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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何妙观头也不抬,继续比划着手中的衣裙:“你看书看得这么认真,我不想打扰你。”
“妙观……”燕之郁轻声道,“我还是不想你去公主府。”说罢,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我真的会照顾好自己的。”何妙观轻叹一声,放下手中的衣服,“若是你实在担心,不如……你代替我陪宝珠去?”
“妙观!”
“去公主府,肯定能结识不少权贵,不是很好么?”何妙观故意道。
少年的眼圈又开始泛红。
“好好好,不说这些。”何妙观见好就收,拉着他走到衣柜前,“帮我看看,穿哪件穿哪一身更得体些?”
燕之郁看都没看,笑道:“妙观,你穿什么都好看。”
“你不要说漂亮话哄我。”何妙观嗔道,“快帮我选一条。”
燕之郁这才稍稍打起精神,修长的手指在衣物上流连片刻,停在天青色的竹纹襦裙上:“这件吧。”
何妙观打开妆奁挑选搭配的首饰。并蒂莲玉簪过于张扬,自然不适合公主府的场合,昨日新买的鸳鸯簪倒是合宜。待步摇和方胜也大致定下,何妙观终于得闲,懒洋洋地坐在矮榻上。
燕之郁黏糊糊地凑上来,软声道:“妙观,我们现在要不要……”
“晚点再说吧。”何妙观被他蹭得颈窝发痒,“我来给你看看我今日的学习成果。”说罢,便敛容正色,将白日里严嬷嬷教的如何行礼、如何答话、如何进退趋止,一板一眼地演示起来,做完很得意地问道:“怎么样?”
“很周全。”燕之郁颔首,重新抱上来,把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但是,我还是不希望你去。我听闻,长公主不是什么好人,喜怒无常,心思难测……”
“燕之郁,传言往往会夸大其词,未必是真的……”
燕之郁幽怨道:“是是是,妙观。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何妙观无奈地笑着,“燕之郁,你这样关心我,我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哎呀,等我从那里回来,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燕之郁轻哼一声,算是答应,但依旧神色闷闷,一副怨夫的模样。
“笑一下,燕郎君,别苦着一张脸。”何妙观伸出双手,指尖将他抿着的唇角向上轻推,扯出轻微的弧度,“我喜欢看你笑。你笑起来很漂亮。”
“……真的?”他长睫一颤。
“对呀。多笑笑。你笑起来真的很漂亮。”
“哦……有多漂亮?”
“这个……”何妙观眼眸一转,想起古人的诗句,“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要是我当皇帝,肯定会立你当皇后的……”
耳边响起系统的声音:【恭喜宿主,反派的好感度达到70,请宿主再接再厉哦。】
何妙观不由笑着问道:“燕之郁,我这样说,你是不是很开心啊?”
“也没有很高兴……”
即便心脏已经“扑通扑通”乱跳,即便好像有蝴蝶要从身体里飞出来,即便眼眸已经无法控制地弯起,但还是要故作姿态地抿住嘴唇,固执地摇头道:“妙观,你不去公主府,我才高兴。”
“好吧……那你今天先不高兴吧。”何妙观无奈地亲吻他凑上来的嘴唇。
……玛卡巴卡!
他边说边伸出舌尖,轻轻舔过下唇,眼神迷离。
两人半推半就地挪到床榻边。少年顺从地跪下来,双膝分开,小心地支撑着身体重量,盈满水汽的桃花眼里满是渴求。……皙白的皮肤欲露还遮。
掌心轻柔地覆上去,缓缓动作。少年的呼吸变得急促,纤细的腰肢仿佛摇曳的春柳,轻轻摆动。
“妙观……”燕之郁难耐地轻哼一声,缠绵地亲吻着,“妙观,我喜欢你……嗯……很喜欢你……”
“我也很喜欢你。”
……玛卡巴卡!
“唔!”燕之郁猛地一僵,细密的汗珠从白皙的额角渗出来。他睁开迷蒙的双眼,软声求饶道,“妙观,松开点,别这样……”
“你这样不舒服么?”
……
少年泪眼朦胧地哀求着,泪水顺着泛红的脸颊滑落。
“哦……”
突如其来的解放对濒临极限的身体来说不啻于酷刑。燕之郁轻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最终软软地伏倒下去,将脸颊埋入锦被中,发出细微的啜泣声。何妙观心下歉然,连忙侧身过去,拍抚着他的脊背,帮他顺气。过于急促的呼吸才平复下来,但是身体依旧不时轻颤一下。
两人折腾半天,重新在床榻上躺下。
燕之郁低声抗议道:“妙观,你为什么要那样子?”
“对不起……新买的册子上说,那样子会很舒服,我才那样做的。”何妙观不好意思地小声道歉,“我还以为你会喜欢。”
“我……”燕之郁一时语塞,虽然他有一刻确实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但是前面的刺痛还是难以忍受,“妙观,我没有喜欢,那样子也不舒服。”
“但我怎么觉得,你最后的表情看起来挺舒服的……”
“我没有!”燕之郁咬着唇,“反正,以后不许这样。”
两人静静相拥片刻,燕之郁又想起心事,轻声道:“妙观,在公主府无论遇到发生,回来都要全部告诉我,好不好?”
“是是是,燕郎君。”何妙观笑着应承,“我一定事无巨细,统统向你禀报。哎,你在刑部是什么官职来着?”
燕之郁微微一怔,含糊地答道:“就是……刑部管理卷宗的主事。”
“哦——原来是主事大人!失敬、失敬!”何妙观拖长语调,一本正经地吹捧起来,“主事大人明察秋毫、执法如山、是非分明。若是小女子在公主府受了什么委屈,主事大人一定会为我主持公道的,对不对?”
“那是自然。”燕之郁长睫轻颤,不由一笑,“只要你告诉我,本主事肯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次日,天蒙蒙亮的时候,何妙观便早早起身,坐在梳妆台前。因为要上朝,燕之郁照例起得很早。
熹微的晨光透过窗棂,洒在女郎未施粉黛的侧脸上,柔和而恬静。燕之郁走到她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肢,低头贴上她的耳垂,细密地亲吻着。
“妙观,要早些回来。”
“知道啦。”何妙观被他亲得耳根发烫,“你快去上值吧,免得迟到。”
燕之郁走后,何妙观换上天青色的襦裙,梳好朝云髻,薄施粉黛,淡扫蛾眉,转眼间,镜中便映出一个清丽脱俗的女郎。
另一边,宝珠也已打扮停当。两人在府门前会合,乘上青帷马车,向着长公主府驶去。
长公主府很是巍峨气派,朱门高耸,有两座威严的狮像守在门口。门前车马络绎不绝,来的皆是长安城有头有脸的世家贵女。二人在婢女的引领下,穿过重重回廊,来到一处繁花似锦的花苑中。苑内已设好席位,衣香鬓影,笑语盈盈。
只是李莜尚未驾临。
锦衣华服的世家小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处,显然彼此熟识,低声谈笑着。何妙观坐下后,很快便察觉到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
邻座身着绛紫色绫裙的女郎坐过来,含笑问道:“二位瞧着有些面生,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小姐?”
“小女何妙观,家父是扬州刺史何徵。这位是我的侄女,宝珠。我们初到长安不久,今日有幸得殿下相邀,方能至此。”
紫衣女郎闻言,笑着起身还礼:“小女名唤蒹月,家父是太常寺少卿徐敏,若不嫌弃,唤我阿月便好。”
正当两人寒暄之际,内侍高声唱喏道:“长公主殿下驾到——”
霎时间,满园笑语顿歇,女郎们齐齐起身,垂首敛目,屏息静候。
李莜在宫娥、太监们的簇拥下缓步而来,身着石榴红宫装,云鬓高绾,珠翠环绕,眉眼间带着久居上位的疏离感。
“诸位不必多礼,都坐吧。”李莜走到主位落座,淡淡的目光扫过全场,抬手示意,“今日春光正好,特邀诸位前来赏花品茗,闲话家常,不必拘束。”
宴会在丝竹声中开始,珍馐美馔流水般呈上来。
“今日请诸位来,除却赏花,还有一桩雅事要与诸位同乐。”酒过三巡,李莜放下玉箸,用丝帕轻拭嘴角,扬声道,“本宫近日偶得一本有趣的话本,名为《人间四月芳菲尽》,便命人稍作改编,排成小剧,趁此良辰,演与诸位一看。”
何妙观闻言,微微一愣,看向宝珠,宝珠亦一脸错愕。不容细想,苑中的乐声已悄然转变,数名面敷薄粉的伶人款款步入临时搭起的戏台,开始表演。
剧情骨架确是顾蕙仙笔下的故事,但台词和对白经过修改,细节更为丰满,主人公的感情线也更加香艳缠绵。
何妙观觉得有趣,看得认真。看着看着,目光被剧中饰演“笑面书生”的伶人吸引。这位伶人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穿着淡青色的圆领袍,眉眼清秀,身段颀长,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眼型,和燕之郁有点相似。但整体来看,远不及他精致,气质也更显柔媚。
“何小姐是在看扮演‘笑面书生’的那位么?”身旁的徐蒹月倾过身,团扇掩口,低声道,“他叫江睢,是教坊司的乐籍,唱念做打非常拔尖,很得殿下赏识……不久前,刚成为殿下的面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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