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映万物代码

　　“维修工？”顾衍之重复着这个词，威士忌杯沿停在了唇边，锐利的目光像手术刀一样试图剖开云棠看似随意的表情。这个词过于平凡，甚至有些粗鄙，与眼前这超越常识的混乱局面格格不入，但由这个叫云棠的女人说出来，却莫名带着一种诡异的可信度。

　　“维修什么？”他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带来无形的压迫感。

　　“维修……这个。”云棠伸出食指，随意地画了个圈，将整个安全屋，乃至窗外那风格割裂的城市天际线都囊括了进去，“你们不觉得这个世界最近有点……卡顿？闪退？或者像现在这样，各种bug乱飞？”她指了指隔壁房间的方向，那里隐约传来凌虚子念咒的低吟和夜枭仪器运作的嗡鸣。

　　顾衍之瞳孔微缩。他不是没有察觉近期的异常，从一些微不足道的商业数据波动，到越来越频繁的、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意外事件”，再到今天这彻底击穿他世界观的怪物和裂缝。他只是习惯性地用掌控和秩序去压制、去忽略，直到无法忽略为止。

　　“所以，那些东西，”他目光扫向门口，意指凌虚子和夜枭，“还有楼下那个怪物，以及林楚楚，都是……需要修复的bug？”

　　“可以这么理解。”云棠点点头，表情带着点资深客服面对棘手工单时的无奈，“不过我这维修工具好像不太趁手，目前主要靠……”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靠一些临时性的兼容性补丁。” 比如那包效果随机的瓜子。

　　顾衍之沉默了。他在飞速消化这个信息。如果云棠说的是真的，那意味着他所熟知的世界法则从根本上就是脆弱甚至错误的。而云棠，这个看似不着调的女人，则掌握着某种维持现状（或者改变现状）的关键。这风险远超任何商业并购，但潜在的回报……或许是整个世界的秩序本身。

　　“你的‘补丁’，”顾衍之缓缓开口，回到了最初的问题，“那种瓜子，还能获得吗？”

　　【叮！系统商城“香喷喷的瓜子”批量购买权限已临时开放！当前限时优惠：100积分/包（10倍装）！效果随机性提升至70%！可能附加未知状态（正面或负面）！宿主积分：9点。】系统的提示音带着一股奸商的味道。

　　云棠心里骂了一句，面上却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渠道是有的，但代价不小，而且效果……不太稳定。就像刚才，能暂时缓解林小姐的诅咒，纯属运气。” 她得把丑话说在前头，免得这霸总以为她是哆啦A梦。

　　“代价是什么？”顾衍之直接问到了核心。

　　“一种……特殊的积分。”云棠半真半假地说，“完成某些‘维修任务’才能获得。” 她把快穿系统的积分机制模糊成了维修报酬。

　　顾衍之若有所思。积分，任务。这听起来像某种超自然的雇佣关系。他看着云棠，这个女人身上迷雾重重，但至少目前看来，她似乎站在“秩序”这一边，并且是唯一能提供实质性帮助的人。

　　“合作。”顾衍之做出了决定，语气恢复了商人的冷静和果断，“你需要什么资源，在我能力范围内，我可以提供。作为回报，你需要优先处理与顾氏集团、以及我个人相关的‘异常事件’，并保证那种‘补丁’的供应。”

　　很公平的交易，带着霸总式的强势。云棠挑了挑眉，没立刻答应，反而问道：“包括处理林楚楚小姐的问题？顾总，她可是口口声声说怀了你的孩子，这算不算与你相关的‘异常事件’？”

　　顾衍之脸色一沉：“我不认识她，更不可能有孩子。这显然是某种……信息扰流或者认知篡改。” 他用上了刚从夜枭那里听来的术语。

　　“但诅咒是真的，麻烦也是真的。”云棠提醒他，“而且，我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她身上的诅咒，还有那个缝合怪物的出现，可能都指向同一个源头。” 这是她的直觉，也是系统之前提示的“世界法则冲突”。

　　顾衍之沉吟片刻，最终点头：“可以。先解决她身上的问题，查明真相。” 如果真是冲着他来的阴谋，也必须连根拔起。

　　这时，安全屋的门被敲响了。夜枭军官走了进来，脸色有些严肃：“顾总，云小姐。初步分析结果出来了。林楚楚小姐身上的诅咒能量结构非常古老且复杂，带有强烈的……怨念和契约性质，似乎与某种情感绑定规则有关。更奇怪的是，这种能量波动，与之前空间裂缝的波动，以及那个畸变体怪物胸口的核心晶体，存在微弱的同源性。”

　　同源性？

　　云棠和顾衍之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这意味着，虐文女主的诅咒、空间裂缝、缝合怪物，很可能都来自同一个“污染源”！

　　“凌虚子道长呢？”云棠问。

　　“道长正在尝试用宗门秘法追溯诅咒根源，但受到很强的干扰。”夜枭指了指外面，“他说需要更纯粹的‘中和剂’来稳定林小姐的状态，才能进行更深层次的探查。” 他的目光也落在了云棠身上。

　　得，又绕回瓜子上了。

　　云棠叹了口气，对顾衍之说：“看来，我们的合作得立刻开始了。顾总，先预支点‘资源’呗？我需要一些东西，可能有点……特别。”

　　“你需要什么？”

　　“首先，给我弄台能联网的电脑，配置越高越好。”云棠掰着手指头数，“其次，各种口味的瓜子，越多越好，原味的、五香的、奶油的、山核桃的……都要。再来点高热量零食，巧克力、薯片什么的。哦对了，再帮我找找有没有关于这座城市奇怪传说、异常地点或者未解之谜的档案资料，越全越好。”

　　顾衍之：“……这就是你需要的资源？” 电脑和零食？这维修工的工作方式未免太不专业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云棠理直气壮，“电脑是生产力工具，零食是灵感来源，瓜子是……嗯，战略储备。至于档案，当然是用来找bug的日志文件啊！”

　　顾衍之揉了揉眉心，最终还是对特助吩咐了下去。虽然离谱，但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很快，云棠要的东西被送进了安全屋的一个小隔间。她坐在顶配电脑前，撕开一包新送来的奶油味瓜子，咔嚓嗑了一颗，然后熟练地打开浏览器，开始搜索“本地灵异事件”、“近期超自然现象”、“顾氏集团风水传闻”……

　　顾衍之站在她身后，看着她飞快地切换着各种看似不相关的关键词，甚至点进了一些充斥着夸张标题和虚假信息的论坛，眉头越皱越紧。这真的是维修世界的方式？

　　突然，云棠的动作停住了。屏幕上是一个本地小众论坛的帖子，标题是：【深夜路过城西废弃化工厂，好像看到里面有人在……跳大神？还有绿光！不是P的！】发帖时间是一周前，回复寥寥，大多是在嘲讽楼主眼花。

　　云棠放大了帖子里的照片。照片很模糊，但隐约能看到废弃厂房的轮廓，以及窗户里透出的、极其微弱的、不正常的绿色光晕。

　　“顾总，”云棠指着照片，“这地方，熟吗？”

　　顾衍之看了一眼：“城西的老工业区，化工厂废弃很多年了，顾氏集团旗下地产公司正计划收购那片地皮进行重新开发。” 他顿了顿，“有什么问题？”

　　“不知道，”云棠盯着那绿光，“但我的‘bug感应器’觉得这儿有点意思。” 她拍了拍旁边那堆不同口味的瓜子，“而且，直觉告诉我，带齐装备去这儿逛逛，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

　　她转过头，看向顾衍之，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带着点狡黠和跃跃欲试的笑容。

　　“怎么样，顾总，有兴趣组队下个副本吗？说不定，能爆出点解决当前困局的……关键道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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