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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灯被祁穆然抱出了木屋。
屋内的人噤了声，面面相觑，最后不知道谁先动了，前推后搡，鱼贯而出。
行至院内站定，在祁穆然的扫视下，所有人都诚惶诚恐地低了头，尽管在场的人都不知道祁穆然是谁，但这神仙姿态凡人可做不出来。
这下，没人觉得自己能安稳度过今晚了。
“谁？”祁穆然垂下眼帘轻轻问道。
前不久还笑得欢的领头人白了脸，还来不及躲到众人之后，就被迫不及待想撇清关系的其他人推了出来。
完了。
他大概与仙途无缘了。
被推出来的人头低得更厉害，余光撇到不远处不敢上前的少年，面部微微扭曲。
“我……没有……”他想推脱，却找不到令人信服的理由洗脱嫌疑，只是支吾着，不见下文。
静默了一段时间后，祁穆然没说多的话，也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嗯，知道了，都回去吧。”
所有人都呆了一瞬，没意识到事情竟然如此轻描淡写就过去了。反应最快的就是领头那人，高喊一声谢谢神仙，又行了一礼，便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其他人反应过来便也学着喊，而后又前推后搡的，该回屋的回屋，该离开的离开，只是大多数人在走之前都撇了眼少年。
少年不禁瑟缩了一下，后退一步。
留在原地的三人都没什么表情，静静地等着所有人散去。
祁穆然轻抚着白灯的背，用灵力为他疗伤，待到人走干净后，语气温和地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回仙人，弟子白灯。”白灯的声音有点哑。
“你想去山上住吗？”
“可以吗？”
“你想，便可以。”
过了几秒，白灯的声音微微打着抖：“……那他可以吗？”
“不行。”
“那我能在去山上前跟他说几句话吗？”
祁穆然点头，将小孩放下。
“我在山路前等你。”
月光在背光的祁穆然身周隐隐勾勒了一圈银边，如同月下的他一般，声音温润空灵不着实处。
白灯点点头，目送祁穆然远去，与夜景相融，直至看不见了，才转过身，感受着隐隐的疼痛和祁穆然留下的点点温暖，慢慢走到少年面前站定。
少年看着白灯，笑得有点惨淡。
白灯抬头，轻轻勾起唇角，露出温和的，标准的，白莲花般的笑容，偏淡的眸色在日出前的黑暗中显得眼里好似空无一物：“你听到了，我要走了，很感谢你这几天的照顾。”
“我……不……”少年没想到他如此尽力地救了白灯后，得到的只有这样的结果，嘴唇开开合合，最后只是一句，“我……是喜欢你的。”
“可是我不喜欢你。”白灯嘴角的弧度瞬间拉大，眯起眼睛又睁大，眨了眨眼，声音甜里泛着腻，“你很恶心。”
少年的表情一瞬间空白。
“……我，我救了你。”他只想得到这句话了。
白灯敛了笑：“不是你，你没有。”
“是我……是我找来了……”
“可你救不了我。”白灯表情淡淡的，睫毛打下的阴影将泪痣笼罩在其中，“你不配。”
少年急了，他上前一步就想抓住白灯：“你怎么……怎么能这样……怎么能，是这样……”
白灯轻轻后退一步，又牵起笑容：“没关系，我怎样都没什么关系，将来，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他转身走了。
少年踌躇着，最后只是停留在原地，看着白灯向着那他前不久才努力跑过的，上山的那唯一一条路走去，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他上不了山，他也抓不住白灯。
不该是这样的。
这跟他设想的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反了，一切都反了！
白灯拖着步子，走到祁穆然面前，抬起头，睁大了好似浮着雾的眼睛，嘴角下垂，表情无辜又沮丧，手臂在身侧微微张开，轻轻问道：“仙人，能不能，再抱抱我……”
祁穆然叹了口气，弯下身子将白灯抱起，微垂的眼帘下隐含着浅淡的悲悯，他仍然轻抚着白灯，缓缓输送着凡人能承受的灵力为其疗伤。
祁穆然就这样抱着白灯，在清晨的第一声鸟鸣中踏上石板路的第一个台阶，向山上走去。
祁穆然的声音清淡渺远，回荡在山林间，与晨光相和。
“此路名为千层阶。”
“第一次上山的弟子，都要走这条路。”
“走过了，便是正式入我门下了。”
“你走不了，也算不上我弟子，这第一次我便带你走。”
白灯将下巴轻轻靠在祁穆然肩上，声音很虚很轻：“那，我怎样才能拜您为师呢……”
“将来若是你资质足够，无需拜师便算我门徒。”
“……我会努力的。”
祁穆然轻轻摸了摸白灯的发顶，不作回应，只在几息后叹了一句：
“难得见这路如此干净，洒扫的弟子有心了。”
白灯抱住祁穆然脖颈的手的指尖颤了一瞬，在祁穆然看不见的地方，他笑得很甜。
“白灯……哈，他果然是重生的。”
许阑珊笑得前合后偃，异常放肆。如若手里有酒，他能当场敲碎了瓶子，将它们挥洒至空中，献给天地。
“系统啊，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不知道？”
［……是，我不知道。］它怎么可能知道。
“没事，没事，这套路啊，我熟。”许阑珊歇了笑，倚在门框上，双手抱胸，感受晨光。
“你不是要主角幸福吗？”
“白灯他那么恨我，又那么喜欢他的师父……”
“我会好好当个恶人，送他HE的。”
我会好好规避套路……
送自己一个完美的死亡结局。
失魂落魄的少年在回屋途中，被人拦下了。
是之前屋里的人，面色不善。
为首的领头人走上前，俯视着少年，语气惋惜：“真可惜啊……白灯上了山，而你还留在这山脚下。”
说着，强硬地牵起了少年向后收去的手。
“那么，被留下来的你，是不是应该给因为你而担惊受怕的我们，赔礼道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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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阑珊：我给自己插满了flag（。）
白灯：地是我扫哒，我超棒！
第二章白灯刚出场就有埋重生的伏笔了，他要把石板路扫干净，不管是为了少年不会被绊倒自己能更快得到救援，还是为了让师父抱着他走干净的路。
这段剧情还差个尾巴，我是真没想到，我能把原本打算一章写完的东西拆成三章（痴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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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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