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solo
VIC今年拿下MMB最佳音乐组合奖,真正意义上登顶全球。
而明年春天,便是五人七年合约到期的日子。
七年之痒,这个迟来的荣誉像枚精准投掷的硬币,一面映着荣光,一面藏着隐忧。
作为出道七年的前辈组合,粉丝群体早已度过狂热期,却因这樽奖杯再度掀波澜。
可越是耀眼,越显得合约问题迫在眉睫——尤其是成员单飞或者正规SOLO的消息,早已被公司吊足了胃口。
何玟喆为博热度,年初便让公关“不慎”走漏风声,称VIC首位SOLO成员已在秘密筹备出道曲,当时便搅得全网沸腾。
可如今圣诞节都过了,公司那边却似乎像忘了这回事,别说对外公布进展,连组合内部成员都不清楚具体进度。
飞机上,江舒微正蜷在头等舱座椅里补觉。连日巡演让她眼下泛着青黑,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也微微蹙着。
简觅怀举着摄像机,尽职尽责地拍摄加州旅行的团综素材,单源凑过来自然地搂住她的腰,对着镜头撒了把“简单CP”的糖。
易筠望着熟睡的江舒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边缘,悄声起身走到后排仇霜的座位,合上了隔板。
“她又犯胃病了?”
仇霜正刷着手机,闻言抬眼瞪她:“卧槽,你特么是千里眼还是顺风耳?”
“说正事。”易筠的声音沉得像结了冰,“是不是?”
仇霜双手作投降状:“……加州倒数第二场,不是安可场那次,你在台上SOLO时她犯的。脸色白得像纸,硬吞了颗布洛芬才压下去。”
易筠的脸色瞬间沉得能滴出水来,指节攥得发白。
仇霜暗暗打量着她紧绷的下颌线,示意她坐下:“别又冲她发火,最近公司催得紧。”
她把手机递过去,屏幕上是陈怡转发的消息,“一个是这个事。”
消息大意是让江舒微牵头商议成员SOLO事宜,回去后还要带着VIC内部的意见参会。
“操他大爷的,”易筠的声音又冷又粗,带着压抑的怒火,“这奔周婆,什么叫自己商量筹备?她除了给我还会给谁?!”
仇霜静静看着她,叹了口气:“就算是这样,何玟喆也得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才能做。我们能做的就是赶紧筹备起来,也算帮VIC攒一波人气了。”
易筠哼哼的没接话,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还有第二件事,”仇霜转过身正视她,声音微微拔高,“也是我正要找你的——微微因为这事,回去怕是要挨批。”
她拿过手机点开微博热搜,第一条文娱“爆”便是#VICstory唯一cp 金婚#。
紧接着是#VICstory唯一cp 避嫌#, #VICstory微霜cp vs 唯一cp#。
点开详情,正是加州CBD逛街时的偷拍:江舒微穿着那条最终买下的吊带裙,易筠伸手帮她系背后的绳结,甚至微微俯身,指尖扣着她的腰侧耳语,画面亲昵得远超普通队友。
更要命的是,后面还跟着仇霜和单源急匆匆赶来拉开两人的画面,反倒像是更“坐实”了传闻。
易筠挑了挑眉,看向一脸生无可恋的仇霜。
“我是不是说过,”仇霜压低嗓子,伸手摁住易筠的后颈,力道带着警告,“你俩私底下腻歪也就算了,能不能学学觅怀和阿源,公共场合收敛点?”
易筠明白她的意思。就如今的粉丝基础,“唯一CP”近乎是天带地的存在——易筠的人气断层领先,而江舒微因常年被防爆,早已成了团内最透明的存在。
其实同人二创的cp圈子里,并不喜欢把易筠和其他任何一位成员捆绑。
因为易筠的毒唯太多,没人敢惹。
几条热搜下帖子底下几千层楼,谩骂几乎都冲着江舒微来,无非是“蹭热度”“倚老卖老”之类的话。
江舒微的唯粉少而佛,多半是从练习生时期就跟着的老粉,战斗力远不及易筠那批数量庞大、战斗力强悍的唯粉。
时间能模糊太多事,曾经被追捧为“双A慕强天花板”的大势CP,如今因两人人气悬殊,成了旁人眼中“没人气就蹭流量”的野CP,磕这对的,多半会让江舒微挨骂。
“……”易筠被扼住后颈,却没挣扎,只是抿着嘴,“其实我们没有。”
“嗯?”仇霜没听懂,“没有什么?”
“我们没在一起。”
易筠的声音很轻,平静得听不出情绪,却像惊雷般在仇霜耳边炸响。
“你们没在一起!?”仇霜强压着几乎要破腔的高音,猛地扯过易筠的领子,眼珠都要瞪出来了,“你们——你——”
易筠看着她,借着绝对的身高差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拉开距离。
“嗯。”
仇霜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气哪件事,憋了满肚子火没处撒,骂了句“靠”,重重倒在放倒的座椅上。
最后化为一句精准吐槽:“……我说你是真不行啊。”
“你看人阿源多果断,认准了觅怀就直接表白,从不拖泥带水,这不就成了?倒是你们,”仇霜满脸黑线,“真是别扭死了。”
易筠拿起一旁的汽水,“啪”地扣开拉环,气泡在瓶中滋滋作响:“她……还只把我当小妹妹。”
仇霜一怔,没忍住笑出声:“你都22岁了,还小妹妹呢?”
“是啊,”易筠没看她,胳膊肘支着膝盖,指尖无意识地敲着瓶身,“我不是小孩子了,可她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仇霜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所以她宁可按着七年前的模式对我,也不愿意改变。”易筠的声音里透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委屈,“我试图叫醒她,可她在装睡。”
*
27号下午落地G市,傍晚时分,五个女孩挤在公司附近的火锅店里,一边涮肉一边商讨公司要求的SOLO决议。
单源和简觅怀直接开门见山说要给SOLO也只给江舒微。
仇霜抱着胳膊:“我没意见。”她斜眼看旁边的江舒微,“队长。”
江舒微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给易筠涮着她爱吃的羊肉。
简觅怀:“小易呢?”
易筠夹起碗里的肉:“给微微。”
仇霜一挑眉,直起身子没说话,一脸凝重的一个劲儿涮肉吃肉。
“我不同意。”
江舒微终于发话,“把solo给易筠,”她的语气不是在商量,“我会跟何玟喆说。”
仇霜心道不好,立马抬眼去看易筠的方向;果不其然,一声清脆的“啪”撂筷子声音,“我不要。”
她立马站起来,“易筠!”仇霜大喝道,“好好说话!”
“我不要SOLO,”她说,“不管从哪个方面讲,微微都应该比我先SOLO。”
另一边的单源和简觅怀都沉默以表态。江舒微淡淡环顾四周,“小易,”她叫道,“坐下。”
易筠自上而下站着看她,两人僵持了几秒,又愤愤的坐下了。
“……”江舒微缓了语气,“这件事比较复杂,SOLO不可以是我。”她抬眼,不轻不重的对视易筠,“任何人都可以,不可以是我。”
*
散伙后,单源和简觅怀回了租屋,仇霜回了自己G市的家。
江舒微本想和易筠一起回宿舍,却被对方以“还有事要处理”为由打发走了。
何玟喆的办公室灯火通明,门被敲响时,她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财报皱眉。
“进来。”
看清来人,她愣了一下:“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易筠的语气冲得很,本就不算柔和的声色冷下来时,带着天然的压迫感,“我不是VIC成员?”
何玟喆推了推眼镜:“……把商议文件给我吧。”
“这次组合内部商议结果,第一个SOLO出道的名额,给江舒微。”
何玟喆握着鼠标的手一顿,缓缓抬眸看她,镜片后的眼神带着审视:“江舒微的意思?”
易筠撑着桌沿附身:“你管是谁的意思。”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爱采纳不采纳。”易筠连个多余的脸色都懒得给,语气里的讥讽几乎要溢出来,“你还打算用什么法子讨我爸欢心啊,小、妈?”
何玟喆的指腹瞬间攥得发白,脸色却依旧维持着平静:“易筠,注意你的言辞。”
“别这么假惺惺的,”易筠双手插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小心哪天把现在有的都作没了,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你这几年的样子真是可笑,既想拿我爸的钱,又妄想得他的心。”
“小妈,做人不能这么贪心。”易筠拉开椅子坐下,双腿交叠,姿态慵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钱和爱,你不能都要。”
“江舒微第一个SOLO,”何玟喆冷哼一声,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她凭什么?”
“这话你要是七年前说,声茂早就破产了。”易筠猛地抬眼,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将人冻伤,“就像当初出道定位,ACE落在我头上,凭什么?!”
*
七年前那场九人最终的五人出道战,江舒微一首cover《KNOCK》唱跳全开麦,气息稳得像CD,舞蹈力度与美感兼具,直接拿下vocal第一和dance第二的单人成绩。
即便如此,在综合排名里,她也只以第二名的成绩入选出道名单。
那天的公示现场,何玟喆拿着名单,声音清晰地回荡在练习室:“第一名,易筠,艺名Criteria,定位ACE。”
她顿了顿,看向凳子上连起身都懒得动的女孩,“作为本次出道的老幺,也是我认定的团内TOP。”
“ACE?她?凭什么?!”简觅怀忍不住在底下低声抗议,声音里带着不服,“还Criteria……这不就是‘标准’的意思吗?”
何玟喆快要把野心写在脸上了。
何玟喆只是笑笑:“她作为ACE,当之无愧。”
江舒微站在队列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始终没说话。
短短几个月的接触,她早已见识到这个不善言辞的姑娘背后,藏着何等可怕的实力——天生的乐感,过目不忘的舞蹈记忆力,还有那把极具辨识度的低音炮嗓音。
有实力的人,本就该被尊重,也有资本被认可。
“第二名,江舒微,队长,老大。”
何玟喆念出名字时,语气平淡得像在念一份普通名单。江舒微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鞠躬。
十年练习生生涯,两千多个日夜的汗水,终于换来了这一句认可。
“第三名,仇霜,舞担。”
“第四名,简觅怀,主唱。”
听到“主唱”定位时,简觅怀愣住了:“我是主唱?那微微呢?她的嗓子明明比我好,就算这样,也该是双主唱吧?”
“你的声音很合适,压声漂亮有分寸,训练得很好,是天生的主唱料子。”何玟喆避重就轻地绕开了江舒微,“难道不应该吗?”
简觅怀还想说什么,被江舒微悄悄拉住了手腕。她回头,对上队长安抚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最后一名,”何玟喆扫过剩余五人,“单源,领唱和领rap。”
单源没想到自己能进,看着何玟喆挑了一下眉。
“恭喜。”何玟喆看着她,补充了一句,“你是唯一一个双领担。”
那天晚上,五人宿舍里没有预想的狂欢,甚至连像样的庆祝都没有。大家早早洗漱上床,黑暗中只有彼此压抑的呼吸声。
或许是简觅怀那句“ACE凭什么是她”,像根刺扎在每个人心里,尤其是江舒微。
其实易筠自己也觉得那句质问不无道理。论综合实力,江舒微未必输于她。她甚至跟何玟喆提过,要么双A出道,否则以江舒微的能力,出道后必成大势。
可当时何玟喆只是笑,笑得意味深长:“你为什么对自己这么不自信?”她倾身靠近,语气带着蛊惑,“你就该是ACE。”
“她有本事达到ACE的标准,我就有能力让她达不到ACE的人气。”
那时的何玟喆笑得发冷,眼神里的霸道几乎要溢出来,“一定。”
易筠直到后来才明白,何玟喆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江舒微出头。
这个熬了十年的姑娘,太有韧性,太懂隐忍,一旦给她机会,便会像野草般疯长。
而如今,当易筠提出让江舒微第一个SOLO时,何玟喆那句“凭什么”,不过是七年前那场算计的重演。
易筠看着办公桌上那盏冰冷的台灯,忽然低低地笑了。凭什么?就凭江舒微熬了十年,就凭她的才华不该被埋没。
就凭她是她放在心尖上的人。
“这个名额,”易筠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何玟喆,“我替她要了。你要是不同意,大可以试试。”
说完,她转身就走,没再看何玟喆一眼。门被关上的瞬间,她仿佛听见身后传来杯子碎裂的声音,但她没有回头。
走廊里的灯光惨白,易筠掏出手机,翻到江舒微的号码,指尖悬在拨号键上许久,最终只是发了条信息:【别担心,一切有我。】
屏幕那头很快回复了一个“好”,后面跟着个笑脸表情。易筠看着那个笑脸,紧绷的下颌线终于柔和了些。
她知道,这条路不会好走。何玟喆的手段,公司的压榨,粉丝的撕扯,还有江舒微那总是顾虑太多的性子。
但没关系,她有的是时间和耐心,一点点为她扫清障碍。
就像七年前,她第一次在录音室听见江舒微唱歌时那样,惊艳,心动,然后默默下定决心,要让这把好声音被更多人听见。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