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转蝙蝠侠与罗宾

　　冷汗浸透的后背黏着潮湿的布料，瑞秋猛地从黑暗中惊醒。腐殖质混着铁锈的腥气扑面而来，鼻腔敏感地捕捉到更细微的气息——混凝土墙体内渗出的地下水带着硫磺味，通风管道深处飘来蝙蝠洞特有的机油与臭氧混合的冷冽。这不是她熟悉的任何一个安全屋，幽蓝应急灯在墙面上投下蛛网般的裂纹，那些本应平整的岩壁此刻在她眼中却显露出隐藏的魔法回路，如同深海生物发光的纹路般蜿蜒。

　　她颤抖着摸索到枕边的通讯器，塑料外壳上的防滑纹路在指尖化作清晰的三维地图，每个凸起的颗粒都带着不同的温度。喉结上下滚动时，声带像被砂纸磨过，第一个音节出口便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响："布鲁茜，我醒了，你在哪儿？"尾音在潮湿的空气中震颤，惊起远处蝙蝠的扑棱声，那些声波在她视网膜上竟显形为淡金色的涟漪。

　　电流刺啦声里传来熟悉的叹息，那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金属，却带着让她安心的温度："瑞秋，我在蝙蝠洞。你还好吗？"紧绷的肩膀骤然松弛，额头抵上冰凉的岩壁时，掌心传来的异常触感让她浑身一僵——石壁上粗犷的刻痕在视网膜上浮现出荧蓝色的流动光纹，那些本应静止的线条正顺着她的神经末梢攀爬，如同活物般钻进指缝。

　　"布鲁茜，我看到了魔法回路。"她猛地坐直身子，后脑撞在生锈的钢架床沿发出闷响，却浑然不觉。那些光纹正沿着脊椎向上蔓延，血管里翻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液态的星辰，每一次心跳都能带起体内光河的奔涌。通讯器传来钢笔敲击桌面的笃笃声，她几乎能看见对方在全息屏前飞速记录的模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罗宾，汇报你目前的身体情况。"布鲁茜的声音突然切换成蝙蝠侠特有的低频震动，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瑞秋凝视着自己在幽光中泛着珍珠光泽的指尖，水洼倒映出虹膜边缘缠绕的金丝，那抹金色正随着呼吸明灭，如同深海中时隐时现的磷火。"视力增强，能看见次声波频段。"她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足底的神经末梢清晰感知到每一道焊缝的起伏，"关节活动范围扩大37%，水下憋气超过八分钟时，肺泡会分泌透明薄膜......"

　　话音未落，头顶的灯泡突然爆裂，玻璃碴混着电流火花坠落。瑞秋下意识抬手，掌心腾起的半透明水盾精准托住所有碎片，水流在掌心跳动如活物，折射出应急灯的幽蓝光芒。通讯器那头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她听见皮革摩擦声，想象着布鲁茜正摘下战术目镜，用指节抵住眉心——那里一定有一道深深的川字纹，像被蝙蝠镖刻出来的。

　　"能力很不稳定。"她的声音裹着电流刺啦作响，背景里传来试管摔碎的脆响，"明早六点到实验室，我需要完整的生理数据。"瑞秋盯着自己仍在滴水的掌心，水盾边缘正在不规则收缩，几滴海水般的咸涩液体落在舌尖，她这才惊觉自己的指甲已变成半透明的鳞片状，在幽光下泛着贝母光泽。

　　"布鲁茜，我们没时间了！"她攥紧通讯器，金属外壳在掌心凹陷，指腹碾过凹凸的蝙蝠标志，"海女王的潮汐军团三天后就会登陆，用我的血制血清或许能——"

　　"够了！"玻璃碎裂的脆响混着压抑的低吼炸开，通讯器里传来剧烈的电流杂音，像是有人砸翻了实验台。瑞秋听见布鲁茜粗重的呼吸声，像受伤的野兽在拉锯，过了很久，才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带着明显的颤抖："瑞秋，看着墙上的安全指示灯。"

　　她转头望去，原本暗红的警示灯在视野里竟分解成七十二种不同的红，每个波长都在诉说不同的危险等级——钴红代表结构应力，赭红预示空气湿度超标，最深处的血红色正在缓慢扩散，那是她从未见过的警示频段。"你现在连基础感官都在过载，"布鲁茜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轻得让瑞秋喉咙发紧，"我不能让你变成一个怪物。"

　　洞穴深处传来蝙蝠群振翅的轰鸣，瑞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皮肤下正浮现出细密的蓝色纹路，像受潮的羊皮纸上显形的密文。她想起在天堂岛昏迷时看见的幻象：戴安娜的剑刃映出她瞳孔里的金色旋涡，海底神殿的壁画上，长着相同眼睛的战士正在与海女王同归于尽。那些画面突然与眼前的安全指示灯重叠，血红色的警告频段正沿着她的纹路蔓延。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钟楼相遇吗？"她突然开口，指尖划过墙面的魔法回路，那些光纹随着她的触碰亮起更耀眼的蓝光，"你说过，恐惧是最锋利的武器。"通讯器里传来试剂瓶碰撞的声响，她知道布鲁茜正在翻找镇静剂，"现在我恐惧的不是能力失控，而是眼睁睁看着哥谭被淹没，而我们本有机会阻止。"

　　金属门开启的气阀声从头顶传来，冷风裹挟着蝙蝠洞的潮气涌进安全屋。瑞秋看见通道尽头亮起两道幽蓝的光束，那是蝙蝠战衣的探照灯。布鲁茜的身影逐渐清晰，斗篷下摆沾着未干的海水，胸甲上的蝙蝠标志还在滴水——她刚从滨海区的监测站回来。

　　"潮汐水位比预测值高了三米。"她摘下头盔，额发被冷汗黏在额角，眼底布满血丝，"海沟族的鳞片出现在防波堤，它们的黏液正在腐蚀混凝土。"走到近前时，瑞秋看见她战术手套上的划痕，那是与深海生物搏斗留下的灼痕，"但这不是你拿命冒险的理由。"

　　瑞秋凝视着她眼中倒映的自己——虹膜边缘的金色已扩散成星芒状，发梢滴下的水珠竟悬停在半空，形成微型的水棱镜。她突然伸手，指尖掠过她手套上的灼痕，水珠自动汇聚成细小的水流，轻柔地冲刷着伤口。布鲁茜猛地怔住，看着那些海水般的液体在她皮肤上凝结成冰晶，又迅速融化成无害的淡水。

　　"在天堂岛，戴安娜说我的血液里流淌着海渊的记忆。"瑞秋摊开手掌，水盾再次浮现，这次却如水晶般澄澈，"或许，这就是我们对抗海女王的钥匙。"

　　布鲁茜沉默许久，目光从她的瞳孔移到墙上的魔法回路，那些光纹此刻正随着她的心跳明暗交替，形成某种古老的符文阵列。"最后一次测试。"她的声音沙哑，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如果出现任何失控迹象，我会亲自启动冷冻舱。"

　　瑞秋点头，指尖抚过她掌心的疤痕，感受着那早已愈合却永远灼热的印记。远处传来沉闷的震动，像是深海巨兽拍打礁石的声响，安全指示灯的血红色频段突然爆闪。她知道，真正的战斗，从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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