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母外传·敖明日

　　来到海菜园子，老官吏·龙鲤正脸色阴沉的堵在大门口。明日眨眨眼睛，看向公孙玉，示意她来解决。
　　柳富贵瘪瘪嘴，不服气的开口：“一大清早的，你堵在这里干什么？打扰我上工了。”
　　老官吏勃然大怒：“放肆，后辈，我让你清理海胆，昨晚上你跑哪去了？”
　　“前辈息怒。”公孙玉轻笑道，“昨晚红月无故升起，吾等畏惧红月之威，故，躲避了一二。未能及时完成工作，是我们的失误。”
　　“你怎么知道我们昨晚不在，该不会，昨晚的红月跟你有关吧？”柳富贵立刻倒打一耙，“不是吧！你竟然升起红月，究竟意欲何为。”
　　老官吏气得心肝疼，低声怒吼：“你们今天去碧海花园清理水母，切记，不要接触任何大陆产物，尤其是天青树。滚！！！”
　　老官吏气哼哼地走了，明日问：“你们知道碧海花园在哪吗？说实话，我第一次来龙庭。”
　　“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柳富贵黯然，“我也不知道在哪里？连个地图都不给，总不能一路问过去吧！”
　　“这到是个好主意，如果能遇到什么的话。”公孙玉当先领头，“我们四处走走吧！没准就遇到了，你们说是吧！”
　　在公孙玉的带领下，三者成功来到了碧海花园。一路上啥也没遇到，几乎连海鱼都很少见。
　　柳富贵啧啧称奇：“奇了怪了，怎么今日如此冷清？”
　　“在沧溟海，红月凶名赫赫。”公孙玉道，“因为红月是个乐子魔神，只要合了她的眼缘，她就会现身，答应许愿。”
　　“而红月不会完成愿望，只会扭曲愿望，但愿望扭曲之后，却又会出现完成的契机，只要抓住契机，就可以完成心愿。所以，红月也算是有求必应了。”
　　“红月上一次出现，还是在千年以前，也是现任龙王册封太子的当天晚上。那一晚，太子宫湮灭，太子离奇失踪，遍寻不到。自那以后，红月就被众生忌惮了。”
　　“太子宫湮灭，太子失踪，红月为什么要这么做？”柳富贵好奇问，“难道是有人嫉妒太子，故意向红月许愿，加害太子吗？”
　　“也差不多吧！”公孙玉语气幽幽，“现任龙王曾向红月许愿，借助红月的力量，偷了三代龙母的龙运，跃龙门化龙，并成为了沧溟海主宰。”
　　“而成王的代价，就是永远不会有继承者。但他逆红月而行，强行册封太子。然后触怒了红月，红月来收代价了。太子宫湮灭，太子失踪，就是红月收走的代价。”
　　柳富贵再问：“那昨晚，红月又为什么升起呢？”
　　公孙玉道：“红月会扭曲愿望，作为向红月许过愿望的龙王，现在该到他的死期了。也就是说，红月来收他了。但他实在狡诈，昨晚被他给逃了。红月虽然封锁了龙宫，却扑了个空。”
　　“原来如此。”柳富贵点头，随后不再提问，多的是一点也不想沾。作为龙蛇岛少主，若说一点也不知何为红月，那也不必出门了，自己找块石头撞死吧！
　　‘明日’也噤声，不敢多问。
　　碧海花园里全是各种水母，蓝色的、粉色的、黄色的、紫色的，看起来活灵活现，但没有一个是真水母，都是像水母的碧海灵花。
　　“碧海灵花在开花之前不能接触法力，否则会枯萎，我们只能用肉眼辨别真水母和碧海灵花。”公孙玉烦躁道，“找到真水母，然后抓起来，销毁。”
　　“放生可以吗？”柳富贵像小孩子一样举手，满脸天真。
　　“呵呵，放杀人狂出狱，你是怎么想的。”公孙玉冷笑，“这些水母喜欢吞食碧海灵花，吃太多又会四处撒欢，放毒蛰人，危害普通众生的生命安全。”
　　“水母一但吃过了碧海灵花，就会上瘾，不管赶跑多少次，都会自己跑回来继续吃。干掉就对了，不能姑息。”
　　“危害更大的是碧海灵花吧！为什么不把碧海灵花也毁去。”柳富贵提出建议，“我觉得这样更方便，省了辨别。”
　　“嗯，吃草的牛发疯了，到处咬人。不是牛的错，反倒是草的错了。为了方便除去牛，就把草也割了，是这个意思吗？”公孙玉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我怎么会跟你一届，丢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柳富贵皱眉，他感觉有点怪异，但又想不清楚哪里怪异。
　　公孙玉道：“因噎废食，大忌。”
　　柳富贵驳斥：“是你说的直接毁灭，不放生的，既然选择了做绝，为何不更绝一点。”
　　明日道：“不能因为碧海灵花有一定隐患，就提前把花毁去。这就好比，预言一个人未来可能会毁灭世界，就在这个人刚出生的时候就杀死一样。”
　　说到这里，明日顿了顿，他一手握拳，锤在另一只手掌心，灵光一闪道：“你无意中戳中了先天有罪论，所以犯了大忌。”
　　“碧海灵花好好的长在这里，没有干涉任何生灵，是水母自己要来吃的，吃了上瘾能怪碧海灵花吗？不能。既然不能，那碧海灵花又凭什么要替水母背债呢？”
　　柳富贵：“可是，水母吃了碧海灵花会上瘾，会发狂啊？”
　　公孙玉道：“你吃了碧海灵花也会上瘾，也会发狂，你会去吃吗？”
　　柳富贵：“当然不会，这么危险的花，我怎么可能会吃。”
　　公孙玉：“那就对了，你不去吃，所以你不会上瘾，不会发狂，就不会有严重后果，所以你无罪。”
　　“碧海灵花好好的长在这里，没有妨碍任何生灵，自然也无罪。有罪的是故意去吃花的水母，所以毁灭水母就可以了。”
　　明日点点头，道：“在修行者眼里，众生应该平等，因为在道眼中，众生平等。如果要近道，就不能认可先天有罪这类的论证，会走火入魔的。”
　　“道无处不在，道就在心中，心道正，道心正。”柳富贵很是赞同地点头，“所以，我们还是要干苦工啊！”
　　“呃啊……”三人顿时，萎靡不振加痛苦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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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这一天天的，这个逼班，真是一点也不想上。”柳富贵把捉出来的水母捏碎，“说起来，碧海灵花怎样都算危险品吧！为什么种在龙庭里，这里生灵密集，不适合种植这种花吧！”
　　“人类有句话，叫做‘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明日坐在一旁摸鱼，他的伤势还是很重，维持变化都不容易，自然是不参与劳动了，“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不会允许这种花出现在岛上，避免不知情的沾染。”
　　“英雄所见略同。”柳富贵附和。
　　“这里不是蛟龙岛，龙王除了那张脸好看，就只剩下一肚子坏水了。”公孙玉走到明日身边坐下，“富贵儿，别忙活了，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明日和柳富贵同时问。
　　“嗯！”公孙玉抬了一下头，示意两人看向花田。
　　只见有一种透明的七鳃鳗爬出了花苞，在花间肆意穿梭，一时间，如梦如幻。透明七鳃鳗玩闹了一阵子后，向上空游去，汇聚在一起，化作了一轮红色的月亮。
　　柳富贵：“原来红月是这样升起的。”
　　“你眼瞎啊！没看到月亮里的梦魇之蛇吗？”公孙玉白了他一眼。
　　柳富贵细看，竟然真的在红月边缘看到了一个咬尾巴的圆形蛇印记，因为蛇很细且颜色接近，故而不容易察觉。而且这个眼熟的印记，让他十分心惊，毕竟这个印记纠缠了他很多年。
　　“这是梦月，与梦魇有关。”公孙玉皱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有梦魇的使徒。升起梦月，大概率是要发难了。”
　　“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候？”明日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平静发问，“与红月有关吗？”
　　“当然。”公孙玉颔首，却没有继续解惑。
　　梦月中落下了一阵红雨，每一滴雨水中，都有一条微型的透明七鳃鳗。但唯独碧海花园没有雨落，三人倒也省了不少麻烦。
　　红雨停下，梦月消散。
　　公孙玉起身，拍拍不存在的灰尘，道：“我回去了，今天的工作就到这里。”
　　“走吧！走吧！这个逼班，是一点都不想上了。”柳富贵眼看着碧海灵花大量枯萎，剩下没有枯萎的部份，全都是混杂其中的水母，“不会治我们一个‘破坏公共财产’之罪吧！”
　　“有可能。”明日附和，“如果是我的话，也会把责任全推到我们身上来。就怕，连问责的人都没有了。”
　　回程的路上，到处都是人形海族，算得上是人挤人。但这些人都没什么生气，一个个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双眼无神，行动缓慢。
　　回到吏部尚书府，敖明日仍然在奋笔疾书，敖霜已经不见了。公孙玉目光一凝，揪出敖明日，就是一顿打。
　　敖明日：“玉儿，你打我做甚？”
　　“打的就是你。”公孙玉咬牙，邦邦又是两拳。
　　“霜儿呢？你怎么变男人了？又跟替身换了？”柳富贵质问三连。
　　敖明日道：“明日出去斩杀梦魇使徒了，没事的，洗一遍就好了。”
　　“嗯！”柳富贵警觉，“你是谁？”
　　敖明日变作一绝美男子，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龙王——孔蓝。
　　公孙玉拔出匕首，抵上孔蓝脖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孔蓝，今晚便是你的死期。”
　　“昨天看到红月之后，我就知道你来了。”孔蓝轻笑，“但现在我还不能死，因为我还有事情要做。”
　　“我管你……”公孙玉挥动匕首，轻松削下了孔蓝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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