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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郎不吃药-7(修)
楚茨最近很爱去马场。贾叶也很乐意陪她去,为此,她和女夫子商量了学习的时间,其实女夫子自教了她习字和女工,其他的也没有什么能教的。不过就是陪着她一起,看到贾叶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模样,女夫子也乐得放了她,自己得清闲。
看着两人乐颠颠地出门,女夫子去找贾氏。
“小姐天资聪慧,学了一个月,已经当平常人学一年了。倒是算学方面,我学识浅薄,已经没有能教小姐了。”女夫子具自陈道,“倒是贾叶小姐,以往学习的确认真勤奋,但最近却是时常走神,在纸上乱画爱发呆,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什么人什么事了。她的年纪……”
贾氏恍然,知道女夫子未说完的话,这是在提醒她,贾叶十四岁了,开始有慕艾之心了。
这话,她那个嫂嫂也来提过,话里话外是想找个商贾富裕之家。自己亲侄女的亲事,哪里能不上心,她本就是想给侄女找个好人家。奈何寻摸了许久,都不太中意。富裕之家规矩多,婆婆也凶,贾叶又是个软性子,她有些怕她嫁过去吃亏。况且,富裕之家挑人也苛刻,就大嫂那恨不得女儿将女婿家搬空的模样,人富家岂能同意。自己将侄女嫁过去,这不是得罪人吗?既然能将家里经营得好的,富人都不是傻子。
清正的贫困之家,先不说人对方愿意不愿意,大嫂是决计不同意白养女儿一场到头还没有捞没的。即算是自己愿意给侄女压箱底,贾叶也嫁不过去。
左右为难,又不是自己的女儿,不好做主。难上加男,贾氏觉得头疼。
大哥倒是好说,但耳根子软,凡事都听大嫂的。贾叶性子这么怯弱软和,自己不能立起来,往后可怎么办呢?
送走了女夫子,贾氏左思右想不得其法。
或者最近就将贾叶送回去吧?侄女年龄也不小,这些年自己做的也够多了。事关婚姻大事,她不想让大哥大嫂以后埋怨她。等贾叶出嫁的时候自己多给些压箱底的,再给她一个铺子,只要能好好守住,下半生也是不愁的。
姑母的这一番烦恼和筹谋,贾叶自是不知晓。此刻的她,在马场里跑了两圈,就迫不及待地将缰绳交给马夫,自己四处走动去了。
楚茨当她是去找爹,自顾自地骑马。
很久没有骑马了,她还得装作是刚来学的样子。
唉~~
那边贾叶颇有些失落,自上次见到那位叫沈安的公子,现在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没有再次遇见过。虽然她不指望自己能嫁给那样看似高不可攀的富贵公子,但老天爷,好歹让她再见一面啊!她已经决定了,最后再见一次,她就死心了。从此以后,听凭爹娘的吩咐,该嫁谁就嫁谁。
只是老天听不见她的心声吗?让她一点都不能如愿。
老天何其不公,即便表姐前半生困苦所嫁非人,后半生也能有个富贵生活。自己,则是要一辈子不能顺遂吗?
贾叶看着远处的表姐骑马驰骋,好生英气,心里愈发觉得不平了。有的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的人,踮起脚尖,也够不到别人的头顶。
贾叶蹲在地上,抱着膝盖,无视从旁边走过的几人。
“罗公子过来想找柳大夫,可是没有见着人。”
“柳大夫不是说了吗?他不想去罗府,不想天天侍候一群无病呻吟的富贵人家。”
“咱们东家可真能耐,能请到柳大夫驻在这里。”
“别瞎说,人家柳大夫是家就在附近,东家一叫人就到了。”
“那罗公子不知道柳大夫的家吗?不能去家请人吗?”
“不能啊,东家不让说。正好勾得那帮公子哥儿时常来马场。”
人已走过去,贾叶缓缓抬起头来:罗公子?是那日那个欺负自己的人吗?苏公子与他是朋友吧?我还能再见他一面?
贾叶起身去找他爹,现在是下午了,爹可以歇一会儿。
酉时一到,大舅舅就能下工了,楚茨在门口等人。大舅舅和大舅母是不一样的人,他忠厚老实,楚茨和大舅母祖母处不到一处,倒是喜欢和大舅舅相处。不过今日过来时辰有一会儿了,人还没有出来。
贾叶有些着急,坐立不安,楚茨陪着她一起下车去找。
人很多,似乎前方出了事情,一个人躺在地上,一个老大夫正蹲在地上给人查看。近前看时,地上的人腿脚似乎断了,大夫正在比划,看样子正准备给其接骨。
贾叶的脸色煞白,大喊着跑上前去:“爹——”
楚茨见大夫手法熟练,正骨的方式也对,没有阻挠。
骨头接好了,但是不好回家,楚茨的马车是车厢式的。
马场里的几个下人,将人放在担架上,抬回了大舅舅临时住的屋子。可真简陋,离马厩那么近。
“大舅舅,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摔断腿了呢?”楚茨问道。
大舅舅看着自己的腿,道:“怪我自己不小心,上梯子整理马棚的时候脚没踏稳,滑倒了。”
“表姐,要不,我在这里照顾我爹。你先回吧?”贾叶啜泣道。让病人住在这里不是太好,但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
“我让细辛留下来照顾你。”楚茨道。
“不用,这里地方窄,也住不下其他人。”贾叶道。
楚茨和大夫确定了他明日会再过来看看,楚茨就走了,留下诊费给大夫,说自己明日再过来接人。走出门外,楚茨去看了大舅舅摔倒的地方,梯子还在一旁。在梯子上,有些湿湿的,楚茨摸了,不是水,是油。
不知道是谁要害大舅舅,马场不安全,第二日,楚茨带了平板车过来,又带了几个家丁过来,准备将人接走。
“为什么不能带大舅舅走?”
贾叶道:“表姐,这里有柳大夫,他医术好,能治好爹。还有,爹现在不宜搬动,怕路上伤了腿。”
“可是我已经和柳大夫谈了,他愿意每隔一日去看看大舅舅。板车上也铺了足够厚的棉絮,我已经叮嘱车夫注意了。”
“可……”
“柳大夫在里面吗?”楚茨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同时也注意到贾叶脸色一喜。
“在。”是贾叶回答的声音,拉着柳大夫出了门,丝毫不顾还在床上躺着的亲爹。
楚茨:“……”来者何人!
没有其他人,楚茨正好细细地问大舅舅,他在马场是否得罪了人,人家明显是知道他要用梯子,所以在梯子上抹了油,有意害他。
“大舅舅,昨日谁知道你要用梯子?”
大舅舅老实的想了一想,“没有人啊!我平时就一个人在这里喂马,在马场上不曾和别人有什么仇怨的。那日,也就叶儿来过,我也是临时起意翻盖一下马厩顶的。”
“也就只和她提了一嘴……”
大舅舅的样子丝毫不怀疑自己的女儿,是哦,谁会害自己的亲爹呢?
“大舅舅,我想今日接你回去修养,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有意见。只是叶儿说……”
“爹,我同意,咱们现在就回去吧!”贾叶兴冲冲地冲进来,“这里太臭了,不利于爹养病。”
楚茨出去看看,外面是什么牛神鬼怪,竟让贾叶一下子就改变了主意。
马厩旁边气味并不好,可是谁让他答应了罗康过来挖人呢,罗沈安忍着这些和柳大夫交谈。这时,出来一个年轻富贵的妇人。
沈安:“……”什么状况?马厩里出来一位让他心跳加速的女子。
女子皮肤白皙,眉眼精致,若不是头上的妇人发髻,他都疑心她还未出嫁。他觉得她的眼神有些熟悉,但是确认自己并没有见过她。
知道柳大夫咳了一声,沈安才意识到自己盯着人家已经久了。他什么时候盯着一个女人这么就过?还不要说是一个妇人?
她为什么已经嫁人了呢?而自己心里怎么会一阵阵失落?
她竟然扫过一眼就没有看自己了,可知刚才那个年轻的姑娘可是一直盯着自己看的!
沈安有些气愤。
“柳大夫,我想和您商量一件事。”那妇人说道。竟然不和自己打招呼,自己的英姿勃勃她看不到吗?
“我在许城开了一家医馆,想请您到医馆里做大夫。医馆挺大,后院子你的家人可以住在里面。您看,有什么条件你出?”
该死!竟然当着他的面就开始挖墙角。
沈安咳了声嗓子,成功地将两人的视线吸引过来后,说道:“这位夫人,这样大的事情怎么不让你的夫君出来和柳大夫谈呢?你这样不尊重柳大夫不好?”
沈安只觉眼前的人眯起了眼睛,逼视道:“公子,你看不起女人?”
沈安觉得这样的场面似曾相识,他莫名有些心虚道:“不……不是,我就是好奇,你这样美丽优雅的女人出来,你的夫君怎么会放心?”
说完,沈安紧紧盯着对方,看到对方展颜一笑,他舒了口气,还好,她没有生气。也来不及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心绪,被对方牵着走。关键,心里还很认可,觉得,就应该这样!
这是什么自贱心理!从来没有过呀!
“我和前夫已经和离了,当然是我出来谈事情。”
“真的!”沈安觉得自己又兴奋了,狗腿道:“柳大夫,既然这位……小姐这么诚心地邀请你,你就答应了吧!”
路人甲柳大夫,吹着山羊胡,不乐意道:“臭小子,你刚才不是执意让我去罗家吗?我已经要答应了。”
沈安急忙说:“别,别,别。柳大夫,罗家太清闲了,您不能发挥自己的本事,埋没了,就该去这位小姐的医馆。”
又无比温柔得对楚茨道:“小姐贵姓?”
楚茨觉得对方识时务,很满意地说道,“我姓贾。”
沈安飞速地说道:“贾小姐好!我姓苏名安,今年十九岁。家里爹娘建在,就我一个儿子,姐姐已经出嫁了,人口简单。我家住在百草路苏府,门口有两株桂花树……”
柳大夫别过眼,这还是他认识的苏家二郎吗?不是说这位俊美刚毅的苏家儿郎对女人不敢兴趣吗?为此,苏母还是委托过自己,悄悄地给苏安把脉,看他身体是不是有毛病?
非但没有毛病,还比普绝大多数男人强壮!
“表姐……”贾叶站在门口,羞红了脸。
这是表姐在向苏公子打听家境,替她探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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