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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奸细
“筝姐找到了!”志庆推门进来,冯筝正在低头翻看着平板里的外刊。另一边的江民埋头写着什么,来到这里的几天,冯筝请了专门的老师来教授他的课业。来的老师也曾辅导过阳子,所以对于这种基础很差的学生,也早已有了充足的经验。
众人都被志庆这一冒失的举动吓了一跳,冯筝缓缓抬起头,见志庆点头,内心了然。只见她脸上浮现出大片愉悦的神采,这还是江民第一次见到她如此高兴,内心不禁有些促狭,于是小心翼翼地盯着女孩。
“你是说真的?”
“是,我手下的兄弟起初只是找到很少一部分,可没成想,后面整座山都发现了金矿。”志庆手舞足蹈,也像江民一般用手比划着自己的所见所闻。
“叫上他们,我们现在就走。”冯筝起身,吩咐仆从去拿出门的行装,转身面朝江民做了个“跟来”的手势。
一行人浩浩荡荡从白日出发,起初江民看着窗外总会出现相似的场景,但看冯筝并没表示异常,索性就将疑惑放了下来。十几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到了目的地。下车时,天边早已被晚霞的红晕覆盖。江民护在女孩身侧,冯筝只叫上了志庆和几名手下随着她一起走进工地。
到了一片早已被人开垦的地方,还在挖土的工人缓缓走上前,将手中的矿石拿到冯筝面前检验。“筝姐,您看!”
那人拿出原矿,冯筝点了点头,示意继续。
那人潜入隧道逐渐不见踪迹,志庆低声道:“筝姐,消息已经——”话音未落,就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四面传来。
“冯筝,好东西不拿出来分享,未免有些不太地道了。我怎么也算你的九叔叔啊!”说话的人正是九爷,声线里满是藏不住的阴冷与嘲弄。
冯筝到底是年轻,殊不知组织内部早就放了眼睛。老爷子在时,他就算有再大的野心,也不敢轻易动弹。但如今座位上坐着的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他堂堂九爷怎能安心做配。
冯筝浅笑着:“九爷果真玲珑七窍,我上午才得了消息。没成想您比我到的还要早!”
“冯筝看在你还称我一声九爷的面子上,说吧!想要个怎样的死法?九爷成全你!”男人邪魅地一笑,联想到对方昔日的风光,再一想到这样的女中豪杰即将死于自己之手。九爷的内心难免升起一丝快意。
“那还要多谢九爷赏脸,只是我死后还望您能留我手下兄弟的性命,他们陪我出生入死,不应该被卷进来。”说到要欣然赴死,江民下意识拽紧她的手臂,冯筝也感知到了来自对方的紧张,内心不受控的升起暖意。真是个傻子,自身都难保,还担心她的死活。
听着冯筝大义凛然甘愿赴死的话,九爷心底泛起了狠意。她与生俱来的圣光,无时无刻都在刺痛着他。同为首领,她有多么高尚就会衬的他更加丑恶。想到这,九爷萌生了一个更加恶毒的想法,杀人诛心往往是最痛苦的死法。倘若告知她真相,会显得她此刻的话是多么愚蠢可笑。
“好啊!九爷答应你,不过就算你愿意去死,我也让你死的明白!你可知为何我的人永远会先你的人一步到来,要不是中间出了意外,岳诚那个废物都可以分分钟替我杀了你。你的三个心腹怎么就那么容易死在我手里,冯筝啊冯筝,你是有多天真才愿意为这么一群人去赴死的?你都不知道,正是你视为兄长的粤哥出卖了你们所有人。他为了更大的权利向我摇尾乞怜,毫不犹豫背叛你。”九爷自顾自地说着,同时也看到了从冯筝眼底透出的寒意,九爷见对方脸上终于出现情绪内心更加兴奋。
“粤哥不是死了吗?向一个死人泼脏水,这就是九爷你的操守吗?”
“是啊!是他自己的人亲手杀了他!”九爷并未被冯筝激怒,说到此处,像是看戏曲般哄笑出声。是啊!看着对方阵营的人互相残杀,没有比这更值得欣赏的戏剧了。
“那个人是谁?”看着冯筝迫切想要得知真相的眼眸,九爷忽地降下了话头。事实上,连他都不知道是谁杀了粤哥,但可以说明一点,那人一定蕴含着更大的野心。
“好了故事讲完了,具体谁杀了粤哥我也不知,只能你去阴间亲口去问粤哥真相了!”说罢,九爷抬起手,欲要将枪口对准冯筝。一道身影跃过少女,冯筝只是偶然感觉眼前一片漆黑。江民用身躯挡在冯筝面前,全然一副不要命的架势。
同一时间,一声枪响,九爷拿枪的手中弹,志庆带上身后的几人与对方扭打在一起。冯筝转过身与身前的少年背靠背,面对着蜂拥向他们的黑影。在月夜里,两拨人厮打在一起。
冯筝掰断了九爷的胳膊,然后毫不犹豫将其一枪毙命。九爷临死前,都无法想到问题到底出在何处,脸上挂着无尽的惊恐,身体逐渐在阴森的泥地上变得僵硬。
对方的组织见九爷已死,大势已去,也都开始松懈。小微带上在外面等候的人,也适时赶到支援。现场很快不再出现任何惨叫,环顾四周,脚下早已躺着无数尸体。冯筝早已杀红了眼,手中的匕首不知捅死了多少敌人,后背的枪口隐隐流出殷红的血液,都浑然不觉。
小微走到冯筝面前:“筝姐,都处理干净了!”
冯筝没有回答,抬头张望四周,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只见一个少年满身血污朝这边走来,开始这边的几人还以为是敌方的余孽,小微刚准备抬起枪瞄准。冯筝按住了她的动作,待江民走上身前,她只感到天旋地转,身体控制不住的晕死了过去。
在她住进重症监护室的二百八十八个小时里,她不知道少年见她晕倒后眼神中布满的无助。江民看着躺在病床上,那面色惨白的少女,眼中是数不尽的荒凉。如果世间真的有神明,那他一定能听见此刻少年内心的念词。
几日过去,众人脸上都布满了疲态。其实很早以前,冯筝就同心腹布下了这场局,而志庆小微便是唯一的知情人。目的就是为了彻底使九爷放松警觉,冯筝早就料到,只要对方得到金矿的准确消息,那绝对会不遗余力亲自前来致她于死地。九爷心思狠辣且善妒,尤其憎恶那些比他伟高光正的人。冯筝假借欣然赴死之态,他定会动杀人诛心的念头,那她便可借此机会抓出组织内部的奸细。
但突如其来的昏迷不醒,使得一向沉稳的志庆也有些心神不宁。凭他的实力也只能勉强稳住自己帮派的人,但其他两个派别,就不是那么好说的了。组织一旦发生叛乱,那必是一场血雨腥风。想到这里,志庆又多叫来了几人前来守护冯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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