匆赶来:“母亲!”
简王妃瞬间冷了脸:“成何体统。”
赵瑛忙放缓脚步,压住裙角:“是。”
简王妃剪断花枝插进瓶中,继续挑选:“你想问什么?”
赵瑛:“母亲可知道,府中住了一个女子,是个居士?”
王妃点头:“知道。”
母亲知道!
哥哥说之前随父亲去鄂州,看到一片焦土的寺院,就是因为寺院里死了两个女尼,其中一个居士就叫晨曦。
爹爹见到尸身,当场呕出血来。
后来经庵堂的尼姑辨认,说其中一具尸身不是晨曦居士,是一个身量小巧的女子,那个晨曦居士,身量更高。
父亲在鄂州盘桓月余,身体不支回京养病,委托姨父代为寻找此女。
哥哥这几个月,四处搜救的就是这个叫晨曦的居士。
哥哥说姨母曾问他,母亲在王府过得如何,可知道这女尼是谁。
说那师太是…… 是……父亲的元妻。
赵瑛不敢往下想,眼神有些惊恐。
简王妃表情有一瞬间的皲裂,连她的孩子都不相信她:“你想问什么?”我是杀死你父亲元妻的凶手吗?
赵瑛被惊醒:怎么会!她怎么怀疑自己的母亲。
母亲温柔善良,如何会做那样的事。赵瑛冷静下来朝母亲一福:“儿想问母亲,我能找晨曦居士玩吗?”
简王妃表情一凝,缓和道:“自然能,去吧。”
女儿走后,简王妃跌坐到椅子上,我何时变成了一个恶人。
秋红玉回到家,急匆匆问仆从:“官人和娄大官人可在家?”
梅儿出来:“两位大官人去送谢礼还没回来。”朝秋红玉身后看:“娘子呢?”
秋红玉急得团团转:“快,派人去寻,就说家里出了急事。”
春夏听到声音也赶了出来:“出了什么事?娘子呢?”
秋红玉:“曦娘被简王府扣下了。”
什么!春夏与梅儿面露惊恐,两人搀扶不住,竟吓得腿软,跌坐在地上。
完了!
李德祥和娄文也接到消息匆匆往回赶,一进门便看到秋红玉魂不守舍的样子。
出事了!
屏退仆从,进了内室:“到底怎么回事?”
秋红玉手仍在颤抖,语无伦次:“得救救曦娘,一定要救曦娘。”
李德祥安抚妻子:“慢慢说。”
秋红玉仍旧慌乱:“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曦娘一定要去简王府,我们到了,还没说几句话,曦娘就被简王叫走。然后王妃也走了,就说我要留曦娘叙话。”
李德祥也心惊,怎么回事,为何要扣留曦娘?难道真的是现在的王妃派出的杀手。
仍旧安抚妻子:“没事,有夫君呢,我们的女儿不会有事。我稍后去简王府接曦娘。”
秋红玉惨白着脸絮絮叨叨,怎么办,怎么办,听到李德祥说,我们的女儿:“对,我们的女儿,她谁也不是,是江南商贾李德祥和我秋红玉的女儿,不是,谁也不是。”
李德祥将妻子揽进怀里:“是。她谁都不是,只是我李德祥的女儿。”
秋红玉终于缓过来一些,战战兢兢地讲出春夏与梅儿说的实情。
李德祥大惊,朝外大喊:“快去请娄大官人。”
娄文也匆匆赶来,书房只有他二人,李德祥再三确认门外再无旁人:“曦娘被简王府扣押。”
娄文也皱眉,也很不解:“为何?”
李德祥“曦娘的生父是端王。”
“什么!”娄文也起身太急,带倒了椅子。
曦娘的身世,他们一直有猜测,虽不信传闻全为真,原王妃该是与简王有些什么误会而如此,众人一直认为曦娘是简王的女儿。
如今,这就是皇室丑闻!
唯一不让这丑闻公之于众的方法只有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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