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长官他穷追不舍[废土]

　　亚特兰蒂斯，下层，五岛。

　　归来者酒吧。

　　多色灯光在酒吧舞池里疯狂闪烁，漆黑的大厅里只有射灯发出艳丽温暖的光芒。

　　靠墙的酒柜吧台的角落坐着一个面色凝重的年轻人，穿着一件浮夸的花衬衣，敞开的V领露出一片线条流畅的肌肉。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终端。

　　上面牧烽火用加密频道给他发了一条冷冷的消息：晚上10点，酒吧见。

　　人是要10点来的，消息是9点半发给他的，要来干什么也不说。

　　酒吧已经陆陆续续进人了，难道要他现在把客人赶出去？

　　“唉，命苦……”那人站了起来，揉了揉眉心，自己有多久没跟牧烽火见面了？

　　他最近只在新闻联播里见过这位最高长官了，反正改造人的视觉年龄被固定的，就算牧烽火有一段生长期，他最终的容貌年龄被圣父定在了26岁。

　　在这个人类普遍长寿的世界里，这个年纪还很小，但说不上很小，也是当大哥的年纪。

　　不过不知道圣父怎么想的，自己的视觉年龄居然是30岁上下，现在过了生长期，他看起来更像是牧烽火的大哥。

　　但是实际上呢，是26岁的大哥和他30岁的小弟见面。

　　叮铃。

　　酒吧的大门被打开，迎客的AI甜甜地喊道：“帅哥美女，欢迎您来归来者酒吧~”

　　牧烽火低头看了看门侧的全息投影，是个穿着暴露的兔女郎，穿着兔女郎服和黑渔网袜。

　　一看就是那个人的喜好。

　　兔女郎冲他抛媚眼：“请问客人您有预约吗？还是第一次来呀？需要兔兔我为您贴身服务吗？”

　　牧烽火压低了帽檐：“我找菲尔特雷。”

　　兔女郎一时宕机，立刻搜索今日进入酒吧的客人名单：“抱歉，酒吧里并没有这位客人。”

　　还没等牧烽火发火，他的老同事已经从酒吧吧台里冲了过来。

　　“兔兔兔兔，待机。”他忙阻止笨蛋AI给他惹事。

　　牧烽火抬眼看他，甩去一记眼刀：“给你闲的。”

　　被他叫做菲尔特雷的人迅速地在兔女郎的额头点了点：“删除这段监控。”

　　“好的，老板！”

　　他扭过头不情不愿地抱怨：“不是让你别叫我菲尔特雷吗……”

　　牧烽火一边跟着他走，一边视察周围，他穿了一身黑，还戴了帽子，没了那身压迫感极强的联盟军装，他看起来要单薄许多。

　　“忘了。”牧烽火淡淡地说。

　　菲尔特雷是圣父给06起的名字，这么改造人多人里，圣父只给几个人起了名字，06就是其中之一。

　　“我现在叫龙舌兰，一个普通的酒吧老板。”

　　牧烽火从他的语气里听见了一丝无奈。

　　“知道了，龙舌兰。”牧烽火在最内侧的一个卡座里落座。

　　这是一个贴着吧台的三面封闭卡座，背靠舞池，从哪个方向都看不见坐在里面的人是谁。

　　“有什么事不能在加密频道里说，要你亲自来一趟？这里人多，真怕你被人看见。”龙舌兰擦了擦汗。

　　桌上他已经备了酒和小吃，不过牧烽火没有喝酒的习惯，他就是摆个欢迎长官的架势。

　　牧烽火盯着带着颜色的清澈酒液，“酒吧生意好吗？”

　　“啊？”龙舌兰一时语塞，“还行？”

　　“不是，你这问的什么话……”龙舌兰顿时有些坐立不安了起来，他不安地看着牧烽火的眼神，“当初可说好了啊，我不做那个工程学家了，酒吧赚多赚少都是我辛辛苦苦熬的大夜。”

　　牧烽火没说话，也没抬头。

　　龙舌兰咽了咽口水：“要帮你搜罗点情报也不是不行，但是我不会再回亚特兰蒂斯了，你不许反悔。”

　　要牧烽火真反悔，龙舌兰火光电石间想了想，他要真反悔了把自己拎回亚特兰蒂斯，那也没办法，他准备躺在地上哭。

　　“……”牧烽火略显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

　　龙舌兰小心翼翼地摸了一杯轰炸机，抿了一口压压惊：“大家都是一块儿长大的，谁还不了解谁啊。”

　　牧烽火沉默了好一阵。

　　“你很了解我？”

　　龙舌兰目光漂移：“不算很了解吧。”

　　“那你了解伊莱亚斯吗？”牧烽火问。

　　这回龙舌兰长久地沉默了片刻，两人之间只有舞池里放着的土味DJ舞曲回荡着。

　　“我了解他……吗？”龙舌兰笑了笑，语气苦涩，“我本来以为我还是挺了解他的，后来……我觉得我可能从来没有了解过他吧。”

　　如果说伊莱亚斯背叛了和牧烽火的少年时光，那伊莱亚斯对于他来说，算是一种信仰上的崩塌。

　　牧烽火没接他的话：“你还记得战斗练习室里的三把匕首吗？”

　　龙舌兰回忆了片刻：“你说的是贝加尔湖心？”

　　“……改改你喜欢给东西起名字的毛病。”

　　“是的，长官。”龙舌兰几乎是脱口而出，反应过来之后才痛苦地掩面，不是，牧烽火下命令下得也太自然了，他接的也是肌肉记忆了。

　　自己毛病还挺多，都怪那该死的基因改造，不过他感觉牧烽火好像笑了一下。

　　“你怎么忽然提到那个？”龙舌兰好奇。

　　“那匕首被伊莱亚斯拿走了两把，还剩一把，”牧烽火顿了顿，“上面有一排蓝色碎宝石。”

　　龙舌兰点头：“是我和伊莱亚斯一块儿设计的。”

　　那蓝宝石是花了很多心力取来的，非常美丽，伊莱亚斯似乎很喜欢这种亮晶晶的东西。

　　“它又出现了，我不确定是不是伊莱亚斯在用，但匕首应该就是湖心。”牧烽火似乎没什么情绪上的波澜，只是陈述自己的推测。

　　龙舌兰很适应牧烽火冷冰冰的样子：“我相信你的判断……那你认为，那个人是伊莱亚斯吗？”

　　“是。”牧烽火很干脆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龙舌兰碰翻了一个杯子，茫然地盯着溢出去的酒液流成一条细线，“是吗……”

　　“他在6号矿区和黑河的人在一起。”牧烽火难得出门不为了公事，终于放松了些许，懒懒地靠在黑色皮革沙发上，显得他和沙发都快融为一体了。

　　龙舌兰终于反应过来为什么牧烽火要亲自跑这一趟了。

　　“可是黑河里不都是些普通人类吗，他们不是最恨圣父……和伊莱亚斯吗？”龙舌兰不解。

　　牧烽火没回答，因为龙舌兰说的是事实，而这个问题，他也没想明白。

　　“或许，他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呢？”牧烽火猜测。

　　龙舌兰皱着眉：“他那张脸这么有名，不可能一个人都没认出他来吧？”

　　牧烽火说：“他似乎戴了面具之类的东西。”

　　龙舌兰警惕道：“你们俩动手了？”

　　气氛一时有些紧张，刚结束一首劲爆的DJ舞曲，在第二首的前奏里，显得有些落寞。

　　“算不上动手吧，”牧烽火斟酌道，“他偷袭我，然后跑了，一共也没过上几招。”

　　龙舌兰咂舌：“他这么凶？”

　　牧烽火笑了一声。

　　龙舌兰顿时觉得自己心里毛毛的，他们这群人里，就数牧烽火的格斗术和枪法是最好的，但是他这方面的天赋，是圣父写入他的基因里的。

　　至于伊莱亚斯……龙舌兰想了想，他从没见过伊莱亚斯打架，不知道他身手怎么样，也不了解他有没有做过这方面的改造。

　　“让你做的东西怎么样了？”牧烽火问。

　　“哦，你说那些东西，倒是早就准备好了，”龙舌兰谨慎地问，“你真要潜入黑河？你确定伊莱亚斯在黑河？”

　　牧烽火：“不确定，去看了才能确定。”

　　“说得轻松……”龙舌兰俊秀的脸都快皱起来了，“哪有最高长官亲自去当间谍的，你要怎么跟十方会议解释你不在？”

　　“说我休假一个月。”牧烽火语气轻松，面带微笑。

　　龙舌兰大为震撼：“拜托，自从重建了联盟，你哪休息过一天？一次性休息一个月，他们不会怀疑吗？”

　　“不是正因为从未休息过，才休息一个月吗？”牧烽火觉得龙舌兰在说废话，“一个月时间，联盟不会爆炸的。”

　　龙舌兰抿了抿嘴唇，那可不好说：“那你的一票否决权怎么办？”

　　“重大事项等我回来再说，小事情的话，”牧烽火顿了顿，抬眼直直看着他，“由你代行，你决定不了的就拖着。”

　　龙舌兰被他盯得炸了毛，登时跳了起来：“我不去！”

　　“……”

　　酒吧里喝酒的人纷纷朝着龙舌兰投来打量的眼光。

　　龙舌兰连忙坐了回来，牧烽火坐着的黑色沙发把他挡了个结实，能让他少丢点脸。

　　“可是我本来就是十方会议的一方，怎么替你做决定？”

　　龙舌兰觉得平日里冷静的牧烽火好像吃错增强剂了一样，居然能能有这么离谱的想法。

　　“十方会议，你不在，刚好是九票，单数才能决定一项方案的通过与否，”牧烽火耐心解释，“所以你只是记名在十方会议上的，你的票本来就不算数。”

　　龙舌兰哑口无言，因为事实就是如此，他只是顾问，这一票是他的虚职。

　　“那、那也不行……”龙舌兰干巴巴地拒绝，“我酒吧的生意怎么办？”

　　“你白天就在这办公，不用去下层，不会影响你晚上的生意。”牧烽火从善如流。

　　有时候龙舌兰真觉得牧烽火是个很好的领导，基本上能通融的都能通融，不严厉，但是自带一种上位者的威严，情绪也很稳定。

　　“这、这事儿你说了算吗……”龙舌兰就快要退缩了。

　　“联盟有什么事，我说了不算？”

　　牧烽火投来了寒冷又疑惑的目光，像冰河上的一块浮冰，虽然在日晒之下，但依旧是冰冷的、漂浮的。

　　龙舌兰央求道：“你知道的，我……不擅长做决策之类的。”

　　牧烽火很有耐心听他碎碎念：“你只是个工程学家。”

　　穿着风流倜傥花衬衫的龙舌兰坐得很板正，像是以前在小课堂上那样，一张愁云惨淡的脸蛋显得可怜巴巴的。

　　牧烽火则像是个严厉的老师：“十方会议上的那些人，都不是傻子，很多大事，就算你替我做决定，会被质疑，然后搁置。”

　　“对，对啊。”龙舌兰猛猛点头。

　　牧烽火用看傻子的表情看他：“你只是替我站岗的，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龙舌兰感觉牧烽火又暗暗地在骂自己了。

　　龙舌兰想到这些年牧烽火时不时交代自己去做的事情：“那你究竟是……去找伊莱亚斯还是……去找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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