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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望
时间一晃很快过了一个月,谢宣瑜跟张书记说当初说好的一个月去看一次不好食言,再说了,边境的生活比村里苦,翁婿俩商量后还是以张玉兰去看病为理由向村里请了工假。
“怎么要去那么远?”张妈嫌路途远一来一回得两天,“那个贝玛(巫医)到底行不行?”
张玉兰垂着眼眸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重重点头,肯定这件事。
“只要能给你看出个娃就行。”张妈病急乱投医,抬头看到不远处,陈小凤大腹便便的身影,又瞥了眼身边闺女干瘪瘪的肚子,一声叹息,“也不知道你俩怎么回事。”
张玉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便问男人,“去了问下有没有贝玛可以看看。”
谢宣瑜一手枕着头,一手揽着媳妇,“别动不动就把问题揽到自己身上,你这么块沃土随时都能发芽,要是不能,不是土的问题,是犁的问题,耕的不深。”
“那你怎么不说是牛的问题,”张玉兰转个身脑袋枕在男人胳膊上。
“那牛是我,我能说自己有问题?”谢宣瑜紧跟着侧了身从后贴着媳妇,“不过也说不到…”他隐约觉得自己可能有点问题,每次事后他小腹那总有些微微作痛,“行动胜于雄辩,行不行试试就只知道。”扬手拉起被子在里面胡闹。
张玉兰拉下被子,喘了口气,“别闹,明天一大早就要出发,”
谢宣瑜刚提起的兴趣戛然而止,转身躺平,蛮横又带点俏皮,“过来,抱着我。”
张玉兰翻个身钻进男人怀里,两人紧紧依偎,
随后一阵噗噗声将温馨破坏殆尽,谢宣瑜非要恶作剧拉起被子闻,张玉兰挣扎着脱开男人的束缚,撩起被子扇,男人哈哈大笑,气得她扬手拍了男人屁股几巴掌。
翌日,天空黑漆漆,张玉兰走进屋推搡了下床上的人,“阿宣,起床了。”
谢宣瑜嘟嘟囔囔翻个身不肯起,张玉兰只好拉着他胳膊起身,“快点吧,马车可没开车快。”
没法,谢宣瑜迷迷瞪瞪爬起身,呵欠一个连一个的出发了。
马车哒哒哒像催眠曲,谢宣瑜坐在车头摇摇晃晃打瞌睡,突然胳膊被人猛拍,“阿宣,快点拉住,要掉沟里了。”
谢宣瑜神经一抽,勒紧缰绳,结果勒反了,马身一摆,直接将右侧轮毂歪进了沟里,幸好人没事。
“这也太难了,比开车都难。”
张玉兰翻身下车在前面牵着马走,谢宣瑜在后用肩膀顶着将车身抬出沟。
“阿宣,要不我来赶吧。”
“能行不?”
“试试呗。”
谢宣瑜将马鞭递给媳妇,“真希望赶紧路路通。”
“什么路路通?”张玉兰手持马鞭偏头问,
谢宣瑜此时睡意全无,“就是修路到家门口,这是一项民生工程,早晚随着发展都可以实现。”
那也会通到三姑姑那?”
“会,”谢宣瑜望着微微泛红的天,“主席没做完的事,后来人也会接着做,”转头对着媳妇笑,“小玉,我们会见证这个国家的发展。”
张玉兰听不懂男人的大道理,只是看他双眸闪烁,充满希望也被感染望向远方。
两口子紧赶慢赶,在擦黑前赶到了安南,谢宣瑜将骡马栓在村委大院里,自己背着背篓和张玉兰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陆家竹楼,看着竹楼里发出的豆点灯光,猜想一家人都在。
“陆阿叔,叶阿姨…”
“小玉姐…”听见唤声,棠棠首先推开门冲了出来,满脸雀跃,“你们来了!”
叶子跟着闺女下了几步楼,“快,快来,没想到你们真来了。”
原以为谢宣瑜走时说的一个月来次是客套话,没想到真来了,陆承站在门边,“来了?”
“来了。”没有多余的寒暄,谢宣瑜将背篓放在桌上,揉了揉肩环顾四周,曾经冷清凋敝的竹楼也有了不少人气,“你们还好吧。”
叶子给两人倒来水,没有杯子用的碗,“还行,都能习惯。”
轻飘飘一笔带过这生活的艰辛,谢宣瑜心里对她起了敬佩。
陆承邀着谢宣瑜去楼梯口抽烟,两人坐在楼梯上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家里还好吧?”
谢宣瑜不知道他问的那个家,又不能说自己现在已经回乡务农,只好含糊说都好。
陆承何等精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伪装,“小谢,你现在还在化肥厂上班不?”
谢宣瑜先是一愣,随后点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
陆承拍了拍他肩膀,“对不起啊,是我连累了你。”
这点谢宣瑜早想通了,笑道:“陆主任,都说我是你这一派的,干脆别让人猜来猜去,我就站了,我本来就是下乡知青,只不过是转了圈又回到农村而已。”
陆承难得笑道:“好小子,不错,想得开,挺得住,看得淡,遇见挫折就得这样,静待时间帮我们度过困难。”又说:“我比你阿爸小,你以后叫我叔叔吧。”
“陆叔叔,”谢宣瑜说:“我有个疑问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发起这场运动?”
后几十年里,十年动荡被一两行字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以至于网络上流传一代人不说二代人不提三代人犯嘀咕,谢宣瑜体内的苏萌就是犯嘀咕的那代。
陆承望着黑漆漆连星星都没有天空,絮絮道:“为了公平,也许你现在不懂,将来有一天你会懂,他的思想超前,可他的时间有限,”叹了口气,“也许这就是天道。”
谢宣瑜说:“如果是公平,那你现在在这公平吗?”
陆承抽了两口烟,沉默片刻后说:“任何斗争都有私心掺杂其中,政治是政客的权谋,普通人永远是看客,他们只是选择性的帮赢的那群,从众心理就会让人忽略自我思想。”扭头看了看屋里的人,嘴角噙笑,“小谢,你放心,有他们在,我想的开,熬得住,”
谢宣瑜顺着他的话同样扭头,屋里张玉兰正和叶子母女俩热络的聊着天,嘴角浮笑,是啊,不论什么时候,家人就是后盾,也是支撑。
这晚夫妻俩宿在了外屋的竹床上,竹床很小两人侧身挤着睡,张玉兰悄声说:“这么苦,没想到叶阿姨也能坚持。”
“一家人在一起不算苦。”谢宣瑜摇着蒲扇,“真热是真的。”又说:“你以后不管出了什么事都要和我在一起。”
“知道,”张玉兰翻了个身,竹床嘎吱嘎吱响,
“别动…别动…”谢宣瑜小声叫停,“不然还以为我们在干嘛吶。”
张玉兰扑哧一笑,“你啊…尽胡摸。”
次日,两口子起了个大早,张玉兰帮着给做早饭,谢宣瑜站在竹楼上往远处看,
“看什么呐?”张玉兰来到他身边踮起脚尖张望,“那片花好漂亮啊。”
“那是罂粟花,”谢宣瑜沉着声音说道:“漂亮的背后全藏着人血,这里种很多的甘蔗就是为了和对面隔绝开,”又说:“还记得过年时双流大寨的知青说有人蹿去老挝的事,那两人即使参加了所谓的革命军最终也会沦为军阀割据中的一员,支撑他们的就是罂粟,他们早晚沦为毒贩。”
张玉兰说:“没想到它这么漂亮又这么害人。”
“漂亮只是蛊惑的外表,和漂亮的女人一样,有诱惑却无实质,还是有脑子的女人好。”谢宣瑜瞟了眼媳妇说道。
“我知道,你要我好好学习,我学着吶,初中知识都快学完了。”张玉兰说:“阿飞比我聪明,我俩一块开始学他早会了。”
谢宣瑜拉起她手返回屋,“学习是个长期过程,着什么急,慢慢来。”
两口子吃过早饭后坐上马车往回走,临行前,谢宣瑜说下个月再来,陆承说马上要夏收了先紧着挣工分。
“那我隔2个月再来,这次带的面和肉也能管一段时间。”谢宣瑜抬手扬了扬马鞭,“回去吧,陆叔叔,叶阿姨,”笑眯眯说;“棠棠再见,下次我给你带饼干来,这次我忘了。”
棠棠红着眼睛,哽咽点点头,“小玉姐,记得来看我。”
张玉兰坐在车尾挥挥手,“记得了,你好好听话别乱跑。”
两口子赶回家,张妈第一时间拉着闺女到一边,“那个医生咋说?”
“啊!”张玉兰早把这事抛到九霄云外,支支吾吾说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张妈拍了拍闺女的手,“你也努努力,正好和你嫂子的老二差不多,好一块带。”
张玉兰敷衍的点点头,吐了口浊气回了屋,
“阿妈跟你蛐蛐啥?”谢宣瑜惫懒的靠在床上,“赶紧洗了睡吧,昨晚我都没睡好。”
张玉兰端着盆出去冲洗,回来时,男人已经打着轻鼾,她喉咙里有话还是咽了下去,有些话当时不说,过着过着就忘了。
天气渐热,白天越长,又临近了一年一度夏收苞谷的季节,谢宣瑜喘着粗气掰得一脑门子的汗,张玉兰跑来给他送水喝,他渴得连喝两大碗,喝完擦了擦嘴,“你先回去,嫂子一个人在家没个人照应,”转头朝着后面喊:“涛涛,跟你姑姑先回去。”
张涛小朋友今年6岁了,自从张玉兰那年掉孩子他自觉内疚,小小年纪也开始变得成熟稳重,这次谢宣瑜掰包谷他也积极来帮忙,“姑父,解老师在后面偷懒。”
这块责任田分给了谢宣瑜和解树,他无奈朝天白了白眼,大声说:“解树,我前面掰完了就走,你自己抓紧。”
“那怎么行?说好了是两人一起负责掰。”解树的声音从后面浓密的玉米杆里传来。
谢宣瑜才不理,“怎么不行,一人一半公平公正,就从灌水沟那里为界。”
“这不公平,”解树从后扒拉着玉米杆往前。
“你磨洋工,等着我干就公平了,少来,我可不惯着你,你要想偷懒自己找你媳妇来帮忙,少占我便宜。”谢宣瑜一点不怵,比了比拳头,“试试?”
“侬…侬…野蛮。”解树畏惧的往后退,“越来越像个农民了。”
谢宣瑜呸了声,“关你屁事。”
张玉兰拉了拉男人,“算了,我给你帮忙。”
“别,他就是赌我想弄完了快点回去,我偏不,”谢宣瑜朝着落荒而逃的解树背影说:“我陪着你在这,你什么时候掰完我们一块回家,我有的是时间,等回去了,我就给大队反应,说以后不化责任田就分在个人头上完成多少斤两任务,免得有人不要脸。”
谢宣瑜不是唬他,下工后回了家就跟张书记说了,反正以后再分责任田就让一家人在一起,谁愿意帮谁做是自个儿愿意。
张书记嗑磕烟袋,“小谢你是一点亏都不肯吃着”
“不是不肯吃,只是付出总得的到点什么吧,我不是好人,没有那么伟大,”谢宣瑜说:“我顶多吃小玉的亏,”
“行,交斤两吧。”张书记说。
第二天,谢宣瑜再去搬苞谷心情舒畅的多,哪怕定量要多些他也乐意,这集体大锅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头,也只能默默盼着,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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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合伙买卖砸了,三个人合伙两个人算计,这个傻子干了快一年还没有隔壁个洗碗阿姨挣的多,当然闹翻了。我其实一直主张不要和事多的人玩,她事多就证明她根本没办法处理好事情,共事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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