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尾声
沐浴后的清爽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清晨。
昨夜程珩把天蓝绣青的被褥和垫子换了备用的,两人才带着一身淡淡的湿意入眠。
不知道谁先醒的,总之两人相拥着睁开眼,程观挪挪身子,一条腿压在程珩身上,程珩眼睛还未完全睁开,打开双臂搂着程观,墨发全散在一起不知哪缕是谁的。
结发夫妻恩爱两不疑,程珩脑子里忽然跳出这么一句,嘴角控制不住上扬,低头吻在程观发顶。
忽然感觉两手温度不对。
程观发热了……
程观不在意地笑笑:“我还以为是幸福得快要昏倒了……”
程珩一个惊坐起,只着里衣跪在床头摸程观额头:“我先给你拿点清粥,完了再吃药,好好躺着别乱动。”
程观嘟囔:“谁叫你弄里面,不生病才有鬼了。”
程珩也跟发烧似的脸红:“我知晓了,你先躺着,我拿了早饭就回来。”
不知道的以为是为幼崽觅食去了。
程观偏头说话,声音很小:“别光顾着我,自己忘了。”
程珩在他喝药的时候说:“昨夜本来想同你说事,结果忘了。”
“现在你又患病,等你身体好点,过几天我们去城西登山,半山有座小庙,还能求个平安符什么的。”
程观不假思索地应道,往嘴里塞了颗蜜糖。
程观决定暂时留在京城,一来住了多年,习惯,二来赵述许的调值也要时间,程观多年考得功名,还没想好辞官。
白挽却不想留,陈氏陈惜与虞氏虞清浅想去往江浙,浣纱洗衣或采茶耕作,她们都想要新的生活,京城宅院的生活她们过够了。
白挽看不出忧伤,程观却能察觉母亲微妙的空落落的心情,他拉起母亲的手安抚道:“娘,过去的都过去了。”
只是担心白挽身体能不能再接受这长途跋涉。
给准备结伴而行的几人备好车马仆从与盘缠,白挽会与他互通信件,程观才放下点心。
程微与程绵也跟着走了。
程绵一开始想留京,但不愿意与母亲陈惜分开,为此哭闹好几天,不知道陈惜同她说了什么,也许是将程霄的事和盘托出了也未可知,程绵这才在留京读书与共下江南中选了江南。
程微一来与虞氏的母子关系和睦,二来和程绵关系亲近,总之也是随她们一同去了。
程珩还答应了两人把京城的话本画集定期寄给他们。
程束雪学业将结,也有张华许留下的嫁妆傍身,选择留在京城。
闲聊时,她便提起这事。
“大哥,想来你也与二哥一起,我不同你们住,我另寻了弘文馆边上的宅子住。”
程珩给她倒杯茶:“在哪,给你遣两个仆从。”
“不必,萤竺跟我身侧,还有我贴身侍卫,不用担心,我们都这么大了,情谊不是说淡就淡的,很多事也不用说太清楚了。”程束雪一口闷了茶,要告辞。
程珩笑骂:“茶是这么喝的?”
“做人也要伸缩自如,我看你不是我品茶聊天的对象。”程束雪起身露出牙齿笑道。
“妙安,还是谢谢你。”程观从外头悄无声息地进来,坐在茶桌侧边,轻声道。
“我做事,只是我想做,不必言谢,我只为我自己罢了。”
程束雪走了,程观拿起程珩方才用的茶杯喝茶,被程珩一个板栗打在额上:“装什么人淡如菊,头还烧着谁准你下榻。”
“早没事了,不然娘怎么放心上路。”
“你就是反反复复地烧,别喝茶了,饭用过没。”
“你要和我一起住?”
再几日,程氏就从这座府邸中搬出去了,程观早已看好新宅子,新宅子要小许多,可能就一个玉鸣轩那样大,程观却很满意。
程珩:“再转移话题,不然呢,你还想和谁住。”
还是乖乖被带偏了。
程观挪挪身子,绕到他身边抱住他,鼻腔里满是对方令人安心的味道:“想和你住,哥,最爱你了。”
程珩红着耳朵,伸手摸摸他耳垂上青葱的玉珏,回抱了他。
几日后,天大晴。
珩观二人在程观漫长的休假中登上了城西的曳林山,是夜爬,还好晴夜,两人相照应着爬,桑刃等人远远跟着。
都爬出了一身汗,程珩半抱着程观登上山顶的凉亭,没什么人,毕竟此山也不出名,图个清净罢了。
程观扶着程珩的肩,两人坐在凉亭的椅子上看恰好赶上的日出。
直须日观三更后,首送金乌上碧空。
虽不是在泰山之顶,不过程观也满足地靠在程珩肩膀,眯起眼睛笑。
眼前突然落下一物,程观被惊一下。
程珩笑着晃手中穿了绳的玉璧,玉璧与玉环相似,只是中空少了许多,更实。
一枚羊脂暖玉璧,程珩在上面雕了个“观”字,一圈以竹水装饰。
程观一字一顿地念着背面的字:“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没说话。
程珩暗暗紧张:“喜欢吗?”
程观笑了:“自然喜欢,可为何只我没你呢?”
“你喜欢的话就好,我的‘珩’等你来刻。”
程珩拉着他拿玉璧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程观隔着衣服捏了捏他的胸,被程珩瞪一眼,随后他又正色,近似虔诚地吻住程观的唇,就在这一片黎明的金光里。
“永远爱你。”一触即分的吻后,程观闭着眼睛开口:“程珩,哥,你怎么这么好。”
无论是童龀时的你追我赶,初经世事的相互理解,保护,心照不宣的默契照应。
我的挑逗拉扯你来纵容。
我的犹豫复杂你来引导。
我怎么这样顺其自然地爱上你。
我怎么这样难以克制地爱上你。
程珩眼角泛起亮光,程观笑出声,帮他抹掉:“终于轮到我替你抚去未流下的泪水了。”
爱上你果真是必然。
下山路上,两人才走进那座冷清的小庙,那里面有一颗柏树,比玉萃轩的还大。
柏树上零零落落的挂着红色的绸带,是颗许愿树。
程珩给了些香火钱,院里只有一个洒扫的小童,程观看了看那棵树的绸带,大部分都是求缘,姻缘财缘。
程珩想也没想,给程观求了平安。
程观摸着玉璧:“怎么不求姻缘长长久久。”
程珩不假思索地往树枝上系带子:“求太多怕不灵,自然先求最重要的,何况我们的缘生下来便落地生根,必是长久的。”
程观听见这个“长久”突然释怀了几年前遗失的环佩。
一对子母扣,程观拿了其中那个实心的,程珩要了外面的玉环,程观的早在学宫就遭了罪给宋微弄没了。
“你说长久,我们先前一对的子母配我可是弄丢了。”程观靠在树上,仰头看程珩认真的样子。
“我那枚也没了。”
“什么?”程观哑然。
“我那日看见水道浮着的木匣了,却未曾想是你的东西,次日听闻时已找不回来了。我便也寻了个木匣,装着我那枚母扣……”
程观抢答:“也丢进稷下那水渠里了。”
程珩系好平安符,从梯子上跳下来:“对。”
可怜这对子母扣,殊途同归了。
程观简直不知道说什么,一把搂着程珩的脖子,照着他脸狠狠亲了一口。
“珩珩你真是爱死我了吧。”程观大笑。
程珩耳垂泛红,小声提醒:“庙宇中不可放肆,还有童子呢。”
“那我们走,下山去。”
——全文完——
插入书签
完结撒花

还有一章问答形式的番外,有什么的想法可以留言我都会看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