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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案与赔偿
“不行!几十板子我家老头子怎么受得了!”崔婆子爬到赵美兰身前,拉着她的衣裳哭,“美兰,你刘叔知道错了,店里的损失和这些人的医药费我们出,你和官爷说说,让他放过你刘叔吧。”
“不要!!!!”祁佑趴在栏杆上,用力吼道。
“佑佑?!”林巧娘听见祁佑的声音,左顾右盼找了好一会儿才看见茶楼上的祁佑,“兰姐,佑佑在那!”
“真是他?!他不是去学堂了吗?”
祁佑迈着小短腿噔噔噔地从楼上冲下来,凭借身高优势,很快从一堆腿里挤到崔婆子身边,他二话不说挥着拳头就是揍:“坏人!大坏蛋,你们都是!!就不原谅就不原谅!!!”
“祁佑你干嘛呢?!”祁朗嘴巴叫得大声,人却没动。
不就是演戏,当谁不会呢。
小家伙听到祁朗的声音,不由得手上一顿,可见他并未真的阻止,转身对着两人连踢带打,直到没了力气才被王超拉开。
“够了,人证物证具在,几位还是随我走一趟吧。”
崔婆子看到王超要给她戴镣铐,缩着手问:“我也要去?”
“你们二人可是夫妻,若说你一点没参与,便是五岁小儿都不会信。你放心,县令大人定会细细审问,倘若此事真与你无关,绝不会冤了你。”
给两人带上手铐后,王超驱散开围观人群,带着一群当事人和证人往官衙去。
祁佑也想跟过去,可赵美兰以店里不能没人为理由,让林巧娘和他留下来看店。
闹剧结束,门口的人大半跟着去了官衙。林巧娘关了店,正想问祁佑怎么不在学堂,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她打开门一看,只见三个小萝卜头并排站在门口,看到她乖巧地问好后便自己进了铺子。
“林婶婶,世麟走得太急,我和晏声刚刚才到,那崔婆子被捉走了吗?”
林巧娘大惊:“石头你怎么知道这事?!”
“当然知道啦,那大胡子还是我花钱请来的。”郑世麟骄傲地抬着下巴说。
“郑少爷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头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林巧娘这才知道祁佑早就发现店里不对了。
“你这孩子,知道崔婶有问题怎么不和你伯母他们说呢?以后可不许自作主张了。好在郑少爷请来的人是个靠谱的,不然今天这事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祁佑低下头:“对不起,我没想到崔婆婆真是坏人。”
郑世麟终于找到机会告状:“林婶婶,我早就和他说了那崔婆子是坏的,都怪祁佑不信我才闹得这么大。你可要跟赵婶婶说,让赵婶婶好好骂他一顿。”
“你!”祁佑红着眼瞪向郑世麟。
“郑少爷开玩笑呢,你怎么还当真了?不说你,就是我们也没查觉不对,总归结果还不错,兰姐不会舍得骂你的。今天是没法开店了,我要处理多余的食材,你们去玩吧。”
“多余的食材?”
郑世麟跟着林巧娘来到灶台边,灶上的生煎包和鸡蛋堡已经成了焦炭,他舔了舔嘴唇说:“林婶婶,我还没吃过刚出锅的鸡蛋堡和生煎包呢,肯定比祁佑给我带的好吃。这些食材都不要了多浪费啊,你能给我做几个吗?”
“啊?好,反正明天也不能用了,我一会儿就给你们做。”
“嘿嘿,谢谢。”
人证物证具在,加上衙役们往堂上一站,刘老头本就岌岌可危的心理防线直接崩溃,县令仔细询问过后,不到两个时辰便结了案。
由于他坚称崔婆子不知情,且没有证据能证明崔婆子有直接参与下药,最后只有刘老头被判六十杖加三年苦役。
三人回铺子后本想对祁佑来个三堂会审,结果还没开庭就从林巧娘口中得知了其中缘由。
“我说那魏石为什么突然冒出来为我们说话,原来是你们请来的人。”
赵美兰摸着祁佑的头,细声道:“没告诉你铺子的事是不想你担心,以后不会了。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倒是个主意大的,只是以后再不许这么做了,知道吗?”
“嗯。”
“好了,案子已经结了,你们安心回学堂去吧。”
祁佑试探着问:“大妈妈,崔婆婆和刘爷爷会怎么样?”
“你刘爷爷一个人把罪认了,被判了三年苦役。”
“可是崔婆婆也是坏人啊,为什么她不用受罚?”
“她咬死说自己不知情,另一个又一直把罪往身上揽,自然拿她没办法。王捕头说了,就算她知情不报,以这二人夫妻的关系也不会受罚。”赵美兰忍不住捏了捏小家伙气鼓鼓的脸蛋,“能证明铺子的清白就不错了,哪能事事如愿。”
纪淮和祁夏到了家才知道白日里的事,两人先是震惊,然后是气愤,最后是不解。
不光他俩,其他人也想不明白这两个老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虽说没到租期,可只要好好商量,按规矩赔上几个月的租金,他们也不会不松口。毕竟相识一场,没必要闹得难看,为什么谈都不谈就背地里下黑手呢?
临睡前,纪淮拉着祁佑问细节。得知他只用两声哥哥,就换来郑世麟鞍前马后的忙活,一时不知该怎么评价。
“他今天一直让我叫哥哥,我不耐烦了就说他又没规定要叫几声,反正我叫过就行。然后他就生气了,说我不守信用。”
祁朗慢悠悠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上百两银子只换来你两声哥哥,是我我也生气。”
“石头哥哥也说我这么做不好,然后我就故意也叫冷冰冰哥哥,郑世麟果然气坏了,真是搞不懂他怎么这么在意。哥哥,你说他为什么非要我这么叫他呢?”
纪淮在他头顶闷笑着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可没干过这种事,你得问你大哥哥。”
“嗯?”祁佑凑到祁朗旁边,“大哥哥,你知道为什么吗?”
祁朗瞪着纪淮恶狠狠说:“不知道!叫两声又不吃亏,你为什么不叫?”
“虽然他没以前那么讨厌了,可我就是不想叫。”
“人家好歹帮了你,怎么能心胸这么狭隘、眼界这么窄呢?哥哥又不是白叫的,担了这个身份就得做该做的事,你叫他两声哥哥以后使唤他做事不就理直气壮多了。笨!”
纪淮起身瞪向祁朗,伸手推了他一把:“你能不能教他点正经的?还有什么叫使唤别人做事?郑世麟又不欠他的。”
“不好意思,我从小就不是正经人,教不了他正经的,又不是我让他向我求教的。”祁朗吊儿郎当地晃头。
纪淮摇摇头,为祁佑掖好被子,叮嘱道:“不许听你大哥哥的,知不知道?”
祁佑嘟着嘴没应声,心虚地移开视线,并在心里盘算怎么才能让郑世麟给他买杏花楼的点心。
他这一看就是在想怎么使坏的模样,气得纪淮又给了祁朗一记眼刀。
第二日,崔婆子叫来房牙子和中间人商量租约终止及卖铺子的事。
到了这一刻,她依旧不忘演戏,愁着一张脸说:“美兰,我知道是我们伤了你的心,可我家那不争气的急需这笔钱补窟窿,超过一百两我真的给不起。”
“两百两,否则免谈。”赵美兰冷着脸不看她。
“二百两都快够一年半的房租了,从来也没有赔这么多的呀!”
祁朗拍桌而起:“我还没见过房主为了让租客快些走下药害人的呢!你之前也是做吃食铺子的,难道不知道出了这种事,铺子就离关门不远了吗?”
崔婆子急得跺脚:“我知道我知道,可是老头子犯糊涂我也拦不住啊!”
“呸,嘴上功夫谁不会。你该庆幸自己是个老太婆,否则就算官府判你无罪,我也会想法子让你不好过。”祁朗上前一步,整个人像座山一样挡在崔婆子面前,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眼中的凶狠吓得崔婆子直接软了腿。
赵美兰见此情形,起身将祁朗拉到身后,居高临下地对崔婆子说:“崔婶,这儿不是衙门,案子也结了,你不必在这儿演戏,下药与你有无干系你自己心里清楚。若不是魏石没直接证据,你可没法全须全尾待在这儿。两百两,一文都不能少。”
“美兰!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你刘叔是有错,可他已经被打了板子,还要做三年苦役,再大的错也该原谅了。他治伤要用钱就不说了,还有那些人的赔偿费加起来也不少,你现在又要两百两,我真给不出这么多。”崔婆子坐在地上拉着赵美兰衣摆不松手,眼泪水不要钱似的流,颇有几分赵美兰不答应她就不起的意思。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事情又不是我逼你们做的。你不给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看看是谁先着急。”
“你!”崔婆子的老实人面具,差点被赵美兰这句话气得装不下去,指甲紧紧攥进了肉里。
李桂香果然没说错,这女人还真是难缠,心比石头还硬。
看着崔婆子气得发抖的手,祁朗故意说:“崔婆子,我劝你抓紧机会,今天是两百两,说不定下次谈咱们就涨价了。”
“……”
如今把柄在别人手里,赵美兰和祁朗态度还如此强硬,崔婆子挣扎了半天也只能服软。
深吸一口气后,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好,终归是我们错了,两百两就两百两吧。美兰,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劝过老头子,只是他固执又糊涂,非要这么干,我也没法子。”
“停!”
赵美兰打断崔婆子的话,不耐烦道:“快点签契书把银子给我,你再苦着脸恶心我,我可就加价了。”
银子一到手,赵美兰便立刻催着祁朗开始收拾家当。
“快点把东西都收好,等纪淮回来了装不下的都让他带回去。”
“你急什么,不是说两天内搬走就行么?”
“崔婆子就住隔壁,我一想到和她只隔一堵墙就恶心,一天都不想多待!”
“她赔了夫人又折兵,指不定谁更来气呢。”
“反正我不想和她待在一起,你快去收拾,听到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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